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陛下,你爱不爱? > 第49章 辗.转若是到盖棺定论那天,她还不能……
    脱?

    在翰林书画院内?

    这里到处都是笔墨香味, 是极清静文雅之地,往来皆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虽然画师们性子飘逸洒脱, 但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与白日宣.淫有何区别?往后叫她还怎么再来这里?

    况且简单的木雕门, 并不能隔音,他这人一旦疯起来,她不能保证自己不出声。

    屋内炉火旺盛,火苗跳跃, 烘得愉景的身子热极了, 鼻尖甚至出了些许细微汗珠。

    “陛下确定要在这里?”愉景心试探。

    “当然,来都来了。”傅长烨漫不经心道。

    女子脸颊飞红, 堪比方才见到的红梅花儿,傅长烨兴致极好, 目光紧紧盯着她,意思明显, 催促她快一点。

    他想起给猫咪雪团子洗澡的画面, 每一次丢它进水中之时,它都抗拒得很, 可是每一次当帮它将毛儿理顺后, 又是一脸乖巧的模样, 死皮赖脸往他怀里钻。

    而现在面前这扭扭捏捏的女人, 可不就是像那猫咪一样?歪歪花心思一大堆, 一身防备,将所有对她好的人,都当成了坏人。

    愉景拽紧了衣角,这样子刺激疯狂的事情, 轰一下似江河绝提,冲击着她所有的理智和情感。既羞臊,又愤恨。

    看着他气定神闲,一副将她吃定了的模样,她就恨不得抬手掐他,咬他,将他踢出门外。

    她想起他在前一夜的生个皇儿的事情,她低头苦笑,是啊,他怎么会那么好话?他既然要生个皇子,他来了兴致,她就得陪他,纵是知道他荒诞,也得跟随啊。

    让她昨夜答应了他,并对他提了要来书画院看一看的呢?

    “要得到,总要有付出,天下没有免费的盛宴。”

    傅长烨瞧见她羞红的耳垂,知她想偏,以为他又要做那事儿了。

    虽然他在她阁中之时,常常不加节制,但她也不想想,帝王向来三宫六院,若他真是那薄情寡义之人,他又怎会至今只有她一个女人?

    若他真的不怜惜她,今日在朝堂上,他就不会被一帮老臣,逼着要选妃充盈后宫,同时还要尽快立后了。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要用心去看的,她看不到,他也懒得解释。就像曾经栽在东宫的那棵桂花树,以及他曾经暗示过她的,“落花成籽,籽在树下。”

    那日,花成子被苏舜尧杖毙扔进乱葬岗,他心中不忍,着人去救她,只可惜终究没将她救得回来,只扫到了她的骨灰。他知她视她为亲人,也怜花成子年,便将她的骨灰带回了东宫,埋在了桂花树下。

    但她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他也就掩下这事儿,再没有提起过,她更不曾留意到,自从她搬进棠梨阁,那桂花树也被他移植了过来。

    爱一个人,是要用心去感悟的。这件事儿,他不想提了,既然她自己不能察觉,他提了又能换来什么?

    她的感动?他要她的感动做什么?

    傅长烨不语,静待身前女子。

    愉景手指一点点握紧,心中羞愤却一寸寸上浮,她恨不得将手中的帕子扔到他脸上去,然后要扒了他的皮,看看他脸皮到底有多厚?

    什么明君,她现在看他,就是个纵情声色的昏君,愉景这样想着,原本对他的那些零星好感,尽数消除,最终只剩下一个念头,弄清身世,早点出宫。

    心中主意落定,愉景含怨瞪傅长烨一眼,随后掷出手中丝帕,腾出手来,开始解头饰。

    金珠、玉钗,一件件搁到身侧倚窗而置的矮柜上,长发没有了束缚,瞬间披散开来,垂在两肩。

    柔和的光束罩在她身上,使她看上去温婉极了。

    傅长烨目光紧紧盯着她,看她长发及腰,以及发尾处的窈窕腰身。他的喉结,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他承认,她很美,是他见过的女人当中,最美的那一个。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只有经历过,才知晓,原来这世间,是真的会有一种情.爱,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再懒得看其他人的。

    选妃?他没有兴趣。

    立后,如果愉景想要玩,就给她坐坐玩儿。

    至于母仪天下,这帽子太大,太重,她肩膀太弱,他不忍她辛苦。

    这天下,有他扛着。她只要安心在他身边,好好享她的尊荣就好了。

    傅长烨揉了揉眉心,心中暗问自己,她哪里好了?她别有用心,她目的不纯,她对他的十句话里,有五句话,都是违心之言。她时而对他冷,时而对他热,欲拒还迎被她玩得溜极了。

    除却她救过他之外,她为他做过什么?好像没有了。

    只是,有些人不知道哪里好,可确确实实,就再离开不了。

    傅长烨想,她是自己的女人,罢了,惯着吧。

    罩在身上的厚重的大氅被细长手指勾着落到了一边,愉景带着三分媚态,七分怒气,目不转睛看向傅长烨,火红色的指甲似盛放的芍药花,在颈边飞舞,带着负气不满,解下了夹袄,再往里是粉色襦裙。

    她肤色白皙,因着愤怒,脸上涨起潮红,有点白里透红之意。紧接着,修长的脖颈露了出来,香肩若隐若现。

    明媚阳光攀爬,照得一室明亮。

    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的是挑战了心理极限。愉景紧咬嘴唇,将脸别向另外一侧,心一横眼一闭,拉住了抹胸束带。

    “够了。”原本斜靠在敞椅上的人缓缓起身,断了愉景动作。

    愉景解衣服的手一顿,带着一丝不解看他,想要的人是他,现在喊停的又是他,这是何故?

