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南疆来了个黑心莲 > 第194章
    舒王府内庭的宴厅已经近在咫尺, 清黛与易令舟立时便赶了过去。

    然而便是她二人足下御风赶到时也为时已晚。

    三个大开间大的宴厅内外都站满了人,有的是舒王府里赶来帮忙却又插不上手的丫鬟媳妇,有的是被从厅中吓得躲出来的官宦女眷和她们带来的自家下人。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堵着门, 便是清黛和易令舟来了也吆喝不开, 里头究竟是个什么光景她们一时也没见着,只渐渐听得些女子和孩儿的啜泣声。

    清黛闻声本欲提足上前,却被人群中忽然伸出的一只微凉的手给拉住了。

    她下意识回头一看, 却转瞬喜出望外地轻呼出声:“三姐姐!”

    顺着她目光荡过去,却有一衣着清雅文静的年轻妇人盈盈立在人群边际,较当年虽少了几分孤高冷僻的锐利, 但周身依旧是一股子文质彬彬的书香儒气令人记忆犹新。

    不是她多时未见的三堂姐孟清照又是谁?

    自孟侯府一别,清黛想有大半年没见着她了, 一来棠园的事儿一堆接着一堆,二则也是方老太太实在苛刻,平日里她便是到天龙寺为远在他乡的丈夫烧香祈福, 老人也要喋喋不休半天。

    她素最不喜与人争长论短, 加之本也不算多爱热闹,门便出得更少了。

    这回也不知易令舟用了什么法子请动这尊大佛, 连清黛都不觉意外。

    只不过清黛实也想不到, 姊妹重逢之际,竟又撞上了这些倒胃口的勾心斗角, 她不禁也有些赧然:“唉, 叫姐姐看笑话了。”

    “这算什么笑话,丢的又不是你和妹夫的脸。”清照轻挑一下眉, 将她彻底拉到自己身边, “令舟是主家, 这场面自得由她应付, 你就别往上凑了,省得白惹一身腥。”

    易令舟难得与她统一战线,一壁将她哄在了原地,扭身扎进了人群中,扬声张罗过去。

    清黛便趁机抓紧问起清照:“她这是又在闹什么?”

    但像这样长道短的功夫恐怕有些为难咱们不食人间烟火的孟三姐了,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声不屑地冷哼,“左不过就是为了沈家那爵位的事儿。”

    所幸今日跟她出来的是裴勇家的,也就是从孟家随她陪嫁出去的袭香,见状马上便上前替她张了口。

    原是拜柯姨妈所赐,沈家宅子里那点自己家的事现下也成了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秘密”了。

    而易令舟和宋执为着清黛沈猎,一开始也没算给沈柯氏下帖子,只让人悄悄送了帖子去给龚氏,底下人却稀里糊涂,错把帖子送到了沈柯氏手中。

    沈柯氏却不知是破罐破摔,还是早有预谋,偏偏要在这风口浪尖上跑到舒王府最负盛名也是朋客最多的暗香宴上闹着一场。

    更不知她又从哪里抱来个虎头虎脑的大胖娃娃,进门后逢人便是自个儿的嫡亲孙儿,还要那孩子对着龚氏叫娘。

    孩子本来还,话都不全几句,心眼儿却多,像是认得龚氏并非自己生母,便死活不肯开口,逼急了还放声嚎啕起来,满口嚷着要找自己的亲妈。

    龚氏原也是被拿捏着身家,赶鸭子上架,听到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心里那点不由人和不情愿也被激了出来,便也闷声掉起了眼泪。

    “沈侯夫人一时下不来台,也不知是恼羞成怒了还是怎么的,竟也没顾着在场这么多夫人太太,冲着沈大奶奶的脸面动起了手。沈大奶奶当众失了颜面,立时跌在地上 哭得更厉害了,任是龚家的巧儿姑娘,也是如今的柯少奶奶去拉都没能拉住。

