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 > 正文 第43章 第 43 章
    心里觉得奇怪的许淙心事重重,连在私塾背书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千字文是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所以虽然有些走神,但也背得一点磕碰都没有。背完之后,赵秀才满意地让他坐下,然后让下一个人背。

    赵家私塾的教学方式,和许家村村塾有所不同。

    可能是因为每年都会有新人入学,所以为了照顾他们,开学的第一、二个月,赵秀才都只教导千字文、字经等开蒙书籍。

    一是教认字、二是教书写、是查背诵。

    不过并不是背出来了就完事,赵秀才平时讲课的时候,也会讲解词句的意思,以及里面包含的一些典故等等。

    然后时不时地会点一两个人起来,让他翻译。

    当然了,这些只是课堂内容的一部分,每天抽出一部分时间教完统一课程之后,赵秀才会针对课堂上那些进度超前的学生,单独为他们讲解别的内容。

    比如许淙,因为已经在家里学过了,所以在其他新入学的人还在努力识字的时候,他已经听赵秀才讲论语了。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

    这是许淙第四次学论语。

    第一次是在许家村村塾,许夫子讲的。

    第二次是在来勉县的途中,借住在云家听云知府讲的。

    第次是在家里,去年冬天的时候,许明成也把论语给他仔细讲过一遍。

    赵秀才这次,是第四次。

    四次的论语听完,许淙对古代的科举制度,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怎么呢,只能名次是不会骗人的。

    许夫子的讲述,那是完全的按部就班。等于是书上什么,他就讲什么,书上没的内容他就不讲,完全不会灵活变通。更别联系上下文,再引申出别的课外知识了。

    赵秀才呢,比他更进一步,会讲书本上没有的课外知识了,还了好几个和书中内容有关的典故。

    但这些典故吧,他之前都听过了,还是更详细本的。

    至于许明成和云知府

    唔,各有千秋吧。

    云知府知道更多的课外知识,阅读量广,而他爹则更会串连知识,联系上下文融会贯通,所以各有各的优点。

    如果问许淙更喜欢哪位老师教,他想要云知府+许明成的双重叠加本,这样他既能获得更多的知识,又能对书本内容理解得更深刻。

    可惜这个愿望不能实现。

    不过许淙也并不遗憾,在课堂上认真听赵秀才的讲解,偶尔走一走神。走神这事还真不能怪他,主要是赵秀才讲的东西他都已经听过更好的了,有时候赵秀才一,许淙的脑海不免就出现了二和。

    好在他即使走神也坐得端端正正的,赵秀才没发现。

    不过许淙的同桌赵诚就没有这个本事了,赵诚也属于进度快的这一波,身为赵秀才亲孙子的他估计是早就听过好几遍了,所以上课的时间就有些心不在焉。

    可那副不认真的模样,哪里能瞒得过教了很多年书的赵秀才啊,没多久就被打了。

    打完之后他还不在意,结果无意间碰到了受伤的,顿时惊呼,“嘶,好疼!”

    许淙好笑,“让你不认真,该!”

    王瑜也附和,“就是就是。”

    赵诚扁嘴,“论语我去年就学过了,前年也学过,祖父今天讲的东西,我早就明白了,我想学别的!”

    许淙也想学别的,和王瑜这个进度慢的人不一样。也和赵诚这个虽然学过,但年年都听同样内容的不一样,论语他早就学过了。

    虽然每次学的时候,讲课的人都是不一样的。

    好在除了赵秀才之外,他还有许明成这半个夫子。

    这天回去的时候,他就问驾车的许桥,“桥叔,我爹回来了吗?”

    许桥叔虽然没有功名,但也是读过书的,现在就跟在许明成身边打理事情,是渣爹的半个助理,所以问他准没错,

    许桥笑道:“淙哥儿,你爹早就回来了。”

    “去接你之前啊,庐州那边有信来,我拿给你爹之后他就回去了。这会儿估计是在书房吧,你要找他就去书房。”

    庐州有信来?

    许淙趴在窗口上,高兴问道:“桥叔,是谁写的信啊?有石头给我的吗?”

    他来到勉县后,一共往个地方写过信,一个是孙大郎那边,到目前为止两人的通信已经走了一个来回有多了。另外一个则是云家,来到勉县之后许淙不但给云伯父写了信,还给蕙姐儿、莹姐儿姐妹俩也写了。

    给云伯父的是报平安,给姐妹俩的信上就勉县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回信在去年冬天的时候也收到了。

    最后就是庐州那边。

    许淙给许夫子、石头也写了信。

    给许夫子的信和给云伯父的那封差不多,主要是报平安,他们已经安全抵达勉县,让他们放心云云。至于给石头的那一份,则介绍了一些远途和勉县的见闻,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等等,还附上了两张画。

    但可惜的是因为路途遥远,而且寄信也要给钱和托人,所以差不多一年过去了,许淙还没有收到石头的回信。

    现在许淙一听勉县有信来,就非常高兴!

