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婚后再说 > 正文 48. 晋·江 他跟她一个楼层?有那么巧?……
    第04章呵呵

    温蓝感冒了,就因为刚刚淋的那场雨。

    一开始不觉得,到了后半夜身体就不停发冷,跟客房部要了温度计。

    一量,35c。

    祸不单行,不过如此。

    她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又把柜子里的备用被子拿出来盖上,还是冷得不行,而且怎么都睡不着。

    她强撑着爬起来,穿上衣服准备出去买感冒药。

    迎面就在走廊上撞上了一人。

    对方很高大,站她面前像一堵墙一样,压得她密不透风。若是平时,她倒也不至于,这会儿头晕眼花,一个趔趄就要往旁边栽倒。

    一双有力的握住她的肩膀。

    “谢谢。”

    鼻息间传来若有似无的香气,很特别的冷香,像雨后清晨空气里浮动的雾气。

    一种很冷冽又很雅致的香。

    很熟悉。

    温蓝下意识挣开了,迟疑了两秒才抬头。

    “你怎么在这儿?”她深呼吸,调整了情绪。只是,脸上因为发热而不正常的晕红,看上去有些底气不足。

    她摇了摇脑袋,真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江景行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直接绕过了这个话题:“你病了?”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看出来自己病了。

    可这会儿回答“我没病”,好像也不合时宜。

    “嗯。”温蓝应一声。

    两人间接下来便有些沉默。

    狭路相逢这算不算狭路相逢?至少,温蓝此刻是有些不自在的。

    她本能地去回避那日分开前的事情。

    其实她这人并不惧怕跟人争吵,但是,她害怕想起和江景行争吵的具体细节。吵架到底伤感情,两个人一旦吵架,便有可能出难听的话,做难看的事,将彼此间的美好消磨殆尽。

    所以,有时候冷静也是一种顾全彼此在对方心中形象的好办法。

    这么僵持,她忽然低头咳嗽了两声。

    江景行下意识扶住她半边肩膀,像是本能的一种动作。

    做完后,他楞了一下,她也愣了一下。

    他抽回了自己的:“抱歉。”

    温蓝垂着头,半晌,摇了摇头:“没关系。”

    江景行:“你吃药了吗?”

    温蓝笑笑:“正要去买呢。”

    江景行:“我让周丛帮你去买吧。”

    她想了一下,没有拒绝:“谢谢。”

    对于如此的客套,他没有反驳,只是极淡极淡地提了下唇角,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嘲。

    坐电梯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盯着电梯上不断上升的数字瞧。

    坐了会儿,温蓝想起来没去按键,忙伸按了一下。

    见他没有动,她问他:“江景行,你还没按楼层。”

    他面不改色地:“我跟你同一楼层。”

    温蓝:“”有这么巧吗?她感觉有点不相信。

    她看向他,结果发现他也望了过来。

    目光交织,两个一时无话。

    都下意识别开了目光。

    红色的数字不断跳着,像是在人的心尖上装了一个起勃键,按一下按一下,让人的心也跟着不断颤动。

    温蓝几次深呼吸,都没有办法摆脱这种如影随形的窒息感。

    其实这会儿她可以质问他几句的,比如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为什么跟她一个楼层?真有那么巧合?

    如果她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的话。

    不过,她一句话都没有,自己都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

    矫情,真矫情。

    酒店走廊冗长而安静,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软绵绵的像是陷入了云端里,让人的呼吸都忍不住放慢。

    温蓝余光里瞥见江景行慢条斯理迈着步子,几次忍不住回头:“你是什么房号?”

    “你呢?”他问她。

    “22。”

    “这么巧?那我226。”他淡淡道。

    温蓝:“”

    由于太过离谱,她竟然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离谱到她有种他就是等着她开口好接话的感觉,如果她“02”,他是不是马上接话“03”,然后把“03”的客人赶出去自己堂而皇之地住进去?

