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陛下,你爱不爱? > 第58章 金.屋上天无门,下地无路,这世间似……
    屋外风急雨大, 屋内却出奇的安静,只余两人都略带着克制的呼吸在寂静中,无声纠葛交缠。

    “疼。”愉景轻唤一声, 他的手尤掐在她颈边,手底力气极大, 此刻瞧她的模样,与方才怒砍桃花枝儿时并无两样,恨不得将她碾碎。

    朦胧烛光下,傅长烨冷笑一声, 她还知道疼?殊不知此刻他的心才像被人狠狠贱踏过一般, 疼得难以呼吸。

    傅长烨无奈抬眸,一眼瞥见自己落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身影。女子虽衣衫湿透, 但终究保持了几分体面,而他却衣衫不整, 两鬓皆湿,手面上还渗着血, 看上去既狼狈又狰狞, 像极了他给予她的爱情。

    原来这世间情.爱,真的有因果报应, 先前他对她爱答不理, 现在她对他嗤之以鼻。

    窗外春雷滚滚。

    什么山无棱, 天地合, 才敢与君绝……

    什么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统统都成了痴心妄想。

    傅长烨不甘心,一低头狠狠咬住了愉景上唇,强取豪夺,肆意侵掠。

    愉景很是抗拒地露出一丝不耐之色, 瞪大眼眸,紧抿唇瓣,不许他舌尖闯进,又抬起两脚重重踢在他脚踝,万分抵制他的亲近。

    傅长烨的怒气被她的抗拒再次勾起,见她满面不愿,脸上因为奋力推搡而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眉眼间连敷衍不愿给他,他心底的火气彻底爆发。

    他扬手迫使她抬起下以便更好地迎向他,身子也跟着进一步欺身而上。

    愉景被胁迫失了重心,微仰着头,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推他。

    “都最毒妇人心。”女子眼中的畏惧决绝落在傅长烨眼底,傅长烨笑着继续道:“初时我还不信,现在方才知晓,古人诚不我欺,我可不就是中毒了?并且爱上你无药可救。”

    “世间女子千万……”愉景挣扎,“陛下与妾,道不同……难同归……”

    “是啊……”傅长烨的手肆意游走,及至腰间,狠狠一拽,愉景的湿衣便倾数落地,“世间女子千万,可我却鬼迷心窍…….”

    长发作衣,玉背若隐若现,床榻边悬起的双足也跟着胡乱踢着,或踢在他脚踝,或踢在他膝间。

    傅长烨静看着怀下乱动的女子,长睫挂着水珠,眸中含泪,因他而失去了胭脂的双唇紧紧抿着,呼吸凝重,面色清冷,似有厌恶。

    “攀着我。”她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想罢休,又抵进一步。

    愉景心绪起伏,别开视线,不允。

    她眼底有倔强,身子也极力挺着,虽然因着他的压迫,手臂已经开始颤,看上去摇摇欲坠似要跌倒,可纵是如此,却不肯露出半分屈服。

    傅长烨紧紧盯着她,嘴角勾起浅淡笑意,手指游离至她心口,“我竟不识你的心是硬石做的。”

    他在手中柔软上施压,愉景禁不住了个颤,手肘失力,身子一偏,半身险要撞在榻上,傅长烨轻飘飘举手拦过细腰,愉景下意识抬手,待再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已经攀在了他结实的臂上。

    愉景往后退开,使自己与他尽量隔开些距离。

    “景还是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戏码。”傅长烨笑,埋首在她心前,深嗅一口,意态轻浮,却带了点无奈和悲伤,“所以,景你现在的要,还是不要,我已分辨不出……揣测一个女子的心实在是太难了,所以以后索性这样吧,无论景你什么,我都只听我理解到的……”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愉景浑身颤。

    “你那么聪慧,怎么不懂?”傅长烨在她心口闷声道,“你是我皇儿的母妃,出宫,休想。”

    “先前臣妾为陛下挡箭时,陛下许诺,他日无论臣妾想要什么,陛下都会给的。”愉景心中悲意翻涌,她真不愿再被束缚于宫墙中了,“君子一诺千金,更何况是陛下,更应该一言九鼎。”

    曾经的诺言,那是误以为她深爱着他,故而许下的。如今再被提起,总觉有些好笑,是不是从那时候起,她就为自己想好退路了呢?

