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南疆来了个黑心莲 > 第193章
    对比上一世被宋祈强按着头押进武宁侯府, 起码这一次至少是他心甘情愿。

    虽然清黛知道,他能够做下这个决定,内里一定是比生吞苍蝇还要恶心屈辱的。

    是以对于他的决定, 她也并不愿多嘴, 只是在一片死寂之间,继续握紧他的手不放开,与他风雨同担便是。

    自此, 沈猎便默默顺应了宋祈的用心,在亲眼看着宗族耆老将自己和清黛的名字添上族谱后,便一日不落地去到沈光耀的病床前报道。

    有时清黛也会一起, 但许是担心沈柯氏又犯毛病,挑刺找茬的缘故, 大多时候他都让她呆在棠园,自己独自进出沈家,为沈光耀侍疾。

    年底锦衣卫事务繁忙, 是以算下来一整天他能呆在侯府的时间也不多。

    父子俩也是临到头了才发觉, 如此漫长的大半生,他们竟连正经几句话的机会都从未有过, 以至于便是在人生尽头最后的这些日子里, 他们也都无话可。

    夜来沈猎也不肯住在沈家,每每都是盯着沈光耀喝完参汤睡下后, 才披着寒气森森的夜色赶回棠园。

    他回得一时早一时晚, 早的时候还能碰见清黛在妆台前拆卸钗环,理长发, 晚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为他留的一盏孤灯和清黛熟睡的侧脸。

    他心下生愧, 是以但凡不用早朝的日子里, 不管锦衣卫里再忙, 他每日起他都会拼命挤出时间陪她用完饭,与她多待一会儿。

    看着他出门的背影,连阿珠都会摇着头感叹,“姑爷真辛苦。”

    是啊,一边要为国家大事奔忙,一边还要去沈家逢场作戏,可不辛苦?

    清黛无奈地耸肩。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腊月下旬,眼看着沈光耀的寿数一天一天凋零,他从昏迷中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沈猎和清黛乃至整座武宁侯府的心高悬不下,时时刻刻都屏着一口气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时舒王府的梅花竞相开放,易令舟与宋执在舒王府兴赏梅宴,遍邀京都权贵名门,清黛曾经期盼的那一口暗香酒终于姗姗而来,也算是让她和沈猎得到了一个能够稍微喘口气的间隙。

    帖子下到棠园的时候,他们便立刻应承下来,到了那一天把沈家和棠园内外都安排好了以后,夫妻便暂时抛却了那些烦人的糟心事,满心愉悦地赴宴去了。

    他二人也到得早,放眼瞧过去席上只坐着两家与清黛并不相熟的女眷和文勤伯夫人那一溜儿与清黛不大对付的,她便无甚坐下吃茶话的兴趣了,大略过招呼之后,便趁人不注意从宴厅里溜了出去。

    此时易令舟和宋执也都正忙着在门口迎接宾客,清黛便猜沈猎在前头男席上估计也无趣得很,便使了阿珠去找前院的厮,想了法子也将他引了出来。

    难得出一次门,她玩心大起,还故意让人把自己的名号瞒了下来,只等沈猎一脸茫然地被带到她面前时,方见她立在舒王府凌寒苑的怒放的红梅之间,捧着手炉笑盈盈地望着他。

    沈猎紧锁的眉头瞬间一松,嘴角挂起浅浅地笑:“我就猜是你。”

    清黛咯咯笑出声,迎着他走了几步,“我想着王爷不在,你在那些人中间坐着是你也难受,人家也难受,倒不如先出来透透气呢。”

    话间,有风呼呼吹过,吹得花枝轻曳,积雪飘洒。

    沈猎伸手替她拢了拢斗篷的领口,回眸放眼望见这满园红雪,鼻间更有梅花浓而清雅不俗的芬芳飘荡,连他这样连首咏梅诗都背不好的粗人都不觉心旷神怡,雅兴大起。

    忍不住称赞清黛,“你倒是会挑时候。”

    “可不是嘛。”清黛毫不谦虚地挺了挺胸脯。

    这时席上坐着的多是那几个爱家长里短、攀谈闲话的庸人俗妇,一进府便忙着互相寒暄恭维,压根想不到过来看看花、赏赏雪。

    梅又是清高孤寒之花,赏玩的人越少,反而越有意趣。

    清黛和沈猎一边着话,一边咯吱咯吱地踩着梅树下的积雪慢慢往林子里逛。

    趁着园子四下无人,清黛还伸出手悄悄折了几枝全是花苞的梅枝,就要揣进自己的斗篷里,偷偷带出去。

    沈猎见了惊奇地微微瞠目:“你这是作甚?”

