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煤球提示的声音，喻昭身子一僵硬。
她还记得，之前煤球过，最后一片碎片是在完整的顾姜儿身上的。
“那……他们呢？”喻昭还是忍不住问道。
“昭昭想要他们存在吗？”
顾姜儿笑了笑，又恢复成第一次见面时候那副不着调的模样。
他歪了歪头，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这般姿态，又与其他几个人格完全不同。
“我……”喻昭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不决了起来。
其实无论哪个方面来，只有当所有的人格都融合起来的时候，顾姜儿才是最正常的。
他可以开始正常的生活，和其他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顾姜儿看出了喻昭的犹豫，他轻笑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喻昭，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处。
“昭昭，你听。”
怦怦的心跳声透过一层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来，顾姜儿的手覆在喻昭的手背上，掌心的烫意带着一股灼热。
须臾，他抬眸看向喻昭，“昭昭，他们还在。”
心跳声渐渐剧烈，震得喻昭下意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顾姜儿按住。
“昭昭……”他轻声开口，“他们都很喜欢你。”
因为很喜欢，所以每个人格都想要拥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在喻昭的身边。
在没有遇到喻昭之前，他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很平衡的关系。可是逐渐地，这种平衡关系开始出现了裂纹。
顾姜儿不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之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他无法忍受这种不确定的存在，更无法忍受自己一旦失控，做出一些伤害昭昭的事情来。
所以他才会主动找到那个萧神医，请他出手解决自己身上的异常。
喻昭安静了好一会。
“昭昭，这是夙衍自己的选择。”
煤球也在一旁劝着，“更何况，最后都是他，不是吗？”
她轻轻「嗯」了一声，“你去找了萧瑟？”
在顾姜儿的身上，喻昭嗅到了只有萧瑟身上才有的药香。
“开始了多久？”
“前些日子才开始。”
顾姜儿沉默了一会，低声道：“萧神医我的情况特殊，得等好一阵子才能解决。昭昭想要见他们吗？”
“我想要和他们告别一下。”喻昭抬手揉了揉顾姜儿的头发，轻声道。
他轻笑了声，微微翘起的嘴角透露出愉悦的心情。
“阿姜又猜对了。”
“阿姜？”
想到那个性子胆怯的孩儿，喻昭有些愣怔。
“嗯。”顾姜儿点了点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灿若星辰。
“阿姜，昭昭是很温柔的人。她会舍不得，但是会尊重我们的决定。”
“阿姜也是很温柔的孩子。”
喻昭眸色暖了暖，轻柔地摸了摸顾姜儿的头发，微笑道：“我也很喜欢阿姜。”
顾姜儿安静地看着喻昭的眼睛，似乎是终于确定了她的态度，嘴角微微上扬。
“阿姜，他也想和你告别。”
喻昭被顾姜儿这话得有些一愣。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人陡然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
“阿……姜？”
喻昭有些犹豫地开口。
“嗯！”
顾姜眼睛一亮，用力地点了点头，白嫩的脸颊处漾出了醉人的酒窝。
“是阿姜！”
少年带着一丝暖意的手黏人地钻进她的手心，紧紧牵住，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昭昭，我快要做走啦。”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喻昭眼睛有些酸涩。
她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下去。
“昭昭别难过呀。”
顾姜伸出手，微微踮起脚尖，学着喻昭之前的模样安抚似的拍了拍她：“阿姜不是消失呀，阿姜只是……和他们一起继续守护着昭昭。”
“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
顾姜抿了抿唇瓣，白净可爱的脸颊上，露出一个的微笑：“大哥哥性子别扭，不知道怎么。姜儿又怕见了昭昭后一直会哭，所以他们就让我出来和昭昭告别了。”
“其实也不算告别……”顾姜歪了歪头，看着喻昭却莫名红了眼眶，他掩饰性的别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只是换一种形式再见面。”
只是到时候，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顾姜儿了。
没有阿姜，没有姜儿，也没有顾江了。
“你们……都答应了吗？”
喻昭沉默了好一会，沙哑着开口。
“嗯……”顾姜弯了弯眸子，淡绯的唇瓣上勾起漂亮的弧度，“他有着我们所有人的记忆，也会像我们一样，很喜欢很喜欢昭昭。”
喻昭鼻子一酸，握着顾姜的手紧了又紧。
“阿姜……”
“我也舍不得昭昭……”顾姜慢慢弯起了嘴角，用力压下了心底的难过，“可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才更不希望昭昭会因为我们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这种病的潜在危险太大了，没有人能确保平衡一直持续下去，若是有一天突然爆发……
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最终选择了融合。
哪怕有再多的不舍。
“什么时候开始？”喻昭抓着阿姜的手，低声问道。
前些日子萧瑟一直在准备一些东西，如今看来，这些倒是极大可能是给姜儿准备的了。
“明日。”
顾姜安抚似的拍了拍喻昭的手背，“昭昭要等我们呀。”
“嗯……”
萧瑟跟着奚芸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手牵着手，安安静静坐在一起的场景。
他皱了皱眉，语气很是嫌弃：“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干什么做出这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来？”
喻昭没搭话，只是抬眸冷冷地看着萧瑟，看得他下意识退后了两步，摸了摸鼻子不敢开口。
“你来做什么？”
如今对萧瑟，喻昭是完全没有好脸色的。
被无故迁怒的萧瑟敢怒不敢言，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我来找太子妃的。”
然后他就看到喻昭向前一步，把顾姜儿遮得严严实实。
萧瑟：“？？”有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