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失忆后死对头人设崩了 > 第44章 “光天化日,有伤风化。……
    促使花羡鱼造反的决心的, 还有另外一件事。

    大光明宫历经君少疾的屠杀,元气大伤后能这么快称霸魔道,全赖以君少疾炼制的战傀。君少疾仗着无人能敌的毒术, 在大光明宫内呼风唤雨,为了控制教内高手,他已经不满足于单单炼制战傀。

    他招来教中的长老、使者、坛主,给他们每人赐下一枚虫卵炼制的毒丸, 并赐以暂时压制虫卵孵化的凝雪丹。

    恩威并施,无人敢有怨言。

    君少疾就曾拿药折磨过花羡鱼, 这次赐药不包括花羡鱼, 花羡鱼坐在他身边,却不知不觉,冷汗浸透亵衣。

    花羡鱼本来还在愁不知如何收买人心,君少疾赐药的举动,简直就是瞌睡了送枕头。此后,花羡鱼联络紫芙、闻柳, 命他们私下研制解药, 笼络君少疾的反对者。

    与此同时,风临渊出任神剑宗掌教的消息,传入大光明宫。

    风临渊不愧是天纵奇才, 修为尽失的情况下,能在短短时间内重修剑道。神剑宗宗主袁朗意外陨落, 善恶双剑择风临渊为主, 数年内风临渊声名鹊起, 风头直逼花羡鱼。

    这位年轻的天之骄子,是仙门新一代的希望,所有人都投去期待的目光, 等待着他和花羡鱼的第一次交锋。

    而很快,花羡鱼和风临渊猝不及防迎来他们天之涯阔别后的第一次交锋。

    事情还要从凡世的陈家村夜遭阴尸侵袭起,君少疾怀疑这些阴尸是人为操控,与花羡鱼赶往陈家村查看情况。

    阴尸都是刚死不久,有些尸身还未腐烂,身上的寿衣穿戴整洁,君少疾一眼就看出,是有人在他们的脑子里种下了傀儡虫:“万毒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杂碎,妄想以傀儡虫媲美本座的战傀,痴心妄想。”

    “什么,有虫子?”花羡鱼一听有虫子,蹦得比谁都高。她本是算捡漏的,现在是片刻都待不下去了,扯着君少疾要走。

    君少疾将她搂入怀里,捂住她的嘴,闪身藏到一间破旧的屋内。透过窗户上的破洞,能清楚地看到村口方向走过来一行人,为首的青年身负一黑一白两柄长剑,白衣翩然,踏尘无痕,眉心代表着掌教身份的血色朱砂痕灼灼如燃。

    不是风临渊是谁!

    数年不见,他已从少年长成青年,纤弱的身量挺拔不少,眉骨深邃,眼神凌厉,经年累月与剑为伴,浑身缠绕着肃杀的剑意,令人不可逼视。

    君少疾怀里的花羡鱼激动起来,磨着牙齿,口中发出猛兽般低低的声音。

    “掌教,是万毒门的傀儡虫。”风临渊身边的青衣剑修开口,“不像是寻仇,更像是一次实验。”

    风临渊点点头,释放神识,查探是否有活口。

    君少疾周身张开一道屏障,阻隔住风临渊的神识,虎口忽的一疼,是花羡鱼张口咬住。他缩回手,花羡鱼得了自由,双手掐着腰,活似一只炸毛的猫儿,火冒三丈地往外走。

    “做什么?”

    “讨债!”

    君少疾眼疾手快地扯住她。

    “别拉着我,我要咬死他,咬他个肠穿肚烂!”花羡鱼想起损失的两万灵石,双目圆瞪,理智尽失。

    “你就这样上去,我敢保证,你可爱的脑袋就要晒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君少疾揉揉她的头。

    花羡鱼愣住:“是啊,我又不过他,我去干他就是找死。”她眼珠子一转,伸手就在君少疾胸膛上摸起来。

    君少疾:???

    君少疾按住她的手:“光天化日,有伤风化。乖,回家给你摸。”

    “天蚕丝呢?拿出来,给我绑上。我干不过他,你总行了吧。我就不信我们两个,还锤不死一只风临渊。”

    君少疾:“一只?”

    花羡鱼:“要不,一头?”

