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只是被她欺骗了而已, 我没有那么贪心的。”

    女鬼上官菲菲哀哀哭诉,又低声道:“就算我生了贪婪的心思,可是我许的愿并没有她那么贪婪, 为什么死的是我?一定是她,是这个贱人荆媛媛拿我的命换了她的前程!”

    “不是我, 不是我, 是你自己, 你自己错了词的,不关我的事,你还想要我的命, 你凭什么呀, 你活该去死, 何况你是自己花钱雇别人撞死你的!”

    荆媛媛的指甲掐进手心里,一手死死攥着荆彭泽的手臂, 半个身子隐在他身后大骂上官菲菲。

    “因为你的好奇心,是你骗我去的, 是, 我贪婪许愿我活该, 可是荆媛媛你凭什么能活着!”

    “行了。”叶惜媱出声, 断了上官菲菲凄厉的质问, “你是你, 她是她,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上官菲菲,你走到这一步固然有别人的影响成分所在,但你是个十九岁的成年人,不是当初五岁的孩子。”

    “你凭什么觉得抽烟喝酒逃课荒废的三年时光能用一个莫名其妙的许愿换一个大学呢?听过那句话吗?命运的馈赠早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你原本的命运没有到这一步,你的骨癌有治愈的机会,荒废三年不注意身体是你错失的第一次机会。”

    “跟着荆媛媛妄图不劳而获跟游魂许了错的愿望是你错失的第二次机会,遇上那个黑袍女人妄图换别人人生是你自己亲手作掉了最后的机会。”

    “原生家庭的破碎固然可悲可怜,但那并不是你放纵自己的借口,据我所知你外祖父母多年对你疼爱有加,照顾你体贴入微,他们不来京城陪你读书,也是为了把你父母卖命的钱更多的留给你。可是你做这一切,想过抚养你长大的两位老人吗?”

    叶惜媱的声音并不大,却让上官菲菲哑口无言,她所有自欺欺人的理直气壮在提及自己的外祖父母时轰然倒塌,再也不出一句话来。

    当初刚进高中的时候她的成绩名列前茅,老师也曾经常常以表扬的口气提起她的名字,后来渐渐学会了化妆,学会了抽烟,还跟着别人逃课去蹦迪,因为她觉得自己够聪明,别人十分的努力她一分就可以做到。

    只是后来,从优秀到中游,她再也不是那个让人表扬的上官菲菲同学了。

    别人的中游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她的中游是临时抱佛脚靠着记忆力和聪明昙花一现的结果,所以最终,她整个人落后了一大截,就那么放逐了自己。

    在叶惜媱的话里,上官菲菲忽然回忆起自己曾经的优秀,终于哭了出来,她疯狂的后悔,后悔为什么不懂事,不懂得父母的可怜外祖父母的辛苦。

    叶惜媱见她不话了,把视线转向了荆媛媛,荆媛媛吓得肩膀一缩。

    “刚才不是还伶牙俐齿的么?怎么忽然变得柔弱胆了?在人家坟头蹦迪的勇气呢?”

    叶惜媱冷笑了下,荆媛媛的把戏在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气我爸搞封建迷信想让他别这样而已,我只是用错了方法。”

    荆媛媛蹲在地上,双手捧着脸呜呜直哭,“要不是我爸对我疏于照顾,我能做那些事吗?”

    “媛媛……”荆彭泽一听脸上懊悔又痛苦,女儿都是被自己给害了。

    上官菲菲的很多话都推托之词,但是了一句话是实话,这荆媛媛确实能装模作样。

    “你是个虚岁二十岁的大人,你你去公墓玩笔仙是跟你爸宣战,在别人坟头蹦迪这事儿但凡是个人,都做不出来吧?不算幼儿园,从一年级开始到高三毕业,整整十二年时间,你的礼义廉耻就教会了你在被人坟头蹦迪这种事去反抗你爸吗?”

    还有句话叶惜媱没有出来,既然你这么会玩,怎么不去你家祖坟上蹦迪呢?

    人家老太太招你惹你了?

