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纨绔揽细腰 > 53. 第 53 章 我们去梧州过年
    莫府。

    荣澜烟穿着一件乌紫色的交领寝衣呆呆坐在美人榻上, 跟前摆着一碗又没送出去的牛乳甜羹。她怀中揣着一张滚烫的纸,让她的心跳得十分剧烈。

    丫鬟只以为她又因为大人的事心情不好,心翼翼地凑上来道:“夫人您也看开些, 柳氏得宠,无非依仗着她的美貌与家世。往后这两样奴婢觉得未必有用, 大人的官定是要越做越大的,到时候她那点子身家够干什么的。若美貌, 她三日有两日病着, 几分容貌全都靠着病气撑起来的, 有什么意思。”

    自长大的丫鬟情非寻常, 荣澜烟看着她笑笑:“你又安慰我。”

    “不是安慰您。”丫鬟语气轻柔:“夫人, 您是夫人,何必跟一个妾计较。堂堂正正做您的夫人, 至于大人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没关系。”荣澜烟叹气, 却又抓着丫鬟的手道:“你,上苍是不是在报复我?因为我当初给澜语择夫婿的时候故意挑了个酒鬼, 所以上苍要用文轩来折磨我, 是不是?”

    “您想多了。”丫鬟心疼又害怕,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您瞧现在三姑奶奶和周大人过得多好呀,大人不是常吗, 没想到周大人竟然转了性, 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荣澜烟欲哭无泪, 苦笑道:“可是她们过得越好,我越觉得上天是在惩罚我。她要是过得不好,我还能舒服些。可现在瞧着她高不可攀的样子,我总觉得像是一耳光在我脸上。我不舒坦, 我难受死了。”

    丫鬟不知该怎么劝,只好替她松着肩膀道:“您别想了,成吗?就高高兴兴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不好。”荣澜烟垂着头轻轻摇了摇,随后抬起脸颊时,已经有熊熊斗志在眼底燃烧。“我不信命,我偏要让大伙瞧瞧,我的日子过得不比任何人差。一会等大人出府,你就告诉我一声,我要亲自去见柳云月。”

    “您……见她做什么呢?”丫鬟不明白。

    荣澜烟的嘴唇向右轻挑,摸了摸怀中那滚烫的一张纸。

    丫鬟领命而去,很快便又回来传话,大人已经出门。荣澜烟果然换了一身鲜亮衣裳,带着两碟点心往柳氏的院子里去。

    柳氏住的地方叫清屏院,被她收拾得齐齐整整,是与莫府根本不相符的情致。几枝红梅在窗前吐蕊,柳氏亲自书写的洒金纸春联高挂在门口,彰显出才女的品格。

    荣澜烟心里微酸,心道我也是识字通诗文的人,怎么就比不过这一位呢。

    听夫人到了,柳氏自然亲自出来迎接。荣澜烟这才瞧见她穿着新制的石青色月季蝴蝶通袖袄,并不是府上统一采买的料子,那自然是人家的私囊或者莫文轩暗自贴补的。

    两相对比,一个大红一个淡绿,果然便是正室与妾的不同。可淡绿又淡绿的韵味,有时反而是正室所不能及的。

    荣澜烟脸上不显,淡淡笑道:“你进门这么久,我倒没来过几回,今日来瞧瞧你这缺不缺东西。”

    柳氏把人迎进屋里,那屋里的一切竟比正房院子里头不知强了多少倍,家具上头,玉石珐琅螺钿各不相同,圆雕透雕的工艺也不似出自寻常的工匠。

    荣澜烟知道柳家富贵,但没想到富贵成这样。

    她抿抿唇,眼里有些艳羡,有几分尴尬笑道:“倒是我多余了。”

    柳云月早已不把荣澜烟放在眼里,脱了外头的袄子,换上象牙五彩菊的比甲,柔声道:“夫人这么,月儿不知如何自处。”

    “咱们两个就不必客套话了。”荣澜烟摆摆手道:“你争了我的宠,我不敢怪你。我只是想知道文轩这些日子在官场上如何。那毕竟是咱们两个终身的依靠,你多跟我一,我心里也有底儿。”

