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三分热恋 > 正文 51.他 051 他不想她怕他。
    这场庆功酒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

    酒会的发起人在结束时,特地上台感谢了每一位来宾,最后着重了“感谢谢先生的到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人群里多了几分窃窃私语。

    因为那位万众瞩目的谢先生,在舞会之后不久,就脸色苍白地离开了。

    尤枝到区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裴然送她回来的。

    今天一整晚,裴然作为东道主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只会比她更疲惫,尤枝最初是回绝的,本打算叫一辆约车就好,裴然却半开玩笑地:“过几天就要准备进组了,尤枝同学不会连这点会都不给吧?”

    尤枝愣了下,这一次没有回绝。

    回到出租屋后,尤枝便直接将高跟鞋踢掉,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放空地看着天花板。

    今晚的酒会,虽然累,但似乎是她第一次尝试着接受这样的场合。

    甚至舞会后,裴然去和其他人应酬,她一个人也可以坦然地主动向其他人介绍自己的身份。

    而很多人看她,目光中虽然依旧有陌生与打量,但也都知道,她不只是谁谁谁的女伴,更是记者尤枝。

    包中的在这时响了起来,唤回了尤枝的思绪。

    她叹了口气,吃力地坐起来,将拿出,看清屏幕的来电显示时顿了顿,又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十一点了,她不知道谢承礼这时候来电做什么。

    想到之前他没有打通就作罢的电话,尤枝这次依旧选择不接听,只将静音,起身去洗间卸妆,洗漱。

    等到尤枝擦拭着湿发走出来,顺拿过查看有没有公司的消息时,才发现竟然多了一十几通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人。

    尤枝神情复杂地看着屏幕,仍然记得当初,谢承礼最大的耐心不过就是三通电话而已。

    正思索着,再次响了起来,屏幕仍显示着“谢”。

    尤枝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接听,没有话,只是将放在耳边。

    谢承礼也没有立即开口,他似乎没有想到电话通了,好一会儿才嗓音沙哑地唤了声:“尤枝。”

    尤枝抿了抿唇,淡淡地问:“有什么事吗?”

    谢承礼安静了下来,良久呢喃:“那时候,你是不是很伤心?”

    尤枝不解。

    谢承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他很少这样:“过去那一年多的每一次晚宴,你是不是都很伤心?”

    尤枝抓着的一紧,莫名的话,她却懂了谢承礼的意思。

    尤枝仔细地思索着,伤心吗?

    无疑是伤心的。

    那些人的风言风语,那些或瞧不起或看见她后失望的目光,还有不被爱慕的人承认身份的难堪,怎么会不伤心呢?

    可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是她一厢情愿后需要承担的结果,是她擅自倾心一个这样耀眼的人的代价。

    “都过去了,谢承礼。”尤枝心平气和地。

    谢承礼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他只是沉默着,大概足有两三分钟:“如果”

    如果什么,他没有出口,尤枝的又进来了一通电话,她看了一眼,是高奇的来电,这么晚对方来电只可能是工作上的急事。

    尤枝抱歉地:“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这一次没有犹豫,她平静地挂断了电话,怔忡了几秒钟,接听高奇的来电。

    高奇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惊喜:“尤枝姐,千面的制片同意接受我们的采访了,可能需要你先和对方讨论一下相关细节。”

    尤枝的眼睛一亮,心情也被感染得雀跃起来:“真的?”

    千面是一部文艺片,前段时间刚在国际上拿过奖,热度与口碑都很高,看不见的他们第一期是以编剧为中心做节目,当然也会采访到其他幕后相关人物,其中就包括这部电影的制片人,也是天影集团的负责人张诚。

    今晚的酒会上,张诚也出席了,尤枝远远看过他一面,一个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男人。

    这晚因为这个好消息,尤枝睡了一个好觉。

    而接下去的几天,尤枝和团队的人始终在忙着节目的事,将关于电影编剧的访谈进行完毕后,也在着对接张先生的采访。

    裴然也忙着进组死星一前的准备,一人偶尔会在微信上联系几句。

    这天天气晴朗,尤枝拿着备采方案前往海城东郊的高尔夫球场——也是和张诚约好见面的地方。

    尤枝到达高尔夫球场时,刚好下午四点,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驾驶着游览车载她前往球场。