    “陛下不要了吗?”愉景轻轻吐气,如释重负。

    “要啊……”傅长烨存心想要逗弄她,只手托腮,手臂半撑桌面,一字一句揶揄,“这里是暖阁,衣服穿得多,若是不脱掉一些,一会儿出去,难免会冷的,景……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是要做那事?愉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知被他耍了。

    但对于他的话,她又无法反驳,他确实只了一个脱字,其他都是顺着这话联想出来的,她脸上涩涩,再不理他,扭身坐到一侧。

    美人带怒,脸颊鼓起,很明显是在独自消化心中怒气。

    “景,有些事,是要用心去感触的,不是用眼睛,更不是猜测。”傅长烨点拨一句,言尽于此,再不第二遍。

    他缓缓坐直身子,不再言语,取过铜勺,滴了一滴清水至砚台中,而后将墨锭前后推拉,不疾不徐,直至墨汁化开,再缓缓提笔,沾过些许,落笔在已经铺好的宣纸上。

    她已深深印在他心中,纵使不看她,也能将她清晰地画出来,傅长烨慢慢描着,一笔一画,她的发丝,脸颊,脖颈,以及低垂的手臂。

    窗外是借着天空放晴而出来撒欢的鸟雀,成双成对,低吟浅唱。一堆积雪从枝头化开落下,砸到地面,又惊起了偷食的麻雀,扑腾着飞向高空。

    鸟雀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受这宫墙的约束。它们是无忧无虑的吧?愉景想,它们一定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世,也不用担心自己该何去何从?

    比她这个笼中鸟强多了。

    愉景看罢鸟雀,又想起方才那偌大的翰林书画院,以及里面忙忙碌碌无声穿行的画工们,突然心如刀绞。

    父亲当年是不是就在这里度过了他的春夏秋冬,是不是也曾同她这般,静看过窗外?这间暖房他有来过吗?

    她的母亲,又是怎样的女子?是怎么和父亲相识的?在这禁宫,她与他又是如何偷偷见面,互诉衷肠的?

    一定很不容易吧?他们是不是也会觉着心酸极了,宫里的女子出不去,而父亲倒是可以出去的,他和她是不是商量好了要一起远走高飞?最后没有出去,应该都很失望吧?

    淡黄的光线,将女子身上上了朦胧光影,傅长烨一壁看她,一壁在纸上描描画画,余光中她的身子闪了一下,他抬头,一眼看到一滴清泪从她脸颊上落下,光束将泪珠放大,使他看得分明。

    他的心,忽地拧了一下,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笔。

    他的话,她还没有听进去,不过也是,那么多心事之下,她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琢磨其他?

    他不急,慢慢等,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

    反正一辈子,足够她看清他了。

    只要等白发苍苍盖棺定论那天,她能明白他对她的良苦用心,他便满足了。

    若是彼时她还不清楚,那么怪也只能怪他做得不够好。

    眼前女子,犹如寒风中的腊梅,带着一身的傲气,细腻、坚强。

    手中笔墨一顿,纸上美人已经画完,傅长烨起身,心道:罢了,和自己的女人置什么气?

    他大步上前,粗粝食指抬起女子下巴,愉景以为他又要戏弄她,于是带着别扭想要将他推开,他却不容分,俯身压了下来,无声替她吻去了犹挂在她眼角的泪花。

    她要弄清身世,是需要傅长烨帮忙的,愉景想自己再没有耐心等下去了,他喜欢什么,她比什么都知晓,这时候还顾及什么面子?还与他较什么劲?自己费尽千辛万苦,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早点弄清楚一切吗?

    趁他的吻还没有离去,愉景果断抬手,动作麻溜,细长手腕绕过他脖子,回应他给予的亲吻,而后道:“陛下,带我去秘阁看看。”

    她突然而来的主动,不是被他撩得不行后的不能自已,而后别有目的的亲近,傅长烨心知肚明,默默认了。

    她很漂亮,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只是利用他,难免让人失望。

    傅长烨不言语,松了她,捡起自己落在一侧的大氅,长臂甩过,大氅已经将他包得严严实实。

    愉景惊诧,可他已经推门而出,只给她三个字,“看表现。”

    凉风吹进暖阁,愉景拢了拢身上不算整齐的衣衫,一眼瞧见了那铺展在书案上的美人图。

    他笔下的她,低垂着头,长发披散,温柔而多情。

    愉景脸上火辣辣的,心知自己刚刚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她不知他落笔之时的心情,有温情吗?愉景摇了摇头,她想应该不会。

    她将画轴卷起,带着它一并出了书画院。

    宫车滚过化了雪的青石路面,傅长烨在前,愉景在后,同行一路,最终在岔路口分开。

    “素心,去探一下,明日官家有何安排?”看着傅长烨远去的车影,愉景压低了声音对素心道。

    “明日官家会去梅林。”素心回道:“主子要做好心理准备,方才在书画院外值守的时候,奴听今日早朝,一群朝臣嚷嚷着后位空悬,要官家尽快立后……官家不应,几位老臣竟然要淬首进谏,官家无奈,被迫答应明日在梅林……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