    荆彭泽忙着赚钱,看到女儿反感他这一行,所以讳莫如深造就了女儿的叛逆,也是一方面原因,但无论如何,在公墓里去瞎胡闹就过分了。

    “叶大师,求求你救救她,媛媛她知道错了,她会改的。”

    荆彭泽一边作揖一边鞠躬,恨不得给叶惜媱磕头了。

    “她自己先解决笔仙游戏,那么我要的东西她不准备你让我怎么救她?”

    到现在好没有好好认错,还在拿着原生家庭的缺失来当借口,叶惜媱差点被气笑了,也没有再什么。

    她拿钱办事儿解决问题就行了,作死作多了总能学乖的。

    荆媛媛一听立马不哭了,也瞬间不害怕了,她听见叶惜媱的话了,那些游魂都没在卧室里,她可以放心大胆的进卧室。

    站起来擦了一把眼泪,荆媛媛快速走进卧室拿了一支笔和一张A4纸出来,颤抖着手怯生生的递给了叶惜媱。

    “不是和我玩,你请来的谁就是和谁玩。”

    叶惜媱没接,看她一眼,继续道:“还有,玩完了之后记得你自己答应的三年的香火供奉,你的数学试卷上二次函数相关题目总共分值二十一分,是你跟游魂许愿生效才一分没扣的结果。”

    荆媛媛鸡啄米似的点头,丝毫不敢反驳,她知道自己这次考试考这么好有运气的成分在,何况眼前这个大师因为她一句无心之语对她有意见,她不敢反抗。

    “来,那个笔仙游戏请来的,陪她把这局游戏玩到结束。”

    叶惜媱看向吊床的角落阴影,招了下手。

    荆媛媛顺着她的视线往过一看,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吓得她赶紧转头瑟缩着肩膀不敢再看。

    “敕四方诸神令,天地灵气在此归一,聚!”

    叶惜媱在房间里四面墙上出四张聚灵符,一个黑灰色的人影这才淡淡的显现了出来。

    “啊!”

    荆媛媛尖叫一声捂着眼睛蹲在地上颤抖着,就是不敢抬头,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鬼,竟然……他竟然在她身边站着。

    叶惜媱眉目间闪过一抹不耐,“荆先生,我这还有事呢,没空耽搁。”

    话不是你自己要见鬼的吗?

    现在嘤嘤嘤的哭什么哭?

    “是是是,不敢耽误叶大师。”

    荆彭泽一边应着,一边蹲下了身体安慰女儿,“媛媛你听话,赶紧按大师吩咐才能解决问题。”

    “爸爸我怕!可不可不玩……我只是随口而已。”

    荆媛媛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祈求的看着荆彭泽,荆彭泽心里一软,看向叶惜媱,后者却没看他。

    这件事没得商量,何况这只是其一,还有被她无故扰的两个苦主等着讨公道呢。

    荆媛媛见自家父亲没有办法,也不敢再拖拉,她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握住了那支红笔,随即,黑灰色的身影往她跟前一飘,在荆媛媛心惊胆战的恐惧中一股凉意沁上了她的手指,她吓得一颤哽住了喉咙里的尖叫,任由笔尖在纸上划过。

    “笔笔笔仙笔仙,我我我我我是是荆媛媛,我是你的今生,你是我的前世……”

    到这里,荆媛媛大颗大颗的眼泪崩溃决堤似的从眼眶里砸了下来,“大师,我还该什么?”

    “你当初给你请的笔仙许了什么愿,就跟人家怎么。”

    “好……”荆媛媛吸了吸鼻子,口中继续念:“我会按照约定给你供奉三年香火,求笔仙速速离去,不要再来找我。”

    这次她的格外顺溜,就像荆媛媛自己的,她现在就想让这些鬼赶紧离开,再也不要缠着她了。

    要不是……

    要不是她爸爸学艺不精,她怎么会受这些苦。

    叶惜媱看着屋内的聚灵符,懒懒的扫过她一眼,讽刺的勾了勾唇并没有话。

    黑灰色的人影并没有为难她,指间的笔迹很平滑,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荆媛媛见此心里猛的一松,“恭送笔仙。”

