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失忆后死对头人设崩了 > 第56章 “合卺酒,别忘了。”……
    老凤凰主婚, 明月为证,秘境内的生灵皆是宾客,花羡鱼同风临渊拜过天地, 闹了阵,被众妖簇拥着进入新房。

    花羡鱼坐在床畔,给妖们发糖。待众人都讨了好兆头,风临渊将他们都撵了出去, 关上屋门,挑起花羡鱼的盖头。

    红纱下的少女粉面含羞, 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 发间摇晃的金色流苏,裹着暖黄的光晕。

    多年的行尸走肉,此刻流淌着鲜活的生命力。灯下的那抹红影,浓如玫瑰绽放,烈如灼焰燃烧,一寸寸填满空落落的胸膛。风临渊抱住花羡鱼, 压着那床绣着鸳鸯戏水的喜被, 温热的吻,如雨点般落在花羡鱼的面颊上。

    花羡鱼气喘吁吁,推着他的胸膛:“合卺酒, 别忘了。”

    合卺酒是鸟族和蜂族联合酿造的,兼具果子的芬芳和蜂蜜的香甜。花羡鱼端着青铜盏, 与风临渊对饮。

    一盏饮尽, 风临渊喉结滚动:“阿虞, 我……”

    花羡鱼堵住他的嘴,:“再等等,我先看下凤凰泪。”

    她放下了束钩上锦帐, 与风临渊并肩趴在喜被上,心翼翼地取出凤凰泪。血色的泪珠浮于她白皙的掌心,刺目的光晕将锦帐包裹住的空间照得透亮。

    “这就是凤凰泪?你快瞧瞧,是真是假。”

    风临渊只消看一眼,就知是真的。

    花羡鱼托着下巴:“你都跑了好几趟,老凤凰皆一概不理,这次他怎么就轻易给了?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了不得的大阴谋?从我看话本的经验来看,这老凤凰肯定野心勃勃,想要借我们的手,干一番大的。”

    她认真分析的模样,惹得风临渊心动不已,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亲她的脸颊。

    “我正事呢。”

    “有没有可能,是那只老凤凰不想再听你的那些冷笑话了。”

    “不可能,我笑话明明那么好笑!”花羡鱼据理力争。外面那些鸟妖,天天都跑来跟老凤凰一起听笑话,她这人气,分分钟出道成顶流。

    “你没发现老凤凰近日多加了几件衣裳吗?”

    “那是他年纪大,体虚,掉毛严重,才多穿衣裳御寒的。”花羡鱼鼓起双颊,一副“我的就是对的”。

    风临渊不合时宜地想起鸟妖们的“三从四德”,再这样与她掰扯下去,他的洞房花烛夜可能要落空了。他捏捏花羡鱼的双颊,:“是我骚扰他太多次,加之他从前与龙族也算故交,不忍见龙族就此灭绝,给出这滴凤凰泪做我们的新婚贺礼,合情合理。”

    花羡鱼哼了声,算你识相。

    她把凤凰泪给了风临渊。

    风临渊诧异:“你不管账了?”

    “此物不值钱,你保管。”她背过身去。关于他要凤凰泪做什么,一句不提。

    风临渊将她搂进怀里:“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花羡鱼想了想,最终摇了下脑袋。她既然在失忆的状态下,依旧选择与风临渊成亲,就代表她认可了风临渊那句“从前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风临渊捉住她的手,并指在她的掌心写了个金色的符文。

    花羡鱼好奇:“这是什么?”

    “用来对付我的。”

    “什么意思?”

    “龙族重欲,索求无度,今夜初初洞房,恐无法掌握分寸,若你不堪忍受,就用这个将我晕。”

    花羡鱼一时震惊,尚未反应过来,风临渊已拥着她,褪下她的裙衫,细密的吻落在她锁骨下的剑疤上。

    红帐摇曳,春心共发。

    帐中传来二人的轻声细语,花羡鱼低低喘了口气,问:“这样是对的吗?”

    “唔。”

    “咦,我肚子里怎么会有一颗破裂的龙丹?”

    “是我的。”风临渊教她用灵力修补龙丹,“感觉如何?”

