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婚后再说 > 正文 49. 晋·江 我很想你,温蓝。
    第049章欠我

    尹荨看看温蓝,又看了看他,微微挑眉。

    许依依默默低头喝着饮料,不评价。

    但是,温蓝觉得她有鬼,很可能,就是那个“内鬼”。细想她刚才抢过花的动作,还有大声念着卡片的架势——温蓝在心里冷笑,目光跟刀子似的刮在她身上。

    心里想:她收了江景行多少好处,这么快就倒戈。

    真是塑料闺蜜。

    江景行神色自若地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下:“八好意思,来迟了。”

    “满打满算一分钟,这叫‘迟’?”温蓝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江景行神色不改,指在她桌面上轻轻叩了下:“你这人怎么回事?客套话听不懂?出来自己干也有段时间了,怎么这些人情往来还是不懂?”

    温蓝被噎了一下,偏偏无法反驳。

    江景行看她吃瘪就笑了,他当然知道她就是故意呛他。

    他也不过顺势逗逗她。

    在他这儿讨不到便宜,温蓝便把矛头对准了许依依,也不话,就那么看着她。

    许依依到底是意志不坚定,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欲盖弥彰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这得问问你干了什么啊?”温蓝跟她笑。

    许依依心里打鼓,脸上也全是犹豫心虚的神色,答案以及不言而喻。

    温蓝直接给她下了剂猛药:“背刺你五六年的好朋友,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卖主求荣的成就感?”

    许依依:“你在胡什么?!我没有!”

    温蓝直接跟她冷笑。

    许依依深深地垂下了头。

    “算了,不当这电灯泡了。”尹荨看这架势,拉了许依依站起来,直奔门外。

    到了外面,许依依连忙甩开她:“干嘛?”

    尹荨:“还问我干嘛?你是不是真收了江景行的好处?”

    许依依一瞪眼:“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我是这种人吗?蓝蓝怀疑我就算了,你也怀疑我?!”

    尹荨:“那你实话,你有没有收他的礼?”

    “没有!”许依依斩钉截铁。

    尹荨:“好处呢?”

    许依依眼神躲闪。

    得,尹荨一下就明白了。

    许依依支支吾吾:“我那个直播,他让平台多给我推荐位”

    尹荨鄙夷:“你就这样把蓝蓝给卖了?为了几个推荐位?”

    许依依:“你话也太难听了。什么叫‘卖了’啊?你没看蓝蓝的态度嘛,跟那天明显不一样,我猜他们快和好了,就是两个人还别扭着。”

    尹荨不话了,人家夫妻的事儿,她还是少掺和,没得惹一身腥。

    话怎么来着的?

    床头打架床位和,愿打愿挨。

    只剩两个人在位置上时,温蓝明显静了下来,这种安静不止是心里的,也有下意识的外在表现。

    她低头慢条斯理喝着一杯鲜榨果汁,没跟对面人话。

    她没开口,江景行也静静地望着他,眼底的笑意很真诚。

    其实,他刚刚跟她开玩笑时也挺真诚,不像是在捉弄她,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这个认知,让温蓝更加不自在。

    她决定先发制人:“你这么闲的吗?都不去工作?”

    “我不能有休息时间吗?还是在你眼里,我们做金融的就合该累得跟狗一样?”

    温蓝完全语塞,和他大眼瞪眼。

    江景行牵着一丝笑,拿过了她里的橙汁:“多大年纪了还喝这个?”

    温蓝:“不可以吗?”

    她将摊开搁到他面前,“还给我!”

    “还你。”他没有跟她纠缠,将那杯橙汁珍而重之地放回她上。

    温蓝不跟他计较了,继续喝。

    她不跟他话,他也变得安静,只是仍是望着她。

    温蓝很不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无视了会儿,又忍不住提醒他:“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没事儿做吗?”

    江景行笑了笑:“我今天确实是没事儿做。”

    他完全不按套路走,温蓝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她想要赶他走吗?真的想要赶他走?

    那直接一句“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走”不就行了?

    她在心里唾弃自己口是心非,却也不愿意承认。

    “快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出去逛逛。”

    “逛什么?”

    “儿童节啊。”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温蓝认真地看着他:“你确定?确定要放下你那些大生意跟我去过六一儿童节?”