    石头有给他写回信吗?

    眼见着离家里还有段距离,许淙没忍住又问,“桥叔,石头有回信吗?你把信拿给我爹的时候,是不是鼓鼓的,厚不厚?”

    如果信薄,那可能没有,如果厚的话那很有可能。

    毕竟去年写信的时候,他千叮咛万嘱咐,让石头有会千万要给自己写回信。而石头的祖父是村长,大伯是许夫子,他想要寄信的话还是很简单的。

    “有没有石头的回信我就不知道了,但那封信是挺厚实的。”许桥坦然道:“我一拿到信就拿给你爹了,你得找你爹问问。”

    许淙记下了,然后催促,“桥叔,你让马走快一点!”

    许桥见前方没人,便哈哈一笑,“好嘞,淙哥儿你可坐稳了。”

    “驾!”

    “唏律律——”

    马车跑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快的,许淙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房子在快速掠过,正看得起劲呢,就听到了‘吁——’的一声,马车已经停在家门口了。

    “少爷,该下车了。”

    青木灵地搬了两个脚踏过来,叠放在一起。

    许淙扶着他的跳下车,跟辛苦了一趟的桥叔道谢,然后一站稳就往家里跑。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石头有没有给他写回信了。

    许淙一路蹦蹦跳跳地跑进去,还没到门口呢,就大声喊,“爹,有没有我的信?”

    许明成在书房内拿着一本书册细读,看到许淙出现在门口后,他放下书册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大呼叫。”

    “进来吧。”

    许淙哦了一声,跑到他的面前好奇再问,“爹,石头有没有给我写回信,我的信里有让他写的,有没有啊?”

    “在那呢,”许明成侧头,示意他看旁边。

    还真有!

    许淙高兴地转移视线,将桌上的几张信纸拿了起来。

    最上面的那张,是许夫子写的。

    因为许明成也没不让看,所以许淙很自然地看了起来,“爹,许夫子问奶奶的身子好不好,我们在勉县过得怎么样哦。”

    许明成嗯了一声。

    许淙继续看,“他还他今年也去考童生了,哇,许夫子又去考了啊,不知道有没有考中。”一边他一边翻下面一页,“唔,我看看”

    “考中了!”

    许淙高兴地抬头,“爹,许夫子考中童生了!”

    “终于考中了!”

    许明成淡笑,“不错,他的确考中了,也不枉这么多年的苦学。”

    许淙又念叨了两句好厉害,才接着往下看,不过剩下的内容就没有什么惊喜了。在信中许夫子完了好消息后,又特地感谢了金氏,如果不是她给的方子,自己恐怕还要蹉跎许多年,甚至可能这辈子都中不了云云。

    许淙:唔,这个就有点夸张了。他娘给的药方只是让人睡得好些罢了,达不到许夫子在信里夸奖的那种效果。

    不过没关系,有用就行。

    许夫子能够考上功名,许淙也为他高兴。

    然后他又接着看,便看到一些族里的事情、他们家的一些事情,最后的最后许夫子才点了一句,石头也写了一封信,让转交给许淙。

    就是这个了!

    许淙连忙翻下一页,然后果然看到了石头给他的回信。石头的字还是之前那样,长没长进许淙看不出来,但更好看了是有的。

    许淙看着看着,高兴道:“爹,石头他爹去年也卖竹块席,还卖了好多,卖到府城去了,要给我分十两银子呢!”

    “爹,我又赚钱了!”

    许明成朝他点头,“不错,待会儿记得给你娘五两做家用。”

    许淙:?!!!

    许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爹,我还没拿到啊!石头银子不好托人,所以给我攒起来了,要等回去再给!”

    “你看你看,上面写了!”

    许明成扫了一眼,“哦,那就算了,不过你回头拿到之后,记得给你娘五两,我们可是好的了,不能赖皮。”

    许淙:

    好气哦!

    要岁的儿子养家,果然是个渣爹!

    许淙气鼓鼓,就要扭头就走,不过转身的时候却发现桌上的某本书里,还夹了另外一封信,露出来的字迹他还很熟悉。

    “这是什么?”