    君少疾的天蚕丝缠上花羡鱼的四肢,花羡鱼就迫不及待,如同弹簧般射了出去。

    她的出现,明显在风临渊的意料之外。

    花羡鱼没别的想法,反正那两万块灵石她是讨不到了,她不如直接将风临渊敲晕,劫。

    她出招狠辣,招招都毫不留情,君少疾始终站在她身后,如影随形,手指微动,控制着天蚕丝。

    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花羡鱼盛名在外,没有人想到,这一战风临渊真正的对手是君少疾。

    善恶双剑并肩而起,剑意山呼海啸,横扫山林,卷起簌簌秋叶。

    君少疾终究不是正面与风临渊交锋,难免有所顾及不到之处,花羡鱼又一味横冲直撞,恨不得直接抓花风临渊的脸,稍不留神,恶剑在花羡鱼的锁骨下方戳了个血窟窿。

    花羡鱼惨叫一声,君少疾立时乱了心神,收回天蚕丝,抱着她,丢下一颗烟雾弹,匆匆遁逃。

    留下风临渊握着染血的恶剑,若有所思。

    君少疾抱着花羡鱼,踏入离陈家村最近的分坛,那坛主见了他和花羡鱼,受宠若惊,赶紧吩咐医师来为花羡鱼疗伤。

    君少疾屏退医师,留下医箱。

    花羡鱼冷汗涔涔地躺在床上。君少疾揭开她的面具,面具下方的那张脸已是惨白如纸。

    知道花羡鱼怕疼后,君少疾一直心看护,很少令她受伤。上回掉下噬仙阵,她全程都是昏迷的,没有吃到多大的苦头。这次恶剑留下的伤口不大,但血流如注,她疼得发抖,又昏不过去,生不如死。

    “该,这回踢到铁板,爪子都折了。”君少疾啼笑皆非。要不是她冒进,他们二人不至于败得这么快,真是丢他们两个的脸。

    他找到止血药和止疼散,扯开她的衣襟,露出锁骨,悉心地上药。

    花羡鱼意志模糊,咬牙切齿地念着什么。君少疾凑近细听,是“风临渊”三字,霎时有如在心底翻一坛子陈醋,酸溜溜的滋味,浸透了他的整颗心脏。

    他不由扼住花羡鱼的脖子,眼底戾气横生:“你就这么惦记着他,受这样重的伤,口口声声还念着他的名字。”

    花羡鱼被掐得呼吸一滞,张开双眸,清醒三分。她眼见自己衣衫半落,晶莹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虽锁骨下血色淋漓,但难保君少疾禽兽不如,就地把她变成炉鼎。

    她喘了口粗气,:“你知道用什么办法令一个女孩子对你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相思成疾吗?”

    “什么?”君少疾没跟上她的节奏。

    “欠她钱,死不还。”

    “……”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花羡鱼瞅见自己惨不忍睹的伤口,顾影自怜起来,“要是我死了,你记得去向风临渊讨回欠我的两万块灵石,然后在我的坟前烧给我。要不然,我死后一定会化作厉鬼,夜夜蹲在风临渊的床头喊他的名字。”

    君少疾语塞。

    *

    花羡鱼没有死在风临渊的恶剑下,她把这归结为自己的福大命大。

    恶剑在她的锁骨下留了个指甲盖大的伤疤,那块剑疤用过许多药都没法去除,花羡鱼这回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自陈家村一战后,花羡鱼再没机会向风临渊讨债。

    迫在眉睫的,是诛杀君少疾的计划。

    因为她发现君少疾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具有侵略性,就好像某种猎食的雄性,只等待时机,就会扑向自己的猎物,剥皮拆骨,吞入腹中。

    九月初九,重阳日。

    大光明宫内,金菊盛放如焰,女君于摘星台上设宴,款待护教长老君少疾。而台下埋伏着千军万马,等待着女君一声令下,将君少疾击杀。

    漫天星子清凉如水,摘星台四周垂下轻纱,雕花灯笼在风里幽幽着旋儿,橘色的光晕破开浓黑,照出满桌的珍馐美馔。

    花羡鱼与君少疾相对而坐。

    梓月立在桌畔,为二人布菜。

    花羡鱼手执银壶,为君少疾斟满佳酿:“这酒名叫……”

    “七生七世桃花酿,是酒仙为轮回七世的情人所酿。可惜,七世的追寻换不来一世的相守,只有这酒烈如当年,像极了他们的故事。”

    花羡鱼端起酒碗:“这碗底桃花……”

    “是一种特殊颜料所绘,遇酒开花,价值三百灵石。”

    花羡鱼怒:“你这样抢答,我很没面子。”

    君少疾笑了:“阿鱼编得这个故事太过俗套,只能骗骗白痴。”

    刚红了眼睛的梓月:???谁是白痴?

