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折琼枝 > 第81章 她是第一个敢咬祝二爷的……
    柔兰没有注意他唤她什么, 只看着他慢慢蹙眉,“怎么是你在这里?”

    若没什么事情,祝辞怎会让他来守着。

    她想着, 视线扫向门外, 心中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

    除了计铎, 放眼望去能见到的, 竟是还有十数个护卫!为什么这么多人?

    宅子斜对门原本是一家布庄,素来生意红火,寻常这个时候都已客来客往, 今日却关着门。

    顺着街道看去, 其他一些铺子也关了,街上少了许多人。

    计铎愣了下, 躲开她的视线, 神情似有些不自然, 只笑道:“这……二爷让我在这守着, 我们自然在这里,二爷了,夫人不能出去, 您还是回去吧。”

    “你叫我夫人?”柔兰看着他,低而轻地了句。

    计铎不好意思笑笑。

    其实礼未成, 事情都还没定, 是不能这样叫的。但他们心里都认定了她就是夫人,更何况二爷也过了, 他们也就是壮着胆子叫, 当真起来也是不妥。

    他们其实很忐忑,不知道柔兰知道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一边希望她是欣喜的,一边却又怕她知道了生气。

    柔兰沉默片刻, 却没什么反应,扶在门框上葱白的手扣紧了,呼吸有些不稳。

    她问:“二爷在哪里?”

    计铎看着面前黛眉紧蹙的姑娘,她身姿单薄,好似稍微一用力就折了。这些日子养着,却还是偏瘦,好在气色好了许多,合该是二爷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

    许是这几日她哭得多了,此时眼眶也微微泛红。

    计铎看得为难,话也磕绊起来:“这……二爷了,不能……”

    “我要见他。”

    柔兰看着计铎的模样,心里已经有几分明白,迈出门槛就要出去。

    计铎吓得忙拦住她,差些想给她跪下,“夫人,您别为难我们了,二爷命令在这儿,我们做下人的真的不能违背。”

    同时也有许多人挡过来,阻拦在她面前,俱都是一言不发。

    柔兰只能往回退。

    她扶住门框,蹙着眉,声音的,不像是责骂倒像埋怨。

    “夫人你们也叫了,便宜都让他占了,他做什么事情还不同我,把我关在这儿……”

    计铎一听这话还得了,忙解释道:“没有,二爷不是有意想把您关着的。”

    “你们不让我出去,那我也在这儿守着,哪儿也不去了。”

    完,姑娘踏进门槛,关上了门。

    她也在门板后坐下,整个人缩成一团,闭上眼睛,虽穿着薄绒的衣裳,却衬得整个人娇又怜人。

    计铎和其他护卫都站回去,沉默又警惕地四处守着。

    柔兰坐在墙角下,抱着膝盖垂下眼。

    她其实感觉到了什么的。

    可是……

    柔兰一声不吭地坐着,衣袖滑了些,露出她手腕上戴的红绳子。

    她的视线落在手腕上,那红和白皙的皮肤相衬,极为刺眼。

    而衣袖往下,是斑驳的吻痕,在天光之下异常瞩目。

    她耳尖烧了一瞬,又很快咬住唇,眼神黯淡些、

    心中腾起些恨。

    他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瞒着她,即便天塌了也不和她。若是她再见到他,一定把新仇旧恨一起算,不狠狠罚他,让他也难受,她就不罢休。

    不知何时,玉莺从里头出来,见她靠在墙角不话,也没有开口。

    日光刺得眼眸不自禁眯起,玉莺仰头看着瓦檐外的天,饶是她不怕冻,也觉得一阵寒意拂过皮肤:“这么冷的天气,连太阳照在身上都暖和不了……快下雪了吧。”

    话音落下,玉莺才看向墙角边的姑娘,挑眉道:“我竟不知你这么痴情啊,祝二爷没出现,你竟也就这样干等着。怎么,就这样想他?”

    柔兰低着头靠在墙边,蜷长的眼睫低着,有些昏昏欲睡。

    听见玉莺的话,清醒了些,只弯了弯唇角:“你这么肯定我不是恨他恨得想咬下他一块肉么?”