    她唇角不自觉扬起了一个弧度,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可是,离谱归离谱,又意外地觉得很合理,她心里竟然有种“是他的作风”的感觉。

    她笑的时候,下意识抬眼,却发现他也望着她,也笑了一下。

    她被这个笑容惊了一下,马上又收起了笑容。

    气氛又有些沉寂。

    “我到了,你不用送我了。一会儿周丛过药过来,你让他敲我房门好了。”她连忙刷开房门,进去。可握在房门上,想要关上时——又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他。

    出乎她的意料,江景行没有拦她,只是对她温和地笑了笑:“晚安,这么晚了,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

    明明只隔了一道门,温蓝却觉得两人间隔着有一个银河系的距离。

    她想要点什么,觉得自己这会儿应该点什么,可到底是没有什么,将门给关上了。

    他也没有阻止她。

    他为什么不阻止她?

    短短几分钟,温蓝的心跟坐云霄飞车似的。

    她甚至卑劣地想,这是不是又是他的欲擒故纵?

    她摇摇头,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地抿着。

    平心而论,她真的感觉不到江景行对她的爱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只是她自己的心境变了而已。

    温蓝不想承认自己爱上了江景行,但是,这些日子的患得患失和濒临崩溃使得答案显而易见。

    所以,她不再满足于过去的那种关系。

    越在乎,则越是害怕,越难以从容。

    她不想总是在工作上矮他一头。程一曼不爱周崇岭,所以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尽情地利用他的资源以期达到自己的目的,算是一种牺牲我成就大利益的行为。

    可她不一样,这样的工作关系让她没有丝毫安全感。

    正想着,门铃响了。

    温蓝以为是周丛送药来了,过去就将门打开了:“谢谢”

    站在门外的不是周丛,竟然是江景行。

    温蓝到嘴边的话有卡顿了一下:“怎么是你?”

    “周丛有事,我帮他送。”他回答地坦荡。

    温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下,又咽了下去,自己都没有发现,心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两人在门口对望着站了会儿,江景行笑了一下:“不请我进去坐坐?”

    温蓝犹豫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江景行顺势进来,不动声色地将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房间不大。”

    “经济实惠。”温蓝转身给他倒茶,“而且我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她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强调“一个人住”似乎不太好,好像在表明什么心迹。

    事实上,她真是随口一。

    好在江景行好像没多想,抬步走到露台边:“阳台倒是跟我那间屋子差不多。”

    “跟你住的比就没意思了?你住的肯定是总统套房吧?”

    他笑了:“温蓝,你还是这么幽默。”

    温蓝怔了下,感觉自己这话好像并没有能取悦人的能力。

    但看他舒展的笑容,又好像不是作假的,心里也是一阵静默。

    江景行就那样站在那边,黑色的毛衣覆盖了修长的脖颈,视线顺着往上,下颌线条硬朗,骨骼分明。

    温蓝想起不久前,他还从后面抱着她,将唇贴在她的耳边,一声又一声唤她,他们亲密无间,如今却这样疏冷,就连话都保持着两米远的距离。

    她心里又是一抽。

    其实她很喜欢跟江景行待在一起的感觉,尽管是这样谁也不话。

    “吃药吧。”他走到桌边给她倒了水,看了看明书,将药片抠出两粒递给她。

    温蓝接过来,就着水咽了下去。

    药片大,她吞咽艰难,差点哽住。

    江景行:“你下次可以分开吞,一粒一粒来。”

    温蓝拿着水杯的动作停了一下,感觉他可能是想笑,但是怕她生气,又强忍着。

    因为,她看到他眼底微微浮动的笑意了。

    那不可能是光影错落产生的错觉。

    她觉得有一点丢脸,板着脸问他:“很好笑吗?”