    黑灰色人影朝着叶惜媱一鞠躬,化作一道灰色流光一闪不见了。

    荆媛媛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她左手拼了命的搓着右手刚才夹着笔的手指,搓的通红还不罢休。

    “媛媛!”荆彭泽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机械似的发疯。

    “还有呢。”叶惜媱看着头发一丝不苟的绾着髻穿着寿衣的老太太,对荆彭泽父女道:“这位老人家长眠地下多年,生前也做过善事,你女儿在人家坟头蹦迪,扰了老人家清净,怎么赔礼道歉,你们自己决定。”

    房间里有四张聚灵符在,老太太的身影也显现了出来。

    荆彭泽也知道,这种在别人坟头蹦迪的缺德事不好好处理没法儿善了。

    他二话不去房间里拿了不锈钢的大盆子,还有一摞纸钱,“嘭”的一声双膝跪在了老太太面前——

    “养不教父之过,我女儿做的错事怎么道歉都不为过,她毕竟年纪,求老人家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一回,往后三年里,每逢六月一号我必亲自去老人家阴宅前烧纸请罪。”

    不锈钢盆里的纸钱才烧完,荆彭泽看着盆里纸灰没有飞的到处都是,心里一松磕了三个头。

    “老太太人善,收下了你的道歉。”

    叶惜媱看着灰色身影渐渐隐去的老太太,跟荆彭泽了一声,这荆彭泽确实,知道自家女儿不听话,当机立断跪地道去,老太太又去世多年不愿多增事端,这事才这么轻拿轻放的了了。

    但凡遇上脾气不好的墓主,不折腾的荆彭泽家鸡犬不宁绝不会这么轻易罢休,这种侮辱鬼的行为也就比挖人家祖坟轻那么一点点。

    “还有,你女儿对着人家墓碑耍流氓的那位先生也来了。”

    荆媛媛苍白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她记起了她当初的话,对着人家墓碑上的照片什么长得不错来一段人鬼情未了……

    如今,简直公开处刑。

    “他那墓碑是他和他爱人的合葬墓,右边还有他爱人的名字和照片,你这一番玩笑话惹了人家爱人不乐意,所以才上门来要一个法,荆媛媛,这事儿总不能也让你父亲代劳吧?”

    叶惜媱这才知道,人家那是个合葬的墓,女人得了绝症没治好,丈夫殉情追随妻子而去,多年后来了个荆媛媛,对着人家合葬的墓碑上男人的照片大放厥词。

    也是真特么会挑地方。

    “对不起,是我开玩笑没有分寸,扰了二位安宁,都是我的错,请二人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荆媛媛涨红着脸无比屈辱的鞠躬道歉,她口中麻木的着这些话,心里却在想为什么都人死如灯灭这些鬼却还在。

    那男鬼不愿意现身,所以只有叶惜媱看得见他,他勉强点了点头朝叶惜媱一鞠躬,身形就不见了。

    整个房间里的温服骤然一暖,少了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荆媛媛松了一口气。

    “那么现在解决的,是换命咒的问题。”叶惜媱坐正了身子开始认真起来,前面那些如果是闹,那么这个换命咒,是真的要人命的。

    “你喝了那张换命符的符水,那么解咒的符纸只能用你的血来画。”

    叶惜媱看向荆彭泽,“我得事先跟你好,这个过程你女儿绝不会轻松舒服,如果你们同意,那么接下来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断我,如果不同意,那请你在另外找人,也不要在大清早给我电话。”

    荆彭泽知道自己理亏,咬牙点头,“同意,一切听叶大师吩咐。”

    荆媛媛有些迟疑,她记得叶惜媱过上官菲菲在最后三时失败了,反正上官菲菲已经死了,她解这个咒真的不是这个叶惜媱故意折腾她吗?

    她合理怀疑是这个有本事但爱斤斤计较又心眼的叶惜媱故意作践她。

    “媛媛。”

    荆彭泽满脸尴尬的扯了扯荆媛媛的袖子,在叶惜媱了然的目光里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乖巧的女儿怎么就成了这样?