    “可这么半天了她也只是哭,任凭沈侯夫人如何骂,也不见她为自己申辩几句,一旁的柯少奶奶原想替她话,却也被自家的婆婆瞪着眼睛叫了回去,唉,四姑奶奶和世子妃要是再不来,真不知还有谁能帮她了。”

    裴勇家的一边一边不住啧啧摇头,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

    清黛也分外苦恼:“她与我虽担着妯娌之名,但这些日子我们也都分府而住,她具体是个什么性子、关于爵位心里又是怎么想的我也都不甚了解,真要若帮她,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该怎么帮了。”

    裴勇家的越越来劲儿:“这位沈家大奶奶当年在京中也曾出过一回名,我也是听我老子娘起过,她本是龚家庶女,因缘际会得了沈狩将军青睐,趁着沈侯爷和沈侯夫人不在京中便自作主张往龚家下了聘。

    “可大伙儿都知道,龚家要想把女儿嫁入沈家,便是嫡出长女那也是高攀,更何况一个庶女。沈侯爷和沈侯夫人知道后自是极力反对,可沈狩将军也执拗无比,无论如何也不肯负了沈大奶奶。

    “幸得老天垂怜,虽婚期一拖再拖,但沈狩将军最终还是服了沈侯爷,父子俩一起顶着沈侯夫人,将新娘子娶进了门。只可惜,后来……唉…那句老天垂怜还真是早了……”

    沈狩与龚氏的事,清黛从前知晓得不多,原以为都是道听途,没想到竟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虽龚氏看上去是怯懦温吞了些,但沈狩当年就是因为被自己那个强势又神经质的亲妈吓住,才看上了这样一个女子也不定?

    清黛正想感叹一番,却见男席上宋执和沈猎也一道黑着脸过来了。

    沈猎抬眼看见站在清照身边的清黛,紧蹙的眉头旋即松了一半,向清照简单点头见了个礼,便径直盯住了自己老婆:“她没找你的事吧?”

    这个她不言而喻自然是沈柯氏。清黛忙用力摇头,“我也刚来,瞧这阵仗骇人得很,易姐姐和三姐姐便没敢让我再往里凑。”

    不过这会儿他既来了,有他在前面挡着,清黛想也不用再担心沈柯氏会寻自己的麻烦,便暂辞了清照,与他并肩一起往人堆的中心走了过去。

    厅下易令舟也是刚刚才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把沈柯氏劝解住,又将龚氏从地上扶到了一边。

    至于沈柯氏抱来的那个奶娃娃,也便暂时抱到了旁侧,临时叫了两个瑾哥儿的奶妈子过来帮忙看顾一会儿。

    不过解决了这一溜儿的麻烦,易令舟也已经焦头烂额,宋执的到来让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跟他使了个性儿,瞪了她一眼,像是在你个死鬼怎的现在才来!

    清黛和沈猎走在后面,垂在腿边的手习惯性交握在一起,无声地诉着他们二人之间的亲密无间。

    落在无关的人眼中,不免要惊叹一句还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真叫这臭名昭著的两个人做了对郎才女貌的佳偶天成。

    可于沈柯氏来,他们越是恩爱要好,她便越发眼红心痛。

    眼神怨毒偏执,几近癫狂,好似下一瞬间便又要扑上前乱吠乱咬。

    “素来都舒王府世子妃的席面金贵,能成为她的座上宾的,那都是京中千里挑一的人物。可如今怎的连你们两个也能粉墨登场了?啧啧啧,世子妃娘娘,看来传言不真呐。”