    一路上,尤枝看着四周近乎奢靡的装潢以及远处广袤无垠的草坪,即便是路过的球童穿的都是名牌服饰。

    尤枝忍不住静静地想,在寸土寸金的海城,有人却可以在这样大的地方休闲娱乐。

    果然是富人的天堂。

    尤枝见到张诚时,对方正在和几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男人挥舞着球杆,一旁的遮阳伞下,站着几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张诚穿着浅灰色的休闲服,戴着遮阳帽,看见尤枝儒雅地笑了下:“尤姐,又见面了。”

    尤枝一愣:“张先生知道我?”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张诚比量了下球杆,最终还是放下了。

    尤枝顿了顿,递过中的文件:“是这样的,张先生,关于这次的访谈,我已经”

    “尤姐,”张诚接过文件并没有看,顺交给一旁的助理,“工作一会儿再谈也不迟。”

    完,他看了眼周围人身边的女伴,笑着:“真不巧今天的女伴没来,尤姐不介意的话,先屈尊一下?”

    其余几人看好戏似的看了眼这边。

    尤枝蹙了蹙眉:“抱歉张先生,我不会打高尔夫。”

    “没关系,我可以教尤姐。”张诚着,将球杆递给她,又找球童拿来一根球杆,率先示范着动作,似乎真的只是教习这么简单。

    尤枝倒是听过上层社会的高尔夫社交,见对方始终彬彬有礼的模样,以及媒体报道里张诚儒雅的好名声,最终还是接过球杆。

    她不是没有打过高尔夫,谢承礼曾经带她来过这样的地方,只是大概他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后来便很少来了。

    如今跟着示范动作练习了几次,也不算太蹩脚。

    “尤姐这样抓杆才对。”张诚笑着走上前,就要从身后握住尤枝的纠正她的动作。

    尤枝一顿,察觉到对方的气息,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不的动静轻易惹得其他人的注目。

    张诚顿了顿,笑着解释:“有虫子吓到尤姐了,”完他看向尤枝,“尤姐不是想谈工作吗?现在就谈吧。”

    尤枝抿了抿唇:“张先生今天看起来不想谈,不如改天”

    张诚:“改天就不一定哪天了。”

    尤枝微怔,想到马上就要播出的节目,团队其他人的努力,最终垂下眼帘。

    高级俱乐部的私人休息室,从来都是vp客户才享有的。

    张诚商议工作的地方,是俱乐部的半公开卡座休息室,不远处有工作人员安静地等着客户的传唤。

    尤枝坐在张诚的对面,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即便海城的冬天快要过去,可天依旧暗得早,现在才五点多,已经有些昏暗了。

    尤枝率先开口:“张先生,这次访谈的相关问题已经在文件上标注好了,您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再进行调整。”

    张诚坐在沙发上,翻看了几页文件:“尤姐,实话,你的节目不过才刚刚起步,按理,我不会接受这样的访谈。”

    “但我既然接受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只是不知道,尤姐能给我什么回报?”

    尤枝立刻应:“千面还没有在国内上映,节目也会对电影起到一定的宣传”

    “尤姐,”张诚打断了她,笑容全然没有了在外的儒雅,“电影是另外一回事,我是,尤姐能给我什么好处。”

    尤枝微微皱眉:“张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张诚敲了敲沙发侧:“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潜规则,既然选择了这一行,就该明白这个道理。”

    一阵沉默后,他嘲讽地笑笑:“怎么?尤姐之前能跟谢先生,前段时间又挽着裴导一块出现,不是早就了解了吗?”

    *

    谢承礼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去找尤枝,也没有回别墅,而是住在他一置办的那间三居室中。

    他在主卧入睡,在书房办公,有时会自己煎牛排,有时会熬玉米排骨汤。

    除了晚上难以入眠外,他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且浑浑噩噩。

    谢承礼不止一次地想着,当初总是要他先挂断电话的尤枝,在那天晚上因为另一通来电,毫不犹豫地挂断了他的电话。

    想着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被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人看在眼中,会是如何想她的。

    想她当时的处境与心情,以及他那时的自负与混账。

    他第一次这样剖析那些过往,肢解着当初的每一件事。

    而后他悲哀地发现,再没有那样一个人,会等着他陪着他,照顾着他的情绪,关心他的身体。

    可他却沉溺在过去中,恍惚中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和早就离开的人一起生活。

    隐隐约约中,谢承礼知道自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他想要找到接近尤枝的路,看到的却只有层层不见天光的阻碍。

    而那些阻碍,还是他亲垒筑起来的。

    这天,谢承礼从公司回来,在楼下看见了程意,他坐在车前,眉头紧皱着问他:“这段时间你一直住在这里?”

