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重生后我改嫁权臣 > 35. 第35章 不甘心
    江舒宁下意识紧闭双目, 侧过头去,可料想中匕首刺破皮肉的钝痛却并未传来。

    兵刃铁器的交戈碰撞之声让江舒宁疑惑,她陡然睁开双目, 威胁自己的匕首早已不见, 被牵制住的双手也已然松开。

    哐当一声,匕首应声摔在地下。

    见自己所持匕首被来人用剑格挡掉落,他慌了手脚, 声音也颤颤巍巍。

    “大哥怎么办?”

    为首的男人咬牙切齿, 恨铁不成钢的咒道:“我们有三个他才一个,你慌什么?真是没用!”

    罢又狠狠瞪向面前的人, “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 敢坏我的事?”

    凛冽的声音自她身前而出:“水师左卫指挥使同知,陆行谦。”

    他稍稍偏过头去, 面上扬着温淳的笑,“阿宁,有我在,莫怕。”

    抬眸去看挡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影, 江舒宁那颗狂躁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她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他。

    另一边的男人也有些慌了手脚,“大哥怎么办,他他是陆同知啊”

    年纪轻轻就率领大卫水师击退倭国, 百姓口口相传,声名远扬, 即便是他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也略有听闻。

    他们三人不过稍有些力气傍身,哪里敌得过出生入死的将军。

    况且,再斗下去迟早会有人过来,到时候更加得不偿失。不如先行离开, 窜在这巷道,还不一定能被捉住。

    为首男子没有耽搁,当即带着的自己两个兄弟撤走。

    陆行谦只神色冷漠的看着,并未算去追。

    他过来时已经通知了京卫军左统领,前面边有兵马点灯把守搜寻,这三人插翅难逃,他没有必要再追过去。

    更重要的,是她。

    陆行谦转过身来,垂眸看她,湛湛黑眸里全是关心,见她脸上血色淡泊,唇色更是苍白,不由的蹙起剑眉,压下唇角。

    “阿宁可还好?”

    江舒宁回过神来,勉力笑了笑,“没事了,多谢陆世子相救。”

    绷紧的神思这才松开,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可闭上眼眸沉定心绪,脑海里却全是方才惊心动魄的场面。

    差点,只差一点她就要被刺中,命丧今日了。

    江舒宁面色愈发苍白,身形微微颤抖,鬓间陡然生出碎汗,瞧着,下一阵就要倒下似的。

    陆行谦握紧她的手,轻声唤她,“阿宁,阿宁,已经没事了,不用再害怕了,那贼人已经走了。”

    她面色极为憔悴,一双杏眼蓄满了泪,呼吸间轻声抽搐着。

    江舒宁看着面前的人,恍惚间她好像一起了上辈子的时光。

    “慎远哥哥”

    她声音颤颤,凄楚可怜。

    终,心中的悸动,盖过了礼法。陆行谦将她揽入怀中。

    陆行谦有片刻僵硬。

    而后他伸手,宽大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背脊,柔声哄着,“别怕,没事了,我在。”

    月华倾泻,灰暗的巷道镀着一层轻薄一层银纱。

    安静而又沉默。

    一盏茶过去,江舒宁才从惊惧中抽身,真正平静下了心神。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举动的不妥,慌张的松开,连连后退两步。

    “舒宁失礼了。”

    陆行谦的手僵硬的伸着,半晌后才缓缓收回。

    他神色微暗,“无碍,是我失礼了。”

    江舒宁端正身子,朝着面前的人缓缓行了一礼,“世子救命之恩,舒宁无以为报,他日必当备礼登门道谢。”

    陆行谦看着只想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江舒宁,心头微微酸涩。

    今日他从卫所下值,和京卫营左统领谈论京师布防耽误了时辰,却没想到在西市御街那边偶然听见她的声音。起初,陆行谦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但那声音实在太过相似,让他忍不住追逐。

    没想到竟看见阿宁遇上危险。

    他很庆幸自己及时赶到,若是再晚一步,阿宁必然会受伤。

    陆行谦很想忽视自己眼中所见,可她的生疏客气实在太过明显,他无法视若无睹。

    明明从前他们不是这样的,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之间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他眉宇闪过一丝嘲弄,“江姐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为朝廷命官,路见江姐遭遇危险理应相助。”

    这是救命之恩,哪里来的理所当然。

    江舒宁颇不赞同,“陆世子此言差矣,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他跨步走到江舒宁面前,低头直直的看着她,“怎么会无以为报,江姐若当真想要报答我,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多年杀伐历练出的气势莫名让她心生畏惧,江舒宁下意识后退半步。

    “舒宁不知”

    “为什么?”他断,似乎是已经克制不住,“三年前为什么要拒婚?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何不能告诉我?”

