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吴悠聊了两句,正好他们回寝室顺路,就干脆一起走出了游泳馆的门。

    “姐……我能不能自己先走?”

    “走什么?老实跟着。”

    吴悠回头盯了自家弟弟一眼,看见牧南屿手里把玩着的参赛证,忍不住艳羡道。

    “我听省队里拿到国家赛资格的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是大三的学姐……你是从就练游泳的吗?”

    白景潭自然地替他答:“嗯,屿学就开始下泳池了。”

    “怪不得这么厉害。”

    “厉害啥啊……姐,要不是你被爸爸叫去国外学习公司管理,你现在肯定也能去国家赛!”

    牧南屿听到身后吴剑的嘟囔声,新奇地一挑眉。

    “哟,看不出来啊,你这子嘴巴臭性格也不咋样,但居然还挺护姐姐的,是个孝顺孩子。”

    “牧南屿,你——”

    吴剑迫于自家姐姐的威严,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地扯了一下吴悠的手腕。

    “姐,你看他——”

    “其实我弟弟他就是家里骄纵惯了……本性不坏的。”

    “我爸爸在我们很的时候就出国做生意,一年也就回来两三趟,我初高中都住校,我妈很宠着他,所以才搞成现在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样子。”

    “这次让他来学校寝室住,就是想他这么大了,也该懂点事交点靠谱的朋友。”

    “虽然有点唐突,我还是想拜托你们多照顾一下我弟弟,如果他哪里做得不好,你们尽管来找我,我教训他。”

    牧南屿扫了一眼吴剑通红的脸,高高大大的男生在他姐姐后边还真的跟个孩子似的。

    他没忍住笑,“噗嗤”一声:“行,吴剑,只要你以后不再寝室里作天作地,以后屿哥罩着你。”

    “你是谁哥——”

    白景潭勾了勾唇,慢条斯理:“潭哥也可以罩着你。”

    吴剑的脸彻底红成了煮熟的螃蟹。

    回到寝室,白景潭帮着牧南屿把比赛要带的东西都放好了。

    吴剑坐在自己位置上安安静静,牧南屿得闲瞥了他一眼,发现这人竟然在悄悄拿餐巾纸擦桌子。

    不错,浪子回头,孺子可教。

    “擦桌子用餐巾纸多浪费啊,我给你洗块湿毛巾……你来看,咱们寝室擦桌子的毛巾挂在这里,就是这块蓝的,记住了吗?”

    吴剑点了点头,吭哧了半天。

    “那个……牧南屿,我姐刚刚给我发微信,她明天也想去看那个游泳比赛,我寒假就考出了驾照,已经开了大半年车了,要不我明天送你们去吧?”

    “真的?”

    “……你你你别多想,我就是想送我姐,顺带送送你们哄我姐开心而已!”

    牧南屿乐了:“好好好,司机师傅什么就是什么好了,明天关方也去,你的车坐的下吧?”

    “当然坐的下!越野车!”

    第二天一早,牧南屿和白景潭一左一右把关方拖到吴剑的车门前是,关方还是瞪大了眼不停絮叨。

    “真的假的,屿哥潭哥你们可不兴骗我啊,坐吴剑的车?!”

    “昂!都是室友,坐个车怎么了?”

    “可,可是我们跟他?”

    “化干戈为玉帛,不不相识,别我们跟吴剑了,你就看我和白景潭刚开学那会儿是不是水火不容,现在不都——”

    牧南屿嘴一快,话到嘴边才觉得不妥。

    现在不都谈恋爱了?

    出来不知道吴悠和吴剑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不都是好兄弟了?

    出来白景潭肯定不能轻易放过他。

    于是牧南屿急中生智,挑了个折中的办法,一抬手勾住了白景潭的后颈,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你看,我和白景潭这关系,是不是很好?”

    关方目瞪口呆,看一眼一头雾水的吴剑,再看一眼一脸姨母笑的吴悠,连忙堵柜门。

    “哈哈哈哈哈,屿哥潭哥,你俩关系当然好咯!没人比你俩更好了——那咱们上车吧?”

    白景潭垂下眸子,不着痕迹地用掌心将抱住他的人往怀里更深地扣了一下,指腹摩挲着男生腰间的***。

    意有所指:“嗯,是挺好,不过还可以再加深一点。”

    一辆车坐五个人,吴剑在驾驶座,关方不得已只能和情侣挤在了后座。

    早六点,牧南屿刚吃过早饭,风凉爽,吹着吹着,就让他的眼皮困得直架。

    南阳大学离市中心大概有两个时的车程,补个觉倒也不耽搁。

    只是——

    后座坐三个人本来就有点拥挤,他们一个个又都人高腿长的,牧南屿仰着头眯了一会儿,只觉得脖子酸痛,一时间竟然有点无所适从。

    他连了两个哈欠,正算拿出手机刷会b站醒醒神,一双修长的手忽然绕过他的后颈,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按,他的脑袋便顺理成章地枕在了白景潭的肩口。

    “困了就睡一会儿,昨晚你是没睡多少时间。等快到了我叫你。”

    牧南屿轻轻“嗯”了一声。

    白景潭瞧着很瘦,其实该有的肌肉一点不少,肩宽腰窄,个子又比他高半个头,这样靠着还挺舒服的。

    牧南屿突然对自己比白景潭矮没了执念。

    矮就矮吧,身高又不能当饭吃当枕头靠。

    牧南屿砸吧着嘴阖上了眼,猛然间听见关方一声喷嚏声。

    他杏眼一睁,懵懵地思索了一下。

    哦,好家伙,差点忘了他和白景潭身边还坐了一个关方!

    饶是他自认自己的脸皮一向挺厚,此时也不好意思在知情人面前情骂俏。

    轻咳了一声端端正正地算抬起头坐好,刚动了一下,就被白景潭抚着短发按了回去。

    白景潭狭长的凤眼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身边的关方。

    “嗯?”

    关方立即错开视线,连连摆手:“屿,屿哥困了当然要睡觉,我看风景,我看风景……”

    牧南屿听得唇角抑制不住地上翘,压低嗓音凑在白景潭耳边声:“哎,你怎么这样啊……”

    白景潭凝眸注视了他几刻,琥珀色的眼瞳深如汪洋。

    他忽然微俯下身,帮他把连帽衫的帽子扣上了,然后借着帽沿的遮掩,低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起身时,牧南屿脸颊通红,白景潭面不改色,甚至眼尾还透着一抹无辜。

    低笑着:“屿,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