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服务生拿了瓶红酒和一些吃食过来。
是啊，他自己心事肚明，沈贝棠应该是真的没有爱过他的，可是他始终无法承认和接受。
安雅开了酒，往他杯里倒去，又往自己杯里也倒上酒。
季宴安的脸隐在黑暗之中，偶尔才会有灯光闪过来，灯光扫来的那一瞬，他脸上的悲伤被光影无限放大，那种抱怨世态不公的样子，在他脸上显现得畅快淋漓。
“可我对她很好，我对她的好，一点儿也不比顾墨屿的少，若是因为我家里人情复杂，我也可以从家里搬出去，我都同她过的。”
他端着酒一饮而尽。
他不是非揪着问题不放，只是他真的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你和她关系好，你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对不对，安雅，你告诉我吧。”
安雅看他一眼，那两个都结婚了，而他却还绕在死胡同里找不到方向，看来，也是该给他个答案，让他死心了。
她碰了碰他的杯子，喝了口酒。
“很多人把女人比做花，我猜棠儿，在你心里就是那朵高贵洁白的莲花吧，你给她最优质的泥水，最充足的光线，精心地呵护着她。可你忘了，她始终是个女人，除去呵护，她更需要爱情的滋养，她有血有肉，会期待，会心动。”
季宴安皱着眉头，似懂非懂。
安雅点头，“确实你对她很周到了，那么无条件的养着她，还舍不得碰她，换做别人，大抵也都会赞你一颗真心呢。可她虽似莲，却是活生生的人。你能给她的，顾大帅也能，而且他还能多带给棠儿一份刺激和心跳加速。”
“她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她需要谈恋爱，而不是，四十岁的女人，求的是安慰和被呵护。”
季宴安冷笑一声，“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和她在一起难道不是谈恋爱？”
“或许只是你认为是，或许你的恋爱方式并没有让她脸红心跳，更多的只是按部就班呢？”她道，“你没见到昨日的棠儿，她挽着顾大帅的手臂，大家随口一句早生贵子，又或者他俩一个对视，她脸上都带着娇羞。那才一个女人恋爱的状态。”
娇羞？
安雅起这个词的时候，季宴安脑海里面当即涌现的画面，是那日在他的甜品店门口，他邀顾墨屿进去坐坐，沈贝棠不放心，顾墨屿贴着她额头，劝她放心时的画面。
那一刻，她微低着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脸颊微红的模样，让季宴安瞬间明白，原来，那就是娇羞。
细数棠儿和自己在一起的画面时，她都是温柔大方的笑，那模样，得体而贤惠。
好似，她在自己面前从未这样娇羞笑过。
他嘴唇抖了抖，又迅速回想了一遍他们的过往。
渐渐地，他湿了眼眶，下巴也微微颤抖着，原来，她真的从来没有对他那样娇羞的笑过，她是真的没有对他动过心。
安雅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点的。
是有两个舞女过来，左右挨着他坐下时，他才回过神来。
“季老板，今晚我们陪你呀。”
他没注意到，是哪个舞女的话，只是被一只白皙香软的手给自己灌了口酒。
他双手搭在她们肩上，左右看了看她们，还算好看。
“笑一个。”他道。
两个舞女笑得更明媚了些，“我不是在对你笑么？”
他摆了摆手，“不是这样的，要笑得娇羞一些，懂么？”
两个舞女对视一笑，尝试着摆出两张害羞的笑容，有一个还捏起拳拳捶了他的胸口，“季老板，你好坏啊。”
季宴安却露出一丝不耐烦，重复道，“是娇羞，不是让你们害羞。娇羞些懂吗？”
舞女相视一眼，一下拿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