    玉莺咯咯笑起来,前俯后仰合不拢嘴:“全永州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会这样了,想咬祝二爷,你是头一个。”

    “不过,应该很快你就不舍得咬了。”

    玉莺着,保养得当的眼眸眯起,望向了远处。

    柔兰听出了这话的不对,困意散得一干二净。

    她身上还没多少力气,慢慢站起来:“什么意思?为什么?”

    什么叫不舍得咬了?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玉莺脸上的笑忽然淡去了,她道:“你听。”

    柔兰俏生生的脸上浮起怔然。

    耳边除了风拂动庭院里的落叶之声,远远的,似乎有什么动静。但她听不出来,隔的距离很远,太模糊了,很混乱的声音,好像有许多人的脚步声。

    还有许多嘈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根本听不出来。

    柔兰等了很久,玉莺都没有再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明亮的天色被云层遮了些,刮起了风。

    玉莺把耳边发丝勾到耳后,视线终于转到她的身上,看着她,终于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柔兰,你,这次二爷活不活得下来?”

    这句话很平静,语气都是惯常的妩媚,尾音里带着钩子,就像是在问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好似只是在,今日吃了什么东西。

    可传到柔兰耳边,便完全换了意味。

    她一刹那僵住,怔怔看着玉莺。

    莫大的恐惧席卷而来,让她动弹不得,连声音都低了。

    “你什么意思?”

    柔兰剔透的瞳仁睁大,明亮的日光折射进她眼里,却显得雾蒙蒙的。

    就这样严重吗?

    严重到可能会出人命这种地步?

    怎么会这样?

    玉莺站在台阶上,完这句话,就眼睁睁地看着原本粉颊俏丽的姑娘,脸蛋以极快的速度褪去了血色,苍白许多。不由认真地思索,自己是不是把侄媳妇吓坏了。

    “嗯……”玉莺试着继续道,试图安慰,“不过呢,你也知道的,你家二爷这么厉害,往好处想想,虽然处境似乎没有回转的余地,但不准二爷就是例外呢。”

    玉莺完,忽然发现这话好像没什么安慰作用。

    她耳朵尖,就在此刻,听见宅子大门外面传来动静,似乎是有人赶来了。

    玉莺没开口。

    柔兰垂着眼眸,越来越慌张,转身就往外走。

    这一次,她还没有靠近门边,便听见外头急急赶赴而来的厮,气喘吁吁回禀:“祝家、祝家出事了!”

    大门被推开,那过来传话的厮看见柔兰站在里面,急忙道:“姑娘,您和奴才走一趟吧。”

    *

    柔兰没被带回祝家,却是被带到了兰园。

    她能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不上来。

    柔兰被厮带着往里走,走进园子时,竟迎面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祝韫。

    祝韫正听丫鬟话,扭头见到她,话音停住,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没有开口。

    柔兰一怔,记得他是祝辞那位大哥,只福了福身权当见礼。

    随即,她转头竟见几个大夫陆续从屋里出来,相互着什么,立即跑了过去。

    跟在后头的岚香惊着了,忙也跟上。

    祝韫看着那道飞奔过去的身影,目光追随着她道:“这是祝辞院子里的那个丫头?祝辞为了她,倒是舍得。”

    丫鬟笑着回道:“奴婢瞧着那姑娘水灵灵的,确实少见,二爷护她自是有二爷的道理。”

    祝韫看向池塘里的鲤鱼,忽然问了句:“祝延呢?”

    丫鬟笑意加深,看了祝韫一眼,“三公子已被太子关押起来了,这次是再出不了乱子了,庆王殿下这次血本无归。”

    “还没完。”祝韫摇摇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祝延到底,好也是祝家最看重的辈,祝衫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当成命根子一样,这件事情一出,祝家人绝对豁了命去救,被太子扣押,没什么用。”

    “这些有二爷在,都好解决,只是,二爷他……”丫鬟着,担忧地瞧了眼屋子那边。

    冷风把落叶吹到祝韫腿上,他伸手拂开,“那丫头不是来了吗?”

