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重生后我改嫁权臣 > 51. 第51章 很开心
    “现在想起来也为时不晚。”

    “夫君觉得, 我是不是要登门拜访呢?”

    施大人与她父亲算得上有提携之恩,她又随夫君前来淮安,即便后来施大人与父亲下不来台结交日益浅薄, 依照道理, 她还是要上门拜访的。

    纪旻叙回想起他今日拜访那位大人,他过的话。

    “老朽年事已高,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我身子骨也算不得硬朗, 还是喜欢清静些,若是没什么要事的话, 纪大人就不需要上门拜访了, 心意到了便可。”

    若是真是身子骨不硬朗,怎又饮得杜康酒?还有那书房里垂挂在窗前晾干的书画, 身体不好的人,哪还有那样多的闲情雅致,去侍弄笔墨。

    身体不好只不过是借口托词。

    施大人不愿意见他,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罢了。

    纪旻叙从未觉得自己知晓上辈子的事情, 便能顺利转圜施昌寅的态度。

    但他也不急,徐徐图之便可。

    况且,除了这条路, 他还有许多路能走。

    纵使刘紊得了不少人心,但淮安也并不缺乏正义之士。

    只是, 他不想阿宁掺和进来。

    他只要她安心快乐。

    纪旻叙稍敛神色,“施大人与我他身子不好,这几日不方便扰,阿宁若实在想去,得另寻机会了。”

    见她有些失望, 纪旻叙拉过她的手,按在掌心握了握。

    “施大人身体不好,却也不妨碍阿宁去见施夫人。”

    江舒宁愣了片刻,随即展唇轻笑。

    “夫君的对。”

    纪旻叙微微颔首,提醒她,“我听闻施夫人出生苏州,是苏州府有名的世家贵女,但许久都未回过故乡了。”

    “夫君的意思,是让我带些苏州特色的东西去拜见吗?”

    他眸中略有赞许,“阿宁聪慧。”

    江舒宁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这哪里是她聪慧,他都已经明明白白的将答案摆到了自己面前。

    用过晚膳后,江舒宁拉着周嬷嬷去了房内里间,问她早上交代的事情办得如何。

    “今日我去府城中最有名的医馆问了问,确实有一位远近闻名的妇科圣手,再过三日便能出诊,姐可要过去,还是请人前来?”

    江舒宁想了片刻,“还是我过去吧,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不劳烦别人登门了。”

    周嬷嬷点头,“好的,那我明日,就去回了那医馆的人。”

    “辛苦嬷嬷了,成日为我操心。”

    “何谈辛苦,”周嬷嬷着,牵起了江舒宁的手,眸光微动,“姐好,我便放心了。”

    难得姐能这个时候便牵挂起以后的事情,她能为做这些,她倒是极为满足的。

    又过了些时候,筹备好了要送的礼,江舒宁决意去拜访施夫人。

    天气已经渐渐转冷,衣物换了又添,转眼便已经入冬。

    也不知在京师那边,张静初和安庆公主如何了。

    京师那边气候和淮安有些差别,那边可要比这里冷多了。算着日子张静初差不多便要生了吧,应就在这个月了。

    马车很快便到了那位大人府上。

    江舒宁被管事的引入了宅内,绕过影壁,折过垂花门,江舒宁见到了那位首辅大人的妻子。

    与江舒宁想的差不离,施大人的妻子魏氏气质温婉,即便上了年纪,两鬓斑白,皱纹横亘,也挡不住那岁月静好的气质。

    她穿着一身深绿色妆花织金长袄,一张恬静的面上含着浅浅的笑,眸色依旧,清明不见浑浊,头发换做一个简单的垂髻,簪了只翠绿的雕花玉簪。瞧上去与江舒宁祖母相差无几,大抵是一般的年纪。

    见江舒宁过来,便招呼身边的人将茶水端上。

    茶香袅袅,弥漫着几缕青烟。

    江舒宁上前行了一礼,“见过夫人。”

    魏氏笑着将人搀起来,“我再不是曾经的诰命夫人了,你何必行此大礼呢?”

    江舒宁态度依旧恭敬,“即便您不是诰命夫人了,却也是我的长辈,自然是该行礼的。”

    看着江舒宁入座,魏氏稍稍收敛了神色,“你这次登门造访,可是有事?”

