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养大的皇帝是病娇 > 52、52
    ◎不再疯魔后,反而太乖◎

    定远侯夫妇的去世在当年是一桩震惊京城的大事, 于是先帝将侯爷的独女迎来京城时,朝堂上并没有人反对,对待玉明熙格外的宽容。

    此事的内情并非无人知晓, 不过是没有人敢提起罢了。

    若不是出了今天这样的事,玉明熙也不会把旧事抖出来, 驳了先帝的面子,也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她转过头去问李澈:“陛下, 臣与王爷已经无话可, 不知道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与其让皇帝听人在背后非议她,不如光明正大的把事情摊开,让他瞧瞧李宸李禄都是些什么人。

    李澈摇摇头,“如果是皇爷爷做了对不起姑姑的事, 那朕替他向你道歉。”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堂兄, 态度严肃起来, “堂兄心怀不轨,光天化日刺杀公主, 真是心肠歹毒,就交给姑姑处置吧。”

    原地上的阳光格外温暖, 脚下的青草地软软的,青草叶上挂着的水珠折射阳光, 微风将空气中弥散开的血腥味儿吹散。

    皇帝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玉明熙冲着李宸厉声道:“罪臣李宸谋害本宫, 致太上皇重伤昏迷,罚废为庶人, 秋后问斩。”

    听罢, 刚才还格外嚣张的李宸更加暴躁起来, 带着身上的伤暴起, “你敢杀我,你竟然敢杀我!我爹和叔叔可都是王爷!你杀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站起身子,闷着头就往玉明熙身上撞过去,要来个玉石俱焚。

    一旁的薛庭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伸手挡在玉明熙身前,轻轻一推就把他推倒在地上,整个人像个无法翻身的虫豸在地上滚。

    玉明熙冷静的站起身来,“把他的嘴堵上,送去刑部。”

    她走到皇帝面前,在宫女的搀扶下微微俯身,“春猎还要三五日才结束,不要因为这些事惹了陛下不快,臣身上有伤,不能陪伴陛下猎了,臣先告退。”

    李澈关心道:“姑姑快回去好生休养,这里有城北军和羽林卫保护朕,姑姑不用担心。”

    玉明熙从人前走开,吩咐自家护卫去准备马车。猎场里缺药,吃的也不比家里好,她要带裴英回府去。

    走到太上皇的营帐前,一面就有一个太医走出来,脸上是轻松的表情,见了玉明熙,行礼:“老臣给公主请安。”

    玉明熙看着营帐里面的人,问道:“太上皇伤情如何,可有好些?”

    太医道:“比刚才好多了,刚才臣为太上皇喂了些护心固神的药,太上皇神智也清醒了,接下来就是要好生养着,按时服药敷药,平日也要多吃些滋补的吃食,补气益血。”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好?”

    “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像太上皇这样,再怎么也得修养个半年才行。还有公主您,您腿上有伤不宜走动,方才缝合了伤口,千万要当心才是。”

    听闻裴英保住了这条命,玉明熙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失了血色的脸更显白嫩,宛如温润通透的白玉。

    她谢过太医后,瘸着一只腿走到床边,被宫女搀扶着慢慢坐下,看着床上男子越发清醒的神情,她唇角含笑,抚着男人的发顶,接过了医女手中的毛巾,为他擦拭脸上的汗。

    “猎场里事事简陋,一会儿马车过来,我带你回府里去。”吐字温婉而又柔和。

    裴英刚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轻薄而柔软的白衣勾勒出他精悍矫健的腰腹曲线,一头蓬松的长发散落在结实的肩膀上,脸缓缓转向她,为刚才听到的温文耳语心动,犹豫道:“这样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知道,姐姐把我带进府里了?”