    丫鬟一愣,明白之后,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祝韫转着轮椅,淡淡道:“没我们的事情了,回去吧。”

    这边。

    屋子外面,赴白把几个大夫送走,回来时看见她,眼前一亮,张口就要喊夫人。

    柔兰咬唇道:“不许叫我夫人,你家二爷瞒着我那么多事情,他什么时候娶我了,你们就占便宜叫夫人?”

    赴白赧然笑笑。

    “他人呢?”柔兰着,攥紧手,“是不是在里面。”

    赴白看了看她,“柔兰,二爷……”

    柔兰攥住手,眼眶泛红地瞪着他:“那些大夫怎么回事?”

    赴白见她眼里含泪,紧张地道:“没事的,二爷就是受了伤,修养几日就好了。”

    “只是……”

    赴白低下头,又看看她道,“大夫,二爷伤在心口,情况危险……”

    话还没完,面前那道纤薄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岚香也想跟着进去,被赴白拦住。

    屋门大敞着,里头空气中漂浮着幽淡的沉水香,柔兰对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

    可此时那似有若无侵入鼻尖的香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与苦涩的药味。

    柔兰走到榻边,便见男人闭眸躺在床上。

    他的眉眼她见过无数次,温润如玉,俊美无俦,那双眼睛风流又冷漠,她最怕他沉着眼看她的模样,让她心底滋生出点点战栗。

    男人只着寝衣,伤口已经被包扎过,纯白衣襟上血迹洇出,看着瘆人。

    虽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却仍能教人不敢直视。

    姑娘看着他,眼眶又红了,声音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咬牙道:“臭男人。”

    若不是看他这副快要死了的模样,她恨不得现在就拿把刀子捅下去了!

    她越想,就越是生气,一边掉眼泪,一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个男人,拿捏人心掌控一切。昨日才把她折腾得要死要活的,让她想狠狠他发泄回来,可今日,却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他明摆着就是想让她下不了手吧,他就是着让她心疼的主意,让她知道他是为了帮她对付庆王,平反顾家的案子才变成这样,才好让她心里愧疚,就不找他算账了。

    他的算盘得倒是真好!

    他就是盘算着,知道她恼他恼得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现在他成了这样,她就舍不得欺负回来了!

    他做梦!

    姑娘越想越生气,看着床上的男人,又心疼又急,眼里蓄了一汪眼泪。

    他以为她见他这副模样就不气她了?想得美!

    姑娘恼怒地想着,视线一扫,落在他身上,下一刻,便抬手从被褥里把他沉甸甸的手拉起来,随即扒拉开他的衣袖,对着他的手臂用力咬了下去。

    男人身上硬邦邦的,咬都咬不下去。

    柔兰咬了半天,牙齿都疼了,腮帮子酸疼酸疼。

    因为怒气,她下口用了最大的力气去咬,可是躺在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片刻后,柔兰懊恼地垂下眼,看着他手臂上的一点齿痕,又看了看他眼眸紧闭的脸,怔在那里。

    真的没反应,她都这样咬他了,他还是不醒过来。

    他都不疼的吗?

    就这样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姑娘蓄在眼眶里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了。

    “臭男人,我呸,还让人尊称一句二爷呢,现在却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你就是个,是个……”

    她哽咽着,满心的委屈。

    可毕竟她没骂过人,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想了半天,也憋不出个字来,于是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你这样欺负我,可劲地欺负我,现在还躺在这里要我照顾你,你总占我便宜……你就算着把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就没办法拿你怎么样了,你……”

    她带着哭腔,到一半,忽然抑制不住哭得了个嗝。

    她一愣,哭声又停了,怔在那里。

    片刻后咬住唇,脸上浮起淡淡的薄红。

    抬起眼睛,见床上的男人依旧闭着眼睛,并没有听见她的动静,柔兰才安心下来。

    她看向男人,咬牙声道:“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伤患计较,等你醒过来了,我再好好找你算账。”

