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东的前妻?”

    叶惜媱放下了手里的菜, 道:“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她吧,麻烦你了简溪姐,过几天我忙完了请你吃饭啊。”

    和简溪又简单聊了几句, 挂了电话之后叶惜媱挽起袖子开始洗菜。

    “张亚东是谁啊叶姐姐?”

    胡云喜手上麻利的酱着排骨还不忘和叶惜媱聊天。

    “一个很奇怪的人。”叶惜媱想了想,:“对外人他真的可以是个好人, 对他母亲而言, 是个言听计从的好儿子, 但就是对他妻子苛刻,因为妻子新婚夜不是处女,这根刺梗在他心头很多年, 然后听风就是雨, 一有不好的事首先想到的犯事儿人选就是他妻子, 你这种人他什么好?”

    “连我这个灵魂是千年前的女人都没觉得那一点血有多重要,这人确定不是千年老僵尸复活吗?”

    胡云喜差点笑喷了, 话她也算是个千年老古董了,据那点血除了疼也没啥作用, 那到底一个大男人纠结那个是为了辟邪吗?

    叶惜媱被胡云喜的形容逗得笑了出来, 她继续道:“张亚东的母亲因为重男轻女又兼之对儿媳妇不满意, 对张亚东的妻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干的那些事儿, 极品又恶毒。”

    “我们先吃饭, 不然多了那个奇葩男人倒胃口,我今天见张亚东的前妻的时候带着你一起。让你亲自听一下男人渣起来又多可恨。”

    叶惜媱和胡云喜一起, 很快地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出锅了。

    清炒油麦菜,汤汁排骨,糖醋鱼,凉拌黄瓜还有一个豆腐汤。

    两人吃完饭, 刚把餐具收拾进洗碗机里,叶惜媱的手机上一个陌生号码了进来。

    她有预感,就是张亚东的前妻孟佳玉。

    “喂,请问是叶惜媱叶大师吗?”

    电话里传来的女人话声音里带着一股不确定的试探。

    “我是叶惜媱。”

    对面的女人听到她肯定的答复之后似乎松了一口气,“我是张亚东的前妻孟佳玉,是叶大师算出来我的孩子已经死了的,我找到您,就是想求您帮帮我,我想为我的孩子讨个公道。”

    孟佳玉忍住满心的恨意,压着哽咽继续道:“这个电话不是赖上叶大师,只是求您帮忙找出我的孩子在哪儿,我名下这套房子不值多少钱,是离婚后法院判给我的,我已经卖了,卖了一百二十万,钱我都给叶大师,您别嫌少,求您帮帮我。”

    “那你养大的那个孩子,你算怎么办?”

    孟佳玉一怔,“那是我的儿子,我养大的就是我的,张家不要我要,捡破烂我也要供他读书,如果能找到他的家人他回家也行,我为我孩子报仇和养着睿没有冲突。”

    “好,你找个时间地点我们见面。”

    叶惜媱跟孟佳玉约好时间之后就挂了电话。

    如果孟佳玉真像她的那样,只为给死去的女儿讨个公道,那么她一分钱都不会要,会帮她达成心愿。

    “今天下午带你去玩,其实主要是为了让你给我开车。”

    叶惜媱拉着她的手跟她开玩笑,“见过了孟佳玉之后我们去逛街买买买,我现在也是个有钱人了。”

    “白天给叶姐姐开车,晚上给叶姐姐暖床,这人生……”胡云喜笑着咋舌,“某人还不得羡慕死我。”

    “你可得了吧云喜,那晚初见,那个羞答答的姐姐去哪儿了?”

    叶惜媱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看着她。

    胡云喜笑嘻嘻的抚过自己的脸,“不是现在有句话吗,都是千年狐狸精玩儿什么聊斋,你看哈,我现在有狐狸精的血统,还有千年的魂魄,你我要是还羞答答的这不是ooc了人设嘛。”

    叶惜媱嫌弃的笑话她:“真该让你的楚铮哥哥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胡云喜一秒钟变脸,羞答答水润润的眼睛半垂着,含羞带怯的看着叶惜媱:“叶姐姐,你看我好看吗?”

