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重生后我改嫁权臣 > 12. 第12章 追她。
    江舒宁这招先斩后奏,实在做的太过明显。

    她被安庆公主借皇后口谕留在宫中一日,而次日回家后就复又提起伴读一事,再过两日,江津嗣在礼部衙门时,就被尚书旁敲侧击,提起自家女儿是否有意伴读。

    虽当时江津嗣左右推诿,按捺下这事来,但没几日,江家就得到皇帝一旨诏曰,特点了江家嫡女江舒宁进宫随安庆公主一道学习。

    君命难为,江津嗣就是再不愿意也不得不从。

    但这四五日下来,结合情情种种,马上就揪到了事情源头。

    父亲母亲问起,江舒宁也坦然承认,确实是自己先在公主面前提了此事。

    好在因为江舒宁做了许多前期劝导工作,再加上此事,综合来看无甚太大坏处,江津嗣和林氏最后也还是松了口。

    只是在江舒宁临行前,免不得要耳提面命,谆谆告诫。

    毕竟今后她进宫伴读,寻常时候轻易出宫不得。

    所幸安庆较其他公主特殊些,有皇帝特许,进出宫门不受限制,作为公主身边人,江舒宁多少也能沾一沾这个好处。

    进宫前,江舒宁特地下了帖子约张静初出来,交代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出了那惊马一事,张静初早有预料,此番江舒宁能够达成心愿,但她却也没想到,这事能如此顺利。

    只是两人多年交情,想到江舒宁或将因为伴读与自己少了联系,张静初不免心生惆怅。

    “若再有什么安庆公主参与的马术比试,需得出宫的,你可千万要与她一道!我们想再见面,怕也是得借此机会了。”到后面,张静初忍不住心里泛酸。

    江舒宁自然一一答应。

    只是她心中想着,经了上次一遭那样的事,兴许安庆公主不会这么快就复出,于情于理也会先等那事淡了之后再去。

    但很快,江舒宁就被接下来的事情脸。

    原以为安庆会害怕再次惊马而不敢御马,却没想到她这才进宫,才踏入翊坤宫的主殿,安庆公主就风风火火的拉着她换了骑射服,直往那在皇宫内院的骑射场。

    这骑射场是由原本护卫皇宫的豹卫营训场修缮而成,豹卫营整改之后分别归编龙卫营和虎卫营,这场地自然就空置下来,后经工部提议,修改成了专供皇室练习骑射的训练场。

    在里面的,多是皇子公爵,就算是安庆也少有过去。

    但因为安庆在寝宫内乖巧安分了许久,皇上特许她去玩耍。

    安庆给江舒宁换了一身碧蓝色的骑射服,修束贴身不,行动异常轻便,原本挽着的头发也让安庆叫人给拆了,用玉冠高高束起。从头至脚都青青葱葱的,看上去像个玉白菜。

    当然这一切,江舒宁都不知道,只安庆一人看在眼里。

    骑射骑射,自然有骑也有射,所以在开始之前,安庆先命人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两匹马牵了出来。

    毛发呈栗色,浓密光泽,浑身肌肉虬劲,体高腿长的那匹三河马自然是安庆的,那奶白色娇又圆乎乎的伊犁马就是江舒宁的。

    这匹马虽是安庆送给江舒宁的,但平时吃穿用度开销花费全出自安庆之手,稳健温顺,这是伊犁马中的精品。

    朱红色骑射服在身的安庆灿烂宛若骄阳,她单手拽着马鞍,一个侧翻,动作轻易灵活,刹时就将那高出自己不少的三河马骑在身下,“给你那匹伊犁马起个名字吧,以后就放在这马厩里做你专用的。”

    江舒宁一时经历的太多,没反应过来,有些手足无措,但依旧凝眉思索,勉强给自己的这匹伊犁马起了个名字。

    “叫流星,公主觉得怎么样?”

    安庆一个挑眉,哂笑,“你瞅这短腿伊犁马,哪里就像流星了?叫它馒头发糕倒是差不多,又白又胖的。”

    这匹伊犁马倒像是能听懂一样的,哼哼两声,甩了几下脖子,一副愤愤不满的模样。

    安庆这么一,江舒宁仔细再看,也觉得有理,“那就依公主所言,叫它馒头发糕?”

    可再想,馒头发糕是两种东西,这样的名称有些不伦不类。

    “还是叫馒头罢,公主觉得如何?”

    安庆居高临下俯视着江舒宁,可看她目光清澈模样认真,倒不像是在开玩笑,可偏是这副模样才真正这是好笑。

    瞟她一眼,安庆张口道:“随你。”

    这骑射训练场,纵宽都数百丈有余,占地极大。光是这场地一隅的木靶练习,就够江舒宁这样的费不少功夫。

    起弓箭,江舒宁真真是头一回接触。

    他们江家世代文官,从未出过一位武将,自然就未有过这方面的传承,她又是女儿身,加上自体弱,能见到弓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上辈子嫁了有水师营中百步穿杨美誉的陆行谦,她仍旧没有碰过弓箭。

