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失忆后死对头人设崩了 > 第52章 花羡鱼福至心灵:“你是……
    那日过后, 风临渊没有带花羡鱼回去。他见花羡鱼喜欢人间的热闹,就买了栋大宅子,再添些家具, 和几个仆人,在此安家。

    宅子是花羡鱼和风临渊一起去挑的,坐北朝南,三进三出, 前庭后院,种满四时的花卉。

    风临渊大多时候都在这栋宅子里陪着花羡鱼, 二人每日读读书, 做做饭,无聊的时候,一起修炼,日子过得也快活。

    搬进这栋宅子的第三夜,花羡鱼做了个缠绵悱恻的春梦。

    梦中,有个穿白衣的男人, 将口脂细细涂抹上她的唇瓣, 二人轻声耳语,举止亲密。醒来后,花羡鱼耳尖发烫, 开储物袋,摸索半晌, 果真摸出了个胭脂盒子。

    白瓷盒子, 上头绘着嫣红的合欢花, 与梦中所见一致。

    花羡鱼开胭脂盒子,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她用指尖沾了点,对着镜子, 涂抹在自己的唇上。花瓣似的菱唇,染上瑰丽的色泽。

    梦中那人虽面容模糊,轮廓却极其熟悉,他所着衣衫上的绣纹,以及腰间的那两柄佩剑,花羡鱼都认得。

    无疑,梦里与她亲密无间的男人,就是风临渊。

    “怎么会这样?”花羡鱼难以理解,“要是这个梦是真的话,我失忆前,与风临渊就已过从甚密,为何风临渊对此只字不提?”

    “又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近日我与风临渊日日腻在一起,才有了这个梦。”花羡鱼的目光落在胭脂盒子上。

    这胭脂盒子是她的旧物,梦会骗人,旧物不会骗人。

    花羡鱼把胭脂盒子揣入怀中,提着灯去寻风临渊。是真是假,她去验证一番就可得知。

    已是深夜,仆人都已睡下。庭前月色如水,花影摇曳,花羡鱼手中提着盏琉璃灯,橘黄色的灯火照出脚下的路。

    大团的乌云飘过来,遮住清明的月色,骤然刮起的夜风,卷起地上枯黄的叶子。

    花羡鱼喃喃道:“要下雨了。”

    风临渊的屋子是漆黑的,他不似花羡鱼,夜间需要燃灯。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睡眠变得可有可无,他盘腿坐在床上,正在坐。

    屋门“嘎吱”一声轻响,风临渊睁开眼眸。花羡鱼的身影裹着团橘色的光晕,出现在门口。

    “怎么了,阿虞?”

    “我做了个梦。”

    风临渊招招手,便有一股柔和的力道托着花羡鱼腾空而起,送到他跟前。他伸手抱住花羡鱼,将她手里的琉璃灯挂在床帐的束钩上,摸摸她的后脑勺:“与我,做了什么噩梦?”

    “不是噩梦。”花羡鱼摇头,不知从何起。她平日里古灵精怪的,唯独在感情方面,再无了那股精明。到底,这方面她单纯得像张白纸,没有什么经验。

    “那是什么?”

    花羡鱼抬眸看他,犹犹豫豫:“我有一事,想向你求证。”

    “何事?”这样的花羡鱼,令风临渊有些不适应。

    “你先闭上眼睛。”

    “这么神秘?”风临渊失笑,还是听话地闭上了双目。

    花羡鱼屏住呼吸,紧张地凝视着风临渊的眉眼。

    橘色的光晕镀着他光洁如玉的面庞,映得眉心那抹朱砂痕妖冶如火。花羡鱼跪坐在他怀中,直起身子,身体渐渐向前倾,“吧唧”一口,蜻蜓点水地吻了下他的眉心。

    湿热的触感一击脱离,唯有唇瓣上的香气残留在他鼻端,丝丝缕缕,经久不散,销魂蚀骨。

    风临渊意外地睁开双眸:“……你这是?”