    她这样捧着人聊天,柳云月到底年轻,脸色缓和不少,笑道:“夫人放心便是。如今我与通政使夫人交好,咱们大人的前程指日可待。”

    “通政使夫人?”荣澜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柳云月跟前的丫鬟笑道:“夫人您不知道通政使夫人有多喜欢咱们柳姨娘,连那上贡用的经书都是姨娘亲手抄的。”

    “是这些吗?”荣澜烟按捺住剧烈的心跳走到书案前头,懒懒翻起几本,见那蝇头楷齐整又秀气,不由得赞道:“果真柳姨娘好笔法。”

    “也是近来为了通政使夫人才练的。”柳云月从书案旁边找出几本从前写过的字帖,“瞧瞧,从前我写字是瘦金体,如今生生扳过来了。”

    那一字一句,在荣澜烟眼里都是对莫文轩的情谊。她喉头一噎,僵笑道:“柳姨娘为了文轩,真是煞费苦心。”

    柳云月淡淡一笑,病西施般的脸颊染上几分红晕。“能为表哥做事,我很高兴。”

    荣澜烟深深吸了一口气,扭头道:“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妆案上那黄花梨镂雕的镜台瞧着极稳重,是珍宝阁的手艺?”

    柳云月顺着荣澜烟视线的方向看去,嗯了一声道:“夫人要是喜欢就拿走,我嫁妆里还有一套。”

    荣澜烟怎会答应,心道我要是真拿了,只怕你转身就去告状。于是她只是夸赞了几句,又请柳云月有事一定要相告,这才扭头走了。

    丫鬟送走荣澜烟,很是纳闷地问柳云月:“夫人特意过来真是为了听听大人的事?”

    柳云月摇摇头。“没想明白。不过,这个女人可没有面上这么好对付。你去,把她摸过的东西都扔了。”

    “那经书也扔?您好不容易抄的。”丫鬟有些心疼。

    柳云月转转自己酸疼的手腕,垂眸道:“扔吧,我不放心她。”

    另一边周府里头,荣澜语正准备迎贺新年的时候,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青石红檐院里,站着一位身穿胭脂红点赤金线袄的少女,身下着杭绸百褶裙,翩然若仙,貌美如画。她瞧着地上的一对墨彩通景山水绣墩,甜甜笑道:“钱夫人送来的这对绣墩真好看,我都不知道拿什么回礼了。”

    话音落下,并听见门子传话,是步军副御领夫人求见。

    “怎么是副御领了?”清韵诧异地问。

    新荔略知一二,在旁答道:“听是赵大人所带的步军抢夺百姓财物,所以他受了连带之罪。不过也有传闻,那财物其实是赵大人想要,那位军士不过是替他受过罢了,也不知道真假。”

    “赵府也不至于困难成这样吧,怎么会抢夺百姓财物呢。那赵府老太太的手里,据也攥着好几间铺子呢。”清韵摇头道。

    “叫人进来吧。”荣澜语心里有个猜测,却没出口。

    大伙都还记得上回荣澜芝来的时候是何等嚣张跋扈,张口就是你们周府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连清韵都感叹荣澜语没把她撵出去。

    没想到,这次过来,那荣澜芝竟像换了个人似的。上回花枝招展的人今儿竟只穿着一身素面长袄,发髻上只剩下一根木簪,通身再无长物。

    两个丫鬟好教养,谁也没多问多看,依然像上回一样奉上熟水点心。那点心也很寻常,不过是枣泥酥和糯米桂花糕,没曾想荣澜芝竟然用得狼吞虎咽的。

    待用了七八块,荣澜芝方才恹恹开口道:“你知道了是不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荣澜语恍然不解,一双水润的眸子看向她,眼底颇有好奇道:“大姐这话什么意思?”

    荣澜芝咬咬牙,一张脸有些疲态道:“你那软缎,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不卖了?”

