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太傅他后悔了 > 第六十二章 为了离开他,不惜把别的女……
    裴钰回到房里时, 孟沅澄面前放着一只碗,里面不知盛了什么,她拿着勺子,正要放进碗里, 听到门口的动静, 便抬起了头, 望向了他。

    “这么早?”

    裴钰关上房门, 在孟沅澄身边坐下,瞥了一眼她面前的碗, 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孟沅澄放下勺子,对裴钰道:“我跟府里的厨子学的,好像叫南瓜莲子银耳露。”

    裴钰这才认真看了一眼碗中的东西, 比起前些日子那些糊成一团难以辨认的食物,今日这个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孟沅澄见他一直看着自己面前的碗,便道:“你要试试吗?”

    话刚一出口,孟沅澄又觉得不妥,接着又道:“算了,你还是别尝了。”

    看孟沅澄的神色,裴钰知道她恐怕也是想起了过去那碗被他批得一无是处的面。

    裴钰盯着孟沅澄, 见她就着勺子尝了一口后,神情无异,甚至还有几分意外的喜悦。

    “怎么样?”

    “我还不错, 你信吗?”

    虽然这话听上去没什么底气, 但却得是实话。

    孟沅澄一看裴钰的神情, 便知道他是松动了,她将一旁多出的干净勺子递给他:“用这个吧。”

    没想到裴钰抓过她的手,就着她手里的勺子浅尝了一口, 随后便轻轻点头:“嗯,有进步。”

    见状,孟沅澄面上虽不动声色,可心里却有些着急。

    这一切并未按着她所设想的发展。

    他只尝了这一口,定是不够的。

    孟沅澄想了想,便道:“给你分一半?”

    她这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只想着要让他将这一碗汤都喝光了才对,出后,又忽然担心,听上去似乎有些过于主动了。

    但没想到裴钰竟点头‘嗯’了一声。

    一碗甜汤便被分成了两份,孟沅澄没什么心情喝汤,一门心思全放在了裴钰身上。

    直到瞧见了碗中的汤被喝得干净,她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裴钰发现孟沅澄碗中的汤没怎么动,问:“怎么不喝?”

    孟沅澄哪里敢喝,方才为了消除他的疑心这才浅浅抿了一口,如今心里慌得不行,生怕对她有什么影响。

    裴钰这么问了,她也只好编了个理由:“太甜了,喝多了腻得慌。”

    裴钰似乎也未起疑,将她面前的碗拿到了自己面前,一口便喝了。

    孟沅澄此刻彻底放心了。

    如今便只等着宋玉竹来了。

    也不知这药放得够不够,怕中途出意外,孟沅澄还往这里加了些迷药,按卖药那人所,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开始发挥药效。

    如今她便只要耐心等着药效发作,再等待宋玉竹出现就行了。

    门外的人在裴钰进来时已被他发走了,离得远远的,对于屋内发生的事,肯定是不可能知道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裴钰注意到了孟沅澄的古怪,问:“在看什么?”

    孟沅澄虽已经十分急切,但看药效又还未发作,裴钰意识还很清醒,便只能耐着性子,应付道:“哦,今日门外守着的那两个人不在了。”

    “你很高兴?”

    “难道不该吗?我又不是犯人,为何要派人守在门口看着我?”

    “谁让你不安分。”

    “他们去哪里了?”

    裴钰蹙眉:“这么关心他们做什么?我还不知道你跟他们两个有这么熟悉了?”

    “没有啊,随便问问嘛。”

    “你今日好像很高兴。”

    孟沅澄没想到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忍着不让情绪外露了,可或许是想到马上就能离开,确实是难以忍住喜悦,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这么明显吗?”

    裴钰察觉出不对劲,沉声问道:“因何这么开心?”

    孟沅澄久违地对孟沅澄露出笑容,语调轻快:“待会你就知道了。”

    裴钰正要继续话,却感觉到体内一阵不正常的热流,整个人也是莫名的燥热,他立刻便明白过来了。

    “你做了什么?”

