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 正文 第33章 第 33 章
    建武元年,光武帝定都于雒阳,至今已有一百六十多年,漫长的时光让这座都城添上了一丝历史的厚重感,也让它变得无比繁华。

    雒阳城南北九里,东西六里,有城门十二座,六丈高的城门巍峨耸立,是荀晏见过最坚固的城墙。

    城外,有年少的将军驰马而过,激起一片尘土,未了他似是看到了什么,调转马头返了回来。

    “那是何人车驾?”

    他指着即将入城的车驾,向着左右问道。

    那士卒赶忙上前询问,复又归来,答道:

    “光禄勋,荀公车驾也。”

    少年将军微微一挑眉,望向了那一处。

    荀氏大名,他这等边陲之人也听过,更何况这位还是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介白身升至九卿之一,纵使如今礼乐崩坏,这也算得上是一件稀罕事。

    只是他有些奇怪罢了。

    那车队领头之人乃是董侯部将乌羊,他虽与此人接触不多,但平日里这人最是嚣张跋扈,仗着董侯之势无恶不作,什么都敢招惹,怎么今日里却安分的跟在那儿,瞧上去甚至有些规矩?

    难道这位荀公真的段如此了得,这等桀骜之人也能轻松驯服?

    车驾陆续入城,牛车后有一骑格外突出,那人未着戎装,身形也不似那些西凉兵一般魁梧,他戴着一顶笠帽,穿着朴素,似是荀氏所带的仆从。

    那人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有些疑惑的转过了头来。

    隔着一片弥漫的尘土,仍然能窥见那人格外出众的容貌,眉眼如画,望之难以忘却。

    纵使这些时日已经见惯了各路王公贵族,公主侍妾,少年将军仍不得不称赞一声好容色。

    还有些眼熟,似乎与那京中的荀侍郎有些相似,想来不是仆从,而是哪位荀氏子。

    那容色绝佳的少年郎也远远看见了他,打量了一会他身边的兵,龇牙咧嘴的做了个凶恶的表情,随后跟上前方车驾进了城。

    完了,好看的人做点奇怪的表情也是好看的。

    被莫名其妙凶了一脸的少年将军有些惆怅的想着。

    也不知道荀氏还有没有未出嫁的女郎,看着这张脸都好下饭啊

    啊呸呸呸!

    堪堪二十岁的张辽嫩脸一红,还好他肤色不甚白皙也看不大出,他羞恼的一夹马腹离去了。

    ————

    城内,把奇奇怪怪的西凉兵凶走了的荀晏现在心情不错。

    由于一系列事件,他现在对于这些董卓下的军队好感度为负数。

    虽然他也分不清他们哪些是西凉派系,还是并州派,或是雒阳派,左右现在都归董卓了。

    [一只猫咪向你挤眉弄眼你会害怕吗?]

    清之最近不知道觉醒了什么属性,也可能是他太无聊了,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做杠精。

    荀晏磨了磨牙,气呼呼鼓起了脸颊。

    [我难道不够凶恶吗?]

    [顶着这张脸恐怕比较困难。]

    清之委婉道。

    荀晏身边的气压持续降低,糟心的却是乌羊。

    他有些胆战心惊的向后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后脑勺还未好全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他像是送瘟神一样的把几人送走,逃也似的离开了,心中暗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接这档子差事了。

    外面的士族子弟真恐怖。

    荀爽刚进城,还没坐热乎就被董卓召走,这位新上任的相国急不可耐的要见见这位他新觅来的大才。

    [可以理解,抽出r以后肯定都会想要先品鉴一下新的r。]

    清之没有感情的吐槽起来。

    虽然听不懂r是个啥,但荀晏诡异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荀爽于京中无住处,所以荀晏问了问路,干脆的选择了去投奔大侄子,结果在外头便遇见了人。

    “公达公达!”

    荀晏跳下了马,跑过去深情的执起了大侄子的。

    路人都不由侧目,主要还是这俩人长得确实是少有的好看,年长点的显得稳重,年少的虽跳脱,但更有少年人独有的活泼。

    甚至有跃跃欲试的女郎悄无声息的围了过来。

    荀攸有些头疼,他看着自家叔父一无所察的表情,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外表已经是个风流少年郎,但内里可能还是个可以随意卖萌的熊孩子。

    荀攸如今的宅子仍然是荀彧当初租下的那间,原主人以京中不安为由,早早的出奔在外为吏的亲友,这宅子也就租期不明了。

    “攸听闻那乌羊非善辈,路上可有欺侮之行?”

