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重生后我改嫁权臣 > 36. 第36章 议亲
    那内侍缓了口气, 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还有几日回宫,你告诉我,父皇他们还有几日回宫?”

    公主少有这般神色狠厉, 这让那内侍才平定的心又开始坠坠不安。

    “公主公主”

    江舒宁站起身来, 行至安庆身边,轻手拍了拍她的背脊。

    “公主别动气,静下心来问他罢, 你这样吓他, 他话不利索,倒也是耽误了时间。”

    她声音柔和, 却藏着几缕难以察觉的担忧。

    安庆闻言才松了手, 坐回花梨木交椅上,侧倚着扶手, 语气较刚才温和了不少,“你且仔细,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内侍伏在地上,将秋猎上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了一遍。

    与理来, 秋猎的五台山地势险峻,除了前山早就修了上山之道,几乎无路可攀, 且到处都有重兵把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贼人出现。

    但意外却还是发生了。

    皇帝陛下在逐鹿之际被窜出的两位贼人袭击, 一前一后堵住了皇帝的去路。

    奉命随行在侧的纪旻叙,便是这时候出现的。

    大魏好骑射之风,即便身为一介文官也不至于生疏骑射。

    纪旻叙策马护驾与其中一位贼人缠斗,却不幸被另一人刺伤。

    所幸皇帝并无大碍。

    那贼人所持的弯刀,乃是北境狄人特有, 更主要的是,那贼人的长相。

    红发碧眸,并非大魏朝人。

    这般长相,是河套阴山以北的游牧民族。

    这两个狄人做魏朝衣着扮,想来已经在大卫待过一段时日。且防卫如此森严,还能混入这五台山中谋害皇上性命,其中必有阴谋。

    不定还有同伙。

    北狄归顺大魏已久,岁岁朝贡,十余年来都未有变动,为何就偏在北狄政权荡涤之际出了这档子事情。

    龙颜大怒之下,皇帝随即擢大理寺和刑部协同彻查此事。

    这背后究竟潜藏着什么阴谋,此时还未曾可知,但那随驾的纪旻叙却实实在在受了重伤。

    因为安庆,与纪旻叙有层师生关系,皇帝才特地请人来,将此事告知安庆。

    “陛下吩咐随行的御医,日日夜夜照顾纪大人,不日就回京师,京师又有太医院院正胡大人在,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公主可暂且放心。”

    这事想来必然没有那样简单,可比起关心这些,江舒宁更加担心纪旻叙的安危。

    再过了几日,帝后与一众臣工风尘仆仆的回了京师。

    可与江舒宁料想的不同,此番秋猎五台山遇刺一事,并未宣扬出去,朝堂上下京师内外,一如往常。

    天气转凉,江舒宁安庆两人上课事宜,时隔半月再推上日程。

    陈时徽照例辰时便赶至翊坤宫。江舒宁与安庆早在书经堂候着,看见陈时徽过来,赶忙朝他行礼。

    “陈夫子。”

    “陈大人。”

    三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兴许今年一过,公主的学习就将止于及笄,她也可归家了。

    陈时徽方才坐下,安庆就急不可耐地凑到他跟前。陈时徽本欲斥责安庆,心思浮躁,可看她身边站着的江舒宁,那些话就卡在嘴边没有出来。

    江舒宁平常是安静乖巧的,连她都这样,倒真是没什么好斥责的了。

    安庆扯着陈时徽袖口,问:“陈大人,你与我,纪夫子如何?他的伤可好全了?”

    陈时徽合着眸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纪夫子昨日醒了,只是伤还未好完全,神色恍惚,除了与陛下见了一面后,就闭门谢客,现如今,应在官舍里养伤。”

    听见这话,江舒宁悬了几日的心才落回实处。

    “那我就放心了,”安庆才松了一口气,忽而又想起件事,遂又问,“他不见一人,父皇可有安排太医替纪夫子看伤?”