    他将握拳挡在唇下,轻轻咳嗽了一声。

    外面又下雨了,可能还刮了风,将落地窗敲打得“噼里啪啦”。这么好的隔音效果,听在耳中还是格外心惊。

    温蓝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深呼吸:“我有点困了。”

    江景行变得沉默,脚下的步子没有动。

    温蓝忽然觉得自己挺残忍的,不敢再看他的表情。

    江景行到底还是走了,走之前,不忘替她关上房门,叮嘱她晚上好好休息。

    他就是这样,就算不想走,别人赶他了他也不会强留。

    于是,后半夜温蓝更加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感冒更加严重了。

    第二天起来时,她人昏昏沉沉的,换了衣服准备去一楼餐厅吃饭。

    对面的房门此时也开了,温蓝一眼就看到了江景行那张英俊的面孔。

    “去吃早饭?一起?”他将腕表戴上,对她微微一笑。

    温蓝错开了他的目光:“好。”

    这时候响起来,她没多看就接通了。谁知竟是池礼打来的,因为清晨四周安静,池礼的声音传递到这边很清晰:“温蓝,我早上有些事,先不跟你一起去吃早饭了,你能不能帮我留一份?”

    温蓝下意识去看江景行。

    江景行风波不动,抬头在看墙壁上的挂画。

    她心里紧了一下,喉咙干涩:“好。”

    “我们下午去逛逛吧,你去过埃菲尔铁塔和香榭丽舍大街吗?我很熟的。”

    这话温蓝不知道要怎么接了,忽然灵一动:“我感冒了,算了。”

    “好,那我跟别人去吧,你注意休息。”他挂了。

    温蓝松了一口气。

    这通电话可真不合时宜,可她也不上来怎么个“不合时宜”法。

    到了电梯口,江景行伸替她按键。

    “谢谢。”温蓝。

    “不客气。”约莫是受够了她客套的态度,他竟也淡漠地客套了一句。

    温蓝觉得他这话有点儿讽刺。

    只是,坐电梯的时候他也一句话没问,好像真的不感兴趣。

    温蓝犹豫会儿才开口:“你不问问我?”

    “我问你什么?”他偏过头看她,神色如常,表情真的滴水不漏。

    至少,温蓝一点也看不出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藏得太好了?

    或者,他是真不把池礼放在眼里。

    可温蓝这会儿倒是想问问他:“你一点也不好奇?”

    “好奇什么?”他似乎是笑了一下。

    温蓝不知道要怎么了。

    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不怎么在意。

    她心里有些微的不得劲。

    他看她一眼,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我相信你。我们之间的矛盾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内心震动。

    温蓝抬起眼仔细打量他。有段日子没见,他似乎又消瘦了些,因为骨相优越,轮廓能撑住颜值,倒还不显憔悴,只是多少颓唐了些,没有以往那种从个骨子里散发的不可一世的气势。

    她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迈步朝她走来。

    温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上了墙壁,却还是被他拉住:“温蓝”

    她心绪震荡,在他扶起她的脸颊,想要亲吻她的时候,她蓦然偏了下头,躲开了。

    气氛便有些尴尬。

    他保持着那个落空的动作,半晌,收回了,自动退远了些,低头看一下腕表上的时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蓝深呼吸,伸拢了一下头发,也没有平静多少。

    她只是还没想清楚。

    虽然没有那天刚得知那件事时那样愤怒,心里那团乱麻仍然没有梳理清楚。加上事业上的烦心事儿太多要是这么不清不楚地又跟他接吻,她所有的坚持就成了笑话。

    “江景行。”她唤他。

    他回头:“嗯,你。”

    温蓝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思考,他也没有催促她,给了足够的时间等待。

    “你最近还好吧?”

    他笑了一下:“你是在关心我吗?”

    温蓝欲言又止,心里想,怎么简单一句话,他也能立刻解读出更深的含义,顺势拉近彼此的距离。

    见她不想回答,江景行转而问她:“你呢?工作还顺利吗?”