    “什么大生意?你这话听着像是在讽刺我。”

    “你也知道我在讽刺你啊?”温蓝不客气地。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就想跟你呆一起。”

    他这话时的表情太自然而然了,这话时,目光一直望着她,甚至让温蓝有种不忍的错觉。她觉得她要是拒绝他,心里会产生强烈的负罪感。

    她想,她这人还是太心软了,明明巴黎之行之前还在心里面信誓旦旦,不等工作的事情尘埃落定前不搭理他,这会儿就动摇了。

    只怪她太贪恋那一点关心和温存。

    只怪他太会在人薄弱的心口撬动,知道女人什么时候是最脆弱的,知道什么时候恰当示弱能博得女人的同情心。

    有一些原则性的事情她会坚持,但像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比如六一儿童节一块儿逛个街什么的,她觉得可以通融。

    “你求我。”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本意是想作弄他,谁让他总是这样作弄他呢,礼尚往来罢了。

    谁知他毫无心理包袱,立刻道:“我求你。”

    温蓝:“”

    六一儿童节出来逛街的大多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或者是几个初高中生结伴,很少像他们这样的成年男女一块儿同行。

    这就导致温蓝很不好意思,甚至不好意思看路边贩卖的东西。

    因为,大多都是给孩子们的,步行街这边,围绕在摊边的也都是孩子。

    她这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吗?早知道拒绝他就好了。

    温蓝心里已经是懊悔不迭,只是这会儿也只能赶鸭子上架,被迫逛着了。

    “你喜欢吃棉花糖吗?”冷不防江景行问她。

    温蓝很意外他会问他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问?”

    他挨过来,偷偷跟她笑了笑:“我时候很喜欢吃。”

    温蓝:“”

    实在是很难把他和“喜欢吃棉花糖”这种东西嘉和到一起。

    她忍不住刺他两句:“那你还挺有童真的。”

    江景行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语声很淡地飘到她耳边:“只是很的时候喜欢吃,在我五岁那年,我妈发现我偷偷吃,因为我没有给我哥买就骂了我一顿,还打掉了我里的棉花糖,从那以后我就不吃了。”

    温蓝心里无声地揪了一下,像是有一根线穿透了她的心脏,动不了,却扯一下都感觉万分得疼痛。

    虽然早就知道他童年不幸,但是,每每听他这样一点一滴地剖析起,用仿佛讲述他人的平淡口吻道来,心里还是会感到难受得不能自己。

    她太心软了,还是太心软了。

    温蓝深呼吸,装作不在意地回头去看他:“江景行,你这些是不是想要勾起我的同情心?我告诉你,这招没用,套路太老了。”

    他忍俊不禁,玩世不恭地:“呀,又被你看穿了。可是,套路不在于老不老,管用就行,对不对?温蓝,你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

    在他乌黑深邃的眼睛里,温蓝仿佛能感觉到旋涡一般的深情,要把她一个劲儿地拽下去。

    她察觉到了,害怕地想要逃离,可脚步已经朝他走去。

    就算她在心里面骂自己没出息也无济于事。

    她对他是没有抵抗力。

    他只要低头道歉,态度诚恳,她就很难拒绝。

    哪怕她知道这就是他的套路,是他在以退为进,她也拒绝不了。

    她真是一个意志力薄弱的家伙。

    “你不要跟我讲话了。”温蓝颓然地。

    江景行只是笑。

    他们逛到很晚才回去,温蓝的车送去保养了,便坐江景行的车回去。

    看到他又换了一辆新车,温蓝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万恶的资本家!”

    江景行好笑地回头看她:“我换辆车也要被你骂?”

    温蓝哼一声,颇有种“骂你就骂你了还要挑日子”的嚣张感。

    江景行好脾气地打开车门,弯腰,作了个“请”的势。

    温蓝弯腰钻了进去。

    她原本想伸去勾安全带,江景行已经娴熟地替她拉过安全带,缓缓抽出,将带子横过心,径直插到她的另一侧。

    他突然靠近,突如其来地下压,温蓝一颗心绷紧了。

    她抿了抿唇,羽睫微闪,定定看向他。

    “咔哒”一声,他将安全带替她带上了,却没有急着起身,就保持着那个俯身下压的动作,静静凝视着她。

    车门还半开着,外面又冷风刮进来,温蓝却觉得热,下意识掐紧心。

    她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去看另一边的车窗:“你送我去柏悦吧,我现在住那边。”

    “不住原来的地方了?”

