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太傅他后悔了 > 第六十三章 如果孟沅澄死了,那就好了……
    若是孟沅澄有机会当面听到裴钰的这个问题, 恐怕只会大笑两声,觉得讽刺和可笑。

    她不仅不会难过,只会觉得这一日来得太晚了。

    孟沅澄都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心软了,有那样的机会, 也只是算计他, 让他跟宋玉竹睡了一晚而已, 某种程度上来, 他一点损失都没有,还是得利的一方。

    孟沅澄此刻身处竺琴口中的私宅, 占地不,竺琴也很快离开了,如今这偌大的宅子里只有她一人, 又是比较偏远的地带,她躺在床上,却总是疑神疑鬼,听到门外的风声都会惶惶不安,生怕是裴钰的人找来了。

    这一夜她睡得一点都不安稳,似乎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几乎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总是听到敲门声, 可想起身去看看又怎么也不能从床上下去,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控制住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身上到处摸着, 确认不是梦境之后, 孟沅澄看着还关得严严实实的门,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看来这个地方也不是可以久留的。

    竺琴这人可与她没什么私交,能收留她几日, 已是意外之喜,她肯定是不能长久待在这里的。

    还有便是,她孤身一人,又无防身能力,若是遇到了图谋不轨之人,恐怕是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

    她不能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境。

    但如今她能去找谁呢?

    这才过了一夜,如果她此时出门,想必会撞上那些来寻她的人,无异于自投罗网。

    孟沅澄想了许久,还是得待在这里避避风头。

    虽宋玉竹答应过她,事成之后会送她出城,定会保她周全,但她却不敢信宋玉竹。

    毕竟以她过去与裴钰的关系,设身处地地想,这样的身份,换成了她,定然也不会放任这样的女子继续在自己眼皮底下出现,总归是觉得碍眼的。

    况且她父皇的死,宋玉竹也是从中得利之人,完全无关的可能是微乎其微,宋玉竹承诺要送她离开京城,恐怕也是存了别的心思。

    当时为了动宋玉竹,她随口应下了事后再见一事,但其实她早已有了算,逃出来后肯定是不会再去见宋玉竹的。

    如今她再去见宋玉竹简直是羊入虎口,况且昨日她那一出,跟直接告诉裴钰她跟宋玉竹合伙做了这事没什么区别,所以要是宋玉竹知道了她的下落,裴钰怕是也会立刻找上门来。

    好在竺琴这处平日也备了些干粮,孟沅澄做好了几日不出门的算。

    吃着淡而无味又硬又干的烙饼时,孟沅澄鼻子有些酸。

    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了。

    可如今的形势,她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将手中的饼咽下去,因为不吃,就只有饿着肚子,她没别的选择。

    宋玉竹也是一夜未眠。

    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泪从眼尾落下,但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

    裴钰竟然宁愿受着药效的折磨痛苦万分,都不愿意碰她,这对她无异于是极大的羞辱,她从未有过如此的屈辱感。

    这一切都要怪孟沅澄。

    如果没有孟沅澄,她跟裴钰或许早已成亲了,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宋玉竹越想,心中的恨意便愈加强烈。

    被绑在床头的手早已被松开了,昨夜裴钰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她知道以裴钰的为人,更不会去碰别的女人,可这才让她觉得昨夜那一出简直是奇耻大辱。

    明明她都那么主动了,可是在与她欢好和忍受折磨二者中,裴钰竟然选择了后者。

    在裴钰将她压在身下的那一刻,她的心狂跳不止,也动了情,一直期待着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她甚至主动地撑起身子,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将唇送了上去。

    这一切,裴钰都没有拒绝。

    但是在两人的唇即将碰上之际,裴钰却猛地推开了她。

    他明显已十分难熬,宋玉竹不死心,继续凑了上去,在他耳边柔声道:“为什么要推开我?我这么爱你,你宁愿选一个把你送给其他人的女人,都不愿意选我吗?”

    “我才是真的爱你的人,她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她已经离开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如果真的对你还有一点感情,她不会做到这般绝情的,想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又有什么用呢?”

    裴钰双眼通红,脖颈上青筋毕现,呼吸声也越发粗重,额上的汗珠顺着滑落下来,落到了宋玉竹的手臂上。

    此刻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裴钰比起往常,更让她心动。

    她仿佛被蛊惑一般,再一次将唇贴到了裴钰的唇上。

    裴钰却还是将头偏到了另一边,躲开了。

    宋玉竹刚想要继续,却只见裴钰将帘上的绳子一把扯了下来,然后她的双手便被举过了头顶。

    “你这是……”

    宋玉竹还未发觉不对,只当裴钰是要玩什么花样,她还暗中期待着。

    裴钰在床上的样子,跟平日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从他日常的言行举止来看,还真看不出在床上的他是这种风格。

    可宋玉竹没想到的是,裴钰是将她捆起来了,但她想象中的事并没有发生,她正要话时,嘴里也被塞了一团布。

    堵得严严实实,她便再也不出话来。

    “唔……”

    做完这一切的裴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整整一夜,裴钰都再也没出现过。

    直到第二日清,房门才被推开,宋玉竹立刻朝门口看了过去,不是裴钰,只是个丫鬟而已。

    “公主,奴婢来伺候您梳洗。”

    丫鬟将手里的水盆放下后,便走到了床边,毕恭毕敬地道:“奴婢帮你解开绳子。”

    终于得了自由,宋玉竹盯着眼前的丫鬟,怒不可遏,质问道:“裴钰呢?”

    “这个……奴婢不知。”

    “让裴钰来见我!”