    她点点头:“挺顺利的。visso的发展势头很好,已经和好几个经销商签订了契约,我决定在沿海一带开设门店”

    他听了会儿,眉头微锁。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她微讶。

    “电梯到了,我们一会儿边吃早饭边。”他失笑,卖了个关子。

    电梯门一开,他抬替她挡住门,示意她先出去。

    下意识的绅士举动。

    温蓝了声“谢谢”,低头走了出去。

    不愧是星级酒店,餐厅很大,比一个篮球场还要大,内置两层。沿着一楼的旋转楼梯走到底,温蓝站在入口处看了下,指了指东边靠窗的位置:“我们坐那边吧。”

    江景行:“你决定就好,我随意。”

    温蓝点头微笑,朝那个地方走去。

    江景行抬步跟上。

    两人桌,位置不算很大,田园桌布显得温馨而舒适,连这一侧的墙纸都是马卡龙配色,透明的长颈水晶瓶里插着一支白玫瑰。

    温蓝抚摸了一下那玫瑰花,发现竟然是真的。

    “想吃点什么?我去帮你拿。”他起身欲走。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她站起来。

    坐久了,头脑有些晕,她晃了一下。

    他眼疾快扶住她:“心!”

    温蓝站直了,他的还搭在她肘上,微微施力,不愿意放松。

    温蓝:“我没事了,你放开我吧。”

    他的声音莫名有几分气恼,跟他平时冷静的模样大相径庭:“人都站不稳了,这叫没事?温蓝,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吗?!”

    她诧异地看向他。

    他眼底有焦急,更有深深的无奈,不断压抑,又像是压抑到极致而无法控制。

    她忽然就没办法回答,语声艰涩:“我”

    “算我求你,你坐下吧。”

    她到底还是坐了回去,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

    其实她也算不上很严重,就是有些低烧,吃了药已经好多了。应该没有他以为的那么严重

    这么想,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他的背影。

    江景行背对着她在拿早点,白粥、牛肉、炒河粉有条不紊,蔬菜、蛋白质食物、饮料一应俱全,排队时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

    因为身高腿长,他站在队伍里也非常显眼。

    因为长得好看,前后的女士都会下意识多看他几眼。

    温蓝拿出,忍不住对着他照了一张相。

    她微微抚摸着照片,心里感慨:有些人真是得天独厚,这样随抓拍也是别样的俊美。

    他很快就回来了,将东西一一放到桌上:“一次性拿不了那么多,你稍等一下,我去拿椰奶蛋糕。”

    温蓝不免看他,原来他还记得她喜欢吃椰奶蛋糕。

    心里酸酸的,他转身时,她摇了摇脑袋,逼迫自己不去乱想。

    “尝一下这个。”他从自己盘子里夹了一块烤面包,轻轻搁到她的盘子里。

    “我不吃这个。”看着就焦糊糊的,肯定不好吃。

    他笑:“你尝尝,不好吃我切腹谢罪。”

    他得她笑了:“什么嘛?!那倒也不至于。”

    她用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香、脆,咬着嘎嘣嘎嘣的,口感真不错,还有一丝淡淡的焦香。

    她又从他盘子里偷了一块来吃。

    这一次,她没有得逞。因为——里遇到了阻力。

    温蓝诧异抬头。

    夹着烤面包的筷子被他压住了,他笑,揶揄她:“你刚刚不是不喜欢?”

    温蓝瞠目结舌。他这是什么行为?

    吃一块烤面包而已。

    她负气地端起盘子:“我去拿新的。”

    “温蓝。”他无可奈何地拉住她,按着她的肩膀重新让她坐下来,低声,“你脾气怎么这么大?我不过是逗逗你。”

    他这话的语气,实在是无奈到了极点,但似乎也有些认命的味道。

    纵观他对别人的态度,都是强势镇定的,可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唯独在她面前,屡屡碰壁,姿态低到了不能更低。

    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他主动将装着烤面包的盘子推到了她面前,自己去吃另一个盘子里的南瓜。

    温蓝原本还有几分得意,忽然又觉得很不好意思,又分了几块烤面包,主动夹到他的盘子里。

    他诧异看她,她却将头移开,去看窗外。

    他笑了一下,没戳穿她。

    后来又聊起之前在电梯里的话题,温蓝问他:“你有什么高见吗?”