    江舒宁垂眸笑了笑,“舒宁想着家父与施大人的情谊,便想着上门拜见,夫君与我是大人不方便见客,便想着折中一步来看看您,若要真是有事情,那来看望您,便是这重中之重的事情了。”

    “你这丫头嘴倒是甜。”

    问候了几句江舒宁的父母,她便着人将这次带来的东西承上。

    “阿宁这次过来带了些点心茶叶,礼物轻薄,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魏氏招了招手,身侧的人会意立刻去拎那递来的东西的东西,错过魏氏面前时,她眸光突然一滞。

    油纸包装上的几个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轻声念着,“枣泥桂花饼这东西无论是淮安京师可都不常见。”

    枣泥桂花饼是苏州府远近闻名的吃,其他地方虽也有,魏氏尝过其他地方的,但口味始终不如苏州来的正宗。

    江舒宁笑了笑,坦然回答:“我堂姐前些时候到苏州一趟,她带了不少那边的吃过来,想着夫人您故土就是苏州,于是就自作主张送借花献佛来带给您。”

    “这桂花饼我特地选的不另外添糖的,不容易上火。”

    江舒宁又试探着问:“夫人可要尝尝?”

    魏氏应了声,身边的人随即拿过碗碟取了几块,至于两人中间的高几之上。

    魏氏拈起一块,置于唇边,轻轻抿了抿。

    口感绵密,入口即化。

    确实是极为正统的苏州枣泥桂花饼。

    魏氏笑意直达眼底,她看着身边的人,“你有心了。”

    她原本是苏州魏氏一族,及笄后由父亲做主嫁给了施昌寅,俗语出嫁从夫,今后她便背井离乡根在施昌寅身边,多年都没回苏州了。

    后头,自己父亲母亲过世,苏州那边再没了牵挂。

    若要还有什么惦念着,那便是曾经关于苏州的记忆。

    可惜她年事已高,要去一趟路程颠簸,没那样简单。

    眼前的人,无疑是极得她欢心的。

    曾经施家门庭若市时,她隐藏的极好,没人能洞察出她的心思。

    而如今远离那人世喧嚣的地方,竟难得还有一人知她心意,特地送来故土的吃食。

    “这味道极好,确实是苏州的枣泥桂花饼。”身侧的人给魏氏递了一杯茶,她喝了一口,便暂且放下。

    “夫人喜欢就好,我外祖那边时常都会去扬州,苏州松江三府走动,您若是喜欢的话,舒宁可时常给您送这些吃的。”

    魏氏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上了年纪,再无年轻时候那般喜好甜食了,再者吃多了也不好,不过你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她知晓面前人做这些讨好她的事是有原因的。可那个原因,是不该轻易答应的。

    江舒宁心头一黯,攥着帕子的手倏然一松,那方鸿雁南飞的帕子从她袖口中溜了半截出来。

    “纪夫人可还有事,若是无事的话”

    魏氏突然直直的看向自己袖口,这让江舒宁有些不解,顺着她视线过去,就看见自己半卧在膝前的那方帕子。

    随即,江舒宁将帕子从袖袋中拿出,展放到魏氏面前。

    “夫人可是觉得,这帕子有何不妥?”

    魏氏收了目光,“并无不妥,只是觉着这帕子绣工极好双面绣,很是难得。”

    除了对故土的思念之外,魏氏还有一桩梗在心头的事。

    魏氏已经故去母亲,在出嫁前送与了她一副双面绣图,可因各种原因已有些破损,她寻遍有名的绣娘,也没人能够修补那幅双面绣图。

    今日瞧见着双面绣,她难免眼前一亮。

    “确实是难得,苏绣技法闻名大魏,苏绣中的双面绣,更是堪称一绝,这帕子我也很喜欢。”

    沉吟片刻,魏氏问道:“双面绣难得,这帕子你是在何处买的?”

    江舒宁目光微动,自然坦言,“就在我们淮安府城中的一家铺子,夫人您若是喜欢,下次舒宁陪你一道过去看看。”

    魏氏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她找了不少绣娘,原来这会双面绣的苏绣绣娘,竟就在淮安府城中么?