    着,她恼怒地哼了一声,见他的手就在旁边,又拉起他的手,用他的衣袖当布巾将自己的眼泪全部抹掉,这才给他塞回去。

    随即她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赴白正和岚香在外头忐忑地等着,时不时看看屋子里头的动静。

    此时,见柔兰出来,脸上隐约带着泪痕,赴白忙开口道:“柔兰……”

    方才那些大夫已经和他过二爷的情况了,他现在不担心二爷,反倒更担心柔兰。

    毕竟这段时日他跟在二爷身边,知道二爷瞒着她做了许多事,又将她关在宅子里,他怕柔兰因为生气一走了之。

    那都是误会啊。

    岚香与赴白担忧地看着柔兰,在希冀的目光下,柔兰犹豫着开了口。

    “大夫怎么样?”

    赴白忙回道:“大夫二爷虽然伤在心口,可恰好偏移了要害处,没有伤及心脉,再加上二爷身体底子好,只要能扛过一个晚上,明日能降下温,就无大碍了。之后也只要好好休养,就能恢复。”

    柔兰抿唇。

    赴白的她方才感受到了,男人的体温确实很高,滚烫滚烫。

    “今晚吗?”她又问了句。

    赴白忙点头道:“是,大夫今晚最是关键,只要平平安安过了今夜就无大碍。”

    顿了顿,赴白思索着又道:“柔兰,你只要不离开兰园就好,你回去休息,今晚我和岚香守在这……”

    话还没完,柔兰已经道:“我不走。”

    她似是觉得自己这话也有些突兀,咬唇道:“我守着就行了,你们下去吧。”

    岚香和赴白大喜过望,赴白抹了把脸,赶紧笑道:“不不,我们在外面守着,柔兰你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二爷了,要把你和夫人一样看待。”

    柔兰秀气的眉眼蹙起,轻呸了句,“叫什么呢!”

    “你若闲得慌,就去盆温水进来。”她转身要进去,又犹豫着补充了句,“要温热的。”

    姑娘这副别扭地不想,又不得不嘱咐这话的模样,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让人嘴角不自觉翘起来。

    赴白心中高兴,嘿嘿笑了声,忙点头哈腰道:“是,夫人。”

    他着,还刻意地拉长了最后两个字。

    下一刻,见柔兰气恼地要过来,赴白脚下生风,立即麻溜得跑得没了影,“哎!我这就去水。”

    只留下岚香一个人站在外头捂着嘴巴笑。

    柔兰瞪她:“笑什么。”