    刚刚是有些冲动了,玉明熙细想来,也顾不得许多,“道观偏僻多山路,宫里你又没个亲信照顾,临时找个安静的庭院给你修养也来不及……就去我府上吧。”

    整修过的公主府比先前宽敞许多,之前她留长孙怡和李澈在府里住过一阵子,她时候还住过太子府,只要住的舒坦安全,别人怎么就随他们去吧。

    过了一会儿,杨宏从外头走过来,“公主,马车已经备好了。”

    玉明熙吩咐人把裴英抬进马车里,她也跟着坐进去。

    宽敞的马车里铺了厚厚的垫子,坐在里面的人才不会受颠簸。宽敞的路上,马匹慢慢的走,马夫尽量放慢速度,哪怕走的慢些也不能让马车起颠簸。

    一众护卫骑马随行在马车旁,玉明熙坐在里面,扶着裴英虚弱无力的身体。

    日光斜照进马车里,随着时开时落的窗帘在男人强健的身体上落下一层光辉。他像只乖顺的宠物依偎在女子肩膀上,双眸微垂,声问道:“姐姐,你真的原谅我了?”

    玉明熙偏过头去看他,手臂揽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男人身上的体温,心中格外平静。

    “裴英,不要再这些事了好吗。”玉明熙温柔的注视着他,手掌在他肩膀上轻轻抚摸,“我的心里话都跟已经你了,你不需要怀疑。”

    闻言,裴英微微闭上了眼睛。

    玉明熙再听不到他的声音,心中有些慌乱,微红着脸又:“我退了与张祈安的亲事,你以后也别再记恨他了。”

    裴英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她,被玉明熙羞涩的转头去躲开他的视线。

    “我不记恨他,可是……姐姐为什么要特意我此事?”他两只手无力的捏住她的裙子,比平日里的粉白多了几分红,桃红色的衣裙捏在手里又软又滑,裴英不敢使大力气,一双浅瞳色的眸子颇为期待的看着她。

    从身旁传过来的视线好像一团火一样灼伤着她的神经,玉明熙觉得脸上热热的,清咳两声:“还不是因为你总是敌视与我亲近的人,我现在跟你清,你以后可不许去找别人的麻烦。”

    她这样可是为了公为民,才不是在意裴英吃醋了会伤人。

    女子微红的脸颊好像成熟的水蜜桃一样,不但色泽红润,还散发着幽幽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裴英瞧见她侧脸上的红晕,滚了滚喉结,想起了她曾经过的那些话。玉明熙也曾为他心动过,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他的心意。只要他正常一些,别再走那些极端的路子,不定……

    越想越激动,多年的痴想并未错付。裴英大着胆子试探:“我喜欢姐姐,日后定然以你为尊。”

    玉明熙强装镇定,“哦。”

    她没有反驳,脸上却红得更深,从她肩膀上传来的温度越发炙热,裴英仿佛能听到心上人近在咫尺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也变得很快,俊美的脸上洇出红色,两只手臂微微抬起来圈住了她的腰,缓缓收紧。

    玉明熙并没有因为他的接触而生气,只是心跳更快了,只能假装看着窗帘外的风景,一只手似不经意的摸在他手上,缓缓覆在他手背上。

    两人之间不再有言语交流,在漫长的沉默中,听着外头马蹄声,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

    春猎结束后的祭天仪式格外盛大,在新人礼部尚书的操办下,仪式举办得格外顺利。供奉在祭坛上的是春猎时来的野物,摆在最中间的是一只巨大的老虎头。

    贵公子们发现它的时候,老虎身上扎了一支箭,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公子们便将老虎抬回了营地,后来查问了虎身上的箭,才知道这是长公主下的猎物。

    近几日,长公主上朝时来的晚走的早,众臣都知道长公主在猎场里受了伤,罪魁祸首就是三王爷李禄和他的独子李宸,经此一遭,三王爷一脉算是彻底没落了。

    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另一件事值得官眷们在背后关注。

    长公主迟迟没有议亲,之前还有意相看几个驸马人选,最近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人人都知道太上皇又住回了公主府里,猎场救驾后,二人的关系总算破了冰。

    几个官眷在花园里私下议论。

    “当初太上皇还没有认回李姓的时候,他们二人便时时形影相随,我早看出来他们两个不对劲,又是异性又没有血缘关系,不生出感情来才怪呢。”

    “不过长公主真能和太上皇在一起吗?不会不合规矩啊?”

    年纪大些的贵夫人耐心道:“规矩不都是人定的,公主这封号是当陛下亲封的,若是能与太上皇结亲,不就是亲上加亲了。”

    “要是这么,那为什么当初太上皇还在位时要娶公主,会有那么多人反对呢?”