    她不动声色的量起面前的江舒宁。

    至多不过十八岁的年纪,仪态端方姿容出众,是少见的好颜色。她也算见过不少美人了,比起那些人,江舒宁也不曾逊色,这是气质还稍青涩些,没有绝色美人的妩媚。

    不过也难怪了,那位江大人教出来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是那般的性格?

    可这样的年纪就如此擅长洞察人心么,许多人没有看出来的事情,她轻轻松松便看出来了。

    许是上了年纪,魏氏并不觉得这般有什么让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反倒是有一个人处处在考虑自己心意,这般诚心的满足她,让她心里生出了几分好感。

    魏氏让身边的丫鬟替江舒宁斟茶,眉目舒缓。

    “若是有机会一道去看看吧,我倒还真需要这样一位集单双面绣的绣娘帮忙。”

    江舒宁笑着答应下来。

    又了一会儿话,后面实在是不早了,江舒宁便出口告辞。

    魏氏还张口留了她下来吃饭,只是出于种种考虑,江舒宁推辞了魏氏的好意。

    头一次拜访人家,家里便要到人家家里吃饭,这实在不合适。

    再,待会儿若是见到施大人,被人家看出了这些讨好的心思,江舒宁怕是要自惭形愧了。

    离了施府,江舒宁揣着笑意登上了马车。

    旁边的冬青替她紧了紧披风,“姐这会儿去哪,可是要去那同仁医馆?”

    “去吧,还有些时间,应是不会误了午膳。”

    冬青应下,这便吩咐驾车的马夫往同仁医馆过去。

    周嬷嬷替她寻访的那位妇科圣手,已经过去了半月。当时问诊时,那位徐大夫便交代了江舒宁,让她喝了半一个月的药后再去医馆复诊。

    算着日子,已经差不多了。

    有些时候,江舒宁都觉得自己浑身沁满了药味。但她不想这事儿被纪旻叙知道,所以每每纪旻叙回来之前,江舒宁都会吩咐人备水,仔仔细细沐浴一番。

    确认自己身上没什么味道之后,才与他见面。

    起来,这半月江舒宁确实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变化。身体更轻松了些,睡得也更舒服了些,就是具体如何,还得叫那位徐大夫再看看。

    *

    正值晌午,厨房备好了饭菜,魏氏与施昌寅坐在一处用膳。

    午膳也简单,几道清爽的菜,一盅冬瓜肉丝汤。

    魏氏正算替施昌寅布菜,却被他拦了下来。

    “你我都老夫老妻了,何必如此,再,我身子骨还是硬朗的,自己夹菜就可以了,何必就要劳烦你。”

    魏氏笑了笑,停下动作。

    她是习惯了这样。

    曾经在母家时便习惯替父亲长辈布菜,之后嫁给了施昌寅,便习惯替施昌寅布菜。

    也就是几年前才停了下来。

    但今日她心情甚好,下意识就又捡起了这习惯。

    用过午膳后,一边的奴仆在旁收拾着,这对同舟共济数载夫妻在院中坐着闲话。

    “我听仆人,今日那纪旻叙的妻子登门拜访了?”

    施昌寅虽已致仕,但人却还是闲不住,时常会凑到府学里去与那府学的教授训导切磋交流,甚至有时按捺不住自己还给那些生员讲课。

    想到这里,魏氏就忍不住连连叹气。

    既然如此,为何还告老还乡,分明就是一刻都闲不下来的人。

    魏氏点头,“是啊,她登门拜访了,还带了些苏州府的点心过来,年纪的倒是有趣得紧。”

    施昌寅微微讶异,他这位老妻可鲜少直言不讳的夸赞一人。

    他扬手抚须仔细想了想,“纪旻叙那位妻子,似乎是如今江尚书的女儿。”

    江聿嗣他还是熟悉的,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但却有些刻板守旧。好在如今陛下还是挺信任看中江聿嗣,如此便没什么不好了。

    “他的女儿你觉得有趣?”