    “高见谈不上,只是有一些我个人的见解。”起工作,他笑得自信而笃定,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光芒。

    温蓝看了他会儿,连忙别开视线,不敢久盯着他。

    江景行没发现她这种反差,修长的指捏着银勺,慢慢在杯里搅拌:“线下产业这两年本来就不景气,何况是开设服装门店,十有九亏,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而且,高端品牌的定位客户群非常有限,就是那些上流圈的贵妇,她们很少乐于去门店买衣服。还不如开设一些会所,做一些综合的服务,服装只作为附带,这样反而更能吸引人来”

    她听得入迷,觉得他的挺有道理。

    他的思路和理念之开阔,确实不是她所能企及的。

    池礼是在他们快吃完早饭时来的,里拎着一个奢侈品品牌的袋子,兴奋地穿过人群:“温蓝”

    在看到江景行的那一刻,他生生刹住步子。

    江景行就坐在温蓝对面,两人没有选大堂这边靠近选餐区的宽敞大桌子,而是选了靠近角落里的桌子。这种桌子虽然不大,却别有一番情调,桌上插着玫瑰花,僻静又幽阒,偏头就能将酒店底下的花园尽收眼底。

    很适合亲密的两个人悄悄话。

    池礼忽然就觉得如鲠在喉起来。

    江景行也和他想象中的落魄不堪不一样,他穿一身裁剪合身的高定西装,单支颐,放松地坐着,整个人看上去松弛又慵懒,矜贵不凡。

    温蓝低头在吃东西,一口一口,吃得很慢又专注。

    江景行却只是专注地望着她,眼底泛着浅浅的笑意,毫不掩饰的愉悦。

    作为男人,这种黏到拉丝的眼神真是再清楚不过了,作为情敌,这眼神也太碍眼了。

    难道他们和好了?

    池礼忽然犹豫起来。

    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直觉不太像。

    江景行和温蓝这时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江景行站起来,朝他递出,坦坦荡荡地打了个招呼:“池先生,好久不见。”

    池礼早在脑海里想象过再见江景行的情景。

    当初那么强势,意气风发,如今跟温蓝闹成这样,不知道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他在脑海中构想,江景行惨遭此等打脸,应该是脸色难看、青红交加又无地自容但是事实上,江景行神情自若,甚至目光扫过他时,还带着几分只有他才能看得懂的调侃。

    好像是在“呦,这么卖力地舔、怎么我老婆都不正眼看你”?

    哪怕他一句话没,池礼都觉得被气得要死。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伸和他握了一下:“好久不见,江总。”

    温蓝觉得气氛诡异,实在不想跟这两人同时待在一起,她对池礼:“池礼,我还没给你带早饭,要不你自己去吃一些吧?我吃完了。”

    “不急,我打包一些就好。”池礼笑容阳光。

    江景行很有风度地将目光移到窗外,兀自看着风景,但他唇边那种似笑非笑的味道,还是让池礼感觉自己像是在演戏给他看,很多准备好的辞都不出口了。

    在旁的人面前,从来只有自己压别人的份,只有江景行,气场上完完全全压倒了他。

    他是绿茶?他自己不也是绿茶?

    五十步笑百步,真有意思的。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温蓝对池礼。

    池礼想送她的话,江景行已经先他一步开口:“我送你回去。”已经搭上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

    全程无视池礼,仿佛他是空气。

    池礼又气又闷,偏偏人家是温蓝的正牌老公,他还不能什么,完全不占理。

    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他快吐血了。

    可能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脆弱些。

    温蓝这么想。

    所以,她没有像那日一样有那个精力和江景行争吵、争辩、据理力争,连底气都提不起来,脚深一步浅一步。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感觉困得很。