    他没有给江舒宁开口的机会,掣着她的肩头,神色哀戚,“阿宁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将你视作未来的妻子,无论是在京师亦或是在淮安,我从来都是这样想,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

    “可我等了那样久,等来的是你家的拒婚阿宁,我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他握得很紧,肩头传来细密的疼痛,江舒宁侧头去看,他的手臂微微的发抖。

    江舒宁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只现在一次。

    肩上的疼痛骤然消失。

    陆行谦收回了手,他偏过头,双目紧闭,眉心蹙起两道深褶,尽力压抑着心中的不甘。

    沉默良久后,终究是他先出了声。

    “对不起江姐,方才是我失礼了。”

    像是暴雨过后的宁静,他脸上皆是沉默。

    江舒宁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她眸光微动,急于开口,可最终,只化作简单的三个字。

    “无碍的。”

    其实,上辈子她也是这样想的。

    和他一样想的。

    将彼此视作伴侣,只想着白头到老,安稳一生。

    可是,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

    陆行谦垂眸颔首,黢黑的眼中读不出一点情绪。

    “那江姐就随我一道出去吧,我送你回宫。”

    两人并行一列,为了使江舒宁跟上不费力,陆行谦走得极慢。

    走出巷道,外面一派灯火光明。

    那三个贼子已被京卫军擒下,绳子束住,手脚动弹不得。

    江舒宁恍惚间想起刚才那贼人的话,她折步到京卫军左统领面前,面色凝重。

    “这三个贼人背后应有主谋,还望大人明察,告知舒宁。”

    左统领爽快应下,“那是自然,江姐勿要担心。”

    江舒宁道谢后便进了陆行谦安排的马车里,再到白芳斋和别枝会合后,便驱车往皇宫而去。

    别枝才买到玛瑙桂花糕没多久就遇到了江舒宁,遂并未起疑,而江舒宁也没有告诉她自己刚才的经历。

    她若是告诉了别枝,别枝肯定会为他担心,进而公主也会知道,那后啾恃洸果就会脱离她的设想。

    江舒宁只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她的命。

    她自认自己行事还算安稳,也从不主动与人为难。且那贼人袭击她的时候,实在过于蹊跷,她这番出宫,低调谨慎,几乎没什么旁的人知晓,更没有什么人知道她那时会在西街。

    不知怎么,江舒宁恍惚间想起午时在平阳侯府碰见的福安县主。

    江舒宁伸手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

    她和福安县主也不至于有如此深仇大恨,兴许是她多虑了。

    *

    这日,秋高气爽,日明云稀。江舒宁和安庆在庆云斋外坐着闲谈。

    她们二人已经有半月未上课了。

    除了逢年过节有这般多的时候,再就没有了。

    安庆伸直自己搭在杌子上的腿,悠悠叹了一声:“也不知道父皇母后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少了他们,纪夫子陈夫子又不在,真是冷清又无聊,连去骑马射箭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江舒宁被安庆这话逗笑了,下意识抬袖掩面,继而又道:“这才半月呢,公主就觉得无聊了,我记得两年前公主可不是这样。”

    确实,两年前的安庆巴不得天天待在围场,日日练马,要她上课,每次都如同逼她上刑场一般也就是这两年来才好了不少。

    陈学士她,许是因为学到了点东西,看书的时候,不再一概不知便会觉得有趣了。

    安庆虽不愿意,承认但似乎真是这样。

    可还未等两人闲聊几句,一内侍便自宫门外,匆匆前来,神色着急忙慌,过门槛时险些跌了一跤,还是旁边的内侍及时搀了一下才没摔跤。

    进了庆云斋,那着急的内侍又开始喊着。

    “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他奔走上前的时候,被明月拦了一下,明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在公主面前怎么如此失了仪态,你口中念叨的又是什么东西,这样着急慌张,也不怕惹了公主生气?”

    诚如明月所言,安庆这边已经空气已经凝滞,全然没有刚才和谐。

    连坐在一边的江舒宁也忍不住拧起眉头。

    她在这翊坤宫待了快有三年,还从未见过翊坤宫哪一个内侍宫女这般慌张的模样。

    安庆驭人一向厉害,只是寻常的事情,不会有人敢这般模样。

    那内侍跪跌到安庆面前,连连磕头。

    “公主恕罪,奴才只是一时慌张,失了神,不是有意冲撞公主的。”

    压下心中的不爽,安庆挑起眉头,“那你便和我,究竟是何事使你如此慌张?”

    那内侍赶忙抬起头来,一边拭着额间的碎汗,尽力让自己冷静。

    “回公主,是秋猎,五台山那边出了刺客,妄图谋害皇上”

    安庆豁然起身,一把拽着那内侍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父皇如何了?”

    “有纪大人护驾,皇上受了轻伤,应是无碍了,只是”

    “只是什么?”江舒宁此刻也忍不住担心。

    纪大人只是一介文官,又不会武,印象中也一向清瘦,又怎么能挡住刺客?

    安庆颇有些不耐烦,“接着。”

    “那纪大人据受了重伤,如今还在昏迷当中,皇上已经即刻返程,不日就要回京。”

    江舒宁呆愣,“你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