    魏氏深以为然的点头,“合我心意,是个不错的孩子,要比你那几个孙子懂事多了,来日我还要叫她陪我去逛逛。”

    “那可使不得,”施昌寅大惊失色,“你这时好时坏的身子,轻易哪里出得了门,我不放心。”

    “就在这淮安府城转悠,有什么不可的,你去管那些府学里的学生罢了,来管我做什么,”到这里,魏氏瞪了他一眼,“就是那府城里面耆老会你也操不少的心,何必来这里扫我的兴趣。”

    施昌寅板着脸,颇有昔日首辅的架势,“反正我不同意。”

    “少拿你那套来唬我,都几十年了,也该换些有新意的。”到这里,魏氏扬唇一笑,“江家那丫头都知道寻些我家乡的玩意来哄我开心,你就知道拿你那套模样来糊弄我。”

    “哼,你莫不是给那丫头迷了心眼!”

    “你要是有那本事,你也可以逗着我留在家里呀,可惜了施大人您唬不住我。”

    魏氏没再理他,站起身来,由旁人扶着回了卧房。

    施昌寅气得紧,可又拿自己的老妻没有办法。遂招了招手,让身边的管事过来。

    “递封帖子去巡抚那,改日请他登门,我有事寻他。”

    那管事眉头一抖,“可前些时候您还吩咐不许他上门,那位巡抚大人可在我们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人怕这再去递帖子”

    “啰嗦个什么劲,叫你去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管事连忙弓腰应承,随即吩咐人去办了。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年节已至。

    淮安府城里,家家户户笼着浓浓的喜悦,里里外外早就挂上了红灯笼映照的一片喜庆。

    外头灯火璀璨,乌黑的夜幕上不时燃起灼灼焰火,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只可惜,虽是年节,却少了雪景。

    淮安这边只天气冷,几乎从不下雪。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江舒宁,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

    离她来这淮安府城已经过了有半年,期间,她也收了不少自京师过来的信。

    张静初一月前生了一个子,她在信上,这子闹腾的很,半夜里常常哭闹,害得张静初时常睡不好觉。她话虽是这样,可却还写了不少这孩子平常吃饭睡觉的模样,看得出来,张静初对其是又爱又恨。

    信的末了,反问江舒宁近况如何,可有好消息,心心念念惦记着要和江舒宁结娃娃亲。

    江舒宁看到这里时,下意识伸手探向自己腹,心里莫名生出几分苦涩。

    上辈子这辈子,她似乎总是没有孩子缘。她喝那药也快有两个月了,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但那大夫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还得徐徐图之。她身子弱,至少也得养上个三个月。

    除了张静初,安庆也给自己写过信。

    安庆的字迹好了不少,端正工整,还隐隐透着一股凌厉的劲头。

    都字如其人,这话安在安庆身上倒也着实合适。

    安庆告诉江舒宁,她很满意江舒宁送的那份及笄礼,还夸赞江舒宁心灵手巧,盼着江舒宁早日回回到京师,去教她画画。

    江舒宁没想过,安庆会对画画感兴趣,但看着她信上的热衷,自己都生出了几分想要教她的心思。

    再有,便是江家送来的家书。

    父母身体安好,江家一切顺遂,不要担心挂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回信记得写上。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句话,在家书里却绘成了洋洋洒洒满篇的行楷。

    江舒宁看着父亲熟悉的笔迹,心头的思念几乎要涌了出来。

    看过这些信后,江舒宁便逐篇回了过去。将自己的想念的想的话,也一一付诸于字里行间。

    江舒宁昂着头,看着藏在乌云里的明月,心头旁生几分感慨。

    纪旻叙才从书房里出来,便看到这一幕。

    他几步上前走到江舒宁面前,替她拢紧了身上的狐裘。

    “外头风大,我们还是回屋里面吧。”

    江舒宁笑着点头。

    淮安没有京师那样冷,但却有如针扎般的寒风,迎面吹来像是要刮进骨头缝里似的,冷的人不住的哆嗦。

    和着江舒宁的心意,纪旻叙将房中的窗扉支开价,恰能看到越过乌云的一轮明月。

    “刚才还被云挡了大半,如今就这样漂亮”江舒宁看着,不自觉扬起唇角,“夫君,你在京师那边,我爹爹娘亲看到的月亮,是不是与我看到的一样?”

    江舒宁突然想起一句话,千里共婵娟,的,不正是当下这副模样吗?