    “自然是因为群臣都向着公主了,你想想,当时公主在朝中声望多高,她只在户部做了几个月的尚书,就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才屈居后宫,那才是大靖的损失呢。”

    相隔不远的公主府里,燕端了汤药进屋里来,苦着脸:“公主,您大摇大摆的把太上皇接回来,现在满京城都知道咱们府里住了位贵人了。”

    玉明熙坐在床上靠着身后的软垫,接过燕递来的汤药,一饮而尽,口中的苦涩久久退不去。

    “他们私下想就吧,只要朝上没人参我就成。”

    有关玉明熙的事,时常被人挂在嘴边。如今她是当红得势的人,免不了要被别人议论,只要话传不到她耳边,她就不在意。

    燕搬了凳子坐在她床边,去一旁拿了药过来,掀开被子为她换药。

    解开带血的绷带,那狰狞的伤口上还有没取掉的线,燕每看一次心里都咯噔一下,心疼的不得了。她家公主从金尊玉贵的养着,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

    她极力放轻了动作,抹一下药就问一声,“公主,疼不疼?”

    玉明熙面色温和:“有点疼,不过都是皮外伤,疼一会儿就过去了。”

    “都怪那些杀千刀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害人,自己丢了性命还不算,还把公主伤成这个样子。”燕一边着一边抹药,声抽泣,“这得养多久才能好啊。”

    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伤口上还有几处没长好的软肉,胳膊上的倒是长合了,只是留了一条长长的疤,平日里也要抹上特制的膏药去除疤痕。

    这阵子去上朝,玉明熙坐在马车上稍有点播都会疼得死去活来,她真想不到自己当初是怎么忍着疼接受缝合的。

    换好了药和绷带,燕端着药碗和带血的绷带出去。

    玉明熙坐在床上,看外头艳阳高照,透过半开的窗户能看到院子里修剪整齐的灌木和开的茂盛的花树。

    温柔的风带着花香从外头吹进来,从她颈间吹过,撩动长发飘向一边。

    时间过得好快,眼看着就要入夏了。

    整整六年,走到如今总算是称心如意,日后也再无仇怨可扰她清静了。再过七年,李澈也长大了,等她还政给皇帝后,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了。

    坐在床榻上的女子正在幻想未来的美好,脸上的微笑淡然平和,像是绽放的桃花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院子里走来一个男人,走到树下时便透过开的窗户看到了屋里的女子,二人目光交汇,玉明熙赶忙把头转过去,伸手把身上盖的被子捂严实了。

    裴英健步如飞,推门进来,手上戴的银镯子在风中发出空灵的响声,伴着缓缓飘下的花瓣落在玉明熙心里。

    他走进房中如入无人之境,自顾自搬了凳子在她身边坐下,“姐姐今天的气色好多了,想是太医院的太医尽心照料,再过不久就能痊愈了。”

    “额……嗯……”玉明熙的视线落在被面上,心不在焉道,“我伤的浅,好的自然快。”

    她以为自己的恢复已经算快的,却怎么也没想到那日奄奄一息的裴英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就能下地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太医还信誓旦旦的跟她要休养半年,她甚至都算哪怕裴英再也站不起来,成个病弱的残废,她也愿意供养他的后半生。

    真没想到,年轻人的身体这么抗。

    她的愧疚感还没过去,裴英便来探望她的病情,一天两趟,日日不落下,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情何以堪。

    裴英坐在床边微笑着看她,“城北的聚芳斋新出了一种蛋黄莲蓉酥,听味道特别好,每天都有人排着队去买,我已经让人去排队了,再过一会儿,就拿来给姐姐尝尝。”

    讨好卖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大狗,眼睛再尖些,不定还能看到他身后甩的尾巴,高兴和开心都快溢出来了。

    他的好意如此热情,玉明熙实在吃不消,红着脸:“府里要什么吃的没有,何必去凑那热闹。”

    坐在床榻上的女子梳着最简单的发髻,没有发饰也没有耳坠,脖子到颈肩一片雪白,身上只穿着暖黄色的轻衫,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气息。若是能把她揉进怀里,一定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花一样又软又暖。

    裴英不敢碰她受伤的肩膀,只伸出手把她的手掌握在手里,心疼道:“都快一个月了,姐姐因为身上的伤极少出门,只有早上出去一趟上朝,这大好的春色,都为这伤耽误了。”

    宽大手掌的掌心带着薄薄的茧,将她的手攥在其中,热到发烫。

    玉明熙的视线从被面转到他手上,低低道:“一会儿燕就回来了,你不怕给她看见?”

