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潭把脸颊通红的冠军带回观众席的时候,比赛场地正在进行下一场比赛。

    “屿哥,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拿了冠军太激动,一时平复不下来?”

    不,是被衣冠禽兽逗得一时平复不下来。

    牧南屿胡乱点了点头。

    “牧南屿,金牌能给我看看吗?”

    牧南屿把金牌摘下来,递给了一旁的吴悠。

    “你们还想继续看比赛吗?如果想的话咱们就等比赛结束再走,不想看的话,我请客,出去吃大餐。”

    关方:“吃大餐,吃大餐!走走走!”

    市中心里能去吃喝玩乐的大商场不少,牧南屿问了一圈,几人都没什么忌口,还不如白景潭口味刁。

    索性就找了就近的一家自助火锅店。

    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几盘牛肉卷端上来,顷刻间就被几人风卷残云地消灭了。

    “多去拿一点菜,反正吃得完——你们喝酒吗?”

    “喝啊,多来几厅啤酒!”

    “长岛冰茶敢不敢喝?”

    白景潭眼皮一跳,按住了牧南屿蠢蠢欲动要去拿酒的手。

    凭牧南屿的酒量,一罐啤酒喝下去都够呛。

    长岛冰茶喝起来酸酸甜甜的,其实酒精度数和白酒差不多,他哪儿能受得了?

    “他们可以喝酒,你不能喝,我去给你倒橙汁。”

    吴剑“嘿嘿”发出一阵窃笑。

    牧南屿登时就对自己的酒量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理不直气也壮地反驳道。

    “你怎么还搞双标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为什么他们能喝酒,我就不行?”

    那日喝醉了的朋友软软糯糯地蜷在床上昏睡,话都带着香甜的酒气的模样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白景潭挑眉压低了声音:“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天在牧叔叔家里,你喝了三杯白酒醉成了什么样吗?”

    头晕嗜睡倒也罢了,但是酒喝多了伤胃,更何况牧南屿还呕吐得厉害。

    牧南屿话音一滞。

    他记得。

    他当然记得。

    那天不就是趁着自己醉酒,酒醉壮人胆,他向白景潭表白了。

    两人还在草坪上凑活了一夜。

    那天喝醉酒表白,如果这次喝醉了……

    他和白景潭亲亲抱抱什么的都做过了,那下一步就是——

    牧南屿东想西想的,心思一不心就歪到了太平洋,神色变换几下,憋屈地坐了回去。

    “好吧,我喝果汁。但是你得陪我喝!”

    “好,我陪你喝。”

    菜吃了大半,几人差不多都饱了。

    关方拉开一罐啤酒,站起身拍了拍手:“光吃饭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输了的就喝半杯啤酒,怎么样?”

    白景潭正慢悠悠地给牧南屿剥虾,剥好的虾肉堆了一碟,被他轻轻挪到了埋头吃肉腮帮子鼓鼓的男生面前。

    听到输了能喝酒,牧南屿的眼睛顿时亮起来,一边往嘴里扒拉虾肉,一边含糊地应声。

    “玩啊,你是什么游戏?”

    “很简单,五人斗地主。”

    牧南屿原本以为他要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狼人杀之类的,还有些担心会不会玩得过火了。

    听到“斗地主”,咽到一半的食物险些咳出来。

    “上了大学你玩斗地主?!”

    “这游戏老少皆宜,你不知道有个最近很火的明星都喜欢玩斗地主吗?”

    “那牌呢?”

    “我带了啊!我跟你屿哥,我就是怕今天你请吃饭咱们光吃东西无聊,所以带了扑克牌,两副!”

    牧南屿心:那你可真是思虑周全。

    第一轮。

    牧南屿是明地主,关方是暗地主,两人一副牌顺风顺水地到了最后,突然想起来输了的才有酒喝。

    本来就是朋友之间玩个乐子,牧南屿毫无作弊的内疚。

    他瞥了一眼白景潭,把手里剩下的能一次性完的顺子拆了。

    “一张3。”

    关方瞳孔地震:“一张3?卧槽,屿哥,你豆递主啊?”

    牧南屿无辜一笑:“看错了看错了,但是出牌无悔嘛!”

    他就不信这样对面还能不赢?!

    然而——

    “要不起。”

    白景潭的神情比他还要无辜,甚至淡淡给吴悠姐弟俩使了个眼色。

    于是一串“要不起”下来,竟然还是牧南屿出牌。

    牧南屿咬牙切齿:“一张4!”

    “要不起。”

    “5!”

    “要不起。”

    “白景潭!”

    白景潭勾唇,好意提醒:“屿,没有‘白景潭’这张牌,你快点出。”

    关方几个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屿哥,让你一开始玩赖,是不是就想输了喝酒?哈哈哈哈……”

    牧南屿心虚地扔了牌,耳尖有点红,眼巴巴地看着那酒杯。

    “好吧……这局是我的锅,下一把大家都不许玩赖,谁玩赖谁是狗!”

    第二轮。

    白景潭拿了明地主,牧南屿是暗地主。

    生怕白景潭再给他挖坑,牧南屿心警惕地自顾自出牌。

    “一对2,没人要吧?没人要我继续出了——”

    “王炸。”

    牧南屿愣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两张王从白景潭指尖落下,然后一副连对出完了,顿时眼前一黑。

    去你大爷的王炸!

    牌炸自己队友!

    你个——

    “白景潭!你个——”

    狗东西三个字还没出口,他就见白景潭面不改色地“汪”了一声。

    见他怔住,还多“汪”了两声。

    “汪汪。”

    牧南屿:“……”

    冠军气红了眼,眼尾绯红地转过身留给了狗东西一个后脑勺。

    “行行行,好好好,你行你厉害,我不玩了!”

    牧南屿站起身,撞见关方他们愕然担忧的眼神,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位置。

    “潭哥,这咋办啊,屿哥好像真的生气了,你……”

    还不等他一句话完,白景潭已经起身追了过去。

    关方望着两人的背影连连感叹:“啧啧啧,潭哥这回玩脱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人哄回来。”

    “白景潭跑去哄他男朋友还挺及时的。”

    吴悠淡定地对上关方讶异的表情:“你不会觉得没人看出来他俩不对劲吧?”

    完顺带教训了自家弟弟一句:“以后你找人谈恋爱了,可别这么作死,除非你命里带媳妇,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