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折琼枝 > 第82章 “又哭。”
    姑娘是带着的怨气咬的, 一口下去,牙齿磕到了男人的下颌。

    入口的触感不上柔软,她是姑娘家, 她自己也捏过自己的脸, 软绵绵的, 很是好捏。

    可是没想到磕到了自己的牙齿。

    臭男人……

    果然哪里都是硬的, 一点也不如姑娘家软和。

    她幼时候抱过隔壁家的齐姐姐,暖呼呼可好抱了,碰着哪儿都是柔软的。

    正想着, 柔兰的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男人的唇上, 定睛瞧了一瞬。

    他的唇形偏薄,唇色很淡, 寻常笑起来时稍微扯一扯唇, 便不知能勾去多少姑娘家的心。

    想到这里, 柔兰心头忽然腾起一股火一般的恼意。

    她方才轻轻咬了一下就收回口了, 现在看着男人依旧没半点痕迹的脸,又狠下了心。

    她本来还怕他疼呢,所以只很轻很轻地咬了一口。

    现在想来, 她心疼他做什么?

    臭男人……

    仗着自己长得俊,不知道勾了多少姑娘。

    姑娘剔透的瞳仁浮起愤愤, 这次她变乖了, 不往难啃的地方咬,往上移了移, 在他唇畔咬下去。这次她下了很大的力道。

    可是, 她咬下去时,余光似乎感觉哪里不对,蜷长的眼睫颤了一颤, 讷讷抬起眼眸。

    她这一看,便见到那双近在咫尺的那双风流多情、眸色深沉的眼眸,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

    此时眼皮垂着,正注视着她。

    ——看着她趴在他身上咬他的模样。

    柔兰呆住了,霎时间“轰”的一声血液冲到头顶,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眼眸略微睁大,倒映出男人初醒的散漫神情。

    怎么就醒了?

    她、她分明是想着反正他明日才会醒,所以才肆无忌惮的!

    可是这天还没亮呢,他怎么就醒了?

    那大夫骗人!

    “我、我……”柔兰忙往后退了一些,满面懊恼地手碰唇边,试图给自己方才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可想到耳尖都火辣辣地烧起来也没想到一个。

    什么理由?

    难道有什么治疗方法是需要其他人用牙齿咬脸的?

    祝辞看着面前姑娘支支吾吾的模样,淡色薄唇扯起,露出一个笑,“原来念念……喜欢咬我。”

    柔兰被他眼中几乎溢出的笑,几乎想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呸,谁喜欢!”她咬着唇,眼睫垂着,白皙的脸登时现出薄红,“我、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

    祝辞却没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姑娘素来没这般主动亲近他,好不容易被他捉到一次,怎么能放掉。

    虽然是发了狠地咬他。

    可惜了,他起初还以为她想亲他。

    祝辞看着她愈发窘迫的模样,继续道:“念念,我可看得很清楚。”

    他的嗓音带着刚苏醒的哑,笑意薄薄,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只看着她,浓郁的黑似快要漫出。

    姑娘瞳仁中满是无措和窘迫。

    咬人被抓了个现行,这下她是连借口都找不出来了,又窘迫又恼。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了!

    他这样欺负她,难道还不许她咬他一口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男人的视线还停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见他还是不话,姑娘咬着唇,终于恼了,竟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祝辞!我就是咬你怎么了,我恨死你了,我不仅要在你昏迷的时候下手,我还要当着你的面咬!我看你祝二爷脸上顶着牙印怎么出门!”

    她的声音绵软,因为带上了怒气而显得脆生生的,黄莺似的极是好听。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姑娘便怒气冲冲地翻身上床,借着男人受着伤没办法动弹,用手摁住他的肩膀,恶狠狠地冲着他的脸颊咬了下去。

    可就在她下口时,祝辞动了。

    他神色从容,唇边始终带着笑,只略微转了些方向,姑娘便径直咬上了他的唇。

    牙齿间是极为柔软的触感,冰冰凉凉的,柔兰猝不及防愣了。

    她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瞳仁中倒映出男人的眉眼,那双始终游刃有余,似纵容着她胡作非为的深沉眼眸看着她,笑意薄薄。

    他是故意的。

    故意激怒她,好叫她失去理智之后恼得再次咬他,才方便他的意图。

    姑娘反应过来,忙要撤开。

    可祝辞觉察到她的退意之后,抬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禁锢在臂弯里动弹不得。

    随即,他竟就这样揽着她调转了个方向,把她压下去,更深地吻住了她。

    鼻尖彻底被浓郁的沉水香笼罩,夹杂在这香气里的,还有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和药味。

    柔兰彻底慌了。

    她哪里能想到原本受了伤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的男人力气还这么大。她本就是拿捏准了他受伤动弹不得,这才肆无忌惮地欺负他的。

    哪里知道这么快就被反欺负回来了!