    谢承礼随意应了一声,直接上了楼。

    程意皱着眉跟在他身后,走进房门的瞬间,他刚要什么,却在看见鞋柜上放着的拖鞋时停了下来。

    一大一的两双拖鞋,上面印着向日葵的图案。

    还有客厅的花瓶中的向日葵,沙发上的向日葵抱枕,洗间成双成对的洗漱用品

    像极了情侣住的房子。

    谢承礼却一个人住在这里。

    “有事?”谢承礼仿佛没看见他震惊的神情,淡淡地问。

    “这段时间没你的消息,来看看,”程意着,凝眉看着他,“你没事吧?”

    谢承礼的情绪始终没有太大的起伏:“没事。”

    程意仍皱着眉头,看着他苍白的眉眼:“你和尤枝,再没联系?”

    谢承礼的身子僵硬了几秒钟,视线垂落下来,他沉默了很久,哑声问:“程意,当初尤枝在我身边时,处境是不是挺不好的?”

    程意一怔,从没想过谢承礼会问他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是在这时,谢承礼的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着孙奥。

    谢承礼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李遂那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原本不想接听的,却又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他没有开口,对方便率先明了来意:“谢先生,我是孙奥,”孙奥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是优雅的钢琴曲,“您在忙吗?”

    谢承礼蹙眉:“有事?”

    “是这样的,我今天和客户出来打打球放松一下,您猜我碰见谁了?”孙奥着,将拿远了些。

    谢承礼只听见那边远远传来话声:“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潜规则,既然选择了这一行,就该明白这个道理”

    而后,听筒中除了钢琴曲一片死寂。

    就在谢承礼不耐烦地想要挂断电话时,那边又传来那人的声音:“尤姐之前能跟谢先生,前段时间又挽着裴导一块出现,不是早就了解了吗。”

    谢承礼的身子猛地僵住。

    那边的人仍在着:“在锦市时,尤姐不知道用什么把戏傍上了谢先生,就是可惜,谢先生从没承认过尤姐。”

    “好听点,尤姐是女伴,再得难听点,和情人啊、床伴啊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来了海城,没想到尤姐又结识了裴导,段让人佩服。”

    “尤姐,其他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如今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你想要访谈,我可以帮你,但哪有只得到不付出的道理?左右尤姐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

    谢承礼攥着的不觉用力,指尖泛着白,难以克制地轻颤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听见,那些在他面前从来都毕恭毕敬的人,是如何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尤枝的。

    因为他的自负与自私。

    他不愿承认的关系,不屑于与那些人的来往,纵容了对她的伤害。

    而尤枝又是怎么忍下那些风言风语,留在他身边的呢?

    谢承礼不敢去深思。

    “谢先生,”孙奥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拿在耳边,“您还要继续”

    “地址。”谢承礼平静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声音死寂,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承礼?”程意不解地唤他。

    谢承礼如同没有听见一样,房门“碰”的一声用力关上,听着那边报上地址,沙哑地应了一声:“我到之前,不准挂断电话。”

    孙奥忙诚惶诚恐地应下,而后听见电话里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引擎的轰鸣声刺耳又急促。

    平日要半个时的车程,这一次不过一十分钟,刺耳的刹车声在俱乐部外响起。

    工作人员疑惑地看向门口,看清来人时,忙诚惶诚恐地迎上前来。

    西装笔挺的男人如同俊美的神祇,在室内冷色调的灯光中,面无表情地走进俱乐部。

    他径自朝着休息区的方向走去,毫无血色的脸庞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直到经过转角,他的脚步顿了下,看向一旁的墙壁。

    上面安静地悬置着一支装饰用的铁制高尔夫球杆。

    谢承礼平静地上前,将球杆拿在中,踏着室内安静流淌的钢琴曲,一步、一步地继续前行。

    诡异而优雅。

    拿着声音听着动静的孙奥看清来人时,后背忍不住升起阵阵寒意,一时之间不敢直视着来人,只转过身声:“尤姐在那间卡座。”

    谢承礼看向那边,喉结用力地动了下,眼神漆黑而杂乱。

    *

    尤枝听电视台的前辈们,职场上要想往前走,总要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克服各种各样的事。

    她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接触到一些职场上的龌龊,可是当真的经历时,她才发觉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样成熟。