    “自然是有的,公主无需关怀,再歇上些时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便好,那便好。”

    陈时徽睨了安庆一眼,板正了脸,“公主可是问清楚了?若是问清楚,那便得开始上课了,可再耽误不得。”

    安庆笑了笑,“夫子可以开始上课了。”

    安庆这些反应落在陈时徽眼中既是好笑,又有些生气。

    笑的是公主在深宫之中还能心思纯净,气的是他都教到公主三年了,却还未看到公主有多少长进。

    算着日子,再过三月公主就要及笄了,及笄之后自然再不用授课。

    可在安庆身上所能看到的成长,却让陈时徽十分愧疚。

    倒是江侍郎的这位女儿,将将十七岁,还是少女纯质的年纪,却已经习惯于潜藏情绪。

    也不知,究竟是喜是忧。

    *

    近日来,江舒宁可称得上闲暇。

    除了隔日须得上课外,其他时候,她就在舒云院练字看书,没有旁的事情,闲散惬意。

    这日,她正在房中练字,一内侍突然过来朝她递了封书信。

    这内侍与她,是宫门外的人地来的书信特传给江舒宁。

    能给江舒宁递信的,无外乎是她父母。

    再想想前日父亲被皇帝陛下擢升做了礼部尚书,朝中许多官员也因为京察官位有所变动。

    莫非是哥哥外放时期到了,调回了京师?

    想到这里,江舒宁赶紧将信拆开。但出乎她所料,这信并不是江聿嗣差人送来的。

    这些是前些时候在西市救了她的陆行谦所写。

    信上的内容便是关于那些想要谋取自己性命的贼人。

    据信上所,那三名贼人确实有幕后主使。那三人也是收钱办事,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除了江舒宁这桩案子,其手上还沾了不少血腥。

    既然经常干这档子营生,嘴巴自然严,陆行谦费了些功夫才撬开他们的嘴,查到了幕后主使。而那主谋之人,乃是福安县主曾经的婢女,名为翠画。但那名婢女,在一年前已经嫁了出去。

    按照翠画所,她之所以想要害了江舒宁性命便是想报复。

    可江舒宁并未害过她,又何谈报复。

    她的理由也可笑,是因为福安县主和江姐两人不和,她替江姐在福安面前了几句好话,而后福安县主因为迁怒,将她随意配给了一名身份低微的厮。

    原本翠画已经认命,带着自己的嫁妆安生的嫁了,可偏偏那人极为好赌,一年下来,将翠画在福安面前积累的嫁妆败了个干净。

    手上的余钱让翠画日渐艰难。她尝遍种种苦果,最终开始思量其起因,也便由此将这莫名的仇恨施加到了江舒宁身上。

    一不做二不休,她便托了赌坊的市井之徒,找了关系,联系了那三名贼人,让他们寻找机会杀了江舒宁,以解她心头之恨。

    据这翠画所,陆行谦也有查过,桩桩件件确实对得上。

    翠画丈夫嗜赌,那三名贼人也确实和那赌坊之人有勾结。

    但细究起来,这前因后果仍旧是疑点重重。介于他已经查了好些时日,理应让江舒宁知道这内情,遂陆行谦将此事起因一一与江舒宁得明白。

    信末,他还言明将接着调查此事,若这事情真和福安县主有关,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会给她一个交代。

    看完此信,江舒宁将信收了起来。

    她望着窗外暗暗出神。

    下个月福安县主便要成婚,江舒宁知道,福安这婚事并非她本意,她原本想要嫁的人,也并不是她现在所嫁的人,只是弄巧成拙,不得不嫁给这位。

    这样,福安难免心有不甘。可江舒宁却不理解,为何她想要杀了自己。

    江舒宁知道福安心悦陆行谦,可也犯不着迁怒到自己身上。

    这些年来,她家和陆家因拒婚一事,几乎没了往来。她根本不可能嫁给陆行谦,况且这朝中传闻她不信福安没有听过。

    她都不定要嫁入东宫,做太子选侍了,福安为何还非得和她对上?

