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重生后我改嫁权臣 > 20. 第20章 安庆的曾经
    还没等江舒宁多想,旁边安庆的声音传来。

    “聒噪,菡萏院那么广的地方也不够她折腾!”

    再看安庆模样,昂着头朝那菡萏院方向甩了个白眼,流露的厌烦,仿佛透过高耸的宫墙直接穿进了院里。

    “每每搬回翊坤宫,总要生出些事端,宫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人!”

    这出门的大好心情被破坏,任谁心里也是不太爽快地,又何况,安庆本来就不喜欢这殿中的人。

    想当初她刚搬进翊坤宫时,宫中还只有她一位身份贵重的女眷住着。原本是觉得没什么,可日子长久了,加上安庆那会儿年纪,还没习惯皇后不在身边的日子,心里难免生出了些孤独寂寥来,正巧那时又逢文贤长公主回宫住,安庆便想着,要不自己去拜访会儿这位姑母吧。

    起来,安庆与自己的这位姑母也并不太相熟。

    安庆出生的时候,这位姑母嫁出宫都有些年头了,一家住在离皇宫不远繁叶巷里,一所先帝赐下的宅子。每逢年节之际,文贤才会回翊坤宫偏殿住,但当时安庆还与皇后一同在坤宁宫住着,并没有搬出来,所以除了宫宴祭祀上免不了的会面,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集。

    以至于这位姑母的事情,安庆大多都是从宫人口中听的。

    她这位姑母,不和文惠文昌姑母一样嫁了公侯王爵,只给配了一个的户部员外郎,虽好歹在六部之中,但与文贤当时的公主身份实在有些不配,一个是公主,七品的员外郎,可谓天差地别,任谁听了都得唏嘘一阵。

    于是,便有了文贤长公主视名利若无物,极重感情的传言。

    毫无疑问,安庆是喜欢这般性格的人的,当时定主意去偏殿找这位姑母的时候,她心下是欢喜的。

    可后来的种种,却让她大失所望。

    她那位姑母,自她去偏殿菡萏院拜访了之后,便刻意与她刻意亲近。刚开始安庆还觉得,自己这位姑母挺喜欢自己的,便与人交了心,有一段时间,安庆与文贤关系都是很好的,两人无话不谈,甚至安庆还时常宿在文贤的菡萏院。

    安庆与文贤关系好的事情,崇仁帝也自然知晓。所以在不久后三年一次的吏部考察之际,特地擢升了文贤的夫君为户部主事。

    在从父皇口中得知了这事儿之后,安庆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去告诉姑母和她一同庆祝,着急忙慌的赶往菡萏院时,她才听到了,那些将她伤透的话。

    那位她敬重喜爱且尊敬的姑母,与她的表姐福安县主的谈话,被她这个悄悄闯入的人听到了。

    她们的什么?

    “安庆怎么能与你比,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是我最看重的,若不是为了你那无用爹爹的前途,我怎么会去哄一个娇蛮孩。”

    “放心,再过些日子我就回去,翊坤宫再好,怎么比得上有我家妤妤的地方?”

    十岁福安县主突来的骄横脾气,被自己母亲简单几句抚慰的妥妥贴贴。

    八岁的安庆伫立在院墙门口,脸上比花还要娇艳的笑,最终归于平静。

    此后,她再也没去看过这位姑母。

    再后来,安庆也知道了那文贤长公主并不是自己开始想的那样,甚至她与那位段员外郎,也就是如今的段主事,不过是因为种种错乱才凑到一起。其中还掺着些阴私勾当,若不是后头先帝一旨赐婚,这些灰暗免不得要泄露出去,皇家颜面和文贤的名声也将大大受损。

    可只嫁了一个那样寻常身份又才能普通的人,文贤心中自然不甘,合着自己这辈子只能这样了,所以才将心思,都寄托在了女儿福安身上。

    安庆这位姑母和表姐,实实在在是她最不喜欢的那类人。

    “公主别气了,我们不是要去南郊围场的吗,这都不值得公主开心的?”明月适时在一边劝慰。

    别枝也点着头附和,“公主,可不兴为了那些没必要的人气着了自己,开开心心的才是最好!”

    安庆捏了捏眉心,偏过头去,就看见一边呆愣着若有所思,倏而又愁眉深结的江舒宁。

    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安庆心下疑惑,难道被自己刚才那样吓着了?

    可

    “公主,”江舒宁侧眸看着安庆,轻声问道,“公主可知道,为何那边那样吵么?”

    江舒宁知道,菡萏院里住着的是文贤长公主,可仔细听那声音似乎不止一人,而其中另外一道声音,她听着耳熟。稍加猜测,就能得知,那道更加年轻些的声音必然是福安县主。

    除了福安,那菡萏院里,还有谁敢和文贤长公主争吵。

    可两人究竟为何争吵?