    “自然不卖有不卖的道理。”事关铺子的事,荣澜语自然不会告诉她。

    □□澜芝不肯罢休,气恼地起身道:“你不卖了,怎么把那些主顾都带走了?我那软缎,一匹都卖不出去,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你在搞鬼?”

    她这边完,新荔哇的一声道:“大姑奶奶,那软缎的制法方子,真是您拿走了?!”

    荣澜芝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心虚,但很快便道:“那东西也不是只有你们一家能制出来,我那婆母手里好些绸缎铺子,自然也有能工巧匠,能制出那软缎来。”

    “是吗?”荣澜语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熟水,拈了一块枣泥酥慢慢嚼着。

    枣泥的香甜蔓延开来,让人心情舒畅。她笑笑,春风拂面似的,看着荣澜芝道:“大姐又何必敢做不敢当呢?”

    “我……”荣澜芝想想自己如今的形势,不由得跌坐在椅子上。

    “今天我婆母和我丈夫一道骂了我一顿,我……我造的这是什么孽啊……”她差点就要鬼哭狼嚎出来,可新荔很快清了清喉咙,提醒她这是什么地方。

    荣澜芝望着四处的精致贵气,又瞧着远近数十个丫鬟,不由得生生忍住了。

    颜面还是要的。

    她哭丧着脸,看着荣澜语的温柔淡定,终于绷不住道:“是我拿的又怎样,那是常瑶的丈夫给我的。可我也没挣着银子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卖得时候还好好的,虽然不及你那卿罗阁,可也总算能卖掉一些。但后来,我一口气把所有的银子都投了进去,想着能赚回一大笔来,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一匹都卖不出去了。荣澜语,你告诉我,你到底使了什么花招?!”

    “只是把所有的银子都投进去而已吗?”荣澜语看着她一身破败问。若真是把所有银子都投进去,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后路还是有的。

    果然,荣澜芝没完全实话。她此刻吧嗒吧嗒嘴唇,双眼无神道:“不仅如此。常瑶当家的,卿罗阁这软缎卖得极好,几乎是两倍三倍地赚钱。我一时眼热,就把所有银子都投了进去,还,还借了三百两的印子钱……”

    在荣澜语微微放大的瞳孔里,荣澜芝还是没绷住,哭道:“我以为我能赚钱的,三妹妹啊,我也是想争口气给大伙看看。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再喜和他娘就不把我当回事了,整日抱着孩子。你和二妹妹又过得这样好,特别是你。我……我有什么错啊,我只是想让日子过得好一些。我以为我有了银子,大伙就能高看我一眼……”

    在荣澜芝呜呜的哭泣声里,荣澜语淡淡一笑。

    没银子的确难过。

    但不代表有了银子,别人就能高看你。

    “所以呢,姐姐来我这,不知是为了哭吧。”她并不上荣澜芝的当。人的每一条路都是自己选的,她没必要为了别人的选择难过。

    更何况荣澜芝偷了自己的东西。

    “我……澜语,我想了想……”荣澜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澜语你不知道,再喜和我婆母简直丧尽天良。我好歹也给他们家当了几年的媳妇,还生下了聪明伶俐的辰儿。可她们呢,她们让我自己还那些印子钱……我哪有钱去还啊,澜语……”

    荣澜芝眼泪汪汪地,跪走几步拉着荣澜语的衣裳,拿自己那块用得不成样子的蜀锦手帕擦了擦眼泪道:“三妹妹,我知道你肯定有主意的。你好歹拉扯姐姐一把啊,你那么聪明,你的日子过得又这么好。你瞧,你现在手指缝里随便漏下一点,都够姐姐还印子钱的了。”

    新荔在旁边蹙蹙眉,嫌弃地摇摇头。

    荣澜语倒依然神色平淡,只是笑着反问:“姐姐这么,就好像我的日子是托您的福才过好似的。”

    荣澜芝面上讪讪,很快笑道:“好歹这门亲事也是姐姐们给你选的不是。那寒执……”

