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离开病娇竹马后 > 40. 第 40 章 嫁妆
    翌日一早, 宫中来传话,是昭太妃请慕宁到宫中一聚。

    于是用完早膳,慕宁在晏景的陪同下, 一起进了宫。

    他们到达启常宫时,宫内除了昭太妃外,太后也在。

    行完礼后, 昭太妃将慕宁招到自己身前。

    她一边抚着慕宁的手,一边喜滋滋地同太后道:“太后瞧,这就是我的儿媳妇。”

    她的话语带着极为明显的炫耀之意。

    太后懒懒得瞥了瞥她,“我又不是没见过。”

    昭太妃却像没听见似的, 只顾着量慕宁。

    分明是早已看熟了的脸,可她却看不够似的,怎么看怎么喜欢。

    太后心里头难得发酸,看不下去她这模样, 冷着脸走了。

    昭太妃也未起身去相送, 显然是关系要好, 不拘于俗礼了。

    不过昭太妃不相送,慕宁却是不能不送的。

    她正要转身之际, 太后先顿住了脚步。

    太后回身对她道:“她成天念叨檀王不来瞧她,哀家都听烦了。这好不容易盼来个你, 你就多陪陪她,也省得她那般啰嗦。”

    慕宁讶然一瞬, 才敛眉道:“是, 太后。”

    太后点了点头,继续往外走。

    她边走边同身边的宫人道:“也不知道皇帝那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这得让我眼馋别人的到什么时候?”

    服侍的宫人忍俊不禁地安慰着,簇拥着太后离去。

    昭太妃自然也听着了太后方才所言。

    她掩嘴笑道:“太后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同我, 定是圣上先娶了裕安公主,你们的事才能成。你瞧,这话就是不能乱,一,便就自己的脸了。”

    慕宁听着这话,联想方才种种,感到有些意外。

    “太后与太妃何时变得这般要好的?”

    从前昭太妃和太后并不太对付。

    虽然她知道,时隔三年,二人关系好转许多,却没想到要好到这地步。

    昭太妃笑了笑,隐晦道:“因为我们一起除掉了一个障碍。”

    昭太妃得模棱两可,慕宁也不再追问。

    这时,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晏景忽然开口道:“母妃找宁儿进宫,只是为了闲聊吗?”

    他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

    即便是昭太妃,在他看来,握着慕宁的手也握得太久了些。

    他有些心烦,怎天天都有人要占慕宁的便宜?

    而且慕宁对他们都不躲不闪,即使是宫宴上初次相见的孟鸿羽,她也默默接受了对方的亲昵。

    可唯独对他的亲近,她每次都会躲避。

    想到慕宁的区别对待,他眼神晦暗。

    真想把他的宁儿藏起来,让谁都窥见不得她的好。

    昭太妃将晏景的情绪看在眼中,知晓他这是吃醋了,心中不禁有些开心。

    晏景很少会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只有在慕宁的事情上,会泄露一二。

    她还想多看看真实,且不克制情绪的他。

    这般想着,她更是握紧了慕宁的手,完全不撒手。

    晏景眸色转深,干脆起身走至慕宁身边,将她护至身后。

    “若是母妃没有正事,我们就回府了。”

    “有正事,有正事!”昭太妃见晏景这般不禁逗,忙正了神色。

    她让二人坐下后,依旧难掩喜色地道:“你们下个月就要成婚了,这嫁妆总是要操办的。”

    着,她让文欣将自己列的嫁妆清单拿给二人。

    慕宁看到那所谓的清单,还没为昭太妃的贴心感动,就先傻了眼。

    那列着嫁妆的折子有她手掌这么厚!

    她开折子一瞧,就见里面写得满满当当,字里行间鲜少有空隙,

    从首饰头面,到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看起来,像是要将宫中的物什都搬空给她当嫁妆。

    昭太妃见慕宁呆了的模样,急切问道:“可是不够?缺了什么,或是你想要什么,同我,我再填上去便是。”

    这边话着,她当真拿过早就准备好的另一本空折子,随时准备记上去。

    慕宁忙道:“这已经太多了。而且,这嫁妆的事,自然是慕家来准备。”

    郑氏和慕诚溢,早早就为慕文乐准备了嫁妆。

    慕宁想着,直接把那些嫁妆拿来用。

    即便慕诚溢一定不愿意,但她是以尚书之女的身份出嫁的,他总不能丢了自己的脸,更不能因为这些身外之物再得罪了晏景。

    “你爹给的东西,我都嫌脏。”昭太妃直白地道。

    “其实,我也觉得父亲经手的东西脏。”慕宁顿了顿,正色道,“但是钱不脏,到时候我把那些东西都变卖了去。这慕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不是?”