    “有点难受。”花羡鱼咬着唇,“既是你的龙丹,你取走就是。干嘛放进我的肚子里,你这是鸠占鹊巢。”

    风临渊被她逗得气笑不已:“龙丹是你的命,我取走了,你就会死。”

    “啊,这样?不行,不行,在我肚子里,就是我的。”花羡鱼一向霸道,护住龙丹,就怕被风临渊抢走。过了会,她担忧地问,“你没有龙丹,怎么办?”

    “只有仰仗你了。”

    “我能帮你什么?”

    “与我双修。”

    花羡鱼感觉到丹田内充盈的灵气:“这不就是采补吗?怎么感觉是我采补了你?”

    “你修为尚低,我先渡些灵力给你。”风临渊抓住她的手掌,与她掌心相抵,“阿虞,我要你答应我,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不许再修魔。”

    “不修就是。”

    “要是违反怎么办?”

    “罚我天雷劈!”

    话音刚落,屋顶“轰”地巨响,一阵惊雷仿佛在屋顶滚过。花羡鱼脖子一缩,往被子里钻去:“不会这么灵验吧?”

    风临渊:???

    花羡鱼:“好吧,其实,我只是动了一点点别的念头。我发誓,方才那句话我是真心的,比黄金还真。”

    花羡鱼:“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雷?”

    “是我。”

    “什么意思?”

    “是我太过激动。”

    “咦,原来你激动时,天上还会雷。”花羡鱼把脑袋埋进风临渊的怀里。很奇怪,在他怀里就很有安全感,半点不再畏惧雷声了。

    风临渊搂紧了她,哄道:“叫夫君。”

    花羡鱼很乖,喊道:“夫君。”

    风临渊奖励地亲亲她的眉眼。

    不多时,屋外哗啦啦下起大雨,豆大的雨珠浇着花树,凤凰花在雨中张开花瓣,透出艳靡的绯红。

    风临渊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天上雷声不断,担心吓坏了花羡鱼,施法堵住她的耳朵。

    花羡鱼的面颊贴着他的胸膛,粉白的双颊飞上霞晕,炙烫着他的心口。

    ……

    最后,花羡鱼还是用上了掌心的那道符。如风临渊所,他精力过于旺盛,她忍无可忍,用了这道符。

    更重要的是,她还想试一试这道符是不是真的如他的那么灵。

    花羡鱼依偎进风临渊的怀里,闭上双眼,沉入香甜的梦乡。醒来时,天色已放晴,身侧空荡荡的,早没了风临渊的踪影,连余温都散得干干净净。

    花羡鱼披衣坐起,青丝懒梳。

    “阿渊?”她一连唤了好几声。

    “仙君给您准备早膳去了。”鸟妖化作的童,端着洗漱的灵泉入门,将风临渊的话转告给花羡鱼。

    花羡鱼用灵泉洗了脸,推开窗户透气。大雨下了一夜,屋檐犹时不时滚下几滴水珠。木作的窗扇上都是水,她这一推,水珠滚落,浇了站在窗下的男人一身。

    新房是傍树而建的,虽只有一楼,却有二楼的高度。被淋了水的男人,仰起头来方能看清楚他的脸。

    “君少疾!”花羡鱼大感意外。

    昨日她惴惴不安,一直担心君少疾会冷不丁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将他们二人的情史胡编乱造一通。她都已准备好,他要是敢来找她的晦气,就把他揍成个猪头。

    少年惨白的面颊上青青紫紫的,显然一副被人揍过刚消肿的样子。花羡鱼奇怪,不会她有梦游的症状,睡着后去将人揍了一顿吧。

    “你怎么穿成这样?”花羡鱼瞪着双目。

    君少疾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套红衣穿在身上,重衣湿透,乌黑的发丝滚着水珠,黏在后颈,整个人像是刚从湖里捞起似的狼狈。

    “难道你在这里淋了一夜的雨?”花羡鱼的目光复杂起来,难以言的滋味盘亘在心头。这年头骗子都如此敬业了,为了骗身偏心,命都能搭上。

    君少疾捂着唇咳得满面乌青,掌心横亘着数道伤口。昨夜花羡鱼与风临渊洞房花烛,他就站在树下,指甲划了掌心一次又一次。

    好的不妒忌,偏偏还是妒忌了。

    流淌着血的伤口,就如同他的真心,一寸寸被划开,终至血肉模糊。

    “你在我这里卖惨是没用的。”花羡鱼硬起心肠,“你的那些话,我是不信的。你年纪轻轻的,往后别再干这样的勾当了,去找份正经的营生吧。做骗子的,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可别骗着骗着,把自个儿搭进去了。”

    “我知道你不信。”君少疾喉间尝到了腥气,他压住咳嗽,眉眼弯弯,露出个狡诈的笑容,道,“所以我换了套新辞,你要不要听?”