    他怎么这样!

    一点便宜都不给她占,还总是占她的便宜!

    男人的身体压得她难受,肆意侵略,她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

    她在夜里极为安静的空气中听见了足够令她脸红心跳的声音,因为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什么都想不了了。等到她回过神来,心中涌起羞恼,抬手便用力推他。

    她从前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是推不开的,所以此时便用了力气。

    本以为还是难推开,谁知男人闷哼一声,松开了她。

    柔兰一惊,眼中立即现出无措。

    她忘了他伤在心口附近。

    本就才上过药,伤口凝结了,这下被她推一下,先不有多痛,光是那疼痛她想一想便觉得可怕。

    柔兰慌了,“二爷,二爷……”

    祝辞仰面躺回床上,呼吸微重。待那阵痛缓解之后,他睁眼,垂眸睨着她,胸膛中震出一声低低的笑,哑声道:“念念,谋杀夫君也不用钝刀子下手。”

    “我忘了……”

    柔兰脸苍白,剔透的瞳仁里皆是慌乱,方才脸上浮起的红悉数退去,竟是手足无措,“对、对不起。”

    因此,她也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那两个字,只以为他当真疼得要命了。

    “你、你有没有事啊?是不是很疼?”

    姑娘手足无措,片刻后,才颤抖着手去查看祝辞的伤口。

    她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一些,掀开他的衣襟。

    祝辞没拦她,看向了她。

    姑娘显然是吓到了,又是懊恼又是无措,眼眶里蓄着泪花,泛着红,目光一寸都没离开过那血痕,似乎是怕他太痛,呼吸都不自觉放得很轻。

    此时的模样漂亮得不真实。

    和昨日被欺负得眼泛泪花,对他羞恼却又不敢骂他的模样倒是很相似。只不过此时的她更让人怜爱。

    柔兰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在看什么,她现在全副心神都放在他伤口上。

    方才她一推,原本恢复了些的伤口竟又崩裂开了。

    血迹洇染了一大片白布,看着好生可怕。

    她后悔地眼眶又红了,咬着唇站起来,跳下床榻跑到外边去,取了伤药和干净的纱布回来,再给他重新上药。

    祝辞就这样看着姑娘飞快跑出去,消失不见之后又啪嗒啪嗒跑回来,坐在他身边给他换药。

    他没话。

    伤口靠近心口,疼痛钻心刺骨,他也没吭声,只皱起眉。

    从始至终,目光都落在柔兰身上。

    虽然疼痛丝毫没有减退,反倒因为撕下黏连的纱布而陡然加剧,痛不欲生,可他看着她的模样,心底深处,竟缓缓滋生出似有若无的欢喜。

    那一阵欢喜逐渐扩大,让他的眼眸深了些。

    “念念。”他道。

    柔兰正在给他伤口上药,一点差错都出不得,闻言只随便应了一声,把他摁住了,秀气的眉皱起,隐隐有些嗔怒,“别动。”

    他便没再话,只唇边噙着薄薄的笑,就这样看着她。

    等到柔兰终于将他的伤口重新包扎好,额上又累出了汗。

    只是,她正想问他是不是还很痛时,一抬起眼,却撞进那双眼里。

    “你……”

    柔兰蹙眉道。

    下一刻,在她的视线中,祝辞注视着她道:“念念,你很在意我。”

    她很在意他。

    如若不是这样,方才她又怎会急成那模样,眼瞧着快哭了。

    姑娘心里是有他的。

    从前他虽然对自己这么,才放纵了自己去强夺她的念头,肆意放手把她谋夺到身边。一面拥有她,一面对自己,她是喜欢他的,他没有做错。

    只是后来她跑了一次又一次,让他坚定的判断开始动摇。

    可他抑制不了心中滔天的怒火,抑制不了只要想到她会嫁给别人,任别人对她做尽亲密之事时便充斥他内心的,疯狂的嫉妒和占有欲。

    于是,她跑一次,他就将她抓回来一次。

    把她牢牢地锁在身边,哪也去不了,她就只能是他的了。

    他曾经在她的眼里也见过与他同样的情愫,即便只是在她情动之时,朦胧眼里稍纵即逝的情绪。

    只是除此之外,她好似一直都是恨他的。

    她靠近谁都不靠近他。

    为此,他甚至嫉妒过顾忱。

    即便他是她的哥哥,天生便和她有兄妹情谊,虽然是和爱人之间不一样的亲情,但他也控制不住地嫉妒,他嫉妒她会对顾忱关怀备至,对顾忱毫无心防地靠近,冲着他笑。

    那日大雨滂沱,他站在窗前看那枯枝被雨水得七零八落,听见松萝她离开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走得干干脆脆时,他曾有过一瞬间的动摇。