    “寒执原本什么样,姐姐也知道。”荣澜语笑笑,眼里尽是冷意。

    荣澜芝不死心,拽着荣澜语的衣裳不撒手,席地而撒泼道:“我是你亲姐姐,你怎么好意思不管我呢。荣澜语,你也得想想,要是没有你在背后搞鬼,我的软缎也不至于卖不出去。我不求你把银子全都还给我,你把印子钱帮我付了就成了。”

    “姐姐痴人梦吧。”荣澜语把裙裾从她手里抽出来,神色厌恶。

    “不是啊,澜语。”荣澜芝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这样,这样好不好?那软缎反正你也是要卖的,我把我的那些卖不出去都转给你,不就成了吗?然后,你按照市价,市价的一半,给我银子?这样,这样还不成吗?”

    “一半?”新荔在旁边撇嘴。“那我们还不如自己做呢。”

    “那还想怎么样。今日我婆母还有再喜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是还不上那些印子钱,就不让我进家门了。澜语,你可怜可怜你姐姐,成吗?你二姐姐好歹还给我拿了五十两银子呢,你怎么着也不能输给你二姐姐吧。”荣澜芝换成了激将法。

    荣澜语失了耐心,站起来道:“这样吧,我用市价的二成收你的软缎吧。”

    “夫人。”新荔眨巴着大眼睛,不甘心地唤了一声。

    清韵也凑到荣澜语跟前,低低了几句什么。

    但荣澜语冲二人狡黠地眨眨眼。她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呢。

    虽然是二成,但对于如今的荣澜芝来,就已经是救命稻草了。她在心里默默盘算一番,只要这些软缎都按二成卖,那自己应该能把印子钱还上了。

    她喜得眉开眼笑,连连磕头道:“谢谢三妹妹了。妹妹,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往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不你了。从前,从前都是姐姐的错。姐姐错了。”

    荣澜语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而荣澜芝磕头了那么多好话,却也并未提起把制软缎方子还给自己的事,更没为当初辱骂自己娘亲而道歉。

    她心头冷笑,吩咐人拿了银子,淡淡下了逐客令。

    这边送荣澜芝走了,新荔便急躁地跺脚道:“夫人管这种人干什么,她拿了咱们的制缎方子,又这么贪婪,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难道不是活该吗?”

    荣澜语抿唇看了新荔一眼,俏皮笑道:“你家大人,他有法子把那些软缎重新卖出去。”

    “真的?”新荔诧异。

    荣澜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可他告诉我,要是荣澜芝卖不出去,把软缎送回来,就让我用尽量便宜的价买回来。”

    “要是大人真能卖出去,那咱们这位大姑奶奶可真是火死了。”清韵忽然想到那副场景,笑道。

    “这买卖做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也是活该。她只长了挣银子的心眼,却连怎么挣银子都想不明白。不过话回来,这大姑奶奶胆子倒是不,竟然还借了印子钱。啧啧,我猜啊,她拿着这软缎方子,估计就跟抱了座金山似的,指不定怎么高兴呢。”新荔嘀咕道。

    清韵也笑。“夫人,您得好好问问这软缎怎么卖出去。到时候,让这位大姑奶奶看个明白,让她后悔去吧。教她当初对咱们老夫人出言不逊,还天天当着您的面炫耀这个,炫耀那个的。”

    “就是,上回来那副嘴脸真的是,我还以为她成了暴发户呢。怪不得夫人上回不吭声,原来早就有主意了。”新荔觉得荣澜语很厉害。

    “对了夫人,那常瑶当家的,咱们怎么办?他怎么好端端的,把方子就送给荣澜芝了呢?”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荣澜语摇摇头道:“你们把事告诉常瑶,再送几个护院过去帮忙。常瑶自己想怎么做,就随他吧。”

    她相信以常瑶姐姐的性格,不会对这种人手软的。

    这会差不多已经是晚膳的时辰了。荣澜语今天想做一道羊肉汤,热腾腾的,最适合冬日。

    煮得发白的羊汤冒着香气,上头还佐以椒粉和葱花,让人食指大动。

    周寒执与荣澜语同向坐在暖炕上,高高兴兴地用膳。

    荣澜语替周寒执盛了一碗热汤,可一勺子下去,碗的温度便迅速升上来,荣澜语哎呀一声,手一软,周寒执很快把碗接下来,随后将她的手拽过来,迅速放到自己冰凉的手心里,轻声嗔怪:“下次别做了。”