    “嗯,离工作的地方太远了。对了,工作室换地方了,就在国贸那边。”起来,语气里自然带了丝骄傲。

    这才过去多久?cbd中心地带,寸土寸金,这是完全靠她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她也不上来为什么要这些,一直以来,她都很想得到他的认可。

    她向来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的,但他不一样。

    她觉得自己有点像是考了第一名就急吼吼回家告诉家长的熊孩子。这么完,他没开口应答,她自己的脸已经红了。

    好在他没取笑她:“挺厉害的。”

    就在她以为他要下去时,他握住了她的,轻轻地握紧,声音像是呢喃:“温蓝。”

    她的心也跟着紧了一下,迟疑抬头,不确定他想干嘛。

    他定定望着她,眼中的情意浓得化不开,像是压抑许久,不能释放:“我可以吻你吗?对不起,可我真的很想你。明明那么想你,想方设法想要看见你,却还要强迫自己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你知道,这有多难吗?”

    温蓝很怕他这样的深情告白,怕自己忍不住动摇,

    “江景行”

    这一声像是提醒。

    他怔了一下,尔后松开了。

    然后就是沉默地送她上车,将车门关上,换挡、启动车辆。

    温蓝用眼角的余光去扫他的侧脸,心中有愧,又唤他一声:“江景行”

    他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

    “我最近很忙,我过要把工作的事情先搞定,我们的事情之后再吧。”

    “好。”

    他这样充分大度和理解,让她心里更加愧疚,这世上也许再没有一个人这样包容她了,再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耐心。

    换了别人,早就拂袖而去了吧。

    温蓝觉得自己挺不识好歹的。

    但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不过,情绪早过了最激烈的那一个阶段,倒也不像那天那样排斥见他了。

    时间似乎能冲淡一切激烈的情绪,等意气过去,若无原则问题,理智又将人的情感拉回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就好比他们目前这种看似亲密又看似疏远的焦灼状态。

    沉默中,温蓝拿出刷。

    从这边到她住的地方不远,按照常理,十几分钟就到了,可这样短的车程江景行足足开了有三十分钟。

    车在地面上停下,温蓝就要下去。

    “不请我上去喝杯茶?”他开口。

    温蓝一怔,声音嗫嚅,似乎是一言难尽:“哪有人自己讨茶喝的?”

    他笑:“不可以吗?”

    温蓝几乎是咬着牙的:“可以!”

    她租的这房子只有五十平不到,但她一个人住却是绰绰有余了。江景行在入口的地方停了一下,看着她弯腰去鞋柜里给自己找拖鞋,出声道:“找不到就算了,我脱了鞋也一样。”

    “那怎么可以?我这地板很凉的,怕冻着您。”

    江景行失笑:“我有这么娇生惯养?”

    “要不你穿我的吧?”她这边实在没有男士拖鞋,温蓝找了双大码的出来,人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是大码,那是相对于她来的,对他而言,实在是太了。

    不过,江景行什么都没,只是默默地拿过那双拖鞋穿上了。

    他那双大脚,就这么局促地被迫挤在号的粉色拖鞋里,脚后跟全部露在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温蓝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他忽然俯身贴近,凉凉地问她。

    温蓝吓得连忙收住笑,好在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没笑你。”

    江景行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似乎是惊讶于她竟然睁着眼睛瞎话。

    温蓝这下是真的没脸了。

    不过,她也不跟他吵,只是去厨房给他倒了杯茶:“你要喝的茶。”

    江景行接过茶了声“谢谢”。

    两个人待在一个不大的客厅里,除了“面面相觑”温蓝想不出别的词。他喝茶,她干脆也给自己泡了一杯,这样两个人一起沉默地喝茶,反倒没有那么尴尬了。

    她这么安慰自己。

    江景行看了她会儿,像是看穿了她的这种阿q精神,禁不住一笑:“聊聊?”

    “聊什么?”温蓝警惕地看向他。

    每次江景行出“聊聊”这个词的时候,就明他想要探听她的信息。偏偏他不是以一种套话的姿态,而是以一种平和而大方的姿态,给你不动声色的压力,却又让你无法拒绝。

    典型的阳谋。

    温蓝觉得他这人心眼儿实在太多,跟他聊天就等于是在揭自己的短,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下意识紧绷起来。

    江景行笑了:“你别这么紧张,没别的意思,随便聊聊。”

    温蓝不买他的账,低头继续喝自己的茶。

    江景行:“你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温蓝:“前天。”

    他四处看了下:“这地方挺的,你住得习惯吗?”