    荀攸问道,但内心却无多少担忧。

    若是慈明公一人前来,他反倒是要担心慈明公年迈又束于礼,会不会制不住那桀骜不驯的西凉兵。

    但得知叔父一同跟来后,他虽是叹息不该叫叔父来雒阳,但心下却隐隐一松。

    旁人或许不了解,但他还是知道叔父性子的,你玩横的他也玩横的,左右不会让自己吃亏。

    荀晏摇头,反问道:“公达在雒阳过得可还好?”

    荀攸眨了眨眼睛。

    “左右攸家贫无资,便是劫掠也劫不到攸头上,能有什么事?”

    两人相视一笑,这才放下了心来。

    荀攸问道:“清恒观雒阳如何?”

    雒阳啊

    “不怎么样。”

    荀晏答道。

    他曾经对于这座都城有很多的期望与幻想,但真正来到了这里以后,却发现幻想终究是幻想。

    再恢宏的城墙之下,也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城罢了,这里的百姓未必比颍阴的百姓过得更好,因着董卓专政,可能过得还要更差一些,时刻要面临横行无忌的西凉兵的威胁。

    桥东精巧的吐水他见到了,桥西的翻车曲筒他也看见了,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些物件除了供王公贵人赏玩外有什么用处。

    真的指望这玩意清扫道路吗?

    荀攸微微一笑,却也未做辩解。

    晚些时候,荀爽归来了,一切安好。

    唯一的不好是,才过了几日,可能是董卓非常喜爱他新的ssr,所以给他升成了ur。

    荀爽在光禄勋的位置上干了三天活,他就又一次晋升了,他成了三公之一的司空。

    从一介白身,到位极人臣,三公之一,共九十三日,有没有后无来者荀晏不清楚,但前无古人大概是真的了。

    但他却开心不起来,甚至气炸了。

    荀攸忙着安抚炸毛了的叔父,心下却也有些不安。

    “他这般做,旁人定要以为叔父是那种阿谀谄媚之辈,谁要做那三公啊!”

    荀晏委屈得狠了,气得眼眶都红了,像是马上就要哭了似的。

    荀爽倒是看上去很平和,还反过来安慰荀晏,叫他不必担心。

    只是他的眼中终究是带上了一丝沉重。

    此前冀州名士崔烈曾以五百万钱贿赂,得司徒,后迁为太尉,先帝曾公开笑言,后悔自己要少了,应该要上个一千万。

    自此以后,崔烈名声不再,时人鄙之,讥其铜臭。

    如今他这般,恐怕连带着家族都要为人所讥了。

    ————

    荀晏讨厌雒阳。

    他花了几天的功夫,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雒阳的滤镜彻底告破。

    雒阳的一切都比想象的要糟糕。

    朝中人人如履薄冰,雒阳多贵戚,董卓纵放兵卒,随意抢掠,他们给这种行径冠上了一个名字——搜牢。

    更遑论那些平民百姓,更是朝不保夕,人人自危。

    但日子总归还得过下去,人们总会抓住新的希望。

    市井间开始有了流言,袁绍跑去招兵买马的话也并非虚言,百姓们开始期望关东义军的到来,希望各地太守能够击溃董卓。

    这种流言传了几日后,又添了新的流言,是董卓畏惧关东联军,意欲迁都。

    不过这话却算不得假,荀爽几次归来都透露出董卓有这意思。

    酒肆间少有的拥挤了起来,多半都是三三两两聚集的百姓,在声交谈着那些不知从哪儿流传出的消息。

    荀晏挤了进去,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乍一看倒也和那些平民没啥大差。

    里头人已经坐满了,他寻思了片刻捕捉到了角落里一人独坐的中年男子,那人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不明目光,往里头缩了一些。

    荀晏自动理解成了邀请,他厚着脸皮蹭过去坐下。

    左右他现在也没什么事,叔父和公达都各有差事,他便自己满雒阳的瞎转悠,荀爽现在天天在筹划着怎么把他送走。

    呵!他不走!要是董卓真迁都咋办?瞧瞧他叔父和大侄子,那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要被人欺负了去!