    清黛坦荡地瞪着眼睛:“带回去让咱家管林子的孙管事瞧瞧,看能不能再咱们自个儿院里养活啊。”

    沈猎一本正经:“枝叶离根便是死了,即便放回土里也只有做花泥的份儿。再了,你先前不是不想在咱们自己家里种么?”

    “先前是先前,现在我改主意了,不行么?”清黛一撅嘴,娇声着,与他耍起了无赖,“况且便是养不活了,我也可以让孙管事瞧瞧是个什么品种,咱们能不能买回来,亦或者就是拿回去插瓶里看不也挺不错的么?你啊,真是没情调。”

    沈猎依旧不大理解,直言快语道:“如你所言,你与世子妃素来交好,大可去向她求这花枝便是,又何苦巴巴自窃?若被人发觉了,岂不是白叫你二人生嫌隙?”

    清黛哭笑不得,只恨手里还抱着花枝,不好伸手去挠他,只能嘴上轻喊起来:“你没情趣,你还真就没情趣!沈大人,你你你你……”

    谁知她还没想好要骂他什么,便听到身后传来另一声娇娆明艳的轻笑,“哟,阿宝,我怎么席上不见你的人,原是夫妻两个伙着一块儿到我家林子里做贼来了!”

    还在起内讧的贼夫妻闻声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果见那梳着五凤朝阳髻、穿着织金水田衣的舒王世子妃易令舟就站在凌寒苑那道半月形的石拱门前,拎着手绢、扭着身子朝他们快步走来。

    清黛一时发窘,忙把沈猎往身后一藏,顺势背过手去将手里的花枝一股脑儿地推到他怀里,又给他使了个快走的眼色,便迎到易令舟面前,替他遮掩,“姐姐过来了,可是席上宾客都到齐了?”

    “我才没拿姐姐这园子的一枝一叶呢,姐姐真是多心,怎生还我与我家相公是贼?这可不兴胡乱扣帽子的!”

    “对了,你们家瑾哥儿呢,我可是有好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了,这次来还给他带礼物了,不如姐姐带我去瞧瞧他?”

    “……”

    沈猎在侧瞧她如此卖力地表演上蹿下跳的样子像极了幼时在南家求学时,她逗着她那冷僻矜傲的堂姐和南家老祖宗玩时般童趣天真,心下不由一软。

    也罢,做贼便做贼吧。

    只要是与她一起,做贼做匪,他都是欢愉的。

    这厢清黛余光瞥见沈猎走远之后,方暗自松下一口气,也不指望着再扯什么没谱儿的闲话同易令舟没话找话。

    “好了好了,就此住吧,瞧你这满头汗。”易令舟瞧出她的心思,也有些无奈:“不过也不白费你这一番苦心,我瞧你家那位出去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影儿的,这位华都城的活阎王,果然也就是你能逗他笑一笑了。”

    “哪有,他经常笑的。”不仅会笑,还笑得特别温和,特别好看。

    “那也只对着你!”易令舟差点被他们酸倒牙,但转念却又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你们家的事我都听阿执过了,如今沈家这样,的的确确是苦了他的。”

    清黛娇怯怯地颔首:“是啊,沈家的事,他心里苦,却又不肯,也不能。而我旁的也不做多想,只要他开心一些便好。”

    易令舟不由感慨:“先前他放你一人去巡庄时,我还当他冷情无义,在背后没少同阿执骂他哩,谁知竟是你们两口子合伙摆的迷魂阵!…但瞧着你们心意相通,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无甚可了。你也不要怕,待沈侯爷……然后沈猎将爵位一坐定,日子便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希望如此吧…等等,姐姐最后这话是为何意?”敏锐如清黛,还是察觉到了她话中深之又深的深意。

