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屑男人改造计划 > 正文 499. 屑
    也许是用能力治疗时花费太多力气,椿的视线有些模糊。

    项链失而复得,椿霎时被巨大的喜悦包裹。

    银色的土星吊坠映着月亮皎洁的余晖,如她记忆里那般熠熠生辉,而项链旁,是五条悟那张无法忽视的脸,那个瞬间,他们仿佛一同晃进了椿的心里。

    椿低垂下眸,避开与他眼神接触,摊开,土星吊坠触碰到她的掌心。

    她轻道,“谢谢。”

    五条悟的指松开,链条顺着滑落,在完全离开他的时候,项链产生变化。

    项链从离开悟的位置逐渐破裂,完整的金属破裂成银色的细砂,如一条垂直的线,笔直的,淅淅沥沥地洒落在椿的掌上。

    椿收紧掌,想去握住那些砂,她越想握住,那些细砂却越快速地从指的缝隙间流走。

    项链彻底没了。

    晃神间,她先是不信。

    定睛再看,地上仍是一摊银白色的粉末,微风一吹,草芽轻摆,连粉渣也消失殆尽。

    她想起甚尔送她项链时的场景——

    甚尔为她戴好项链,佯装不在意,静静地观察椿的反应。

    场景模糊,只有甚尔那双漆黑的眼眸,在她的记忆里依旧明亮。

    椿曾经在书上看过关于土星的传。

    在西方,土星被叫做克洛诺斯,它周围的光环是爱神脖间环绕的那圈彩云项链,传中,如果情侣一同看到木星的光环,他们的爱情就会受到爱神的庇佑,保佑他们一生恩爱,永不分离。

    然而,克罗诺斯还有别的故事,他的妻子恐惧他,他自己也因为害怕被儿子取代他的地位,而亲口吞噬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一个连爱情都没有的神明,又怎么能守护凡人的爱情呢?

    很荒谬,这个并不高明的传,他们却一厢情愿地相信了那么长的时间

    也许,她早该清醒了。

    椿松开,掌心中仅存的银砂也流了下去。

    她失去意识,身体朝后倒,五条悟立即扶住了她的身体,“椿?”

    这条项链一直以来都被椿赋予了很多的意义,它见证过他们的爱情,承载着过去生活的回忆,是她的精神支撑,也是她对未来的期盼。

    房子被烧了,她找不到甚尔和惠。

    现在,连项链也消逝了,这是不是证明,她的念头也该断了

    对于五条悟的呼唤,椿没有任何应答,合上双眼,身体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

    五条悟第一时间将椿送到医院。

    高专有紧急任务发布,他的铃声不断,夜蛾老师和夏油杰一直在催他回高专,但五条悟却无暇顾及这些,直至医生确定椿没大碍后,五条悟将椿的事情告诉高田后,才安心离开医院。

    他对椿充满愧疚。

    是他把项链拿回来的,他便觉得他应该为项链毁掉的事情负责。

    五条悟猜测项链变成粉末的原因,大概率是咒灵胃袋里含有大量酸性物质侵蚀到项链,项链在胃袋的时候就破损了,他用咒力维护着取出项链,让项链维持着原貌,然而项链一离开他的,就化成了粉末。

    事已至此,项链变成的细砂被风吹走,没有任何修复的办法。

    椿住院的这两天,五条悟一直通过高田了解椿的情况。

    第三天,下午。

    五条悟完成所有的工作,回到高专将祓除咒灵的详细情报汇报给信息部门,自己得以空闲离开高专。

    走出办公楼的大门,家入硝子穿着白色的医务服,上拿着深色的文件夹,正急匆匆地进入办公楼。

    他们正面相迎,家入硝子停下步伐,问道,“悟,看到杰了吗?”

    五条悟摇头,问她,“给他打电话了吗?”

    “电话联系不到他。”家入硝子有些担忧地嘀咕道,“杰总把任务和生活分得很清,有时候很难看清他内心的想法呢。”

    听后,五条悟没放在心上,语气平淡地,“杰还在执行任务吧。”

    他走下楼梯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侧身看向硝子,“今天忙吗?陪我买点东西。”

    以往,五条悟逛街很少叫她,硝子觉得稀奇,挑眉问,“你让我陪你买什么?”