    体谅江舒宁二三两力使不出来的模样,安庆令人将她十岁时用过的特制竹弓给拎了出来。

    这把竹弓十分轻巧,用特供的竹木牛筋制成,又短又韧。

    江舒宁手握着弓柄,眉头深蹙,贝齿咬着下唇,咬出一条血线,左右观察,依旧不得其法。

    旁边伸出来的手兀的掐住江舒宁的脸,她惊了一跳,瞪圆了眼,黑黢黢的眸子还泛着些许水光。

    “再咬下去嘴唇都破了,傻子。”安庆觑了她一眼,挑起唇角,似笑非笑。

    再松手,江舒宁原本白皙光滑的脸颊赫然出现了两道指印。像是长在百花园中的芙蓉花,突然生了几道殷红的晕,横生些莫名破碎的凄美。

    江舒宁抿唇不语。

    “我教你吧,赶紧学,待会儿我可是要去射靶子的!”着,拿起那把长了江舒宁手中竹弓一寸的弓,右手握着弓柄,左手二指勾了勾弓弦。

    嗡嗡几声,弓弦颤动。

    江舒宁虽不善骑射,但学习东西却是很快,一盏茶功夫过去,已经会了持弓的姿势,勉勉强强能将弦拉开些许。

    安庆分了江舒宁几根竹板削成的箭簇,抬手指着一丈外那两位内侍刚刚拉起的靶子,以及那原本五丈外就立着的红心木靶。

    “你就看准了这离得近些的靶子,学我的动作,”到这里安庆略有停顿,站稳了身子,抽出一支箭簇架在弦上,“看好了,拉弓,贴紧,放弦!”

    咻的一声那支箭簇破空而去。

    咚!

    沉闷的撞击声。

    铁制的箭簇入靶之后,那木靶止不住后仰前倒,晃晃荡荡好一会儿才稳下来。

    正中靶心!

    江舒宁瞠目。

    安庆已经习以为常,侧头看向江舒宁道:“你也这样,对准那一丈外的靶子,射中它!”

    江舒宁拒绝的想法只存了一瞬。

    她明白,既然入宫做了安庆公主的伴读,以安庆公主对骑士的喜好程度,那以后这样的事情,必然不在少数,她总不能一次次的推拒,驳了安庆的面子。

    思及此,江舒宁压下心里的慌乱,沉心静气,学着安庆的动作,右脚在前稳住肩膀,对准靶心,拉弓,调整。

    安庆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见江舒宁姿势不错,动作有模有样,心里竟生出来点期待来。

    摒神凝气,瞬息之间,箭羽噗的一声离弦而去。

    安庆双手交叉环在腹前,探首张望,视线随着那支箭脱弓而出。

    而那支箭,飞了五尺就落到草地上。

    这甚至不是脱靶。

    安庆抖了抖眉毛,哑然失语,可看江舒宁,眉眼间隐约有些雀跃。

    江舒宁原本就没想着一次能射中,她不是天赋异于常人的那种,甚至对这方面有些愚笨,能将这箭射出去,就已经是意料之外,超乎想象了。

    “你怎么这样蠢笨?”安庆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失望,“我时常听人江侍郎学识渊博胸有丘壑,怎么你作为他的女儿竟差了这样多,学个射箭都学不会?”

    江舒宁抱着手上的竹弓,丝毫不在意安庆的言语,她道:“比起父亲我自然是愚笨的,同样比起公主您对这骑射之道的领悟,我自叹弗如。”

    她边边走,到了那根箭掉下的地方,蹲下捡起。

    举起手中的箭,看着在几步之外的安庆,她笑着又道:“但是能将这一支箭射的这样远,舒宁已经心满意足,多谢公主教诲。”

    安庆想骂她不求上进,不思进取,但看着那张笑的比翊坤宫主殿外盛放的杏花还要灿烂的脸,那些话过渡到嘴边居然哑了声。

    嘴唇翕动,居然发不出声响,这让安庆痛恨懊恼,她何时变得这样畏手畏脚。

    心中郁猝,安庆几步走开,抓起放在一旁的箭篓和弓,握着马鞍一个侧翻利落上马,随后接过旁边内侍牵着的僵绳,扔下一句“你自己好好练习,我去另外一边”就策马离开。

    看着那身影渐渐远去,江舒宁收回目光。

    回头的一瞬,她被几道亮光晃了眼睛,仔细一看竟然是铁质的箭簇。

    安庆适才走的匆忙,只带了箭身,忘了带箭簇,这样一来,那几支箭就成了没头的细棍儿,又要怎么靶子?

    江舒宁将那几只箭簇装进自己的箭篓里,走到那名内侍面前,“方才公主离开的时候,忘记将箭簇带走了,可否劳烦你把这些递交给公主呢?”

    那名内侍看上去年纪还轻,二十几岁的模样。明明刚才帮江舒宁牵着马匹还十分从容,现在却突然显得局促。

    “江姐公主她”

    江舒宁扭头去看旁边的另外一人,那年长些的早早就垂下了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思量片刻,江舒宁带着东西,心翼翼的上了自己那匹伊犁马,驱策着马匹去追安庆。

    看着江舒宁离开已有数十丈的背影,那年轻些的内侍开口:“师傅您为何不让我与那江姐呢,公主性子古怪,她”

    “你可知道因为安庆公主,我们这骑射场换了多少当值的内侍?”旁边的人断了他,“你没看见公主刚才面色不快?你可得记着,但凡你是碍着公主的眼了,甭管你做什么,只要是凑到她跟前,那你便是错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来这里当差,少有伺候人又比其他地儿轻松不少,你何必赶去公主面前触霉头?”

    “可那位江姐?”

    那年长些的内侍合上眸子,掸了掸衣袖,“人家什么身份,用得着你这上不了台面的去操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先前话的内侍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