    “好看,美得很,所以走吧,跟我玩儿去。”

    叶惜媱敷衍的点点头,拿这个一秒钟变脸的狐狸精没辙了。

    “好啦,走吧。”胡云喜将车钥匙勾在指头上甩了甩,笑嘻嘻的抱着叶惜媱的胳膊去了地下车库里开自己的奥迪。

    叶惜媱和孟佳玉约好的地方在安民路一家咖啡馆里,她和胡云喜停好车走进咖啡馆,在一楼靠窗的隔断处看到了一个独自坐着的女人。

    不等她确认对方已经站起身来朝叶惜媱走了过来,显然就是她约好的人,孟佳玉。

    “你好叶大师。”

    孟佳玉齐肩的头发在脑后低低的扎着一把,脸上肤色偏黄,额角有一道暗纹正好穿过夫妻宫,子孙宫有一点瘢痕,如今周围隐隐泛着红光,是中晚年受儿孙孝敬的好兆头。

    她朝叶惜媱问了好,又对叶惜媱身边她并不认识的胡云喜点了点头。

    黑色的风衣穿在身上显得整个人有些瘦弱。

    “是孟女士吧,我是叶惜媱,这是我的朋友。”

    叶惜媱简单回应了她的问好,介绍了一句胡云喜,就随着孟佳玉过去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你的来意我知道,但在这之前,我能问问张亚东是跟你怎么这件事的吗?”

    叶惜媱见过张亚东,也接到过他醉酒后不负责任的电话,但具体是怎么跟妻子的,她不知道。

    “前段时间他回了一趟老家,回来之后两天没着家,然后某一天下午,他翻箱倒柜的找出我们家儿子张睿的出生证明拍在了跟前,怒气冲冲一副跟我算账的样子。”

    孟佳玉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就有些心凉,她自己的枕边人,多少年朝夕相对的感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对她有那么深的不满和意见。

    “都月子之仇不共戴天,这么多年,从生下孩子开始,我没有回去过老家一回,没有叫过他妈一声婆婆,这我没什么可辩驳的,而且因为这个,家里集体默许不提这件事,这么多年下来可是我没想到他拍出儿子的出生证明,竟然他给奸夫抚养了十七年的儿子。”

    “原来在他心里,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争吵间他终于出了真相,他退伍前第二年,我跟人订了婚,因为莫名其妙被退婚才又来等着他,还我是个被人睡过的残花败柳……”

    孟佳玉满脸的荒唐,她还不到四十岁,但张亚东把她身为女人对感情的渴望和温存彻底伤的一干二净,这辈子,她觉得她开始对男人这种生物过敏。

    “我们是同村又一直一起读书,他高二辍学去当兵,我高三没考上,一边工一边等他退役回家,过了两年,趁他休假我们把婚都定了,只等他回来结婚,可是第二年我回家,听他妈的一个干姐妹的女儿死了丈夫,单身没孩子带着一套市里的房子,那女人年龄和张亚东一样大。”

    “然后他妈就动心了,跟儿子写信是那女人给代笔,里面还有一张那个女人的照片,我家人一气之下也张罗着给我亲,张亚东他退役就娶我,我也就劝我爸妈忍了张家老太太自作主张的作妖,没想到这一忍,却把一口锅扣在我头上十几年。”

    “我们结婚当晚我没有流血……”起这件事,孟佳玉有些难以启齿,她从来没想过她等了多少年喜欢了多少年的男人竟然怀着对她的鄙视和嫌弃跟她过了那么些年。

    “那是我第一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样,但那天他翻旧账才起,我父母为了维护我面子一气之下出的假话竟然被他记了这么多年,还我不检点跟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是个破鞋。”