    许明成道:“那是你云伯父的信。”

    他探身把信取了过来,然后递给好奇的许淙,“想看就看吧,你云伯父还在信里提起你了呢,还你介绍的‘铁锅炖大鹅’好吃。”

    “真的吗?”

    许淙半信半疑地接过,他倒不怀疑这封信不是云伯父写的,因为许明成一这是云知府写的,他马上就记起来这的确是对方的笔迹。

    但他怀疑,云伯父真的会出‘铁锅炖大鹅好吃’这样的话来吗?

    别不是渣爹在骗人吧。

    许淙暗自嘀咕着,然后把信拆开看了起来。

    不过一看,他就发现还真没错,云伯父真的在信里面写了‘铁锅炖大鹅好吃’的话,还这道菜‘鲜香美味,细嫩好吃’,而且尤其适合在冬天的时候吃。

    ‘鹅一锅,酒一坛,再配上五知己,快哉快哉。’

    许淙:羡慕了!

    鹅他有,酒虽然没有但有各种各样的饮子,唯独缺‘五知己’,不然他也可以尝试一下云伯父的这种日子。

    肯定很好玩!

    可惜的是他的好朋友之一孙大郎远在广南东路,好朋友之二石头还在庐州,半个好朋友莹姐儿还在江陵府。独独剩下关系越来越好的赵诚和王瑜,但两个人怎么也算不上‘五知己’的,没有气氛。

    许淙有点点郁闷了。

    好在接下来云伯父还了一件事,那就是莹姐儿也开始学画画了,云伯父还赞她勤奋努力,亦有天赋,自己后继有人云云。

    许淙又变得高兴起来。

    他连刚刚还在生渣爹气的事都忘了,抬起头开心地道:“爹,云伯父,莹姐儿开始学画画了,她变得厉害了!”

    厉害了好哇,有爱好的人能过得更开心。

    许淙很为她高兴。

    然后他又看到云伯父在信的最后提了一句,之前渣爹托他办的某件事已经办好了,东西会和信一起给他寄过来。

    许淙顿时就好奇了,“爹,云伯父给你寄什么东西了?”

    “几本书罢了,”许明成站起身来,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信看完也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你娘她们还在等我们吃饭呢。”

    吃饭可是大事,必须不能耽搁!

    许淙没再纠结,放下里的信转身跟着许明成往外走,边走还边:“爹,你什么时候写回信?我也要写。”

    “我要写给石头,还要写给云伯父,还有莹姐儿!”

    写给石头的时候,要跟他分红先请石头爹帮忙保管,他没有意见。然后还要告诉石头他现在重新读书了,新的私塾还不错。

    给云伯父的,则要表达淙淙的羡慕。

    淙淙也想要‘鹅一锅,饮子一桌,再配上五知己共乐一场’。可惜年纪太,而且其他好朋友们也不在勉县,所以‘不能成也’。

    至于给莹姐儿的,则要鼓励对方!

    画画,棒棒!

    莹姐儿又读书又画画,非常厉害没有错了。

    当然蕙姐儿也是很棒的,云伯父在信里提了一句,莹姐儿每天既读书又画画。蕙姐儿看到之后却没有闹着要学,而是专心跟她娘学女红。

    云伯父赞这个女儿年纪虽,但却不为外物所动。用他的原话,那就是大女儿‘持身正,有大将之风’。

    也是非常厉害了!

    许淙可没忘记自己之前的打算。

    要想让姐妹俩长大之后远离佛门,避免惨死的命运,只靠嘴上是不行的。还必须要有长期的、有效的行动。

    他最初制定的粗略方案,就是让她们喜欢上美食。但现在看来却有些片面了,云伯父的这个办法就很好。人忙碌起来,自然就不会内心空虚,也就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到虚无缥缈的神灵身上。

    姐妹俩的命运可解一半。

    剩下的那些,等他长大后就找个算命先生上门,跟云伯父唠一唠嗑。讲一讲姐妹俩嫁人之前都不适合与佛祖碰面,不然会有不好的事发生等等。

    这样就妥了!

    打算好了的许淙,晚上美美地吃了一碗饭。

    然后第二天正好是沐休,不但许明成放假,许淙也不用去上课。所以一早吃完饭后他就跟在许明成的屁股后面,催他写回信。

    “爹,该写回信了!”

    “许夫子和云伯父,肯定等急了。”

    “不急不急,过两个月再回也无妨。”许明成悠然地带着许淙绕了一个圈,然后才在儿子气呼呼的表情下往书房走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道:“淙哥儿,你云伯父真不急。”

    许淙:可恶!

    等他再长大一点,就自己寄!