    外头突然吵闹了起来,伴随着惊呼声与高歌声。

    他往外头探了探头,他这位置好,一眼就能瞧见外面。

    但这一眼却叫他不出话来了。

    那些西凉兵大笑着,唱着凉州的歌谣,满面醉色,也不知喝了多少。

    他们驾着车,车辕上拴着一堆圆咕隆咚的东西,待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一个个死不瞑目的头颅。

    车上有年轻的妇女在哭泣,两眼无神的看着街边的人,但没有人敢上前上一句话。

    荀晏咬咬牙,一下子站起了身,却突然被人按住了肩膀。

    那人力气还挺大,直接就给他按了下去。

    “别惹事上身,郎君。”

    那人道,语气漫不经心,声音却挺好听的。

    荀晏抬眼,却见这人正是他拼桌的那中年男子。

    他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人生得很好,乍一看像是中年,现在一看又有些摸不清岁数,只是一双狐狸眼瞧着不大像个好人。

    那人指了指外头,示意荀晏看过去。

    外头的西凉兵似乎发现了什么,暂时将车停下,其中一人晃晃悠悠向这家酒肆走来。

    酒肆里的人忙一哄而散,躲角落里的,翻窗跑的什么都有,老板更是战战兢兢,赔着笑脸迎了上去。

    “拿酒来!”

    西凉兵一拍桌子,喊道。

    荀晏狐疑的看向了身边那人。

    啥玩意?让我看这?

    那人似乎也有些尴尬,正欲什么,那西凉兵却是发现角落里的人,轻咦一声走了过来。

    “没想到还躲着个漂亮娘子啊!”

    他大笑着道。

    荀晏一愣,见四下无人,边上坐着的几个都是正儿八经的糙汉。

    [你呢。]

    清之道,带着一些憋不住的笑意。

    荀晏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是喝了多少啊?男女不分呢?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认错了!

    他撸起了袖子,准备干架了。

    边上的人终于话了,他指着那西凉兵的背后,道:

    “有人找你。”

    啊?

    那西凉兵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一下子踹得以头抢地。

    “尔等如今在做甚?!叫尔等去镇压叛逆,如今尔却抢劫百姓,掠夺妇女!”

    中气十足的清亮声音如惊雷般响起,吓得外头几个西凉兵两股战战,不敢再歌。

    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将军又是一脚踹来,直把那西凉兵踹得惨叫连连。

    听这声响,以荀晏多年的经验,大概得断了好几根肋骨,这脚劲厉害呀。

    那将军瞧着年纪不大,长得也俊秀,还未蓄须,但这杀气却足得很,一只就把那五大三粗的兵提起来,另一只还有空去付了钱。

    “我叫你看的是这人,”边上的人无奈的道,“此人名唤张辽,并州雁门人,曾为丁原部将,现乃并州从事,为人豪侠,见此事必然不会不管。”

    荀晏眨了眨眼睛,笑道:

    “多谢先生指点。”

    “指点谈不上。”

    那人淡淡道。

    “敢问先生名讳?”

    “无名卒而已。”

    “哦,”荀晏提起了先前买好的酒,放在那人面前,“此酒送予先生罢,在下荀晏,字清恒。”

    那人被郎君杏眼盯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道:

    “贾诩,字文和。”

    “文和兄似是熟悉那人。”

    “一面之缘而已,”贾诩淡淡道,想了想却忍不住添了句,“他们并州人待人接物有些不似常人。”

    “啊?”

    什么叫待人接物不似常人?

    直到离开,荀晏还在寻思这句不明不白的话是什么意思。

    快到家时,他突然脚步一顿,猛的抽剑回身。

    “且慢且慢!”

    伴随着剑鸣声,身后的人猛的往边上一躲,一边有些后怕的喊道。

    荀晏一怔。

    “将军何事?”

    他冷淡问道,看着那刚刚才见过的将军。

    张辽眼神变化莫测,荀晏都不禁有些心里打鼓,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

    张辽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的耳朵有些泛红,他道:

    “在下姓张名辽,字文远,如今乃并州从事,年方弱冠,尚未婚配,束身自好,家有薄田几亩。”

    “哦。”

    荀晏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婚没婚配关我啥事。

    “不知,不知荀郎可有尚未婚配的姊妹?”

    年轻的将军羞涩的道。

    荀晏沉默了整整三秒才反应了过来。

    你是在窥伺我阿姊还是我外甥女呢?

    反正哪个都不成!

    他提起里沽好的酒就往那少年将军脸上砸。

    恍惚间荀晏想起了贾诩先前的话。

    他们并州人待人接物不似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