    “女生住院需要的物品。”五条悟坦然地。

    “噢”硝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椿住院了吗?”

    紧接着,硝子摊了摊,“可惜了,我今天很忙。”

    “高专的医务体系人严重不足,每次任务高峰期,医务人员都近乎崩溃。”

    “哦。”五条悟没多纠缠,转正身体向前走。

    “我想基础物品医院都有的,你买些让她看到开心的东西吧。”硝子望着五条悟的背影。

    “嗯,我知道了。”

    五条悟离开高专,来到商业街。

    他选购的目标是,能让椿看到开心的物品

    路过奢侈珠宝品的店铺,他站在玻璃橱窗外,向店内望去,里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包括富有设计感的项链。

    项链

    追根究底,椿住院的原因就是失去了那条土星项链。

    再买一条送给她,她会不会开心呢?

    五条悟走进店铺。

    虽然五条悟年龄看起来不大,但优质的气质和穿着,眼尖的高奢品店员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个不缺钱的主儿。

    其中一位临近的店员姐立即凑过去,殷切地打招呼道,“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

    五条悟环顾一下四周,店里的项链很多,它们在陈列灯的照耀下,闪着高级的光泽。

    他脑海里浮现起椿温柔又好看的面庞,恍然间觉得这些珠宝似乎并不适合椿清雅且乖巧的气质。

    椿应该不是那种看重礼物价格的女生。

    店员见五条悟犹豫,“先生,您想看哪类呢?我可以为您介绍。”

    “如果送朋友的话,是可以提供镀字服务的。”她补充道。

    “镀字?”五条悟不带什么感情地重复了遍这个词,从糖盒里拿出一颗糖,扔进嘴里。

    “是啊。”店员以为他有兴趣,进阶地解释了下这项服务,“可以把重要的信息镀在饰品上呢,比如纪念日,或者你们的名字之类的。”

    在项链上镀名字

    五条悟忽然想起那条土星项链上镀刻着椿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刚含进嘴里的糖瞬间被咬碎。

    还是不买项链了。

    他才不要送和那个“tj”送一样的礼物给椿。

    高奢品店员见惯顾客们的各种怪癖,她看五条悟一直没有表态,也不着急,恭顺地站在他的身后,等待召唤。

    五条悟视线一偏,视线落在两个展台中间的盆花里,零星有几支深蓝色的玫瑰。

    店内柔白的光照着那几朵玫瑰,花朵似乎也泛出了深蓝色的幽光,神秘又蛊惑,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五条悟走到那盆鲜花的面前,弯下身仔细观察。

    而后,他侧过头,透过墨镜镜片望向店员,漫不经心地问,“花怎么卖?”

    店员很少碰到人来首饰店买花,一时失态,歪头,“啊?”

    这家店品牌的主打色是克莱因蓝,设计师为了给顾客留有高品质的店铺视觉感,店铺每天都会更换从荷兰空运来的稀有鲜花,也是全东京都很少见到的,深蓝色玫瑰花。

    虽然时而也会有顾客提出购买蓝色玫瑰的要求,但毕竟他们是高奢首饰店,只私下给ssvip顾客提供这种送花服务。

    店经理看到店员不知道如何应付五条悟,于是走过来向他解释道,“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店里的装饰鲜花是不出售的,目前仅无偿回馈给品牌的ssvip级顾客。”

    五条悟像没听到经理的解释,站起身,“花我要了。”

    “先生,这个花”

    五条悟掏出的黑卡打断了经理接下来的话,那是一张不限额度的信用卡,经理盯着递到他面前的黑卡,下意识地咽了烟口水。

    五条悟轻扯了下唇角,“你看下,刷多少能给我。”

    经理双接过卡,立即应道,“好!”