    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得蹭渣爹的回信,这样他就能够省下一笔寄信的费用了。寄信的费用虽然不是很多,但次数多了之后还是很不少的。更别他这次还要寄两封,一封寄给石头,还有一封寄给云伯父和姐妹俩。

    给石头的回信许淙很快就写好了,给云伯父的也写得很快,给蕙姐儿和莹姐儿的虽然斟酌了一下,但也没花多少时间。

    写完之后,许淙就让出位置,趴在桌子上看许明成写。

    他很少看许明成写字。

    平时渣爹不是在看书就是在摸鱼喝茶,没怎么看他练字,或者是在许淙看不到的时候偷偷练了,反正看不见许淙就当他没练。

    今天会难得,许淙就认真地看。

    许明成先写的是给许夫子的,是一些很家常的话,比如家里人都身体健康,请他们放心等等,然后再问候了族中长辈们。

    至于写给云伯父的

    许淙:???

    写的是什么啊?!

    许淙看着渣爹跟医生开药方似的,刷刷刷一写一大片,而且还出现了好多扭扭歪歪跟蛇一样的东西,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难道是在画符?

    许淙没忍住问:“爹,你写的是什么啊?”

    “看不懂!”

    “这是草书。”许明成又蘸了一次墨,然后继续写,刷刷刷又是一大串许淙觉得是鬼画符的东西出现在纸上。

    许淙:!

    “为什么要写草书?”

    许淙不忿,“爹你科举得用‘馆阁体’,也让我学馆阁体,但你为什么要偷偷学草书?”

    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写!

    淙淙看不懂!

    许明成很快就写完了,然后放下了笔道:“草书是爹考中举人之后学的,等你将来考中了举人,爹也教你写草书。”

    “往后你与同年、同僚们往来,便用草书。”许明成看着好奇地盯着信纸看的许淙,似笑非笑道:“等你做了官,看的是馆阁体,若写的也是馆阁体,得被人取笑了。”

    许淙:

    感觉这句话是在内涵我,但没证据!

    不过他很快找出了渣爹话里的漏洞,指责道:“云伯父的信,能看懂!”

    没错,云伯父写来的信他昨天就能看懂,虽然和馆阁体不一样,但差别并不大,个别难以辨认的字通过联系上下文也能认出来。

    许明成淡笑,然后拉开一个柜子,取出一封信给他,“瞧瞧吧,云尚书的草书天下闻名,你云伯父是得了他真传的。”

    许淙半信半疑地把信打开,然后愣住了。

    还真是!

    个个都是鬼画符!

    其中的某些字,如果单独拿出来装到平安符里,怕是都分辨不出来。那种竖直的波浪线到底是什么字啊?怎么还个个不一样?

    淙淙怀疑人生jpg

    许明成没理备受打击的儿子,他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东西,再把两人写的信装好,然后对许淙道:“好了,回信写完了。”

    “让爹看看,你近日学得如何。”

    他随口就了一个句子,让许淙出它的意思。

    这个简单。

    许淙连忙回神,把赵秀才教的以及自己理解的了出来。这一问一答,就耗费了差不多整个早上的时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正午了。

    吃过午饭之后,许明成有事出门。而许淙休息了半个时辰,然后去上房陪他娘话,顺便跟她请教一些画画上的事情。

    渣爹虽然能把字写成许淙都不认识的鬼画符,但画画是不怎么会的,也就每年画‘九九消寒图’的时候用得上他。

    不过画着画着,突然有下人来禀告,是佟家人来了。

    佟家人?

    许淙仔细回想自家有姓‘佟’的亲戚吗?又或者渣爹的县衙里有姓佟的官员?然后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到金氏的声音。

    “佟家人来了?倒是不慢。”

    “你把人请到花厅,再让佟姨娘出来见见吧。”

    许淙:哦,是佟姨娘的家人啊!

    之前佟姨娘怀孕的时候,他娘的确是有过会给佟家人递信,所以佟家这是来探望来了?不过并不快啊,都要过去两个月了。

    佟家,会是什么人呢?

    如果佟姨娘真的生了个弟弟的话,那么佟家肯定是支持他这个弟弟的吧?所以他们会不会也在‘剧情’里面掺和了一脚,甚至是幕后主使呢?

    许淙突然好奇起来。

    “娘,我也去。”

    许淙跟在起身要往外走的金氏后面,“娘,我也想见见佟姨娘的家人。”

    “你也要见?”

    金氏诧异,不过略想了想后便道:“也罢,那就跟娘一起去见见吧。等佟姨娘把孩子生下来,往后见面的时候怕不会少。”

    许淙嗯嗯着点头,跟着她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