    花羡鱼掏出个灵果,丢给他,自己也拿出一个,咔吱咔吱地啃着:“来听听。”

    “我欠了你一大笔债。这次我找你,是来还债的。”

    花羡鱼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尖:“欠了多少?”

    “十年的光阴,你,能欠下多少债?”

    “这么久,那还真是不少。”花羡鱼点点头,“难怪我一见你,就想咬你。欠我这么多债,我肯定日日夜夜都记挂着你。”

    “想讨回你的债,就想办法恢复记忆来找我。”君少疾右手搁在胸前,微微躬身,优雅地冲她行了个大光明宫护教长老面见女君的礼,“我向你承诺,欠你的债,都连本带息的还你。”

    君少疾完,毫不留恋地走了。

    花羡鱼啃完最后一口,从震惊中回神,想起自己还没问他到底欠多少债,赶紧下了树,追上去:“等等,清楚,你欠我多少债,这关系到我要不要追回这笔债。”

    君少疾眨眼间溜得没影,这速度,不愧是欠债的。

    花羡鱼双手叉腰,骂道:“兔崽子,跑得真快,怪不得这年头都欠债的是大爷。气死我了,好歹告诉我个数,我算算利息。”

    “什么利息?”风临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早起去猎了两头灵兽,跟在妖们身后,学着烹饪。忙了一大早上,炸了两个厨房,终于做出一盘勉强能入口的酥肉,吓得那些妖们都在背后偷偷发誓,再不让他靠近厨房。

    风临渊过意不去地摸摸鼻子。他在厨艺上的天赋,和剑道上的天赋,完全是相反的。尊贵的龙族遗传至今,向来都是奴仆环绕,他们的血脉里就没有做饭这回事。

    看来回去以后,要分出些练剑的时间,学习做饭了。

    *

    花羡鱼和风临渊稍作休整,与老凤凰七重此行。七重假惺惺地抹着眼角:“以后就真的只剩下老夫孤家寡人,困在这秘境里终老此生了。”

    花羡鱼忍住腹诽的冲动。谁不知道,他在这里快活得要死,要不是怕她和风临渊会回来再次骚扰他,才舍不得献出凤凰泪。

    二人离开秘境后,回到原来的宅子。当晚温存时,风临渊:“今夜不许再将我晕,我会克制的。”

    花羡鱼红着脸,点点头。

    两人拥住彼此,共赴极乐之巅。

    花羡鱼想起什么,忙问道:“这符可有期限?”

    “三个月。”

    “为什么不是永久?”

    “因为我不希望每次都被你晕过去。”风临渊咬牙。作为龙族成员,他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龙。

    天色将亮未亮时,花羡鱼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侧的风临渊坐起身来,她闭着眼问道:“现在就走了吗?”

    风临渊吻着她的眼睛:“我会赶在天黑前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那你心。”花羡鱼翻了个身,继续睡。她不担心风临渊,他已经拿到了凤凰泪,要做的事十拿九稳。

    “就不问我去哪里?”风临渊失笑。

    “既然你开口,那我勉为其难地问上一句,你去哪里?”花羡鱼又翻回来,睁着双漆黑的眼眸,映着莹莹烛火,向他望去。

    “我去重莲境。”风临渊轻抚她的面颊,“取回我的心。”

    花羡鱼震动:“什么?”

    “当初袁朗担心我会背叛神剑宗,以交出我的心作为条件,放我出玄冰境。”

    那颗心已剜出太久,他怕生出变故,影响到他,从而对花羡鱼产生不利。

    他身为神龙,不可能永困此界。

    他的心,迟早要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