    荣澜语有些羞赧。她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笨了,连盛汤都做不好。

    可周寒执却喜欢得很,拉着她不肯放开,语气热热道:“今日不饿,不想用膳。”

    他才从外头回来,身子凉得很。

    因此他不去抱她,却抓着被烫了的手不松开。

    荣澜语挣扎着,耳根一红道:“松开吧,我不疼了。”嘴上如此,可其实因为身上热腾腾的,猛然接触到冰冰凉凉的温度,反而很舒服。

    “过来。”周寒执觉得身子热了一些,方才道。

    荣澜语才要靠进他怀里,却见那略显粗糙的唇已经席卷而来。

    他不想用膳,却像饿狼一样尝着她甜美的唇,狼吞虎咽似的,恨不得将人整个吃净。荣澜语嘤咛一声就再也不出话来,她习惯了周寒执在这些事上的贪婪,的身子顺从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周寒执反而更心疼,动作轻柔地将她揽住,尝尽她唇的香气。

    “不要了。”荣澜语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周寒执这才松开,一双桃花眼将人装在眼底,凑到她耳边暧昧道:“夫人愈发香了。”

    荣澜语羞得脖颈都红了,推着他无礼。可周寒执心里越发喜欢,从唇开始到脸颊,几乎都要尝一尝。

    □□澜语的肚子很快又叫起来。他这才轻轻地把人松开,替她盛了一碗汤。荣澜语抿了一口,氤氲的香气把她的脸罩在里头,显得愈发娇嫩可爱。周寒执吃不下去,索性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喝汤。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又漱过口,下人们很快捡了盘子碗碟下去,留下二人和桌上的一盘黄灿灿的橘子。

    周寒执扒了一颗。

    修长的手指利落地将上头的白丝扯掉,留下一团干干净净地果肉,递给荣澜语。

    荣澜语分回给他一半。“我今天把大姐铺子里的软缎都买回来了。接下来怎么办?”她越来越习惯性地向他求助。

    周寒执的桃花眼弯弯含笑。“亲我。”

    荣澜语咬着嘴唇,想到自己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蜻蜓点水一般地亲了上去。

    周寒执略显餍足,笑道:“我已经跟常瑶过了。明日开始,我们要卖那些成套的锦被。从床榻上的纱帐,到枕头上的锦巾,还有床榻上的锦被,用最好的黄花梨木镂雕和合二仙盒子装了,一套卖二十两银子。”

    像是早就有了主意,周寒执语气洒脱坚定。

    “二十两?”荣澜语有些吃惊。“那,那能有人买吗?”

    “你放心便是。”周寒执笑笑,替她抿掉唇边的汁水。“还没有人把软缎用在锦被上,也没人这样成套卖过。咱们只卖这几百套,卖过之后就再也不产了,定能拔个头筹。”

    荣澜语还有些不放心,可想到他自己光凭一百两银子便能折腾出一番产业来,就知道眼前人很有本事。再,一回回的事下来,她早就发现周寒执的本事很大,只是很少被人知晓。

    她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贝。

    忍不住上前又吻了一口。

    但周寒执却像被勾起了心思似的,轻轻熄了蜡烛,将唇重新覆到她的唇上。恣意游走一番,尝尽了她唇齿中的香气,他终于满足地凑到她耳边,柔声道:“我们去梧州过年,好不好?”

    如果蜡烛还亮着,便该自惭形秽。

    荣澜语此刻眼里的光彩比蜡烛更明亮。

    她身子一紧,不自觉拱了拱周寒执道:“真的吗?你没骗我?”

    周寒执被怀中软软的人贴着,一时饿狼之心又起,不由得将整个人锁在怀里,抚着她的眉目,一边沉沉吻下去,一边嗯了一声。

    荣澜语的身子轻飘飘的,心里也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