    “甚至连我的解释他都不听一句,只是认为他妈的都是真话,还有生孩子的事,他竟然听他妈的,觉得我为了生个儿子亲自丢了我生的女儿,甚至怀疑睿是我哪个奸夫的孩子……”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脑子里是进了水还是一堆浆糊,他妈漏洞百出的话他就信了。”想起生孩子那年受的苦,孟佳玉满心的恨意。

    “我现在真恨自己瞎了眼,当初就该趁着年轻离婚的。”

    叶惜媱递给她几张抽纸,安慰她:“一种米养百样人,什么样的人都有,只要看清了,什么时候回头都不晚。”

    “当初我怀着孩子,他妈给我吃的不是剩饭就是稀粥,张亚东买回来的羊肉全部进了那个老不死的肚子,我甚至一碗肉汤都喝不上,这就算了,可我当初肚子疼临产的时候她竟然不让我去医院,二零零三年,她竟然她给我接生,保准能生个儿子。”

    “当初疼了三个时,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是我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往门外爬的时候,她才不情不愿的叫了车,等车快到医院的时候,我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我产后大出血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在回家的车上了,孩子包在襁褓里放在我身边,我以为是怕我住院花钱,才那么快让我回家坐月子,原来是丢了我亲生的孩子。”

    孟佳玉擦了眼泪,“那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我伤了身体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那天张亚东提起,我才知道我当初生的孩子是六斤七两。”

    “叶大师,我想不通一个农村的老太太,她哪来的胆子敢偷别人家的孩子?”

    这也是孟佳玉想不通的地方,哪能这么巧就遇上刚生下男孩儿的家人,还被她偷了。

    “恐怕那个陵县县医院里有问题,你的女儿确实已经死了。”

    叶惜媱也想不到,到底那个老太太怎么操作的,能丢了亲孙女的同时还能偷一个男孩儿出来,最重要的是,出生证明是怎么处理的。

    “那……那这个证据该怎么找?”

    孟佳玉想起当年陵县的经济水平,心往下沉了沉,她想将草菅人命害她女儿的张家那个老不死的送上法庭,可是没有证据,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别人不知道,张家老太太不是还活着么,她总归是知道的。”

    叶惜媱冷冷一笑,道:“带好摄像设备,她自己做的孽我要让她自己开口供述。”

    到底得多狠的心,才能把亲生孙女儿丢了,这种人活着真的是浪费粮食和空气。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孟佳玉心里又升起了希望,她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叶惜媱,“密码是一二三四五七,这里面有一百万,我知道叶大师忙,而且您出手费用肯定不低,但我只有这些钱了,剩下那二十万我得留着睿上学以及官司用,余生我一定铭记叶大师大恩大德。”

    “不用,我了不收你一分钱,孟女士,你的人生离开张亚东并不是结束,而是更好的开始,女人什么时候都不老,只要有一颗认真生活的心。”

    叶惜媱看也没看她的银行卡一眼,她不缺这一百万,但孟佳玉缺。

    “明天早上九点,回张家老家找证据,而且你不仅可以起诉张家老太太,你的儿子张睿,也可以起诉她。”

    只要拿到证据,叶惜媱不介意通过特通局的手段给这个取证艰难的案子行个方便。

    她既然拿了特通局的证,那么这件事,就当是她职责所在的分内之事了。

    这时候的孟佳玉还不知道,她的一通电话,找来了怎样一个靠山。

    第二天九点,叶惜媱和胡云喜还有孟佳玉,以及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曾涛,一起踏上了回张家老家陵县的行程。

