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 > 正文 第72章 第 72 章
    泉鲤生和伏黑甚尔吵架了,程度激烈到当事人之一甚至干脆地搬出了公寓。

    因为鲤生是趁甚尔不在的时候搬走的,房租则是在之前一次付清了整年份,所以伏黑惠还是可以在放学的时候回去度过周末,只不过一回去只看到了在家无所事事的父亲。

    惠这才知道两个人吵架,鲤生搬走的事情。

    “太无耻了。”伏黑惠这样道,“你还记得自己是在寄人篱下吗?”

    伏黑甚尔嫌他骂人都没什么新意,懒懒翻了个身。

    “会回来的。”这句话伏黑惠没听见。

    无耻也该有个分寸。

    冲动使惠想要冲上去和他父亲争辩个明白,而理性压制住了这个想法。

    他难道还不清楚甚尔吗?惠气冲冲回到侧卧。

    鲤生能忍耐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选择不再继续忍耐也只是自己搬走,而不是把他们赶出去

    伏黑惠竭力让自己不要持续想下去,只会越想越生气。

    他独自愤怒了很久,最后还是回到客厅,推了推伏黑甚尔:“起来了!”

    甚尔把惠一把抓起来,用沙发的毯子裹成蝉蛹,胳膊的力道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咬牙切齿挣扎中,这次惠听清了:“他不难找,会回来的。”

    泉鲤生的下落确实不难打听,他在离开家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给五条悟打了电话。

    这很好理解,要是世界上还存在能在物理层面阻止伏黑甚尔的人,那也只会是五条悟。

    并且,在那个被血腥味充斥的混乱夜晚,鲤生试图寻找一些不那么沉闷的回忆来缓解拟爱论的情绪沉淀,外加甚尔带来的压力。

    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很多干净的画面,大面积纯色挥洒下的风景,海上的日出,灰塔的繁星,宽广天地间穿梭过稻田的味道。

    五条悟是与烦恼无关的一切事物的总集。

    所以鲤生也就决定拜托他了。

    接到来电后,五条悟没问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拍桌子,你早就该搬走了,和那家伙当室友迟早会出大事的。

    其他人的富裕多少能用资产来衡量,而五条悟的阔绰像是一个概念,按照鲤生的请求腾出了地域绝佳的新住所也只是几分钟的事情。

    鲤生按照市场价格支付了租金,并在五条悟皱着鼻子想拒绝的时候:

    “因为我要忙其他的事情,所以没办法定期给你送礼物,所以这其实是麻烦你自己跑一趟去购买心仪礼品的款金。你不会拒绝我给你送礼物的吧?”

    五条悟:“”

    好可恶的人啊,话到这个份上完全没办法推辞嘛。

    至此,泉鲤生和伏黑甚尔的冷战算是正式开始了。

    在需要见面核对订正稿件事宜的时候,禅院研一才在电话里得知这个消息。

    这怎么可能?

    禅院研一想起来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尔前辈在前段时间将有关鲤生老师的委托全部处理干净了,按理现在才是没有任何隐患的时候才对。

    还是鲤生老师终于醒悟了?

    醒悟应该是可以的吧,毕竟那可是甚尔前辈,即使是禅院研一也没办法违心地出劝解的话。

    把乱糟糟的想法赶出脑海,禅院研一收拾着读者的来信,打算在去找泉鲤生收稿的时候顺便把信件转交过去。

    因为责任编辑还需要考虑到是否存在对作者本人存在攻击倾向的恶性信件,禅院研一在之前就大致将来信的内容全部过了一遍,其中有一篇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合川峪:

    好痛苦啊。

    追连载的感觉就是这样吧,迫切的想要知道感情的发展,又在看完新的连载之后陷入恍惚,有很多想的话,用语言或是文字将想法表达完毕之后又陷入新的空虚,只能苦兮兮等着下一章。

    回正题,我觉得被鲤生老师玩弄了。

    起初是两个看上去无论如何也无法携走到终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读者抱着和我一样的叛逆想法。

    那就让我看看啊,你要怎么写这样的爱情故事。

    只能鲤生老师真的很懂。

    不够圆滑但足够真诚的大学生,不够真诚但足够圆滑的颓废男人。

    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想要用字词来做出严格的定义,历尽千帆的男人知道字词准确度的评判标准永远来自情绪。

    情绪是个人的孤品。

    就像同一个冷笑话,有的人会笑得前仰后合,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想到与之相关的内容都会忍不住再笑一次;而有的人则不理解那有什么可笑的,因为礼节而没有表露出令人尴尬的疑惑。

    也是因为这样,我和同样了拟爱论的另一位读者持有不同的意见。

    她认为在故事中已经动心的是男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立场的是大学生。

    有的人拿出面包是因为权衡下的吝啬,而有的人却是因为他只有面包。

    如果大学生想要的不止是面包,那男人必然无能为力,只能用别的方式来挽留。

    我则认为在故事中没有人动心,至少一开始我是这样认为的。

    放弃爱的人没有那么容易重新敞开心扉,娴熟的成年人知道在现阶段最需要的是什么。

    爱太繁琐了,是没办法进行量化的非科学产物。

    习惯、稳定、平静、寄托这些才是最直观的东西,而不必去探究背后的原理,只要能凑合着应付这段人生就好,还有比这更轻松的事情吗?