    难不成,是怕自己将来对她不利?

    除了这桩事,福安以前与她起冲突的那些,在她看来,皆不值一提。过去了,便如烟消散,哪里值得放在心间?她根本就不是这样一个爱记仇的人。

    但倘若这桩事真有福安的手笔,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并不是非得忍气吞声。

    只是,他其实没有非得追查此事的必要。

    又过了几日,江舒宁这会倒真真收到了父亲捎给自己的信。

    父亲让自己回家一趟,有事与她商议。

    收到此信江舒宁便于公主明,自己隔日想要回家。

    这几年下来,两人的关系已然匪浅,江舒宁所提之事安庆基本都会答应。

    只是临行前,安庆还与江舒宁交代了一声。

    “我听父皇,再过两日纪夫子便能回来给我们上课了,你可不要在家待的太久,毕竟,依照我的年纪,我们能再上的课,也就是这几个月了。”

    江舒宁闻言,目光微动。

    回想起三年前安庆的模样,她竟莫名生出了些感触。

    之前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安庆还会有喜欢上课的一日。

    江舒宁垂眸笑了笑,“舒宁知道了。”

    这趟回家江舒宁心中早有猜测所为何事,事实也确如她所料。

    半个月前,她在徽州府的哥哥给家里寄了一封家书。大致明他不日便会启程动身,赶回京师述职。

    这趟回来,应该不会再走了。

    “你哥哥此番回京,我们也算是能够一家团圆,真乃我江家幸事。”

    江聿嗣确实没有想到皇上会让江云翥调回京师,任职户部郎中。

    虽只是正五品的户部郎中,但江云翥出身翰林院,又有在徽州府的那般历练,将来前途毕定不会差。

    自己的儿子能够如此,江聿嗣心满意足。

    且最值得开心的是,他替女儿找好了适宜定亲的人选。

    三年一度的京察,朝堂格局略有变化。

    首辅施昌寅和次辅高秩一道告老还乡,大魏一下失了两位内阁大臣。皇帝也将自己看中的张启贤拨到首辅之位,又改为吏部尚书,接替了施大人的职位,次辅之位,则由户部尚书韩明义接任,韩大人是出了名的以和为贵,不喜争戈,如此一来,内阁几乎算得上张启贤一手把持。

    他才入阁参政两年就碰上这些变动,委实让他心里难安。

    不过于他而言,当下之急是自己女儿的事。

    江舒宁坐在正堂的主座之下,眉目疑惑。

    “爹爹还有何事?”

    江聿嗣抚须扬眉,面上蕴着笑,他缓缓道:“前些时候,我不是与阿宁过,会替你议亲,为你寻未来的夫婿吗。”

    江舒宁怔了怔,黯然失声。

    她原以为,自己必然会入东宫做太子选侍的,没想到此事竟有转机么?

    当真有那样,为了她,愿意得罪太子的人吗?

    呆愣了会儿,江舒宁反应过来遂问道:“爹爹,那答应与我议亲的,究竟是何人?”

    “是三年前新科进士的其中一位,他为二甲头名,曾被选为庶吉士,在礼部观政三年,散馆过后任礼部主事。他为人温和忠厚,品貌姣好,性情淑均,虽家境贫寒却有鸿鹄之志,也算得上我们下学生。”

    江舒宁对这般描述丝毫没有印象。

    她爹爹确实有一些门生,上辈子在江家落败之际,本着情谊,这些人还替她爹爹在皇帝面前求情,磨了许久,才勉强留得他们江家人的性命。

    江舒宁抿着唇,郑重的问:“爹爹所,究竟是何人?”

    江聿嗣没有掩饰自己眉目间的欣赏,他道:“此人名为徐棹,年方二十三,因着父母早亡,所以这个年纪还尚未定亲。”

    怕江舒宁担心,他遂补充道:“我定下他,也并非一日之见,他在礼部观政三年,这三年他所作所为我皆有所察,我再三试探过他,爹爹以为,他是值得,托负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