    曾涛之所以会来,因为叶惜媱跟白敬山了这件事,要动用玄学手段让老太太认罪,只有她一个人在场不太好,郭尚宗就派了才转正的特通局成员曾涛来协助她。

    但出门前提醒他多听多看少话,以给叶惜媱下手为主。

    所以他沦为了一个奥迪车夫斯基。

    到了陵县之后,曾涛开着按照孟佳玉的路线到了张家村。

    张老太太和孟佳玉不和,所以没去京城,张亚东给自儿个的妈盖了二层洋楼,安装了现代化的洗浴设施,是张家村独一份儿的富户。

    刚进了村子,气派的二层洋楼远远可见。

    “就是那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指路的孟佳玉指着车窗前面映出来的那栋洋楼,这么多年她虽然没回来过,但睿每年过年回老家给她视频的时候她看见过无数次。

    当车子停在二层洋楼那家的院门口的时候,周围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出来看热闹的村民已经来了七八个,孟佳玉推开车门下来,那些人脸上纷纷露出了看戏的神色。

    随后,曾涛默默地拉开了叶惜媱这边的车门,虽然他没话也没看叶惜媱的眼睛,但态度倒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

    叶惜媱和胡云喜下车后,几个好事的村民还拿出了手机,显然是想拍她们一行与这个张家村格格不入的来客。

    张亚东的妈丁二妹守寡快二十年了,平时跳跳广场舞牌,也没啥其他爱好,这会儿正在做饭呢,听到门外的喧哗围着围裙开了自家的铁大门。

    看到孟佳玉,她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呸!你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敢往我家门口凑,看我不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丁二妹嘴里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一边返回院子里找了把扫帚,抡起胳膊就朝着孟佳玉劈头盖脸的一顿,孟佳玉早就看这个老不死的不顺眼了,两手钳制住她的胳膊一把夺了扫帚扔在了地上,“你还当我是原先那个受气包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她猛地一甩,丁二妹退后几步后背靠在铁门上“咚”的一声响她这才堪堪稳住脚步。

    “哎哟喂杀人啦!不要脸的贱货欺负我这个孤寡老婆子啦!”

    丁二妹大腿一拍猛地坐在了地上开始哭嚎。

    叶惜媱抱着手臂踩着高跟鞋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干嚎了半天,随即慢悠悠的鼓了鼓掌。

    “啪啪啪。”她轻笑,“大妈真是好本事,这么多年来颠倒黑白的能力一点没退。”

    她回头,瞥了一眼拿着摄像机拍摄的曾涛,对丁二妹一抬下巴,“丁大妈,你十七年前孟佳玉生孩子的事我们在这儿算呢,还是回你家里去好好?”

    对于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她没有阻止,这些人来的正好,丁二妹做下那些事肯定怕被别人知道,所以外面看热闹的人越多,她心里就越慌。

    “我有什么事可的!”丁二妹丝毫不虚,冷冷的瞪了叶惜媱一眼,“你谁啊你,扮的跟狐狸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少在我家门前溜达,没的坏了我家的运势!”

    真正的“狐狸精”胡云喜默默躺枪,她正要反唇相讥却被叶惜媱给拦住了。

    “你家运势不是早就让你败光了吗?难为你忍了这么多年,没让你儿子离婚另娶,这滋味儿抓心挠肝的不舒服吧。”

    叶惜媱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声道:“当年你亲手丢了那个孙女儿,就是把你们家福气亲手败光了,你不仅晚年无依无靠吃不饱穿不暖,你还要在牢里为你的所作所为忏悔,丁大妈,你害怕吗?”

    丁二妹脸色倏地一白,随即又色厉内荏的冲叶惜媱大吼:“你是谁?你再胡我让我儿子你!孟佳玉这个贱人跟你了什么?”

    “你确定要我在这里吗?孟佳玉连起诉书都写好了,起诉的就是十七年前一桩亲奶奶谋害刚出生的亲……”

    丁二妹爬起来一把抓住叶惜媱的胳膊断了她的话:“你们进来!少在门口坏我丁二妹的名声!”