    “我不是怀疑叶大师,只是我想知道,叶大师要做什么才怕我爸爸断?”

    没了那么鬼之后荆媛媛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话都弯弯道道的,一点也不复先前的柔弱。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叶惜媱看着她挑了挑眉:“你既不是玄学圈子里的人,也不懂这些,我跟你了,你是不是还得问我为什么那样做?”

    “我拿钱办事,自然得对得起我从你父亲手里赚的那些钱,坦白讲我不喜欢你,甚至我讨厌你,至于原因你心里清楚,不仅是初次见面你叫我叶糊逼,至于今天的认错你有几分诚心你心里清楚我也懒得废话,只是你到底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当初在阴阳香烛店里管了闲事,就得管到底,当然,你这个当事人觉得不需要,那我乐意之至,很巧我现在也并不想管你这个闲事,所以你有什么立场质问我呢?”

    叶惜媱的态度摆的很明白,只有她能救荆媛媛,所以她不仅拿钱办事,她还是大爷!

    荆媛媛面皮发红,被叶惜媱的视线扫过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一样,她呐呐的不敢再多言,咬着唇点了点头。

    “放血吧,够画十张符的量,无花白瓷碗,一把香,一沓黄纸,荆媛媛一缕头发。”

    叶惜媱是对荆彭泽的,他好歹也是玄学圈子里的人,自然明白,十张符需要多少血。

    “是,但凭大师吩咐。”

    荆彭泽从厨房里拿了个白碗,递了一把刀子给荆媛媛,安抚的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女儿:“媛媛,这个咒不解你一辈子都体弱多病处处倒霉,听爸爸话,爸爸不会害你的。”

    荆媛媛颤抖着手拿过刀子在指尖轻轻划了一下,“嘶”疼的龇牙咧嘴的直吸气。

    荆彭泽不敢看叶惜媱的脸,一狠心拉过女儿的手在腕上避开经脉处划了一下,血滴滴答答流了下来,看到碗里的量差不多够了,他慌忙拿止血喷雾和绷带给荆媛媛处理了伤口。

    又将一把剪刀递给了眼泪汪汪的女儿,“媛媛,剪一截你的头发。”

    荆媛媛抚摸着自己的长发万般不舍,同学们背地里叫她黑长直女神,她的头发她舍不得……

    但看到父亲催促的视线,她一狠心剪了一刀,将手里的断发递给了荆彭泽,随即捂着脸哭了起来。

    桌上的香,黄纸,头发,白瓷碗里的血,还有一支毛笔,准备就绪了。

    叶惜媱站起身走到桌前,提起毛笔蘸着碗里的血先画了一张融合符,将符纸捏在指间掐了个决一抖,符纸上窜起了一股幽蓝色的火焰,叶惜媱把那缕头发拿到符火跟前,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传来。

    不过几秒,一缕头发连符纸一起化作了黑色的粉末落在了她掌心,她掌心一翻,粉末悉数落进了那半碗血中,逐渐沉淀融合,最后消失不见。

    叶惜媱掏出湿巾擦了手,重新拿起笔沾着碗里的血画了一张安魂符,随即对荆媛媛道:“躺在沙发上,躺平了。”

    “敕四方诸神令,予我天地之气安汝三魂七魄!”

    她指尖一抖,安魂符稳稳地定在了刚躺平的荆媛媛的眉间,然后下一秒,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荆彭泽心里一惊,攥紧了掌心,心里只有对叶惜媱的佩服。

    仅凭一张符纸就能做到安三魂七魄,确实很厉害。

    “找一件她近期穿过还没有洗的衣服挂在门口。”

    叶惜媱完,又走回桌边提笔一口气画了四张安魂符,从手中出去在荆媛媛的双手双脚处各自贴了一张。

    她抬头,见荆彭泽已经把衣服挂好了,这才又继续画符。

    这次,她画的是最重要的一张,引魂符。

    黑袍女人的那张换命符她已经喝了下去,而且上官菲菲在她身体里待了两天多的时间,换命符已经起效,如今引魂,引得就是上官菲菲的死魂在她体内伴随着换命符留下的痕迹。

    这一张符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画好引魂符之后,叶惜媱擦了擦额间沁出的汗珠,这张符不是攻击符,但却不简单,那玄奥的符纹似乎蕴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心智不坚定者画这张符就会被摄取心神,甚至会受伤。

    她放下笔,拿起桌上的那把香,拆开取了一根直直立在装血的碗里,轻喝:“香塔灯芯,照幽冥歧路,着!”

