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一晃而过,游泳竞赛前夕,牧南屿从教练那里拿了参赛证。

    “牧南屿,你真的不算随队坐车过去参赛?”

    牧南屿跑了两步,把玩着手里的参赛证,扭头答。

    “不了,教练,有人送我去——我肯定不会迟到的,您放心吧!”

    “有人送你去?”教练抬头朝着观众席怒了努嘴,“你哥送你?”

    牧南屿“嘿嘿”笑了两声,仰头看着白景潭把腿上摊着的笔记本合上塞进包里,随手一提便把包单肩甩在了身后。

    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后,白景潭走下观众席,嗓音高了一些:“是,我送屿去。”

    “挺好挺好,我听了,你俩不是亲兄弟,是从一起长大的邻居是吧?牧南屿这臭子能跟学霸玩在一起,沾点读书气挺好——去吧!”

    白景潭走到牧南屿身侧,自然地拉过了他的手腕,两人并肩朝着换衣间走。

    省队里拿到全国赛名额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还在泳池里训练。

    牧南屿不着痕迹地往后扫了一眼,果然看见陈秋怡盯向他的目光来者不善。

    切。

    牧南屿挑衅地一扬唇,当着陈秋怡的面握住了白景潭的掌心,十指紧扣的姿势。

    看什么看,这是老子的男朋友!

    “怎么了?”

    牧南屿一边甩着白景潭的手玩,一边哼笑道:“没什么,有人看你的眼神不对劲,看我的眼神想砍人,我宣誓一下主权,让她更酸一点。”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低语。

    “秋怡姐……牧南屿一个男生,就算和白景潭关系好又能怎么样呢?你别太在意了。”

    好家伙,趁他走了他的坏话是吧?

    牧南屿刚算支楞起耳朵听,身侧的人忽然把他带到了身前,松了握着他的手,转而捂住了他的耳朵借着拐角的遮掩,低头亲了他一下。

    牧南屿一愣神,又是一个偷吻落在他的眉心。

    “男朋友亲你呢……专心点儿。”

    低哑的嗓音落在耳边,脑子里顿时清空了所有的杂念,只剩下白景潭一个人的声音。

    牧南屿阖上眸子,轻轻“唔”了一声,回应地咬了一下对方的喉结。

    “怎么跟猫似的?”

    “……我乐意!”

    白景潭低低笑了一声:“乖猫,牙齿松开……”

    他吻着牧南屿的唇,哄着人认真跟他接吻,自己却并不专心,把身后诋毁他的乖猫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哼……我当然知道,不过就是一点直男的把戏。但是我就是看牧南屿不爽,他这种性格恶劣的傻叉凭什么跟白景潭走在一起?”

    “也是,又架又逃课的,什么东西……肯定不如秋怡姐你好啊。”

    白景潭狭长的凤眸敛了一道薄光,落向某处的眼神冰冷冻霜,移回至牧南屿面上时,又悄然温柔下来。

    牧南屿被吻得脸红心跳,七荤八素的,只记得自己听从白景潭的话松了牙齿以后对方亲得攻城掠地,当然不会有闲心去听陈秋怡了些什么。

    他开开心心又有点脸红地抿了抿唇,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

    “哎,你怎么在这儿就亲了?万一有人路过……你怎么办?”

    “路过就路过……他还能不让我亲自己男朋友?”

    牧南屿刚算开口再些什么,走廊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登时一个激灵,拽了一下白景潭的手臂。

    “卧槽,我这乌鸦嘴,不会真的来人了吧?”

    “这走廊长,远着呢。”白景潭盯了他一眼,“虽唇有点肿……但不碍事。”

    远远走来的一个女生看着很眼生,个子不高,扎着双马尾,苹果脸,五官不上好看,但是挺可爱的。

    而她身后蔫头巴脑跟着的一个男生那他们可就眼熟了——

    “吴剑?”牧南屿几乎以为自己接了个吻是不是脑袋发晕眼花了,“他一个国际部的来游泳馆干什么?!”

    难不成是一周前那次在寝室被他们教训过,这人忍一时越想越气,今天算来这里找他教练告状来了?

    “没事,先问问……录像在我们手上,他要是不服气不会等这么久的。”

    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在他们面前停下,笑容很甜地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吴悠,省队新来的队员……你是牧南屿吧?我看过你获奖的海报了。”

    牧南屿还没来得及一句“你好”,就看见眼前长相甜美的女生扭头瞪了吴剑一眼,一抬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将人扭着拎到了他们跟前。

    动作虎虎生风,嗓音中气十足。

    “这是我弟……我听他在寝室惹是生非了?还没道歉?咋,爸爸在国外没人管你了是吧?!”

    吴剑“哎呦呦”疼得直叫唤,一头白毛乱糟糟的,表情楚楚可怜,早没了在寝室时的臭脸。

    “姐,姐,明明是他们欺负我啊……我可是你亲弟弟,我——”

    “家教不严,见笑了。”

    吴悠显然已经教训惯了弟弟,冷笑两声。

    “放屁,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自己家房间都弄得跟狗窝似的,在寝室里还不得翻了天了。”

    “我都找你另一个室友问过了,你不倒垃圾,不扫卫生,还骂人,还动手——给我道歉!不道歉我立马电话给爸爸,让他回来给你一顿暴扣。”

    吴剑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被他姐姐揪着耳朵乖得像只鸡,唯唯诺诺。

    “好好好,姐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道歉,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给我留点面子吧求求了……”

    吴悠松了手,吴剑捂着耳朵朝着他们咕哝出两声。

    “对不起,我错了。”

    虽然声音比蚊子还轻,但总归是道歉了。

    牧南屿和白景潭都是独生子女,还不曾见过这等架势,对视一眼皆忍不住一笑。

    “行了,以后把自己座位的卫生弄干净就是了,那天……我俩也有错,不该还嘴动手的。”

    牧南屿完,伸手拍了拍吴剑的肩,吴剑下意识地想要躲,被他姐一瞪,又乖乖答。

    “谢谢……牧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