    温蓝:“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了。”

    江景行皱眉:“治安好吗?我看看看了一圈,单元门口都没有上锁的,岂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

    “区门口有保安检查。”温蓝纠正他。

    “我刚刚进来时,他问都没问,直接升起起降杆了。”他淡淡。

    温蓝语塞。

    心里腹诽:谁看到价值千万的车会拦啊?保安也是普通人,要是得罪了人怎么办?

    他这是歪理,是谬论。

    温蓝:“算了,不过你,我不跟你了。”

    江景行轻笑:“你这样,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

    温蓝反问他:“你没欺负我吗?”

    江景行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我倒真想欺负欺负你。”

    温蓝:“”

    后来他们又聊了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情,这一方面,温蓝倒是挺有兴趣的。江景行的表情有些受伤:“你就是拿我当工具人是吧?利用完了就扔?跟你谈感情了你就赶我?”

    他这是玩笑话,温蓝还是被他得很不好意思。

    “你胡什么?”

    她去厨房拿了解冻的蛋糕过来,分了一块给他,可是,盘子端过去时才想起来他不吃甜食,又顿住了。

    “你吃吧,我最近不加班,不需要补充能量。”江景行笑了笑,给她找了个台阶。

    温蓝低头默默地吃起来。

    细起来,她的爱好、习惯他总是了若指掌,不过,他的一些习惯她却总是记不住。

    不过,这也有他记忆力很好、她的记忆力一般的缘故。

    她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内疚。

    其实她不是个喜欢心安理得享受别人对她好的人。

    “江景行,你别对我这么好。”

    “我知道,你过了,你我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是为了道德捆绑你,让你觉得心里是欠着我的。”他默默喝着茶,漠然地开口。

    温蓝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过这种话?她怎么不记得了?

    所以不能吵架,人在情绪上来时,往往都是怎么能伤人最深怎么来,什么话难听就捡什么话。

    “对不起。”她这一声是发自内心的。

    谁知他还来劲了,垂着眼帘:“不接受口头道歉。”

    温蓝:“”

    他笑着偏过头,提议:“欠我两次了。怎么还?”

    温蓝真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欠你两次了?”

    他有条不紊地给她分析:“刚刚在餐厅里发消息时,冤枉我一次,现在又冤枉我一次。你,怎么还?”

    温蓝:“”

    他大发慈悲地:“利息我就不收了,你就还一次就行了。”

    温蓝感觉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入了他的圈套,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不太想那么清醒:“得等到我和中达签完合同之后。”完不忘用余光瞥他,试探他的反应。

    中达和中宸算是竞争对,且是中宸在市场上鲜有的敌。

    双方近两年在投资领域高度重合,有时候还会为了同一个项目的竞价闹得不可开交,中宸旗下某信托公司更是直接抢走过中达的重要项目。

    “没问题,我不急,你记得有这事儿就行。”他很有风度地站起来,“祝你马到成功,签完给我个电话吧,我给你庆功。”

    温蓝看到他大大方方递到自己面前的,感觉自己有点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一点也不觉得我听中达抢过你的项目。”

    “我应该觉得什么?”江景行好笑,“商场如战场,商场上最忌讳感情用事。我们的私人关系,不应该带到事业上,你和谁合作是你的自由和选择,我无权过问也不会干涉。只是,我希望你秉公做事,也不要因为和我的个人关系影响到合作,有意避开中宸。”

    温蓝郑重地点头,和他握了一下:“谢谢您和我这些,受益匪浅。”

    他挑了挑眉:“口头道歉是不行的,口头感谢也没什么诚意啊。要不,就当你再欠我一个人情?”

    温蓝:“”当她刚刚是废话。

    和中达的签约定在月中下旬,到了约定的日子,那边又有事情耽搁了。

    就这样定了又取消,足足折腾了快一个礼拜。

    这一次,她没有再客气,在电话里就对对方了:“既然贵公司没有合作的意思,那就取消好了。”

    “取消?”对方显然是一愣,“温总,大可不必啊,我们是很有合作的诚意的”

    语气有些慌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压价段,只是,没想到温蓝这么硬气。

    温蓝笑着:“visso不缺合作对象,正好,中宸那边也有意和我们合作。既然贵司没有合作的诚意”

    “温总,有话好好,这样吧,我让我们林总和你。”对话将电话递给了一旁的男人。

    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温姐,幸会。”

    “你是”

    “林慕辰,中达亚洲分区总代表,我们见过的。”他声音里含笑。

    温蓝想起来了,但并没有什么兴趣跟他寒暄:“林总。”

    “之前确实是我们不对,下面人不会做事,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重新签合同?”