    她不喜欢他。

    可他抑制不了自己再次将她抢回来,甚至在知道自己即将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以后,什么也不考虑,强势要了她。

    他很自私。

    即便在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之前,也自私地想将她变成他的,把她套在祝二夫人的桎梏下,得到她。

    可是,老天也开了一次眼,眷顾了他。

    他活了下来。

    而且他醒来之时,第一个见到的是她。

    谁也不知道,在他睁开眼看见她睡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有多高兴。

    那种从心底弥漫上来的喜悦充斥了他的胸膛,久久地激荡于心,无法消失。

    本来以为,她是被赴白那些人叫过来的。

    可之后看她的反应,她在不心推到他伤口时紧张又懊恼的神情,那不是假装的。

    姑娘是在乎他的。

    否则怎会不眠不休,衣不解带地在他床边守着?

    二十年以来,他一直以为上天无眼,纵容恶人作乱,世道不公。

    可现在他才知道,老天待他不薄。

    听见男人这一句话,柔兰忽的一僵,霎时间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她咬住唇,眉心蹙得紧紧,心里什么都想不了了,垂眼没有看他,只磕绊道:“你、你……你想多……”

    她的话并没有完,就被断了。

    祝辞深深凝视着她,唇畔仍是一抹笑,道:“那你若恨我,”顿了顿,笑意加深,“恨我昨日将你折腾得下不了床……那儿有把刀,任你用。”

    她昨日确实哭着胡乱过,想要杀了他。

    柔兰本微屏住了呼吸想听他话,谁知他下一秒就拐了话头,竟把那事情放到明面上来!

    她耳尖登时烧起,咬唇道:“你……”

    祝辞仍是温温笑着的模样,毫无防备,浓如漆墨的眼眸注视着她。

    他虽然没有话,但神情已经表明了他想的话——他都随她的意,她是想一刀把他杀了还是想怎么报复回来,他都任由她来。

    就这样把他自己摆在她面前。

    柔兰看着男人不似笑的模样,原本的怒气慢慢消退,脸上逐渐浮起怔然,干干净净的眼望着他,竟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没有谎。

    他是当真想让她报复回来。

    即便她现在一刀刺死了他,他也无所谓。

    可他是祝家二爷啊。

    他自己的性命就这样放在她手上,那些他所拥有的东西他都不要了吗?

    男人的目光依旧含着薄薄的笑意,一如她第一次踏进他屋子里,撞见他醒来时的温和的模样。

    那时候,他病中午休被她惊醒,并未生气,反倒也是这般冲着她笑。

    语气温和,安抚着畏惧的她。

    柔兰咬住唇,眼眶忽然冲上一股让人想要落泪的酸涩,让她难受得想哭。

    她声音哽咽着,恨恨瞪着他。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

    祝辞仍看着她笑,一双眼凝着她,嗓音依旧是低沉,略带喑哑:“我没想过。”

    他知道她恨他,方才他的话也是真的。

    他任由她处置。

    姑娘憋着一汪泪,泪珠子终于掉了下来,咬牙切齿道:“臭男人。”

    他这样善于掌控人心,也当真是将她拿捏得死死的。

    若她真的恨得想要他的命,方才她推到他伤口的时候为何要那样着急地替他换药?她合该在他伤口上更用些力气,让他痛死了才是!

    现在又来这样的话。

    臭男人!

    眼泪一颗一颗滚下来,柔兰抹掉,忽然俯下身,手恶狠狠地抓住了男人的衣襟,瞪着他道:

    “你想要我一刀结果了你,我同你,你想得美!你仗着自己厉害,就、就欺负我这么久,一刀结果了你,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之后我都要一点一点还给你,你别想赖账了!”

    姑娘压低了声音,原本软绵绵的音色倒是有些凶,只是叫旁人听起来,还是如同发狠的猫儿一样,让人不自禁想要怜爱。

    祝辞睨着她如同炸毛的猫儿一般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浓。

    他低低道了声:“好。”

    “你别以为你这么好脾气地答应了,我就会心软,我告诉你,和外边那些看见你一笑就走不动道的姑娘不一样,我可凶……”

    姑娘正恶声恶气地着,抓着他的衣襟往自己这边扯。

    下一刻,忽然见祝辞眉头皱起,一脸痛色。

    她吓了一跳,怔了一瞬,脸上的厉色又被慌张取代,忙松了手去看他的伤口,“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你了?”

    着急地查看他的伤处,并未见到血迹洇出,应该是没有崩裂的。

    柔兰正奇怪着,心想可能是不心碰到才会痛,只是,看二爷的脸色怎么好似痛得很厉害……

    她抬眼看过去,忽对上祝辞的眼。

    他眼中噙着笑意,神色虽然白了些,但哪是方才痛得要死了的模样?