    孤男寡女独处,坐的那么近,手还叠在一起,像是真有什么情义似的。

    裴英向她凑近几分,一双明眸弯出好看的弧度,微薄的唇轻声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对姐姐的心思,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行了行了,这样肉麻的话也不怕酸掉牙。”玉明熙低头扶额,无奈的笑了一声。

    女子轻盈的笑声击中了裴英的心脏,他凑到她面前,沉声道:“姐姐,府里的花开的很漂亮,你想不想去看?”

    玉明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算了吧,我这腿走一步都疼,为上朝忍忍也就算了,为了看花,不值当的。”

    “那我抱姐姐去。”

    “啊?”

    玉明熙还没反应过来,刚刚握住自己的手就突然松开,掀了被子,一手搂住她的后背,一手从膝下穿过,她就这么被抱起来了。

    突然离地那么高,玉明熙紧张的搂住他的脖子,“你,你干什么呀?你才刚好,也不怕伤到,快把我放下来。”

    “我身体好的很,姐姐不用担心。”裴英着,轻轻挪动手掌,将人往自己胸膛上滑。

    玉明熙不受控制的往他身上靠过去,脑袋靠在他颈窝上,肩膀压着他的胸膛,隐约能感到他胸腔里欢快跳动的心脏。

    鬼迷心窍似的,她将身子压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羞涩道:“那你走慢些,要是颠着我了,我就再不让你抱了。”

    肩膀下的心跳越来越快,随即听到男人开心的应了一声“嗯”。

    公主府中的下人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扫干净路上的灰尘,整理房中的摆设,趁着天气好将衣服被褥抬出来晒。

    隔着一段距离,可以瞧见花园里有个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衣衫,头发全都束在脑后,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男人走的很稳当,怀中抱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姑娘,一身粉白的轻纱云锦将她包裹,像是从荷花里开出来的仙子,只露出两节藕白的手臂搂在男人脖子上,裙下露出一双雪白的玉足,娇嫩可爱,在温暖的阳光下白的发光。

    二人站在花树下,微风一吹,便有纷纷花瓣从头顶飘落。

    那姑娘从男人怀中抬起头来,一脸惊艳的欣赏这落花雨,抬起一只手去接花瓣,又把手上的花瓣吹在男人脸上,但他被戏弄的模样,姑娘笑的格外开心。

    下人们虽不敢言语,但瞧见这一幕,心中也不由得为公主高兴。已经有好久没见过公主笑得这么开心了。

    入目是飘落的粉色,清香怡人,玉明熙心生欢喜,抬头看他,“裴英,我之前跟你过我一早就知道你是皇子的事,你不好奇吗?怎么不问我?”

    “我怕我追问太紧,怕姐姐生气。”裴英低头,将落在自己唇边的花瓣吻在她脸颊上。

    玉明熙噗呲一笑,“你啊,改了那疯魔的性子,反而变得太乖了。”

    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裴英没有答她,顺着她的话问:“那姐姐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玉明熙收起了笑容,深呼吸后,郑重道:“其实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话一半,她注视着裴英,想看他的反应,是好奇、恐惧还是不相信。可她看到的却是满眼的心疼。

    裴英皱着眉问:“那你疼吗?”

    “啊?”玉明熙无所适从。

    裴英追问:“你死的时候,很难受吗?”

    “倒也没有疼太久,时间太久,我都快忘了……”玉明熙睁着眼睛,脸上又热了一片。她了这么不可思议的话,裴英竟然只关心她疼不疼,该他是太相信她呢,还是用情至深呢?

    作者有话:

    吃糖,我要吃糖!按头让他俩亲,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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