    丫鬟战战兢兢地站在床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是被安排来此伺候宋玉竹,可对于这期间发生的事是一点不知,如今被这般质问,更是吓破了胆。

    她立刻跪到了床边,哀求道:“公主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玉竹一腔怨愤无处发泄,便将手边能够到的东西都砸到了这丫鬟身上。

    丫鬟忍着疼痛,却又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只能默默受着。

    宋玉竹扔得累了,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这才停了下来。

    “滚出去!”

    “是。”

    宋玉竹重新躺回了床上,望着床顶,心中的那种屈辱感又升了起来。

    如果没有孟沅澄,又怎么会发生这些事。

    对,如果孟沅澄死了,那就好了。

    宋玉竹忽然想起,孟沅澄之前跟她约定好的事。

    孟沅澄过会在那里等着她。

    宋玉竹立刻起身,急匆匆地往出跑,只希望还来得及见到孟沅澄。

    事出突然,也来不及安排,宋玉竹只能一边走一边想着对策。

    要是见到了孟沅澄,她只能先试着将孟沅澄安抚下来,至少也要知道孟沅澄的落脚之处,这样她才能有机会彻底除掉她。

    可是等宋玉竹赶到两人好的地点时,却根本不见孟沅澄的人影。

    她在那处等了快一个时辰,也没等到孟沅澄。

    这时候,宋玉竹终于明白过来。

    孟沅澄又耍了她。

    孟沅澄恐怕是从来没想过要来赴约的,如此想来,宋玉竹心中的怨毒更甚。

    若是不除掉孟沅澄,往后的日日夜夜,她怕是再也不得安生!

    孟沅澄在竺琴的宅子里待了三日,每日靠着竺琴留下的干粮度日,从孟沅澄出生至今,还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可与冒着被抓回去的风险出去相比,她倒宁愿待在这里。

    等到第四日,竺琴来了。

    不仅给孟沅澄带了些换洗衣物,她还很有心地带了些吃食来。

    “外面怎么样?”

    竺琴看着孟沅澄,表情有些古怪。

    孟沅澄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只是没想到,我这种身份还能跟堂堂的公主殿下扯上关系,只是深感荣幸罢了。”

    听到这里,孟沅澄有些心虚地瞟了竺琴一眼,弱弱地道:“你都知道了?”

    “若不是我从告示栏里看到画像,又想着帮你探探消息,上前去多问了一句,怎么知道在我面前的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呢?”

    孟沅澄声解释道:“其实严格来,我只是有个公主的名号罢了,父皇都已不在了,这个虚名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竺琴这才想起,如今登基的皇帝是先皇的弟弟,也就是孟沅澄的叔叔,而且又重新立了自己的女儿为新的公主,孟沅澄的身份确实是有些尴尬的。

    “那你是承认了?”

    孟沅澄点了点头。

    “也就是,如今下令在全城找你的人,就是如今的太傅?”不光是如此,早已升至内阁首辅,这般年纪,到如今位置,也是前无来者了。

    “应该是吧。”她已有几个月没有与外面的人接触过了,所以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事她根本无从得知。

    “这就是你口中所的又老又丑,还有十几个妾氏的人?”

    孟沅澄:“……”

    虽然是有些出入,可裴钰的所作所为,即便有那么好的皮相,也只是个黑心烂肺的人,这样他,也没什么不可的。

    “他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

    竺琴实在不懂:“以他如今的地位权势,正是个极好的依靠,你又为何要逃出来?离开了他,你又想去哪里?”

    “更何况,如今你得罪了他,在京城恐怕是难过了。”

    竺琴越越觉得迷惑:“你到底做了什么?看他这架势,简直要把京城翻过来了,看来不把你抓回去是誓不罢休的。”

    “我不喜欢他,让他休了我,他不愿意。”

    听孟沅澄这么,竺琴惊讶万分:“你脑子没问题吧?”

    “我很正常。”

    “这么好的夫婿不要,还要什么?风度翩翩又一表人才,也未听过跟其他女人的传闻,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孟沅澄摇头:“不是这么简单的,反正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了。”

    竺琴恨铁不成钢,叹了口气:“算了,随便你。”

    她着便要离开,孟沅澄拉住了她:“等等。”

    “怎么了?”

    “你不会去告诉他我在这里吧?”

    竺琴伸出手指戳了戳孟沅澄的额头:“我像是那种人吗?”

    孟沅澄声嘟哝道:“我怎么看得出来。”

    “真是没良心,亏我还好心收留你。”

    “我真的不想被他抓回去。”

    “知道了。”

    孟沅澄看着离去的竺琴,也不知为何,她莫名地相信竺琴。

    第二日,孟沅澄正在屋里,却忽然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她立刻紧张起来。

    她跟竺琴约定过,要是她来了,会连着敲五下门,中间没有停顿,但此时的敲门声却不是如此,难不成是裴钰的人找来了。

    孟沅澄走到门口,屏气凝神,想要从门缝中看清来人究竟是谁。

    可是这门缝太,根本看不清楚。

    门外的人敲了一会门,见没人应答,孟沅澄以为这人要就此离开了,没想到竟听到了一个女声。

    “姑娘,我是竺琴姑娘的贴身丫鬟,我是来给姑娘送东西的。”

    听声音,确实是那个丫鬟没错。

    孟沅澄想了想,还是开了门。

    这丫鬟一见门开了,便立刻闪身进到了门内,然后又立刻转身,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她怎么没来?”

    “姐今日事多,所以不能前来,便吩咐奴婢来给姑娘送些吃的。”

    “哦,带了什么?”

    “是吉祥楼的招牌菜,姐知道姑娘在此待着也吃不上什么好菜,特意吩咐奴婢送来的,都是现做的,还热乎着呢。”

    孟沅澄看着一直在摆菜的丫鬟,眼神忽然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