    君少疾眉间堆上三分酒意,睁着朦胧的醉眼。对面那少女除去平时所戴面具,着一袭红裙,露出雪白双肩,肩头绘着半开半合的牡丹,粉白的面颊上浮起清浅的笑意,如冰湖上盛开的血莲。

    君少疾转着酒盏,垂下目光:“吧,这次所求何事?”

    “没事就不能请你喝酒了?”花羡鱼仰起脸,轻点口脂的红唇艳烈灼目,“你我相识十载,朝夕相对,不是知己,胜过知己。但你这人神秘兮兮的,我到现在连你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家住何方,家中可还有妻儿老,一概不知。”

    “芳龄?”

    “不要在意细节啦。”

    “你到底想什么?”

    “你有没有娶亲?”

    君少疾倍感错愕,还是老实回道:“尚未。”

    “那你有没有心上人?”

    君少疾动作稍顿,向花羡鱼投来莫名的一瞥。

    “是我多言了。”花羡鱼举起酒盏,与他碰杯,“我本意是关心护教长老,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护教长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枕边若是有美人相伴,岂不美哉。”

    “哦?”君少疾不置可否。

    “我这里倒是有位美人,无论相貌还是才德,与你极为匹配。我知道口无凭,这是她的画像。”花羡鱼开锦盒,拿出幅画卷。

    梓月接过画卷,双手呈给君少疾。

    君少疾没接:“此女不合我意。”

    “你不开,怎知不合心意?”

    君少疾压下心头的烦躁,接了画卷,漫不经心地展开。

    “这是……”

    画中的红衣少女眉目含笑,缓缓呈现在他的眼前,纸上沁着股淡雅的香气,使得那少女活色生香起来。

    君少疾手腕微微一抖,眼前登时红尘颠倒,绚烂如星辰过境、百花齐放。

    恍惚间,画里的少女活了过来,与花羡鱼的眉眼重合,裙袂飘飞,轻吐兰息:“你喜欢的,对不对?”

    淡淡的幽香自她怀中飘出,销魂蚀骨,丝丝缕缕,缠住魂魄。

    君少疾心神恍惚,只觉头重脚轻,似滚入了一团绵软的云朵里。

    这是中毒的症状。君少疾反应过来,伸手入怀中,欲催动蛊王。

    花羡鱼脱掉自己的衣裙,按住他的手腕,妖魅似的嵌入他的怀中,柔软微凉的肌肤,贴着他滚烫的胸膛。

    君少疾全身血液奔流加速,带动那透入骨髓的毒素,快速在全身扩散。

    越是悸动,越是沉沦。

    因他所中之毒乃是两种药混合而成,一味下在他的酒里,一味藏在画中胭脂的香气里,欲念为引,心悸为媒,结合成千古奇毒。

    君少疾喉头滚动着,他知道,他栽了,栽得彻底。

    花羡鱼牵着君少疾,走到噬仙阵前。

    那黑衣少年如木偶般立在深渊前,神志尽失,毫无抵抗之力。而牵着他右手的“花羡鱼”,变回纸人,掉落在他脚边。

    真正的花羡鱼从垂帘后走出,身后跟着紫芙。梓月捡起那张滴了花羡鱼心头血的纸人,递给花羡鱼。

    纸人在花羡鱼指尖的火焰中燃为灰烬。

    紫芙叹道:“想不到护教长老这样不可一世的奇才,会栽在美人计下。”

    梓月道:“只是滴了心头血的纸人,就能令大人意乱情迷,难怪人们常色令智昏。”

    她们都去看花羡鱼。

    花羡鱼脸上覆上冰冷的面具,反应比自己想象得平静。

    她根本没想过会这么顺利,以毒暗算君少疾,走的是一步险棋。外头还埋伏着她的人马,就等着美人计这套计划落败,直接杀上摘星台,与君少疾斗个你死我亡。

    那时就是真正的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兵不血刃是最好的结局。花羡鱼吩咐紫芙:“废掉修为,关起来,再做处置。”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紫芙不赞同道。

    “他在大光明宫经营这么多年,暗中培养势力,坐拥无数财富,我要稳坐女君之位,真正执掌大权,还需他的配合。”

    君少疾暗中势力不挖出来,对女君确实是个威胁,紫芙点头,掌中凝出气劲,想要击毁君少疾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