    昭太妃想了想,觉得挺有理,笑道:“那倒也是。”

    慕宁以为她就此被服了,正要安心。

    但昭太妃紧接着又道:“但慕诚溢那种人,给你准备的嫁妆一定很寒酸。便宜得占,我这儿也得准备上,必须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为了消慕宁的顾虑,她言语稍顿后,又道:“你也不用担心银子的事儿,我虽月例有限,但早年攒了不少,家里也常送财物进来。”

    文欣也在一旁帮腔:“慕姐就接受了太妃的好意吧。太妃昨儿可是通宵写了这单子,忙活到早上才结束呢。”

    慕宁闻言,心中涌起感动。

    她只是昭太妃好友之女,却能得她这般看重,都让她觉得受之有愧。

    这么一惭愧,便就更不好意思让她破费了。

    只是昭太妃过于坚持,她是真的没辙。

    她侧首看向坐于她右手边的晏景,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子。

    她投以求助的目光,轻声道:“殿下倒是劝两句啊。”

    晏景看向揪着他袖子的手指,心情大好。

    他如慕宁所愿,对昭太妃道:“母妃先不用操心嫁妆一事。前几日我已派人赶往栖州,接世伯一家来京参加大婚。这嫁妆的事,还是等世伯他们来了再议吧。”

    慕宁吃惊不已。

    晏景从没告诉过他这件事,而且,他竟是几天前就已去接人。

    他早就料到她会接受他的提议。

    慕宁突然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她看向晏景,晏景与之对视,一脸的坦荡。

    昭太妃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把这理解为互送秋波,忍不住想要跺脚表达激动之情。

    但碍于长辈身份,还是把这份兴奋给压了下去。

    再者,她也更在意晏景所言。

    她轻咳了两声,问晏景:“孙大哥他们什么时候到?”

    “我派去的人最晚今日到,算上世伯他们收拾安排和来京的路程,月底应该能到。”

    昭太妃喜上眉梢。

    自她进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孙里岸了。

    当年俞、孙、季这交好的三大世家,如今也就只余下俞家安好。

    而他们同辈这些要好的友人,也就只有她和孙里岸了。

    想起故人,昭太妃便一阵唏嘘。

    但好在,还有故人能够相见。

    之后,昭太妃留慕宁和晏景用了午膳,才松口愿意让人二人离开。

    她将二人送到宫门口。

    离别时,她对慕宁道:“景儿这孩子无情得很,总不记得还有我这个母妃。我之前还,找个画师给他画副画像进来,也算是让我可以睹物思人。结果这孩子,是不喜欢被人盯着瞧,也不想被人画,愣是不愿干。你可不能像他这么无情。”

    昭太妃数落起晏景,越越愤慨。

    至一半,她忽然想起面前这二人还未成亲,这儿媳妇是随时可以跑的。

    她立即住了嘴,转而道:“不过这孩子对你却是有情得很,这份忠贞的感情可是难能可贵的。”

    慕宁笑着道:“我知晓的,之后我也会常进宫来看太妃。”

    昭太妃满意了。

    果然儿媳妇比儿子强许多。

    昭太妃目送着二人离去。

    待出了宫门,慕宁问道:“殿下没把我画的画像给太妃?”

    之前他要把自己的画像给昭太妃,以解思念,所以她可是下了很多功夫,也花了许多精力。

    她摸不准,这没给是因为忘了,还是嫌她画得不好。

    “嗯。”晏景爽快承认,并给了理由,“我舍不得。”

    *

    回到檀王府后,慕宁算回房。

    晏景却牵着她,带着她闲庭散步似的穿过院子。

    慕宁不明所以,又因着昨日马车上发生的种种,不由心生警惕。

    她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才问完,晏景便已停下。

    慕宁一瞧,原来只是带她来书房。

    方才她一路忐忑,现在算是安下了心。

    在宫中的时候,她唤了两声“殿下”,她还以为,他为此要做昨日那档子事。

    若真是那样,也太羞人了。

    幸而来的是书房,应当是要谈正事。

    晏景的书房内,比起书,更多的是画卷。

    他的书桌上,摆着一紫檀木的长匣。

    他径直走到书桌前,开长匣,取出其中的画卷,并缓缓在桌上展开。

    才摊开上头的一部分,慕宁便发现,这正是她作的那幅画像。

    她纳闷着,晏景带她来书房,就是为了给她看画?

    然后当画卷展开至一半时,她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院中石桌边,晏景撑头斜视,显得有几分疏懒,正是慕宁笔下的他。

    可他的前方,却多出了一人来。

    画中的慕宁,身着与晏景相同颜色的衣裳,正扑着蝴蝶玩。

    就像她时候一贯的那样。

    而晏景的眼神,也因为画中多出来的慕宁,从看着赏画人,变成了专注地看着她。

    慕宁讶然道:“阿景怎么改了这画?”

    晏景欣赏着二人共同完成的画,笑道:“这样一来,我们就都不会感到寂寞了。”

    慕宁画的他固然好,但是,即便是在画中,他也想同慕宁在一起。

    慕宁摸着画中的自己,正要感叹晏景的画技。

    忽然,她感到身旁的气息在逐渐靠近。

    她反应灵敏地捂住了嘴,看向晏景。

    她不甚清晰的声音自手后传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好好看着画,怎么又不正经起来了?

    晏景轻轻拉开她的手,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宁儿今日又叫了两回殿下。”

    慕宁:……

    这该来的,果然还是躲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