    花羡鱼砸吧砸吧嘴,低低了句“不讨厌”,再次凑上前,咬上他微张的双唇,将他的声音尽数吞入喉中。

    风临渊浓密的睫羽蝴蝶翅膀似的,疯狂地翕动着,冷白的面容,难以控制地爬上一丝丝红晕。

    花羡鱼扑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攥着他肩头的衣衫,怀里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已然失了该有的节奏。

    她一寸一寸地品尝着,舌尖扫过他的唇角,便觉掌下的身子狠狠颤了下。

    花羡鱼自觉验证得已经差不多了,刚要离开,忽觉上下颠倒,自己已如困兽般被风临渊按在了怀里。

    风临渊锁住她的双手,居高临下地看她,青丝从肩头垂落,柔软冰凉的触感,铺满她的双肩。

    那双温柔的浅褐色双眸,此刻仿若火烧云般铺满燃烧的欲色,凶狠地盯着她。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玩火自焚。”

    他抬起双手,捂住花羡鱼的眼睛。花羡鱼的眼神过于天真,更加勾动他潜在的情念。他低下头,细细吻上她的双唇。

    花羡鱼如梦初醒,挣扎起来:“你听我,我做的这个梦与你有关,我来此就是……”

    尽管眼前覆着手掌,依稀有大片的银光从指缝漏进来,如尘封千年的寒光乍然泄出剑鞘。

    压在她身上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而后身上一轻,那刺目的银光,和风临渊一起不见了踪影。

    只听得窗扇合起,发出“啪”的巨响。

    花羡鱼睁开双目。床头的琉璃灯灯火如旧,风摇着半开的窗扇,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花羡鱼起身,唤道:“阿渊。”

    无人回应她。

    “跑什么?”花羡鱼揉着被他攥疼的手腕,胸闷气短,“我又没生气。”

    “我的话还没完,我想,连亲吻这样亲密的举动都不抗拒,我的猜测是真的。我本想要一句肯定,跑得这么快,我问鬼去呀。”花羡鱼郁闷地走到窗前,窗台上留下巨物碾过的痕迹,她吓一跳,哆嗦道,“不会是被什么大妖怪给叼走了吧?”

    “可为什么只叼他,不叼我,我比他细皮嫩肉,明显更好下口。没品味。”花羡鱼半开玩笑地关起窗扇,提灯出去寻风临渊了。

    风临渊是四大宗门之首的神剑宗掌教,功法无边,深藏不漏。这个宅子里里外外被他设了好几重结界,结界都没破,自然没有什么大妖怪。

    花羡鱼摇头晃脑,想不通风临渊为什么要跑。

    总不会是害羞了。

    他能做出抢人姻缘牌的事来,这个男人的脸皮明显比她还厚。

    夜风萧瑟,寒凉的气息透骨。天上明月彻底被乌云掩去,黑布隆冬的,还好有手里的琉璃灯照明。花羡鱼拢了拢衣裳,唤道:“阿渊。”

    花羡鱼在地上发现了巨物拖曳而过的痕迹,顺着那痕迹一路往前走,又发现几只巨大的爪印。

    她先前笃定的念头开始动摇:“这痕迹,这爪子,不会真有妖怪吧?”

    她想转身就跑,跑了两步,想到风临渊生死未卜,又折了回来。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失忆前她和风临渊的关系就非比寻常,她失忆了,风临渊都没把她扔下,她不能这么没良心。

    她摸摸自己的胸腔,自言自语:“虽然我的良心大概率被狗啃过,但不代表它没有。我要放任不管,以后就没夫君了。”

    花羡鱼给自己气,探了探腰间挂着的储物袋。储物袋里有好几个法宝,再不济,也要把风临渊抢回来。

    痕迹到头,几步台阶后,是没人住的东厢房。屋门紧闭,看不出异样,花羡鱼上前,心翼翼地叩门几下:“阿渊,你在里面吗?”

