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灿烂是你[娱乐圈] > 第61章 061 再遇盛轩
    飞机上温柔的播报, 窗外云层清朗,逐渐显露轮廓的建筑。

    她回来了。

    这一刻会是劫后余生的欢喜。

    她戴着墨镜下了飞机,涌出舱门的人大声欢呼, 如同上个世纪里大逃难一样的场面,他们大声笑、大声讲话、攥紧的拳头有力扬起,用力踏出每一步, 都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真的回到了和平稳定的祖国。

    多好,有人喜极而泣,有人相互拥抱,有人大喊着‘祖国万岁’。

    手机屏幕显示着阿洛塔时间, 兑换成北京时间11点20分。

    她没什么行李,只一个帆布包,在萨林镇谢知南买给她的。

    四月已经结束了的天气,初夏。

    机场里冷气十足, 她穿上紫色的针织衫朝外面走。

    这次撤侨活动会有新闻媒体在外面蹲点报道, 迟意很庆幸自己还有作为艺人的机敏, 或多或少担心自己被无意拍到,加上之前从圣山城失踪的事件。

    虽然她相信远渡剧组不会拿这件严肃的事情炒作, 但随时随刻都在偷拍的徐瑾和看热闹的何清越,迟意是不相信的。

    跟在人群后面, 迟意选择了另一条路,想个车快些回家看望父母和迟遇, 以此缓解自己内心的焦灼情绪。

    只是没想到, 走在VIP通道的她,会被人从后拉住了手腕。

    戴好口罩和墨镜,也算全副武装的迟意警惕转过身。

    竟然是央书惠。

    —

    咖啡馆。

    央书惠去了楼上的VIP座。

    这地方是她朋友在江北的涵谷机场内开设的,VIP座只接待持有钻石卡的朋友。

    靠窗的棕色实木雅座, 沾着露水的玫瑰点缀着清幽的氛围。

    窗外弥漫着乌云,是一个阴天。

    没有强烈的光照,凉风从外灌入带了凉爽的风,沁人心脾。

    央书惠问,“要喝什么?”

    迟意道:“美式。”

    央书惠给她点了美式,又加了一杯热牛奶。

    她朝迟意眨眼一笑:“在阿洛塔的时候我经常看见你喝牛奶,习惯改变了吗?”

    迟意心情十分复杂,她还未想好要如何面对央书惠。

    当下做不到泰然处之。

    毕竟央书惠是谢知南口中有过婚约的人。

    避开央书惠投来的关心目光,迟意低眉,视线随意落向放在桌上的右手。

    中指上戴着的钻戒,希瑞夫雪钻依旧明净如斯。

    神圣而纯洁的通透光感,冰冷的指环因内心的羞愧而滚滚发烫。

    央书惠见迟意一直没有摘下墨镜,缓缓喝着水然后又低头看戒指,似乎处在一种非常煎熬的焦虑下。

    在阿洛塔滞留了近一个月,回国后还不适应吧。

    央书惠从包包里掏出一个本子,要开笔盖在纸业上刷刷的写下一串文字。

    “在这里遇到央编,好巧。”迟意破了安静,手指摩挲着触感温凉的瓷杯,心中不难猜出央书惠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在等谢知南。

    “不巧,”央书惠眼眸从笔下的字迹移开,平直的目光注视迟意。

    “是我在等你。”

    她知道自己今天回来?迟意微有惊讶,瞬间又明了,央书惠一直知晓自己在阿洛塔,和谢知南在一起的。

    “谢二哥跟我的。”央书惠自然而然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迟意喝了口温牛奶,是与昨天早□□娅递过来的不一样的感觉。

    窗外视野开阔无垠。

    迟意望着遥远的云层,是与阿洛塔全然不同的天空。

    阿洛塔的天空是一面高高悬挂的镜子。

    没有乌云遮挡,就是蔚蓝,高不可攀的悠远碧透。

    回国了,再也不是阿洛塔了。

    迟意在内心不断提醒自己,逐渐平静下来的心情。

    她摘下墨镜,用轻松的语气表达感激:“这段时间多谢央编的照顾,如果不是你安排谢知南接应我,我可能已经查无此人了,哈哈。”

    央书惠看见迟意依旧明艳昳丽的脸,雪白的肌肤嘎,肿起的双眼。

    布满血丝的眼眸看似镇静,交错的血丝里泄露了复杂的纠结,迟意不安的局促着。

    “没关系的迟意,你已经回国了,这里很安全。”她同情迟意的遭遇,轻声安慰。

    视线总在不经意时掠过迟意指间的戒指,央书惠表情略微复杂,有些怅然。

    迟意低头又喝了口牛奶。

    “谢二哥还是没一起回来吗?”

    如果迟意仔细听会发现央书惠用的词是‘还是没’。

    实际上前天、昨天央书惠一直在联系谢知南,希望谢知南可以搭乘最后一次紧急撤侨航班回国,但是谢知南都拒绝了。

    央书惠也没再多劝,心想有迟意在他身边,或许能改变他的心意。

    迟意握紧牛奶杯,看着杯中纯白的液体出神。

    没有直接回答央书惠这个提问,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在汽车里,她一次次劝谢知南回国的画面。

    央书惠问,“你劝过他,还是没用吗?”