    “你猜。”

    孟沅澄在心里默数了几声,只见刚站起来的裴钰立刻便摇摇晃晃,眼看着要往一旁倒下去。

    他似乎还留有几分意识,伸手扶住了桌面,这才稳住了身形。

    孟沅澄坐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幕。

    “放心好了,我不会害你的,严格来,我这也算做好事了,成人之美,你们男才女貌,天作之合,若是以后成亲了,不要忘了我出的这份力就好了。”

    裴钰极力与这药效对抗,可是效果却微乎其微,他已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消失,连思绪也已完全混乱,混混沌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孟沅澄见状,上前去扶住了裴钰,将他扶到了床上躺下。

    刚一转身,孟沅澄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裴钰用了极大的力气,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完全没考虑过后果,等我恢复那一刻,我会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威胁她。

    孟沅澄一把将他的手甩开:“那又怎么样呢,等你能找到我再吧。”

    这一夜过去,她早已逃走了,又怎么会让他轻易找到。

    裴钰紧盯着孟沅澄,额上已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抓紧了身下的被单,看脸色,似乎是十分煎熬。

    他觉得胸中似乎有火在烧,视线已经模糊了,人影重叠着,连孟沅澄的声音他听着都觉得不太真切,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孟沅澄走到门口,有些焦急。

    按理宋玉竹应该到了的,可到这这时还不见人影,难道是半路出了什么意外。

    这种想法很快便被孟沅澄抛开了。

    一定不会的。

    又等了一刻钟,透过门缝,她看见了正往这边来的宋玉竹。

    见宋玉竹到了门口,孟沅澄立刻便将门开,一把将她拉了进来。

    看着躺在床上,意识模糊,脸色不正常潮红的裴钰,宋玉竹还是有些惊讶的。

    “你真的要这么做?”

    听到宋玉竹的话,孟沅澄有些不耐烦:“人都送到你跟前了,还这些有什么意思吗?”

    “我已做到这个地步了,希望你承诺我的事也要到做到。”

    宋玉竹还是难以置信:“你真对他一点感情也没了?”

    孟沅澄只觉得可笑,她为什么还要对他有感情。

    “我在约好的地方等你。”

    为了不让守在外面的人起疑,孟沅澄特地提前准备了一套丫鬟的衣服,在屋内换上了,这才低着头算往出走。

    临出门之际,孟沅澄忽然停住了。

    宋玉竹见孟沅澄这般,问:“你后悔了?”

    “怎么可能。”

    孟沅澄走到镜子前,将首饰盒开,拿走了里面的一件物品。

    “希望你得偿所愿。”

    完这句,孟沅澄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经过院子里时,孟沅澄还有些紧张,生怕被发现了,直到出了门的那一刻,她才有一种彻底解脱的感觉。

    屋内,此时迷药的药性已散得差不多,在催情药的药效下,裴钰几乎已经失去理智,可尽管用尽了全力想抵抗这药带来的异样感受,但几乎是于事无补。

    他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渴望女人的靠近。

    见到宋玉竹靠近,他几乎冲上去,将她扑到,但几番挣扎后,他哑声道:“别过来!”

    宋玉竹望着近在眼前的裴钰,也逐渐激动起来。

    她为何就没想到这样的法子,果然还是她太单纯了,下了药,生米煮成熟饭后,哪还能容得裴钰后悔。

    不过她也真是佩服孟沅澄的绝情,把跟自己同床共枕这么久的男人这般轻而易举地就送出来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而且,还是在这间屋子。

    因药性的作用,裴钰的眼神也逐渐迷离,没有了往日的清明,彷佛能看穿人心的凌厉,在此时早已成了被情/欲所控制的迷濛飘忽。

    他还留有一丝理智,知道若是宋玉竹再靠近,他恐怕会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

    可是宋玉竹是铁了心,不顾裴钰的话,一步步地朝着裴钰靠近。

    “你在坚持什么?”