    易令舟没想到能被她听出来,但也很快意识到再瞒她也不是个办法了,只得如实道:

    “嗐,还不是你那个姨妈!这些日子也不知受你婆母多少好处,净在外头给你倒腾了些有的没的,你顶撞婆母,把沈侯夫人气了个半死,还为了争爵位,拦着不许你大嫂嫂给沈狩将军过继嗣子之类的…

    “不过你放心,咱们姐妹几个,还有那些向来喜欢你的王妃夫人们都不会理会这些烂槽子的话,任她嚼断舌根,我们也都只向着你!”

    清黛听了也只是冷声一哼,笑道,“我当她们又要闹什么把戏,原来又是这些早就用烂了的招数。随她的便吧,左右我的名声在这京都城已经烂透了,再烂又能烂到哪儿去呢?”

    易令舟听出她这话的讽刺之意,本想着点什么安慰她一下,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干脆随着她一起笑:“这便是了,任她们再编排你什么,你不照样还是三品官儿的夫人,孟侯府出来的千金姐么?到底,那些跟着人云亦云、诋毁你的,不过都是嫉妒罢了。你越不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她们便越跳脚,也越无力,这多有趣!”

    清黛听了笑得更欢了,两个人又了会儿话,便一道朝宴厅里走了过去。

    然而才刚走到半道上,便有个舒王府丫鬟扮的女子匆匆忙忙地跑到她们的面前,一张脸都吓白了:“世…世子妃…前头沈侯夫人她…她……”

    易令舟诧异地皱眉,立马扭头质问自己身边的老妈子:“不是不给她递帖子了么,她怎的还是来了?!”

    老嬷嬷也十分疑惑,慌忙跪下来请罪,满口却只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易令舟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清黛清黛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一心挂在那报信儿的丫鬟的话上,“沈侯夫人怎么了?”

    丫鬟像是也没见过这阵仗,欲哭无泪道:“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沈侯夫人突然就发作起来,把她家媳妇儿骂得直哭,连带着还把他们那一桌的杯碟碗筷都砸了个干净,彻底闹开了!”

    作者有话:

    这篇文还剩下最后20w字了,下一篇预收已经在筹备中了,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鸭~

    放下文案:

    疯批昏君×祸国妖后

    上一世被做成人彘的明仪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拎起手边的刀,砍死了罪魁祸首萧觉

    踩着他的尸骨,提着他的头,当上了他死对头的皇后

    死对头生性乖张,喜怒无常,是位不让正德的昏狂之君

    明仪愿意委身于他,也不过是为了借他的势,继续报复上一世伤害过自己的人

    目的达成时,她也成了权倾朝野,狐媚惑主的一代佞后,与他并驾齐驱

    可她很快又腻烦了这种生活

    趁着某次出宫祭陵,遭遇行刺之机,她果断抛下重伤濒死的昏君,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留他一人在荒无人烟的山野间等死

    一口气逃了千余里,明仪神清气爽,满心愉悦

    谁知一抬头,那个除了漂亮一无是处的昏君却亲自提着镣子,堵住了她的去路

    深邃绮丽的异瞳似笑非笑,像只慵懒高贵的猫

    “野够没有?”

    *

    萧云旗初登基时,便被群臣逼着立后纳妃

    他不胜其烦,随手一点,从一众贵女画像中点到了相貌最美的明仪

    不曾想她却宁肯嫁与他的政敌为妾,也不屑做他的妻

    多年后不知怎的,她竟主动砸开宫门,提着摄政王的人头,浑身是血地立在他面前

    “我后悔了。”

    眼前这人,曾是大周朝的昭武郡主,十四岁领兵上阵,银枪在手,无往不胜

    却也一直视他如夏桀商纣,几次三番要陷他于死地

    她真的后悔了么?

    他才不信

    不过无妨,就当是养了头养不熟的狼,平时逢场作戏,大局一定就送她走

    然而真到那时,他却不得不承认,“朕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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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男女主都是狼灭疯批不洗白,只有谁比谁更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