    他、他又骗她!

    外头的天隐约要亮了,柔兰又恼了,只想离他远远的,起身就要出去:“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伺候你了!”

    完,她转身就要走,手被祝辞一拉,力道极大的,她差些又摔他身上。

    所幸她尽力偏移了些,只坐在他腿上,这才避开了他的伤口。

    “你不要命了吗?”

    柔兰一惊过后,便涌起了又一阵的恼怒——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这是可以随意的吗?若是伤口更深地崩裂开,他怎么可能这样安稳地坐在这里!他竟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

    虽然心中生气,但她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好就牵连到了他的伤处,只能任由他抱着。

    怀里的姑娘绵绵软软,身子娇,恰恰好能够嵌在他怀里。她身上皆是淡淡的茉莉香气。

    祝辞靠坐在床头。

    胸口伤处的痛意让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很快被他压下。他揽过坐在他腿上的姑娘,感受着她的存在,片刻后,才开口。

    声音低低的,“念念,我们成亲吧。”

    姑娘想也不想便道:“成什么亲,祝二爷要同一个罪人之女身份的丫鬟成亲么?”似是嗔怒。

    她现在不走了,愿意留在他身边了。

    可这也不代表她会相信他这些哄骗她的话。

    堂堂永州祝家二爷,同一个伺候人的丫鬟成亲?何况这个丫鬟,还是待罪之身。

    不其他人知道后会怎么想,她自己便觉得很是荒谬。

    祝辞抱着她,“顾家是清白的。”

    他这句话话音刚落,怀里的娇身影就僵住了。

    片刻后,姑娘抬头看他,干干净净的瞳仁里浮起愕然的情绪——他、他竟知道么。

    祝辞看着她这副睁大眼看着自己的模样,喉结上下滚了滚,克制着自己,继而低声道:“我已经收集了顾家被栽赃陷害的证据,再过几日开堂,定音之后,文书就能递交朝廷。”

    柔兰好久都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耳边回荡着这句话,迟迟回不过神,过了好久,她才缓慢眨了眨眼,轻声喃喃道:“当真么?”

    她心中惊愕。

    一面是被他搜集到了顾家被陷害的证据所震惊,另一面,却是因为知道他竟一直在为顾家做事。

    她身为当局者,经历了这么多,自然知道要为顾家平反有多困难。

    庆王在朝廷中能与太子分庭抗礼,手段和势力绝对不低。

    庆王权势这样大,一声令下派人缉捕她,她也只能逃。

    否则被抓到便逃不过死的命运。

    当年的事情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知道内情的人要么被庆王所掳,要么带着包袱不知逃到了何处去。

    她这么久以来,看着自己与哥哥步履维艰的模样,对这件事情几乎已经要绝望了。

    可如今——

    祝辞他搜集到了顾家被诬陷的证据。

    他可以为顾家平反。

    柔兰心中纷乱,一时间怔怔然在那里,竟回不过神,只觉得眼眸酸涩,稍微眨一下眼睛,泪珠子便啪嗒往下掉。

    祝辞低低叹了一声。

    伸出手,指腹擦去姑娘眼尾的泪痕,沉声道:“又哭。”

    “我高兴了哭还不行么。”姑娘咬唇。

    “高兴也不许哭。”祝辞淡淡盯着她道,“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哭,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柔兰的脸腾的又烧起来,泪光潋滟的眼眸恼得瞪着他:“你……”

    这人怎么这样?

    一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模样,怎的这样无耻!

    祝辞迎着姑娘的怒视,唇边噙起笑意,低道:“我没有奖励吗?”

    柔兰一听这话登时就想反驳,可忽然又想起他方才的那些话。

    她其实没有什么理由生气。

    这么久以来,他都在为她做事,她从前不知道,可现在知道了,她怎么生气。

    柔兰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蹙了蹙眉,犹豫片刻,还是道:“你、你……你要什么奖励?”

    她什么都没有,能给他什么?

    把她卖了换回的银子,对他来恐怕都看不上眼。

    祝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眼眸略深了些,略微伏下身,吻了吻她脖颈上的淡粉色的桃花胎记。

    许是因为体温还没有降下来,那呼吸带着灼热的温度,让柔兰不自禁地颤了颤,片刻后,她立即反应过来,慌了神,又是羞愤又是恼怒地道,“不行!”

    “你、你不要命了吗?”

    柔兰耳尖烧得慌,推开他的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凶一点,“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躺着!没养好病你就不能下床,听见了没有?还有,还有……”

    她别开头,耳尖红透了,“那什么你也别想!”

    “那等我好了,就可以了吗?”祝辞低声道,“念念不是,要将我施加给你的一点一点的还给我么,”

    他垂眼望着她,眼中噙着浓浓的笑,“我昨日对你做的,你也可以对我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