    纪旻叙伸手将她一揽入怀,抵在她发顶,轻声宽慰,“自然是一样的,普天之下千家万户无不是共赏一轮明月,阿宁与父亲母亲同在一片青空之下,所观景致,是相通的。”

    江舒宁低低的“恩”了声,靠在他怀间,声音颇有些沉闷。

    “夫君我好想爹爹娘亲他们。”

    纪旻叙箍紧了怀中的人,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快了,我们很快便会回去,我们会一家团圆的。”

    至多再过一年,他便会带阿宁重返京中,到时候他们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可以如愿,与阿宁安稳顺遂的度过此生。

    想到这里,纪旻叙唇角轻扬。

    淮安这池浑浊的泥水,也是时候该好好清整了。

    其实平常时候,江舒宁是没有这样想家的。可今日毕竟是年节,外头还有不少人燃着烟花爆竹,这样的情景渲染之下,她才忍不住的。

    江舒宁将自己闷在他怀中。

    “夫君可是觉得我太娇气了些?”

    “没有,阿宁很好。”

    “可我都这样大了,还会想家,这不就是太娇气了么?”

    “但这是年节呀,”纪旻叙耐心的道,“一年之中才有一天这样的日子,阿宁便是想家也是应该的,不阿宁,便是我这样年长了阿宁六岁的人,也是会想家的。”

    江舒宁抬起头,面上挂着几分自责。

    她真是不懂事,平白这些,惹得他伤心。

    他自幼丧母,十四岁那年又失去了父亲,如今二十四,算起来,他过了独身一人近十年的日子。

    比起他来,自己实在幸福了太多。

    江舒宁牵起他的手,与他交握,将他的手牢牢的攥紧。

    她双眸亮晶晶的,好似衔着水珠,“阿宁与秋生哥哥就是一家人,我们在哪里家便在哪里,一直都在”

    纪旻叙目光微动,那双宁静悠远的眼顷刻嵌满了温柔,映出了面前人比月色更加美好的面容。

    他笑意缱绻,“今日可是年节,阿宁有想过做些什么有趣的事么?”

    江舒宁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做什么有趣的事?”

    纪旻叙招呼外的人将东西带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捧朱红的纸,一瓶金墨。

    将东西搁到书桌上,他把纸摊开。

    “阿宁想自己动手写楹联么?”将笔蘸好金墨递到江舒宁手上,他才接着开口,“我们这地方不算太大,放不得烟花又燃不得爆竹,放孔明灯也不适合,我想了许久,这一样倒是很适合。”

    看着江舒宁接过毛笔,他又拿过另一只蘸好金墨,“这副楹联分上下联和横批,阿宁想写什么?”

    分明是开心的,看着他也是同样高兴的。可江舒宁眼眶却有些湿,她侧过头去吸了吸鼻子,暗恼自己的孩子气。

    江舒宁走到桌前,仔细看着那红色的纸张,“我想写”

    她着,一边下笔。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她一口气写完,用了自己不常用的行书笔法,看了看楹联,又看了看纪旻叙,突然她便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样随意用了别人的诗词,又不讲究平仄押韵,是不是不好?”

    纪旻叙望了一眼她写的楹联,眉目浅浅的勾起。

    “不要紧,阿宁写的很好,字很好。”

    比之前进步了许多。

    “只是”

    “只是什么?”

    他笑道:“阿宁要我如何写横批,是写除夕还是写元日?”

    今日是年节除夕,可这首诗名却称元日。

    江舒宁偏过头去,笑的花枝轻颤。

    “随夫君的心意去了。”

    想写什么便写什么吧。

    止住笑意,江舒宁回了头,却看到他早已落下了笔。

    “写的是什么?”

    她将目光探过去,就在那横批上只简单的两个字。

    “喧欢”江舒宁将这两个字嵌在唇中,反复品味。

    随后她抬起头,睁着一双水光盈盈的眸子,“为何将我的字写上?”

    这是,江舒宁及笄那会儿,纪旻叙替她起的字。

    虽,许多人都知道她这个字,但因为喊江舒宁已经习惯了,大多人都没有改口。

    纪旻叙当初取这个字,也很简单。

    用的古书上一句诗词。

    纪旻叙面色坦然,他解释道:“喧嚣欢乐,这很好。”

    江舒宁蹙眉,忍不住轻斥他,“哪有人将名字写在楹联上的!”

    纪旻叙笑着抓起她的手,“这不就有人写了么。”

    一时间,江舒宁竟不知道该些什么好。

    总归这一天,她过得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