    但凡做了孽的人,没有不害怕的,如今被找上门来就算丁二妹心态再好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早早地这样不是能省很多事么。”叶惜媱一收手把自己胳膊从她手里拽了回来。

    见叶惜媱和孟佳玉以及胡云喜跟着老太太进了门,曾涛对围观拍视频的人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国家有关部门调查案件执法,不许拍摄泄露案情,否则不仅要追究责任还有巨额罚款。”

    坐牢拘留这些人还能哭一哭闹一闹,但是提起罚款,那几个拿手机的赶紧上前主动把拍的视频以及照片点了永久删除,曾涛再三确认没有一个遗漏,才点了点头,“你们各自回家去,在案件审理结束之前不要随意传播,不然追究法律责任。”

    那些人点着头作鸟兽散,谁都不想为了看热闹摊上事儿,更不想被罚款。

    曾涛走进张家院子,顺便从里面锁上了门。

    叶惜媱透过房门看到他锁门,让他开了,“等会儿张亚东要来,门先开着。”

    张亚东不来这出戏还唱不下去,不然那个男人还他们一群人欺负丁二妹这个孤寡老婆子,等张亚东来了,事情才能真正开始。

    “待会儿按好的,等张亚东一来,我真话符贴在丁二妹身上之后,就要辛苦你们了。”

    叶惜媱对直播间里的观众委以重任,让他们吓一吓丁二妹,当然,并不会把她吓出个好歹来,只是激发她对自己做下的孽的恐惧。

    “妈!”

    曹操曹操就到,这边叶惜媱才跟孟佳玉等起张亚东,就见他推开远门人高马大的走了进来。

    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张亚东,一点也没有叶惜媱初见他的干净利落,身上皱巴巴的牛仔裤和衬衫仿佛穿了好久没洗过了。

    丁二妹见到儿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泪眼汪汪的躲在了儿子身后,没有一句话,但显然一副被这些人欺负狠了的表情。

    “佳玉,好聚好散不行吗?非得把妈给逼成这样?”

    张亚东搂着丁二妹的肩膀,语气熟练的斥责孟佳玉。

    孟佳玉看着这一幕,无声的冷笑,“张亚东,那是你妈,我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我落下不能生育一身病的身体,我没来得及抱一抱的女儿,这些债谁给我还?你哪来的脸那句我逼她?又哪来的脸一句好聚好散?”

    “孟佳玉!你够了!你口口声声等我,新婚夜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至于孩子的事,你身体毁了怕我妈对你为难,拿女儿换了儿子,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的!”

    “我真是瞎了眼了,张亚东,人在做天在看的,你看着,必遭报应!”

    孟佳玉强忍着眼里没有哭,心里的酸楚也好,眼中的泪也罢,这个男人,不值得她委屈,她该开心,现在还不晚。

    叶惜媱“啪”的一张真话符贴在了丁二妹的后背心,顺便向直播间里的观众使了个脸色。

    “奶奶,我好疼啊……好疼。”

    忽然,房间里诡异的响起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像是牙牙学语的女宝宝呼疼的声音。

    丁二妹眼睛发直,怔怔的瞪着孟佳玉,脸上狰狞之色露了出来——

    “我儿子长得高有本事,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穷的一无是处的女人,没本事没长相,生个孩子还要去医院?你咋不死了算了!”

    丁二妹骂骂咧咧的,显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我已经听好了,你要生个丫头片子,我有办法让你下一胎怀儿子,现在国家只允许生一胎,可不得使用些仙家手段。”

    “生,给我用力生,我生亚东的时候我自己生的,现在我给你亲自接生你还想去医院?钱烧得慌!我儿子赚钱不辛苦啊,我呸,嚎什么嚎!”

    一群人看电影似的看着老太太满地转悠,嘴里骂骂咧咧的,张亚东心里一慌,要去扯丁二妹的衣袖,却被叶惜媱横出手臂拦住了,“看来张先生对真相是心知肚明啊,自欺欺人让别人当替罪羊,你演的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