    里面传来受惊般的声响,听声音,应该是绊倒了凳子。花羡鱼推门,屋门纹丝不动,她高举琉璃灯,凑近门缝,眯着眼睛往里看。

    隐约看到巨大的影子晃动。

    “阿渊,你不要不出声,我害怕。”花羡鱼胆,能干出主动送上门的事来,全然凭着一鼓作气。

    “我没事。”风临渊的应答声从屋内传来,伴随着难以忍耐的喘息,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你的声音很奇怪,是不是受伤了?”

    “我没有受伤。听话,更深露重,你早些回去歇息。”

    “你这样我没法回去睡。”花羡鱼紧张起来。风临渊的表现太过异样,她怀疑是什么胁迫了他,她要就这样丢下不管,那真的是良心被狗吃了。

    她将手探入储物袋,摸出一把仙剑。这些日子同风临渊一起修炼,她已修出些灵力,能催动剑气,斩杀妖怪。

    漆黑的天幕划过银白色的闪电,大雨将至,风里凝结着厚重的水汽。

    花羡鱼握紧这把剑,深呼吸一口气,准备破门而入,忽的一声巨响,震裂苍穹,如战鼓雷响,银瓶乍裂,惊得花羡鱼手腕一抖,手里的琉璃灯砸落在脚下,碎成数瓣,灯火“嗤”地熄灭。

    花羡鱼再无了先前的气势,脸色发白地倚着门扉。又是轰隆巨响,她没出息地堵住自己的耳朵,牙关紧咬,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就好像被人埋进一口窄漆黑的棺材里,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屋里响起轻声的叹息,接着,屋门开,门口出现一道素白的人影。那人伸出双臂,温柔地将花羡鱼搂入怀中。

    “砰——”两扇木门合起,隔绝了屋外的风雨雷电。花羡鱼被风临渊搂着,嗅到熟悉的气息,那颗被攥紧的心脏渐渐放松下来。

    她抬起头,在漆黑中寻找着风临渊的眉眼,委委屈屈:“好黑。”

    风临渊了个响指,屋内便有烛火亮起。与此同时,她的脑袋被风临渊按进怀里。

    屋外雷声大作,屋内,风临渊温暖的怀抱就像是安全的港湾,为她遮风挡雨。

    花羡鱼埋了会儿,想抬起脑袋,又被他按回去。

    “阿渊?”花羡鱼闷闷开口,“我没法呼吸了。”

    按住她脑袋的那只手松开,花羡鱼方抬眉,又有一只手覆住她的双目。她生气地抓住他的手:“你为什么总不让我看?”

    “不好看。”

    “什么不好看?”

    “我不好看。”

    花羡鱼沉默了会,突然开口:“你先别,让我猜猜。”

    “嗯?”

    花羡鱼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你是妖怪,对不对?”

    风临渊的反应告诉她,她猜对了。风临渊这么厉害,哪有妖怪敢招惹他,地上的痕迹显然是妖怪留下的,如果有妖怪,只能明,风临渊自己就是那个大妖怪。

    花羡鱼这会儿想通,跃跃欲试:“你的本体不好看。”

    综合地上的长痕,和留下的爪印,花羡鱼福至心灵:“你是只四脚蛇。”

    风临渊:“……”

    要真的是四脚蛇,花羡鱼是挺怕的。可抱着她的这个人,是她的情人,未来的夫君,连她都怕的话,会重重击他的自尊心。

    花羡鱼默默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就算害怕,也要假装不害怕。他是她的看中的相公,不会伤害她,而且,他化出的人形不是挺好看的吗?

    花羡鱼还是先得确定一件事:“你会不会咬人?”

    风临渊垂首,恨恨的,用牙齿在她颈侧磨了下:“这种的,我会。”

    花羡鱼脸颊微热:“不要趁机占我便宜。”她伸出手,在黑暗里摸索着,“我先摸一摸,做个心理准备。”

    风临渊对她真是又爱又恨。

    花羡鱼摸到了冰凉的鳞片,她认真道:“你放心,我不会嘲笑你是一条蜥蜴的。”

    风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