    原来所谓恩爱,欢好,都是假戏啊……

    他还真是看了她。

    傅长烨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低头,吸了一路的红痕,从心口蔓延至耳下。

    细细碎碎的疼,麻到了心底。愉景知道她这话得伤人,凭他的敏锐,定会知晓她当时的谋划,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只能拼一拼了,她想彻底激怒他。

    可是,等了许久,身上之人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暴怒,只将手覆在了她肚子上,嘴角带笑,“皇儿,我还没见过你,你母亲就要带着你与我生离,可是为父舍不得,为父想,我与她……今生只有死别,绝无生离……”

    只有死别,没有生离,这一辈子,都再无出去的可能。念想又一次被碎,愉景只觉浑身失力,脑中一片空白。

    “趁早死了出宫的心。”身下人面色苍白,更衬得那一路红痕耀目,傅长烨心如针扎,虽然出来的话狠狠断了她的退路,可他却也失了所有的兴趣。

    包括,强留她。

    他一把将她推开,愉景心灰意冷跌至床榻上,瞧着她万念俱灰的神情,傅长烨轻嗤一声,抬手拉过被子替她盖住身子,独自转身坐到不远处的案桌边,也不管身上湿透的衣服,只呆坐着静看屋外风雨。

    是男人,怎么可以去为难一个女人,更何况还是自己先爱上的。

    结束吧,傅长烨想。

    ……

    翌日,天气放晴。

    愉景醒来,顾文武守在院中,而傅长烨早已经先行一步下山去了。

    “主子爷,今日不去拜佛了。”见愉景出来,顾文武向前一步,恭恭敬敬道。

    “向佛主许诺,可又食言,是要遭报应的。”出报应二字时,愉景的心止不住疼了一下,终究口是心非。

    “主子爷,佛不度他,他的报应已经来了。”顾文武面无表情转诉傅长烨的话,她要的,他早就猜到。

    她不从他的心,他便连佛主都怪罪上了?

    愉景冷笑,视线落在停在院门边的马车上,终究是避不开,逃不掉。

    愉景举目远眺,远处群山绵延,郁郁葱葱,一碧如洗的天空中,鸟儿自在飞翔,轻松愉悦。视线收回,她停留在精致奢华的马车前,钻身进去时,她只觉自己像极了钻进笼子的鸟。

    马车中,愉景握紧了拳头。

    宫,她还是要出的。

    纵是他不许,她也要竭力试一试。

    马车疾驰,回程竟比来时短了许多。

    ……

    棠梨阁前,素心带着众人满面喜色站成了两排,分立在棠梨阁两侧,静静侯着远处缓行来的马车。

    禁宫中向来不许马车驶入,可是今儿却是特例。

    素心一早就接到了傅长烨口谕,她们侍奉愉景有功,整个棠梨宫上下俱得了赏银,还这两日愉景辛苦,要她们更心伺候着,最主要的是这一夜过去,愉景竟然要迁宫了。

    从棠梨阁迁至凝玉轩。

    众人大喜,凝玉轩虽比棠梨阁,可却距傅长烨寝宫最近,中间只隔几步之遥。除此之外,凝玉轩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在今日之前,它还是傅长烨歇息看书之处,今日一大清早,傅长烨从宫外回来就变了。

    这明什么?

    官家带着愉主子出去散心,这二人的感情,可不就是在散心中突飞猛进,更加缠绵了?

    众人欢天喜地。

    车内愉景却是对这一切全不知晓,熟悉的宫墙逐渐后退,她心底的冷意却是逐渐加深,铸成冰凌。

    马车徐徐停下,愉景掀帘准备下车,一只脚刚刚探出,便听到了一阵齐整整地恭贺声,“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麻木的心,一点点回春,愉景蹙眉,很是不解地看向素心,何喜之有?

    愉景脸上的不解很快被素心察觉,素心浅浅一笑,回道:“恭贺主子乔迁之喜。”

    乔迁?愉景心上更冷了。

    她越想走,他就越牵得紧。

    “回屋吧。”愉景只觉腹中翻江倒海,很是想吐,再忍不住搭着素心的手下了车,见着棠梨阁众人面上的喜色,心中翻转,羞愧与歉疚齐上心头。

    她与傅长烨闹别扭时,整个棠梨阁的人皆跟着她一起在宫中被冷落,好不容易得傅长烨恩赏,一个个竟欢喜至此。可是倘若有一天她走了,抛下了众人,以傅长烨的性子,他是不是又要降罪于她们?

    她没有给她们带来好处,她们却因她受处罚,她心有不忍。愉景只觉五内俱焚,再回屋,却见屋内日常用具竟已全被搬空。

    他动作倒是快,她竟真的没有退路了。

    “主子,您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一侧众人还没察觉出愉景心头的悲痛。

    愉景环顾四周,无力转身,一手攀住素心,极力使自己不露出悲伤之意,只问道:“你们开心吗?”

    众人不知情,全都沉浸在巨大欢喜里,狠狠点头,“官家了奴才们都是有福气的,跟着愉主子,一世不愁。”

    用他的地儿圈着她,用人心绑架她。

    上天无门,下地无路,这世间似乎只剩一条道儿,便是到他怀里…….

    可是,愉景想,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