    正如卷首花裕子先生所的那样,在这个高速运转又时刻被新的浪潮所颠覆的社会,不是所有人都有余力去探索爱。

    这不是我们生活的必需品,人没有爱也能活,活得更好。

    男人只是比大学生要更清楚这一点而已。

    想到这里,我又不免对自己起初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既然如此,大学生拼命追寻是为了什么呢?即使得不到答案他也拥有着干霄凌云的未来不是吗。

    更何况,和一个阅历远超自己的成熟人士站在同一盘棋局是很危险的行为,把感情发展成为对垒则更加危险。

    到后来,你甚至分不清楚自己是想要赢,还是想要爱。

    所以我觉得我被鲤生老师玩弄了。

    这是没有结论的设问,老师用故事把问题摆了出来,让我在爱情中使用出推理的浑身解数,真是性格恶劣的老师啊。

    不过也很感谢鲤生老师,能在现在这个摒弃了思想的社会提出问题,就已经是很厉害的事情了。

    期待您的结局。

    禅院研一来到泉鲤生给到的新地址,叩响门扉,来开门的人是五条悟。

    看得出来,他十分想要直接把门合上。

    禅院研一自认为和这个五条家的少爷没什么过节,自己早就离开禅院,也不参与任何咒术界的事情。所以如果有所谓的矛盾他或许是被迁怒了吧?

    “是研一君吗?”门里传来鲤生的声音。

    穿着宽松t恤的泉鲤生光着脚走到门口,把试图挡在这里的五条悟推开,挤出一条道。

    “请进,我还在整理稿件,请在客厅稍等一下。啊,稍微安静一下就再好不过了,因为家里还有其他人在睡觉。”

    青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卷发乱糟糟的,裤脚挽上去露出瘦削的脚踝——泉鲤生好像瘦了很多。

    五条悟不情不愿地往里走:“不能让他自己去整理吗,编辑是干什么的啊,连这点事也要指使熬夜之后的作者去做哦。”

    泉鲤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是你拉着夏油他们来通宵打游戏的,不然我昨晚就能整理好了。”

    “起来你打游戏有两把刷子诶,明明平时除了学习和写作就没有其他活动,怎么还能把杰和硝子按在地上狠狠虐待的?他们可是我一教出来的得力干将。”

    因为降谷零和松田阵平也爱这么干——这话当然不能。

    鲤生只是摇头:“让他们听到这话,恐怕觉也不想补了,会直接追杀你让你土下座道歉吧。”

    “那是做不到的。”五条悟笑嘻嘻地和他勾肩搭背。

    见禅院研一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进来,鲤生转过头露出询问的眼神。

    “”不是错觉,禅院研一现在清晰的感受到了一些区别。

    不是鲤生现在变得不正常了,而是太正常了,这才是大多数大学生的状态。

    会被朋友找上门,不由分的通宵熬夜,在事后有些后悔地埋怨。也没什么一定要实现的事情,虚度时间就是目的。

    这么看起来,反而是以前的泉鲤生一直有着异常感,像一直紧绷着一样。

    那种感觉现在为什么消失了,因为接触的人不同了?

    接着,禅院研一脑海中浮现的念头是:这会影响到鲤生老师的创作吗?

    抱着这样的迟疑,禅院研一在客厅等候了片刻,然后从鲤生里接过了书稿。

    禅院研一也将读者的信件交给了鲤生,道:

    “鲤生老师你之前的读者也追过来了,不光是信件,还有各样的昂贵礼物。不过礼物暂时留在出社,能退回的我们会尽量退回,匿名的那一部分就只能在杂志的末页发布声明,希望他们能认领一下了。”

    接过信件后鲤生没有拆开的意思:“等我完成了拟爱论之后再看吧,上次花裕子先生的诘问可是差点让我动摇了。”

    “动摇这一点倒是完全看不出来。”

    “不过那群读者居然还在看啊,我以为她们会比较喜欢纯粹的社会人士当主角,青涩的也能接受吗?”