    岚香闻言放下手,乖觉地绷住了嘴,安安分分地站着。

    柔兰见没什么事情,便转身回了屋子。

    她瞧了眼床榻上的身影,眉头蹙起来,咬唇哼了一声。僵立了半晌,余光又朝他那边移过去。

    片刻后,搬了一条木凳在床榻边坐下。

    伸出手在男人额头碰了碰,果然温度很高。

    不多时,赴白利索地把热水连盆带布巾地送了进来,连带着换的伤药和纱布也悉数备得好好的,随即退了出去。

    柔兰替男人擦了擦皮肤,避开了伤处。

    随即,她估摸着时间,又心翼翼地拿起了伤药瓶。

    方才赴白顾及她一个姑娘家恐怕处理不了伤口,可能看得害怕,便要换药时叫他便好,只不过她没叫他。

    然而这个决定,柔兰很快就后悔了。

    她想叫赴白进来,可是她已经动手开始给男人换药了,这个场面有些不方便,让人进来看不大妥当。

    姑娘懊恼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心给男人换药。

    等到事情好不容易都做完了,柔兰已经累得额上出了汗,这样冷的天气,她身上的衣裳也被汗浸湿了。

    一手的药和血,看着瘆人得慌。

    柔兰试了试男人的额温,觉得还好,便起身出去简单擦洗了下自己,换了身衣裳回来。

    回到床榻边时,她瞧了瞧天色,竟然已是深夜了。

    床上的人脸色平和地躺着睡着,看起来情况缓和,没多大问题。

    她这才累得坐下来,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想着想着,困意便慢慢涌了上来。

    柔兰猫儿似的了个呵欠,觉得自己撑不住了,四处看了看,见这里没有别的床榻,也觉得爬上床和伤患挤着不好,便索性在床榻边缘趴了下来。

    她的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困倦地闭上眼睛,没多久便睡着了。

    兰园地处边郊,环境本就寂静,到了夜里更是安静得落针可闻。

    烛火燃烧的噼啪炸裂声中,床上的男人呼吸微微重了些,像是有苏醒的征兆。

    随即,他眼皮掀起,慢慢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床帐顶,身边好似有什么人。

    祝辞看向身边,便见到一张枕着手臂对着自己,睡得安安静静的脸。

    姑娘睡得很熟很沉,呼吸均匀,眉眼生动娇艳,肌肤白皙,唇瓣嫣红,蜷长的眼睫在眼睛下方铺下阴影。她睡着的时候很是娇憨,好似猫儿一般软绵绵的,浑身上下都柔软,让人禁不住想要亲吻。

    祝辞看着柔兰睡着的样子,眼神渐渐深了些。

    他是受伤了,但是不代表他记忆受损。

    现在他醒过来,见到她在身边睡着,怎么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他昏迷前最后一刻,想的就是她会不会愿意来找他。

    没想到姑娘当真来了。

    不仅来了,还这样乖巧地守在他身边。

    祝辞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莫大的情绪,激荡的充斥他的内心,想要宣泄。

    姑娘还半枕在他身上。

    伤口的痛意让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也只是稍纵即逝。

    祝辞俯下身,吻住她的眼睛。

    他的吻带着微微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的眼尾旁,然后,慢慢向下,从她的脸颊,一直到她红润的唇瓣边。

    似亲吻茉莉,品尝到了甜意。

    他加深了些力道。

    柔兰睡梦中有些不大安稳,像是总被什么扰一般。

    她正睡得香,因此便有些不悦,试着挣扎着动了动,想要把那奇怪的感觉挥去。

    可是非但没有离开,反倒更深地加重了,让她呼吸都有些难受起来。

    柔兰唔了两声,很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终于清醒过来了。

    她紧紧蹙着眉头抬起身子。

    四周并没有其他东西,放眼看去,只有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穗子,床上的男人依旧闭着眼睛躺着,没有动静。

    方才那是什么东西?

    她差些呼吸不过来了。

    柔兰蹙眉想着,忽然咬住唇,害怕地看了看四周。

    ——莫不是……莫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过这个念头只升起一瞬,很快就被她甩掉了。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壮胆似的想,就算有不干净的东西,也喜欢找阳气足的男人,要找也找不上她。

    这般想着,就没那么害怕了。

    柔兰看回床榻上躺着的男人,伸手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降了挺多,已经很正常了,只是稍微高了些。

    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柔兰手撑着脸颊,微微松了口气。

    她今日照顾人照顾得很累,虽然方才睡了一会儿,可现在还是懒懒的提不起精神。

    目光落在闭眸昏迷的男人身上,她看了片刻,忽然又起了些的恼怒。

    真是奇了怪了。

    他昏迷就昏迷,要她照顾也就罢了。

    她这么就连在他身边趴着睡一会儿觉,也睡得不安稳?

    ……都是因为他!

    要不是照顾他,她现在早便在暖和的被窝里睡着了,哪会在这里受苦。

    姑娘咬着唇,忿忿地哼了一声。

    她盯着男人俊美如玉的脸看了一阵子,忽然觉得牙根痒,咬住唇瓣,剔透的眼眸眨了眨,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既然已经好了,体温都降下来了,肯定就没什么事情了。

    而且他恢复了,就不算是伤患了。

    那她回报他一些,也没事吧?

    ——这世上……应该还没人敢咬过祝二爷的脸。

    她悄悄地趁他昏迷咬他一口,他也不会知道的。

    这般想着,姑娘便慢慢凑了过去,盯着男人如玉的脸颊,似在思考哪里好下口。片刻后,眨了眨眼,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