    “她早就不爱你了,如果爱你,又怎么舍得将自己心爱的男人送到别的女人身边。”

    宋玉竹的手轻抚上裴钰的脸侧,放低了声音:“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呢?你做这些,她又看不到,即便是知道了,难道你还指望着她会因此感动?”

    裴钰一把擒住宋玉竹的手,因药效,他此刻眼前已经出现了幻影。

    他甚至把眼前的宋玉竹认成了孟沅澄,差一点,他就……

    被紧握着手腕的宋玉竹心上一喜,以为裴钰终于想通了。

    下一刻,她便被裴钰压在了床上。

    孟沅澄放下手里的杯子,望着对面的人,道:“我能在你这里待几日吗?”

    竺琴妩媚一笑,撩了撩发丝:“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你一个清白姑娘,可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

    孟沅澄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自己是家道中落,遇上了些麻烦,所以才需要暂时避避风头,不得已才来求助于她。

    孟沅澄有想过去找其他人,可深思熟虑之后,总觉得似乎这里才是裴钰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竺琴看着眼前可怜巴巴望着她的孟沅澄,过去还指望着孟沅澄能帮上她,可如今看来,倒是压错了注。

    她幽幽道:“我看不是你的那么简单吧。”

    “你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要躲到我这里来。”

    孟沅澄瞄了她一眼,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瞒过她的,便了一部分事实:“好吧,不瞒你,我确实得罪了人。”

    “我刚才跟你了,我爹欠了别人不少钱,然后他扔下我偷偷跑了,留下的债都落到了我身上,还把我许配给了其中一个债主,是抵债,我连那人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更别高矮胖瘦了,我肯定是不能嫁的,所以就逃跑了。”

    到这里,孟沅澄双手握住了竺琴的手:“姐姐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如今无亲无故,孤身一人,若是落到那人手里就完了。”

    孟沅澄拉着竺琴的手晃了晃,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有那么几分被坏人胁迫的白花样子了。

    孟沅澄也不知这话恰好就让竺琴想起了些往事。

    竺琴落到这金凤楼,也全拜她那个赌鬼爹所赐。

    如今听孟沅澄这么,心生不忍,看孟沅澄又是个无依无靠的姑娘,便松了口。

    “好吧,让你在这里待几日,不过你一个清白姑娘待在这处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还是要想想以后的路。”

    孟沅澄连连点头:“嗯,我知道。”

    竺琴看了看自己的这屋子,肯定不能让孟沅澄待在这里的。

    “这样,我带你去我的私宅,你住到那里去。”

    孟沅澄有些担忧:“那里安全吗?”

    “放心好了,没人知道我还有别的私宅的。”

    靠皮相维生不是良策,所以这些年来她的钱多数都存了下来,也偷偷地置办了些产业,想着有朝一日离开这里,也不至于坐吃山空。

    竺琴起身正准备往出走,孟沅澄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衣裳,声道:“我还是怕,我要不要再乔装一下,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竺琴盯着孟沅澄一会,道:“也好。”

    重新给孟沅澄化了个妆,竺琴又找来一身衣裳,交给孟沅澄:“顺便把衣裳也换了。”

    孟沅澄望着竺琴手里的衣裳,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怎么了?”

    孟沅澄知道此时此刻她也不该再要求些什么,可让她穿别人穿过的衣裳,她实在是难以服自己。

    “这……是谁的衣服?”