    “你坐一下。”江景行把她扶到床边,拿了温度计给她量体温。

    温蓝闭了闭眼睛,感觉又累又困,难受极了。

    温度计不太准,测了一次都显示39度了,江景行皱着眉给自己量了下,又给她重新测了一次。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终于确定她的体温在3c左右。

    “多喝点水,多休息。”他去给她倒水,扶着她喝下,又把她抱到床里面,伸就去解她外套的扣子。

    冰冷修长的不经意触碰到她滚烫的皮肤,带来些许沁凉的感觉。

    他表情镇定又冷静,西装革履,单膝跪在床边也有种天然的高贵;她生了病,看上去狼狈不堪。

    温蓝感觉羞耻,抓紧了自己的扣子,像个孩子一样别过头,不让他碰她。

    他怔了一下,以为她想岔了,好气地解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不是什么衣冠禽兽,只想着下半身那事儿。你生病了,我只想你好好休息。乖,把衣服脱了,这样睡觉舒服点。”

    温蓝扯着扣子,触及他昏暗里热忱的视线,里的力道渐渐地、渐渐地松了。

    他继续替她解开扣子,盖上被子。

    温蓝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感觉他侧对着她坐在床边,单搭着膝盖,似乎是在想事情,也像是在守着她。

    她闭上了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温蓝在巴黎待了三天,预计的回程被这场感冒耽搁了。

    回到北京,已经是六月的事情了。

    “六一儿童节,怎么过?”许依依这日按着她的肩膀问她。

    温蓝面无表情地把她的扒拉开:“许大姐,你几岁了?”

    “今年三岁半。”她捏着嗓子怪声怪气地。

    温蓝气笑:“我瞧着你倒真挺像三岁半的。”

    她这么她又不开心了,哼哼:“我可是成熟魅力的新时代女性,哪里像三岁半了?倒是你,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顺利得很!”温蓝起这个就兴奋,“这趟巴黎之行,认识了很多国外知名设计大师,交流了一下理念,我下个月要和z家的一位总监共同办秀。他想要把产品引入国内市场,正愁没有好的合作者,我呢,这边和几个经销商正好签了约,倒是可以把她推荐过去,大家互惠互利。”

    “我滴宝,你太厉害了!社交王者啊!一定都是被你的美貌和气质所俘获的!”许依依抱住她,像只树袋熊那样狂蹭她。

    六一儿童节本来没什么好过的,但三个美女合计了一下,觉得哪怕三十了也是少女,为了这颗永远不老的心,还是有必要过一下。

    这日,三人一块儿约着去附近吃饭。

    温蓝刚坐下就有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捧着一束玫瑰花过来:“请问是温姐吗?”

    温蓝怔楞,点头。

    “儿童节快乐。”他将花捧给了她。

    “有意思,儿童节还送鲜花?还是99朵白玫瑰,这就是想找个借口送你花吧。”许依依夸张地造势,拿过花上面的卡片大声朗读,“我的女孩,既希望你快点成长,又希望你永远也长不大。”

    她绘声绘色的,引得周围频频投来目光,温蓝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

    她恼羞成怒,夺过那卡片:“我自己会看!”

    看到自己,温蓝就知道这花是谁送的了。

    她下意识捏紧了那卡片。

    心里想的是:她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这么想,已经忍不住拿出发消息给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跟踪我?]

    他没回,而是截了一张图片给她。

    温蓝一看,顿时窘了。

    原来,自己半时前发了条朋友圈,还发了定位。

    [温蓝:对不起。]

    [江景行:不接受口头道歉。]

    这人

    [温蓝:那你想怎么样?]

    [江景行:帮我一个忙。]

    [温蓝:???]

    一分钟后,随着门铃响起,江景行迈入了店里。

    他出现在这样的地方显然是格格不入的,不管是衣着还是周身的那种气度。

    他的目标很明确,径直朝这一桌走来,路上碰到看他看得发呆的女顾客,客套地赶人:“不好意思,借过。”

    温蓝嘴里的饮料呛住,实在没想到江景行竟然这么雷厉风行,一会儿到,结果真的“一会儿”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