    这不由得让江舒宁想起,前些时日,她在穿堂里听到余禾秋与福安的对话。

    安庆显然有些意外,“你关心的居然是这个?”

    江舒宁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为何,你若是想知道的话,我派人去查便是了”到这里,安庆突然又想起上个月她从皇后口中偶然知晓的消息。

    “明月,我问你,上月我去母后宫中时,母后可是有与我过福安的婚事?”

    明月记性一向好,安庆一问出来她便立刻回答:“皇后娘娘确实有曾提过,是文贤长公主想要做主,撮合”

    安庆神思骤然清明,对着江舒宁一字一句,“撮合我们纪夫子和福安!”

    江舒宁早就从张静初口中知晓,自是不会太过意外,可她却不知,那文贤长公主居然在皇后面前提过,由此可见决心之深了。

    虽然上辈子这亲事确实是没结成,可究竟过程怎样,福安用了何种方法,江舒宁却是一概不知的。

    江舒宁低眸抿唇没有话。

    安庆却不同,她眉头一下抬起,长长的嘶了一声。

    “我可不能如了姑母的意!”

    要福安做她夫子的夫人?做她的师母?

    想都别想,做梦去吧!

    纪大人除了出身低些,有哪一处是福安配得上的?她又凭什么?

    思及此,安庆神色凝重地握住了江舒宁的手,“这件事,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江舒宁眨了眨眼,漆黑的睫羽微微颤动,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她不话,安庆就只当是是默认了。

    随即,安庆转过头吩咐明月,“抓几个得心的内侍,去查查她们母女俩为何争吵。”

    明月点头。

    捻着衣袖想了想,安庆又接着道:“还有,着人去母后宫里问问,近日来那文贤长公主的动向!现在就去!”

    明月弓着腰,回了声“是”,转身便走了,只留了别枝一人跟随。

    觉得自己已然思虑周全,安庆满意的笑了笑,朝着江舒宁开口:“我记得纪大人过,事先准备则有备无患,还有一句话怎么来着,这叫知”

    顶着安庆期盼的目光,江舒宁声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安庆满意的点头,拢了一把江舒宁的袖口,轻轻捏了捏。

    “还是你记得更牢固。”

    江舒宁与安庆并排走着,别知就跟在二人身后,一行人越过穿堂,出了翊坤宫,再走了半个时辰才出了皇宫内庭。

    卯时三刻,光渐起,云端忽明忽暗,赤橙一片。已是暮春,原应是草木葳蕤一片,花红柳绿,姹紫嫣红的景色,但在皇宫内廷漫步,目之所及,只有高耸的朱墙和的灰白砖道,处处庄严肃穆却又华美瑰丽。

    若是日日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人心情难免抑郁。

    江舒宁想到自己虽进了皇宫,却是与安庆伴读,还能时常出宫,也算得上是幸运了。望着天边,云檐交接处,不由得弯了嘴角。

    顺着前面的路,在拐过一条长道,就能从左掖门出去就能离开皇宫了。

    只是江舒宁这边才和安庆走了没几步,就看见迎面两个熟悉的身影过来。

    安庆眼睛一亮,随即抓着江舒宁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前面的两个人,是不是陈夫子和纪夫子?”

    仔细去看,两位身穿大红纻丝圆领袍,腰系象牙束带的身影款步而来。

    右侧的人官服上缀着四品孔雀,身量略矮一些,左侧的人胸背上缀着七品鹭鸶,远远瞧着要高上一尺,肩背也更加开阔挺拔,气质清冽,步履从容缓和。

    江舒宁望过去,那两人背着朗日而行,光晕模糊了她的眼,但那两人周身的气度,她却是识得的。

    陈学士要更沉稳些,而立的年纪,平常是不苟言笑的,只在偶尔讲课的时候露出些许温和。纪大人现在还没有几年后那股子凛冽萦绕,气质温和,疏眉朗目,举止言谈处处温润儒雅。

    只是,对于还未及冠的人来,这样的心性,许是过于老成了。

    江舒宁收回目光,轻轻地“恩”了一声,“公主没看错,是陈夫子和纪大人。”

    得到旁边人肯定的答复,安庆却有些紧张,不由得低低喃了句“怎么在这处碰上了两位夫子!”

    安庆几日前因课业被陈学士指责,虽现在心里是平静了不少,也能坦然面对陈学士了,但她这趟可是要出宫去玩耍的,多少心里有些发虚。

    想了想,便立刻扯着江舒宁的袖子,“待会儿两位夫子过来,我们招呼一声,我就不多的了,他们问起你就,就我喉咙不舒服。”

    江舒宁乖乖的点头。

    片刻后,几人迎面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