    迟意想起自己在车里对谢知南过的那些话,最终也没能改变谢知南的决定。却让她在面对央书惠时,充满了羞愧与不安。

    迟意无处安放的视线时不时地看向外面。

    央书惠拍了拍迟意的手背,“迟意?你回国了,这里很安全。”

    迟意下意识缩回手,茫然地望着她。

    “你很紧张?”央书惠关心。

    “没有,只是觉得在这里遇见央编,”迟意心里的话不自觉的出口,尴尬抿了抿唇,牵强的笑道:“有些受宠若惊吧。”

    “是我吓到你了?这个可不能怪我。”央书惠顺着迟意的话转移了话题,她抬手撩开被风吹下的一缕头发,别在耳畔后。

    央书惠五官精致透着薄凉惊艳的美,勾唇露出优雅的笑容,她同迟意道。

    “我知道你要回来,今天也正好放假。”

    迟意看向手机,五月一日,劳动节。

    “都已经五月了?”迟意有些怔愣,也是,昨天四月三十。

    “你在国外都不知今夕何夕了?”央书惠笑着趣,“你的航班是17:00起飞的,中途飞行了10个时,确切地我已经等了你五十分钟了。”

    “谢谢。”迟意感受到来自央书惠身上温柔的关怀,真心实意是能用心感受到的,绝非作假。

    “再过四十分钟会有一班巴黎直飞涵谷机场的,13:10到。”

    “嗯?”迟意道,“怎么了吗?”

    央书惠道:“等到13点半再出去吧。”

    起初,迟意遇见央书惠时内心感慨万千。

    第一反应是她不希望自己和撤侨的人一起出去,这可能会引起新闻媒体的注意,届时一定会引发营销号的各种揣测——迟意搭乘阿洛塔撤侨航班、迟意在发生战乱的阿洛塔如何生存、为什么剧组都回来了而迟意被抛弃……

    不过,央书惠特意提到巴黎飞涵谷的航班。

    迟意略加思索便明白,这完美地对应上自己在阿洛塔避难时同家里的辞,她在欧洲朋友那儿度假。

    央书惠细腻可靠的性格和谢知南一样周到。

    迟意反应过来后再次致以谢意。

    央书惠挑眉,漫不经心地笑,“就当欠我的人情,以后记得还。”

    迟意手拍胸脯,坚定点头,“一定。”

    央书惠神情恍惚了几秒,眨眼掩藏了情绪。

    喝了口拿铁,央书惠再看向楼下的行人,里里外外,东奔西顾。

    “你真的挺像我一个朋友的。”她朝迟意道。

    “长得像?还是性格?”迟意同样觉得央书惠也像一个人,在阿洛塔的故人。

    她忍不住轻笑,再次怀疑央书惠是自己的异父异母姐妹,不然两个人的心思怎么总能想到一块去。

    “无人像你。”央书惠了一句,仰头看向窗外,远方天空,没有太阳。

    方才迟意拍着胸脯跟自己‘一定’的语气,让央书惠想起少年时甜蜜的往事。

    所有的一定到最后并不是都会兑现,就跟窗外的云一样。

    好景不常在,许诺是意外。

    —

    很快就到了一点半,央书惠递给迟意一个卡通口罩,两人走出去。

    令迟意万万没想到的是——爸妈、遇这次都在等她。

    亲情是割不断的血缘,历经险象环生后回到父母身边,迟意内心升起剧烈的情感,无以言表,她拔腿朝父母跑了过去。

    父亲一向严肃刻板,母亲温柔地将迟意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拥抱着。

    “爸,妈,意再也不离开爸妈了。”

    戴好口罩的迟遇很懂事的抱住妈妈的细腰,“遇也想妈妈。”

    “回来怎么也不跟我们一声?”母亲哽咽的责备也是温柔的唠叨。

    “如果不是你朋友惠告知我们,我和你爸现在还以为你在国外,一天天都提心吊胆的。”

    迟意抽鼻子,从母亲怀中站起来,看向面容俊朗沉稳的父亲,她声询问:“爸,让你们担心是我不好。”

    迟建华也没追究她偷跑出去拍戏的事。他看了眼不省心的女儿,沉声:“回来就好。”

    迟母拈着手帕擦掉眼角的珠泪,侧目看向迟意身后的央书惠,极有涵养地同对方了招呼。

    母亲和姐妹是怎么认识的,难道真的是异父异母?迟意惊讶。

    “就不上门叨扰了,等下次吧。”央书惠优雅点头与迟意父母问好,再看向迟意,“你凌的飞机,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

    几人一同出去。

    迟建华等司机将车开过来。

    接央书惠的人先过来了。

    红色的敞篷跑车上跳下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细皮嫩肉的像个未成年学生,嘴角的笑容勾得跟耐克似的。

    男人走路一蹦一跳,精神伙般蹦跶到央书惠身边,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弯腰替央书惠开车门。

    央书惠同迟意一家人道别,挥了挥手。

    男人跟央书惠了什么,央书惠点头。

    他颇为诧异地转身看向迟意,抬手推了推头上的鸭舌帽,盯着白裙姑娘瞧了半晌,然后用力一拍自己后脑勺,朝迟意点头挥手一气呵成,跳上车座,扬长而去。

    迟意皱眉,他认识自己?

    不过也没给时间她多想,一辆黑色迈巴赫就就稳稳当当地停她面前。

    车上走下来的年轻人西装革履,举手投足皆是儒雅斯文的气质,约束的领结上是修长白皙的脖子,再往上就是一张仿佛从漫画书中扣下来的俊脸。

    偏偏这人有个好名字,盛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