    台阶都给了,温蓝自然不会拒绝,应下了。

    地方定在王府井那边的一家花园餐厅,是露天的法式设计,一个玻璃房一个包间,四周花团锦簇,无形间隔开了视线,格调很不错。

    “久等了。”温蓝对他笑笑,在他对面坐下。

    相比于一身西装公事公办,林慕辰穿得很随意。

    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不是很熟悉。

    温蓝先跟他寒暄了一阵,倒对他有些改观了,他不像她想象中那么难对付。

    而且,也仅仅只是和她谈工作上的事情,不涉及其他。

    温蓝不是个自恋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失落情绪。

    来自异性的爱慕,上学时可能是甜蜜的枫糖,可到了工作时候,反而可能是一把利剑,稍不留神就会把你扎到鲜血淋漓。

    因为学生时代的男孩子心性单纯,喜欢就是喜欢,不会涉及太多。而工作时候接触到的男人,大多成熟而精明,理智而又凉薄,他们自私自我,喜欢也不会将这份喜欢看得太重,这份喜欢甚至可能会给你带来灾厄。

    不过,林慕辰倒不像是那些狭隘恶心的油腻男人,看她也大多是一种欣赏的目光。

    他们只聊了工作上的事情,很愉快地签了合同。

    温蓝也不点破他把锅甩给下面人的行为,不过是想着借着打压压价罢了。

    这种段,在谈判中不少见。

    立场不同,她也能理解。就是,没那么爽。

    但是,当合同签完,又是另一种心境了:“希望合作愉快。”

    温蓝伸和他握了一下。

    起身时,温蓝看到了拐角处一闪而过的一道身影,脚步一顿。

    回去时,她拿出忍不住发了条朋友圈:[今天去签合同了,很成功。]

    设置了仅他一个人可见,一颗心砰砰直跳。

    出租车在区地面上停下,她下来,将门碰上,里还捏着。

    过了会儿,终于看到他给她点了一个赞。

    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得劲。就点一个赞?

    吝啬又别扭的男人。

    这么想,唇角却是勾了勾,不觉将贴在了胸口。有些有些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温暖着她胸口的地方。

    夜晚的老区黑魆魆的,莫名有些渗人,她连忙加快了脚步,上楼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

    路过平台时,她甫一抬头,却发现平台拐角处蛰伏着一道人影。

    四目相对,对方从阴影里走出来,温蓝看清那张脸,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几乎是本能地拨出了江景行的电话。

    江景行结束了一天工作,在办公室里休息。秘书将晚餐送过来,他摇摇沉声:“你吃吧,我回去吃。”

    他站起来,将扣子系到最上面,提起自己的外套朝外面走。

    想起那条朋友圈,他唇角微扬,信拿出。

    有一通未接来电。

    看清是谁打给他的,他一边眼皮猛烈地跳动起来,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他抬起腕表看了下,已经是深夜点半了。

    这时又响起来,他拿起去无人的走廊拐角,里快速接通,静声道:“喂,我是江景行。”

    “是我,好久不见。”

    听到这个声音,江景行默了会儿,有那么会儿没话,里的力道缓缓收紧。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温蓝呢?我要听到她的声音。”

    “你人过来,就能看到她了。”对方报了个地址,把电话掐了,没给他思考和拒绝的会。

    周丛赶来时,正好看到他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看不出端倪。

    但是,他紧紧捏着那,还是泄露了情绪。

    周丛的心也跟着提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景行倒是比他想象中要镇定:“是周乾,他出狱了,想跟我这个老朋友叙叙旧。”

    周丛背脊冰凉。周乾当初可是被他一送进去的,一出来就找他,这能是叙旧吗?

    “你先报警,联系一下陈局长,但不要太声张。”他略微沉吟,利落吩咐,“别出动大规模的警力,只在暗处派人盯梢就行,以她的安全为先。她住的那地方我之前去过一次,东边靠近马路,老区,树木很悉数,记得别从那条道过,很容易被他发现。”

    “你”周丛额头冒冷汗,下意识就要去拦他。

    “别拦我!你也拦不住我。”

    周丛钉在原地。恍神的功夫,江景行已经进了电梯,他大骇之下要挤进去,江景行已经从里面按了关合键。

    他被挡在了外面。

    周丛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抖着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