    她今日在外头倒还客气些,同样是夹枪带棒,指桑骂槐,却也比在自己家时文雅淑和多了。

    不过也幸好康和郡主今日有事没来,要不然看见她这么蹬自己宝贝女儿的脸,肯定便是头一个不乐意的了。

    “你若不嫌丢人,尽可继续闹下去。”沈猎平静地扬着下巴,俯视着她,如今的他早已能够做到把她的嘲讽全数当做耳旁风,满心里毫不芥蒂。

    沈柯氏也翻他一记白眼,便扭开头不作声了。

    “是啊夫…婆母,有什么事儿咱们自家人关起门自己商量便是,何必闹到这个地步了?别人家笑话不,您自个儿心里只怕也正不好受着呢,不然先将易姐姐家的酒安心喝上一盅也好啊!”眼瞧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清黛不想让易令舟和宋执这两个做东的主家面子上太难看,别想着赶紧个圆场糊弄过去算了。

    宋执如今年岁渐长,处事也越发稳妥,跟着便笑呵呵上前劝道:“就是就是,沈侯夫人,我府上的暗香酒可是我家世子妃为了今日这席面早早就亲自带人备下的,不如您且消消气,好生坐下来尝尝我家世子妃的手艺?若还嫌不解气,就让沈猎这子敬您三杯再自罚三杯,您看怎么样?”

    沈柯氏却只凉凉地扫了宋执一眼,便又强咬着嘴唇别过脸去,终是一个撑不住,呜呜咽咽地伏在案上干嚎起来:“我的儿!你睁眼看看啊!如今那克死你、祸害你娘的煞星是真出息了!结交了天潢贵胄,便一起伙着来当众欺你亲娘啊!

    “娘不过是想着你去的可怜,一个人死在雪原上,孤零零、冷戚戚…膝下更是连个为你焚香祭纸的人都没有!…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娘真的都是一心为了你啊!可他们却连个过继的嗣子都不肯给你…都是娘没用…娘没用啊!”

    她嚎的着实凄惨了些,虽有些蛮不讲理,但那一颗心全心全意为了早逝长子呕心沥血的心还是惹的在场多少做了母亲的女眷心酸了一下。

    唯独只有沈猎,明明人就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却被她随意无比地撩在一边,在这段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里,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虽然这是他早就认清的事实,但每一次听,那颗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一下。

    “婆母……”

    没等他攒足力气从这种痛楚中走出来,却见他身边的清黛倏而轻飘飘地跌跪下去,猝不及防间,居然也开始掩面而泣?!

    作者有话:

    清黛:都起开,老娘要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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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现在挂的两个预收(《佞后》和《嫁东宫》),本来下本是想开《佞后》来着,但感觉大家好像更想看《嫁东宫》,不然就哪本的预收先过20就先开哪本吧

    这里再贴下《嫁东宫》的文案:

    灵嫣是毅安侯嫡女,流落街头十多年才被侯府接回

    一朝认祖归宗,偏心的父亲祖母却要她代替养在身边多年的假千金,嫁给太子冲喜

    然当朝太子魏珧自幼体弱多病,生性阴戾矜傲

    乞丐堆里长大的灵嫣哪里能入他的眼?

    世人大多幸灾乐祸,等着看她这朵命途多舛的娇花被摧折碾毁

    却不想大婚之夜,喜扇却开,她自看着那人从重重红帐外朝她走来,眸光闪烁

    “你果然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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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遥本贵为皇子,是当朝太子的孪生弟弟

    并蒂双生于国祚不祥,是以一出生,他便沦为兄长的影子,不得以真面目示于人

    然而他却依旧遭到兄长猜忌,被其暗算追杀

    重伤之下,还被人当作牲畜,随意买卖

    他原已了无生念,这时,却有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娇身影,用身上最贵重的玉佩将他买下

    用她瘦弱单薄的肩膀,扛起板车粗劣的麻绳,拖着他走回了人间

    他自以为时来运转,天晓得,她竟会是京城毅安侯走失多年的嫡女,还与当朝太子早有婚约

    与此同时,太子也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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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那么在意霍家那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不如你来娶她好了?”

    ““……好啊。”

    话间,他手起刀落,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