    叶惜媱话音刚落,她收回手的瞬间那柱香直直的立在了碗里,仿佛无形中被一只大手扶住了似的,与此同时,一点幽碧色的火焰幽幽在香头顶端燃起,却没有生出一丝烟雾。

    荆彭泽眼睛眨也不不敢眨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再次感叹人与人的差距,他也曾扶乩问神被别人称一声大师,可是在叶惜媱面前,他被对比的渣儿都不剩,除了佩服唯有卑微和自愧不如的情绪。

    叶惜媱拿起桌上剩余的香,左右手捏住那把香的两端用力一折,所有线香齐齐断成两截,像是谁用尺量刀裁似的整齐,随即,她以五根底首尾相搭摆在桌上摆出一个五边形,紧接着其余的也是紧随其后,一层又一层,直到九九八十一层,半尺高的玲珑香塔已经垒成了,而手中的香,也刚好用完,一截不多不截不少。

    底座五根香底盘最大,越往上越收口,到顶层,只余下一个一根香能伸下去的孔,层层香塔疏而不散,叶惜媱收手,看了一眼亲手搭起的香塔,把碗里那一根燃着幽碧色星火的香□□插、进了香塔里,正好不长不短刚刚越过塔顶露出一个尖尖。

    一阵轻轻地“嗡”之后,像是千里而来的一声钟鸣,燃起的幽碧色火焰上终于升起了一缕青烟。

    “敕四方诸神令,借乾坤浩气幽冥灯火,祛除鬼气引魂渡魄!”

    叶惜媱指间夹起引魂符甩了出去,口中符咒念罢,引魂符飘飘摇摇的引着香塔上传来的青烟一起定在了荆媛媛的眉心处,随即,像是熟睡了过去的荆媛媛秀气的眉头一皱,唇间溢出一声闷哼。

    “啊——”

    紧接着,闷哼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她的额头沁出了如瀑布的冷汗,煞白的脸色像是遭受着剥皮拆骨的刑罚,四肢在沙发上抽搐着却被安魂符定在原地动不了,荆媛媛咬着嘴唇疼的要命,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只感到似乎有一把刀拼了命的在她心尖上绞动,这还不够。

    紧接着,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刀子带着寒气在她的骨缝里千刀万剐似的掠过。

    “疼……救救我,我不想死!”

    终于,荆媛媛猛地睁大了眼睛,冷汗让头发粘在脸上湿漉漉的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嘴唇泛着咬破的血珠,她颤抖着身子茫然的看向叶惜媱,视线却因为疼痛没有一丝一毫的焦距。

    “叶……”

    荆彭泽着急的死死攥紧了手掌,他后头滚动了两下只溢出一个字,就紧紧抿住了嘴角,额头上青筋轻轻一跳,昭示着主人的急迫与紧张。

    “等那香塔燃尽,就没事了。”

    叶惜媱难得的解释了一句,可是那八十一曾高的香塔,如今不过燃着了四层而已。

    荆媛媛的疼痛还在继续,她踌躇着身躯又晕了过去。

    叶惜媱冷冷看了一眼,眼底平静一片。

    这种疼痛并非不可避免,只要画符的血液里加入她一滴精血,可是凭什么呢?

    她日行一善做好事的时候别人不领情,如今拿钱办事,她何必那么殷勤。

    这锥心蚀骨的疼痛,不比车子碾压过身躯的痛楚轻。

    但有安魂符在,死不了人。

    作者有话要:  终于赶上了,差点饿死在高速路上,哭唧唧的。

    发了文我就吃饭去。

    前面有一章里聚灵符的咒语错了,我这边改了,写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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