    *

    下午两点,五条悟到达医院。

    因为他每天会抽空向高田询问椿的情况,所以房间号和椿的病情都了然于心。

    办理完探望病人的续后,五条悟来到椿所住的病房前,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房间内仍没有任何声音。

    五条悟转动门柄,推开病房的门,屋内空无一人,映入视野的是一间干净的单人病房。

    窗户微敞,微风吹拂起洁白的窗纱,病床旁有个木质的床头柜,桌面上摆放着几本杂志和一个空的花瓶。

    五条悟瞥到墙壁上贴的病人作息表。

    现在应该午休刚结束,病人到室外短暂的活动时间。

    他径直走到病床前,将中的花随放在桌面,尔后他则坐在给探望人休息的椅子上,静等椿回来。

    阳光透过窗子,玻璃斑驳的光影或隐或现地印在墙上,整间病房与五条悟初见的时候不同,仿佛每个角落都带有椿的印记。

    桌面上那摞似乎带有强迫症般,码放异常整齐的杂志,五条悟下意识地笑了下,而后瞥到杂志旁他带来花束,花瓣上沾有剔透的水珠。

    五条悟放花的时候,没注意下面压着杂志,于是他立即拿起花束,将它再次放在桌面空余的地方。

    他对椿的一切都保持着好奇心,放好花,视线挪到最上面的杂志,是一本他住那家酒店时,随处可见的酒店内部月刊杂志。

    酒店内部的杂志,想想也能知道里面的大致内容,无非就是广告,和酒店一些介绍之类的。

    往常,五条悟对这类杂志不会多看一眼,但这本杂志摆在椿的病房里,似乎就多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他坐在一旁,探身,刚拿起杂志,一张夹在杂志里的相片,掉落在地。

    五条悟随捡起照片,看清照片的画面后,彻底怔愣住了。

    与此同时,五条悟的身后传来转动门把的声音,椿进入房间,看到五条悟的上拿着她从废墟的房子里捡来的全家福。

    那张相片里清晰地印着她、甚尔和惠坐在车里的模样,这也是惠出生后的第一张照片。

    一家人幸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然而时过境迁,在现实层面上,椿上能证明她与甚尔过往的事物,似乎也只剩这张相片了。

    椿不慌不忙地走到床边,清亮的水眸瞥到桌面上那束蓝色玫瑰花,她微微欠身,纤细的握住花束的包装。

    五条悟抬头望着椿白皙且好看的侧脸,指捏着照片,心里有大致的答案,嘴上却逞强地问,“他们是你哥和你弟?”

    椿拿起花束,轻轻地摇了摇头。

    五条悟直直地注视着她,静待下文。

    椿抿了抿唇,一时想不到该如何称呼甚尔。

    甚尔是她的男友,他们结过婚。

    甚尔是她的老公,但她又不确定这段婚姻关系是否还存在

    椿思索了片刻,终于找到一个合适又稳妥的称呼,看向五条悟,微笑地道,“前夫和儿子。”

    前夫和儿子

    五条悟垂眼,拿着照片的轻搭着膝盖,整个人沉默了。

    椿的身份信息上记录着,她今年刚成年,结过婚,还有儿子,这些超过他的预判,并且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椿被坏男人骗了吗?

    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五条悟倏然间感觉到,一直以来挡在她身前那道浓浓的迷雾,渐渐消散了些,此刻悬浮缥缈的薄雾,已经能朦胧地看清她的轮廓。

    “这个是给我的?”

    一道清淡甜糯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索。

    五条悟抬眼望去,椿捧着那束花,静静地看着他,深蓝色的玫瑰衬得她的脸颊愈加瓷白瑰丽。

    很奇怪。

    他明明是第一次送花给椿,但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产生莫名的熟悉感。

    五条悟的大脑每天都会收取到比常人多数万倍的庞大信息,他尝试性挑出相关的内容。

    紧接着,他的脑子有一部分开始隐隐作痛,似乎有一些不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从层层阻碍中突破而出——

    画面昏暗。

    屋内的环境不像现代的装潢。

    长长的衣袖盖住了他里握的那支青蓝色的花朵。

    花瓣细长,整朵花散发着蓝色的幽光,像有灵魂般,光芒忽明忽暗,变幻莫测。

    这花不似花,更似一道来自远方国度的诏谕,交由他传递。

    透出石像,跨过高台,身体有种第一次用脚落在地面的触觉。

    而后画面一转。

    他中青蓝色的花朵,已经握在面前少女的里。

    少女跪坐在他面前,她的长相与椿一般无二,穿着银白色的浴衣,清透的眼眸轻抬,“这是给我的?”

    沉默了片刻,他道,“把这支花,加进那味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