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在规则世界吃怪升级 > 正文 第20章 第 20 章
    “条件。”她抛出两个字,抬眼欣赏对方呆愣的眼神。

    大概摸清了吴邈非的想法,季南放松些许,甚至有喝茶的闲情逸致。

    温热茶水冲刷她微微干裂的嘴唇,季南不会品茶,却也知道什么叫浓淡适宜,柔和爽口,即便轻呼一口气,茶香也会从鼻腔返上来。

    嗯,好茶。

    吴邈非确实没想到季南能这么,但他也不是白混的,呆愣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笑容更甚,:

    “季姐未免也太看得起吴某了,在下不过一职员,没有只遮天的本事,心中所系的也不过城邦人民的安危罢了。”

    “如此这般,何谈条件一。”

    季南不可置否,耸耸肩,明明应该是被动的一方,却愣是让眉眼的散漫充出几分主动的意味来:“如果吴先生只是将我看做危险分子的话,我就不会在此刻坐到这个位置上。”

    “还有幸品尝到吴先生的艺。”

    吴邈非来了兴趣,微微坐直了身子:“不定我已经通知了安保处呢?与你交谈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刚刚先提这个话题的人可不是我。”

    言下之意,如果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当然不会率先聊起主题,直入核心,消耗交谈时间。

    “季姐可真是胆大心细。”

    他眯起眼睛审视着对面风年轻人,殊不知这个动作更坐实了他在季南心中狡诈狐狸的形象。

    “吴先生谬赞了。”

    “就算事实如你所言,我为什么要帮你?”

    季南意味深长地看了白贺鸣几秒:“大概因为”

    她顿了顿,恰到好处地留白。

    “大概是因为朋友吴先生乐于助人?”

    话刚完,吴邈非的表情一下子冷下去,作为伪装的笑意如潮水般褪散,余下的锋芒针尖似的直直冲着季南。

    但当他发现季南不为所动,甚至还有闲心喝茶时,他又放松下来,将笑容重新挂在脸上。

    季南:喝口茶压压惊。

    刚刚看白贺鸣的那一眼只是试探,若之前只是推测现在看他的反应,不光白贺鸣有问题,他们一家子都有问题。

    无人看见的角落,吴邈非将搭在腰后——那里别着一支,只露出一节柄,他摩挲着,感受金属独有的冰凉质感。

    但须臾片刻后,他又将放回到身前。

    “我答应你。”他。

    “条件。”

    季南相信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事实上,当吴邈非答应的时候,季南心中轻松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如果有选择,她真不想跟吴邈非扯上关系。

    后患无穷啊。

    “条件?”他笑着,“你姑且可以当做我乐于助人。”

    鬼才信。

    c区监察局离这里大概20公里,为了节省时间,吴邈非邀请季南上了他的车。

    轿车线条流畅,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季南转头去看车标,却发现本应存在着车标的位置上仅有一块混乱的金属标记,像是在金属还未彻底冷却的时候胡乱捏两下就直接贴上去的伪劣品。

    本以为完好无损的苹果烂掉了一块。

    天空一成不变的阴沉,季南看了两眼便没了兴趣,可又不想直面吴邈非这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给人下套的老狐狸。

    其实季南并没有亲眼看到他给谁下过圈套,但她就无端端地这么认为。

    “妈妈,原来那些大铁盒子是会动的啊。”

    女孩的惊呼一闪而过,季南下意识向窗外看去,才发现路人频频投来的隐晦目光。

    季南

    不喜欢备受瞩目的感觉,于是将车窗摇上去,隔绝外面的视线。

    “不习惯?”吴邈非笑着。

    他的笑容一直未变,像个面具似的挂在脸上,精致又生硬。

    季南懒得讲话,吴邈非也丝毫没有唱独角戏的尴尬:

    “前辈与我过,他们刚到里世界的时候遍地都是汽车,马路上、建筑里、还有楼顶,甚至路灯上也挂着几辆。但可惜,这些汽车徒有其表,内里的零件混乱不堪,只有零星的几个能用,还要经过专业人员的调试组合,才能勉强凑出一辆能跑的。”

    她听着,回想起车头上混乱不堪的车标。

    “原来如此,这就是车辆昂贵的原因吗,可为什么不能做到重新生产”话到一半,季南自己给出了答案,“好像真的不能。”

    “没错。”吴邈非点头,“生产流水线也是一样,只能看不能用。”

    这也太魔幻了。

    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个伪劣品。

    季南再一次陷入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微妙纠结中,不过这次她很快接受现实,半开玩笑道:

    “里世界该不会是‘它’参照表世界照猫画虎做出来的吧,‘它’看见表世界有什么就在里世界也放上同样的东西,‘它’看见表世界遍地都是车,却无法理解,意思意思在里世界随便放几个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看路。”

    吴邈非这个人底细不详,她尽量表现的平易近人。

    最后两个字完,吴邈非看珍稀动物的眼光终于收回。

    “没什么,这是在下第二次听到这个理由。”

    他文绉绉的劲又冒出来了。

    “里世界究竟是怎么产生的?这个问题到现在也没有定论。”吴邈非。

    季南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她亲眼看见人类科学被这个世界搅合成一滩烂泥,如果他有定论自己反而会惊讶。

    “研究员们做了很多假设,例如这个世界是一个平行世界,或者里世界是表世界的投影之类。”他。

    “但大多数人倾向于季姐的那样,即这个世界为‘它’所创造,在下也倾向于这个选项,毕竟不合理的地方多到难以忽视。”

    车窗紧闭的空间格外安静,两人的交谈盖过外界若有若无的呐喊声,他们目视前方,注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没注意拐角的骚动。

    “假如这个世界是‘它’所创造的,那‘它’创造这个世界的理由是什么?”季南问。

    “不知道。”吴邈非笑着。

    “目的呢?”

    “不知道。”

    “特异点出现的原因?”

    “不知道。”他依旧笑着。

    “好吧。”季南有点心累,“是我的问题太刁钻?”

    “不。”他摇摇头,“是人类太无知。”

    对话暂停,车内一片寂静,外界的喧嚷声便格外清晰。

    车辆驶入拐角,季南看向骚动的方向,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人群,而是马路中间时不时闪一下的摄像头。

    “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不会被扫描器监测到?”

    “白贺鸣告诉季姐的?”吴邈非直视前方,没回答季南的问题。

    她大方承认,季南不认为这个问题有隐瞒的价值。

    “没关系,这辆车是特制的。”他。

    “什么都扫描不到也很可疑吧。”季南以为这辆车只起到简单的屏蔽作用。

    吴邈非唇角上扬几分,没话。

    于此同时,他们彻底转过弯,季南看到了另一头的风景——你拥我挤的人群,和一块占据整个大楼正面的巨大显示屏。

    她看过去的同一时刻,显示屏熄灭,季南

    眼里只来得及印下屏幕熄灭前的最后瞬间——貌似是个身着西装的男人,神情冷峻,至于长什么样已经忘了,只记得五官出乎意料的和谐?

    屏幕熄灭后,现场沉寂片刻,随后季南终于听清人们的呐喊声,他们高举双,无数嗓音共同组成一个名字:

    “沈疏桐!”

    “沈疏桐!”

    “沈疏桐!”

    他们举着比自己高出半身有余的彩色旗帜,七八个人拉着巨型横幅,来回跃动着,宛若在举办盛大的狂欢。情绪构成的热浪透过车窗渗透进来,令季南不适地皱眉。

    这是在干什么?派对吗?

    “他又做多余的事了,按理现在应该散场了才对。”吴邈非。

    “他?”季南看出吴邈非有点不愉快。

    是指沈疏桐吗?

    “只是个讨人厌的家伙而已,季姐不必在意。”他一如既往地笑着,“今天是‘竞选日’,每个竞选人都要面向整个城邦做演讲,按照计划,演讲应该在半时前结束。”

    “这本应对我们没有影响。”他顿了顿,“如果我们没来到这里的话。”

    季南眼睁睁看着他挂了倒挡。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车号5!是吴局的车!”

    不知谁起的头,人群迅速向季南与吴邈非的方向靠拢,连警卫人员都拦不下,首当其冲的几个拿麦克风,身扛摄像,明明负重颇多,却愣是与人群拉开一段距离。

    看吴邈非笑容僵硬的样子戳中了季南的笑点,她知道幸灾乐祸不太合适,只浅浅地笑了下,怎知吴邈非下一句话让她脸上的笑也挂不住。

    “如果我是你的话,绝不希望他们靠近。”

    “看见为首的媒体了吗?为了图方便,他们的器材上带有违规的扫描仪,我认为季姐也不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侵入者’吧?”

    “”

    不知道现在钻车底来不来得及。

    好在季南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警卫人员不知为何激发潜能,半路赶超,终于在不远处将疯狂的媒体人拦截了下来。

    季南看见一个人被推出来,几次挤没挤回去,只能绷着脸往这边走。

    “抱抱歉,吴局。”

    他气喘吁吁,嗓音发颤,眼神忽上忽下,最终定在地上。

    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