    禅院研一随口回答:“是的,她们很喜欢的样子。”

    “那真是太好了。”泉鲤生。

    五条悟也是通宵打游戏的一员,因为消耗的缘故,他本来就要比其他人更需要睡眠,能熬到现在已经是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在作祟。

    见鲤生不仅不困,还一副能和禅院研一再聊个三天三夜的模样,五条悟也干脆地跑去睡觉了。

    趁编辑起订正的书稿的功夫,鲤生开始收拾客厅。

    客厅被搞得乱七八糟,不仅是四处扔的游戏柄,还有杂七杂八的书,拆开的零食。

    昨天晚上大家玩的都很开心,情绪放松,在这种时候就能得到很多连本人都意识不到的情报。

    更别是泉鲤生有意识地套话了——他从而知道了很多东西。

    诅咒师是个神奇的团体,在田中莉莉的事件之后鲤生就隐隐有了这样的想法。

    明明是和咒术师一样的存在,因为立场更混乱,于是被划分开。虽然质量参差不齐,但能做的事也更多。

    通常来,咒术师要收拾国内的咒灵就已经是人严重不够的程度了,如果不是影响很大,一般没功夫去搭理诅咒师。

    由着这群人发展,他们逐渐也演化出了一个还算完整的体系,甚至存在公开透明的委托站,只要缴纳保证金,不管是谁都能在上面发布委托。

    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诅咒师是比普通人更凶恶的亡命之徒。

    也就是,只要足够有钱,一些简单的事应该都能办到。

    鲤生和伏黑甚尔吵架之后就没有再支付大额的酬劳,换言之,他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很有钱。

    钱虽然没办法直接买到鲤生要的东西,不过就和之前那些人想要对他下,于是绕着圈子委托诅咒师想要调开甚尔一样虽然没起到作用,但也不失为一种可以参考的思路。

    而且,在昨晚知道这些事之后,鲤生很突兀地想起了一个不算严谨的写作技巧。

    要想在最短的笔墨中里塑造出某个鲜活性格的人物,有最简单高效的一套流程:

    ——首先使人物拥有行为动。

    *每个人总有自己的幻想和私欲,这些东西支配着我们。

    ——然后使人物走向极端。

    情感会偏离理性,理性能支配感性,生活中的大多数人都处于一个平衡。但这样的人物出现在中就会很平稳,没有起伏。如果剧情设置不够精彩的话,人物本身会略显无聊。

    所以要设计某个桥段,让人物的情感支配行为,最大程度的产生矛盾与碰撞。

    ——最后使人物面对两难选择。

    这是上一个步骤的补足。

    很简单,情感和理智产生矛盾,在选择的时候暴露人物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起来,早乙女天礼似乎完全符合这三步流程。

    鲤生默默地想。

    虽然天礼的一生是由多方面因素共同影响的结果,并没有人刻意去安排这样的故事。不过居然真的能完全贴合这些步骤啊

    这或许也适用于如今的情况,只不过目的不是为了塑造人物,而是暴露出最后那个所谓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罢了。

    泉鲤生很清楚,伏黑甚尔足够聪明,也足够圆滑,决定做一件事或者不做都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想要逼迫这样的人很难。

    但应该也不是做不到吧?

    只要把足够多的选择全部删掉就好,让甚尔没有那么多路可以走。

    鲤生也见过在这方面的大师,琴酒就非常擅长这一点,依葫芦画瓢他还是会的。

    当这样的想法逐渐成型后,重新找回目标方向的泉鲤生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起来。

    很快收拾好了东西,禅院研一也读完了稿件,怀着赞叹的心态心收了起来,并叮嘱泉鲤生下一次的交稿时间。

    “在横滨那边出现了一个作家,我打算去接洽,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和那位老师达成合作关系。”禅院研一,“所以应该会离开东京一段时间,有事的话可以电话或者邮件联系,我会尽可能不耽误的。”

    “横滨?”鲤生想了想,“那边最近很乱吧,不如因为横滨,导致全国都有些浮躁了起来。”

    “是这样。”

    “起来研一君听过横滨的擂钵街吗?”

    “啊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地方。”

    “那种糟糕的地方在经过这样的动乱后,不会滋生大量的负面情绪吗?”

    “应该会吧,不过真的严重起来的话那些咒术师会解决的。”

    有资金,又即将迎来会的泉鲤生心满意足地笑了:“好,我知道了,祝一路顺风。”

    ***

    接下来的一周发生了三件事。

    ——思想犯的影响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思想结社的诞生使横滨陷入彻底的混乱。

    ——以擂钵街为中心,整个横滨的咒灵数量暴增,咒术高专投入了大量人前往横滨,其中自然也包括五条悟。

    ——诅咒师的委托平台上出现了一桩高价委托:解决掉拟爱论的作者泉鲤生,时间不限。

    在委托平台上看见委托内容的那一刻,伏黑甚尔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彻底消失了。

    他躺在沙发上,掌盖住眼睑,沉默半晌后才低低笑起来:“泉鲤生啊。”

    带上外套,穿上鞋,甚尔打算出门解决掉一些事情,刚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的,正打算敲门的男人。

    淡金色头发,麦色皮肤,紫灰色瞳孔在门突然打开的时候有片刻的错愕。

    这个陌生的男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后退一步保持礼节距离,笑着问:“是伏黑甚尔先生吗?我是安室透,有委托想要请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