    竺琴看出孟沅澄心中所想,又好气又觉得好笑:“你都这般境地了,还挑剔什么,要穿就穿,不穿就光着出去,你自己选。”

    孟沅澄抬起眼,望着竺琴,有些委屈,可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过了竺琴手里的衣裳。

    竺琴带着孟沅澄从后门出去时,孟沅澄听见更人的声音,拉住了竺琴,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吧。”

    孟沅澄算了算,从她离开那里到如今,也过去快两个时辰了,裴钰应该没有精力这么快就来抓她吧。

    不过两人刚走出几步,便看见一群统一穿着还佩着刀的人正挨家挨户地敲门,门开之后,他们便拿出了一张画像让屋主认人,孟沅澄一看,那正是她的画像。

    这群人看样子应该是大理寺的人。

    孟沅澄心里暗骂了一句。

    不过就是给他下了点药,也不必这般兴师动众派出这么多人来抓她吧。

    按裴钰的性子,若是她被抓回去了,一定没有好下场。

    竺琴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回头看了一眼努力想要躲在她身后的孟沅澄,听声音更像是再幸灾乐祸:“你究竟惹了什么麻烦?”

    “这群人看样子是官府的人,我是不是不该帮你啊?若是以后被发现了,我岂不是也要跟着倒霉了?”竺琴看孟沅澄紧紧抓着自己袖口的手,又道,“你我现在把你交出去,怎么也该给我些奖赏吧。”

    孟沅澄拉了拉竺琴的袖口,眼神看上去十分真挚,声请求道:“姐姐,不要啊,你忍心看着我重新落入魔爪吗?”

    “那个人可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又老又丑,大腹便便,我要是被他抓回去了,就是他的第十七个姨太太,肯定要被他折磨死了,你真的忍心吗?”

    竺琴将孟沅澄拉到自己身边:“我看你也不像被欺负的样子嘛,这不是挺水灵的吗?”

    一点也不像被折磨过的人。

    “那是因为我心态好啊,你看我如今这样,其实也只是强颜欢笑。”

    陈从回到书房时,看着浑身散发着冷冽气场的裴钰,也有些胆颤。

    可话还是得,他硬着头皮声道:“大人,没找到。”

    裴钰放在椅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关节都已泛白,看样子是极力忍耐着才未爆发。

    “继续去找,哪怕把京城翻过来,也必须把人给我找到!”

    “明日,我要见到她!”

    陈从偷偷瞄了一眼此时的裴钰,心里暗道看来公主这回是真的激怒大人了。

    虽已过了这么久,但大人似乎还被残留的药性折磨,额头颈间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一眼便能看出此刻是硬撑着才能勉强坐在这里,眼眸垂下,虽看不清眼神,但从泛白的指节不难看出此时的煎熬。

    裴钰不再话,他自己清楚,此时此刻,他这般眼神若是被外人看了去,那便是丢尽了脸。

    连方才的命令都是艰难出,因药的作用,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一开口,怕是任谁都能听出他嗓音中所包含的浓重情-欲。

    陈从冷汗直流,这分明是为难人嘛,但也只得答应道:“是。”

    罢,他便立刻退了出去。

    裴钰回想起这一月来孟沅澄的种种言行,其实早有端倪,只不过他太过自信,所以才并未重视。

    更重要的一点,他不愿意承认,原来这段日子以来,孟沅澄的所有服软示好都是有备而来,她从来都不是真心的。

    可笑的是,他还乐在其中,以为她真的愿意回心转意。

    她不过是稍微收起了些对他的嫌恶,他便没了防备,让她钻了空子。

    原来今日她是故意等着他的,那碗所谓的汤也根本不是她亲手做的,连骗他时,她都不屑亲自动手做。

    其实这手段算不上多高明,更可以是拙劣,但他就是该死地上了当,还被算计得死死的。

    她可真是好样的!

    为了离开他,不惜把别的女人往他床上送。

    所以她对他,真是一丝情意都没有了。

    待在他身边的这么多日日夜夜,恐怕她没有一刻不想着逃离,如今更是不惜用上了下药这一招。

    他不是不知,只是从未想过,她竟也变成了这样虚与委蛇委曲求全,甚至不折手段的人。

    若他真与宋玉竹做了什么,她难道不会有一点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