    她看着媒体上人人称赞“儒雅”的人,私下竟然是这样一副嘴脸。

    她的指因为气愤而紧攥着,指尖冰凉。

    尤枝想要求助,可是当裴然的电话无人接听时,她才想起今天是死星一开的日子。

    张诚仍在自得于自己“儒雅”的人设,滔滔不绝地着那些令人作呕的“道理”,炫耀着那点龌龊的过往。

    尤枝努力平复着心情,听着对方一句句地完,问道:“所以,张先生是不准备接受访谈了吗?”她听见自己的尾音在轻颤着。

    张诚笑着:“我了,要看尤姐的‘诚意’。”

    尤枝太过紧张,以至于没察觉到张诚的就要落在她拿着文件的背上

    却在此时,卡座的门“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尤枝猛地反应过来,看向门口,而后有一瞬间的恍神。

    谢承礼神情死寂地站在那里,身后披着刺眼的冷白色灯光,映照的他的脸色比灯光还要苍白。

    他的目光从张诚的上一扫而过,却在迎上尤枝的视线时神情微僵,继而扯出一抹笑:“尤枝。”

    “谢先生?”张诚诧异地唤着来人,匆忙站起身。

    谢承礼看向张诚,没有话。

    幸好跟过来的孙奥还算聪明,忙上前:“尤姐,谢先生有事和张先生商量,我们先出去吧。”

    尤枝微怔,目光不觉看向谢承礼,他仍在笑着,只是让人无端感觉到心底发寒。

    “尤姐,我送您出去。”孙奥催着尤枝朝外面走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卡座外,谢承礼唇角的笑一点点地消失。

    张诚心中有些惊惧:“不知道谢先生”

    他的话并没有完,谢承礼双抓着球杆,以最标准的动作,面无表情地朝他刚刚碰过尤枝的重重挥去。

    张诚哀嚎一声,捧着自己的腕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狼狈地倒在地上。

    谢承礼无比冷静地上前,眼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混乱与疯狂,只言不发地挥动着中的球杆,挥杆又一下落在蜷缩在地上的人的背上。

    哀嚎声延迟地响起,在整片休息区盘旋着,却没人敢插上前。

    失去理智的谢承礼充耳不闻,神情逐渐染上嗜血的阴鸷。

    第三下落下时,谢承礼喘息着停了下来,站在休息室惨白的灯光下,像看着一条死狗一般,俯视着地上声的人。

    许久,他将球杆扔到一旁,转身朝外走去。

    从头到尾,没有半句话。

    直到回到车上,谢承礼看着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开的伤口以及被溅到心的血珠,拿过纸巾重重地擦拭着。

    他想,他不能被尤枝看见这副模样。

    他不想让尤枝像他的母亲害怕谢寅一般,害怕他。

    可是血越擦流得越多。

    直到铃声响起,谢承礼的动作突然就停住了,怔怔看着不断冒血的伤口,良久接起电话。

    “承礼,到底发生什么事?没怎么样吧?”程意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引擎的嗡鸣,似乎在朝这边赶来。

    谢承礼刚要开口,目光落在不远处被打得白色衬衫上满是血污、被几个人搀扶出来的人身上。

    “张先生您没事吧?家庭医生已经在路上了。”

    “妈的,是那个女的告诉的谢承礼?”

    “您不要生气,伤口又在流血了。”

    “给我好好地查清楚,谁泄露的消息,还有这次没接受访谈,等下次”

    “是,不过您还要接受采访?”

    “怎么可能,”张诚冷笑一声,“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守在她身边”

    谢承礼平静地看着那边,直到程意在电话中一遍遍叫他,他突然笑了一声:“现在还没怎么样。”

    挂断电话,谢承礼看着前面的车辆驶离俱乐部,发动车子跟上前去。

    直到驶入草坪外人迹罕至的路面,谢承礼面不改色地踩下油门,喧嚣的嗡鸣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嚣张又诡异,车子直直朝前方撞去

    铁皮碰撞的声音,尖锐的刹车声,刺眼的灯光,惊恐的叫声

    谢承礼只感觉安全气囊顷刻弹出,身子出于惯性用力地撞上前去,短暂的窒息后,肋骨与膝盖后知后觉地传来阵阵刺痛。

    收起安全气囊,谢承礼感觉到额头似乎也受了伤,因为有温热的血珠越过眉骨流了下来。

    他没有理会,打开车门,一步一步走向前方银色宾利。

    张诚系着安全带,被安全气囊挤压着蜷缩在座位上,正在声哀嚎着,随后他察觉到什么,看向窗外,而后惊恐地睁大眼看着来人,身子颤抖了下。

    谢承礼看着他,笑了下,柔声呢喃:“真可惜。”

    “谢承礼!”远处有车辆驶来,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谢承礼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了刚下车的程意,还有跟在后面的孙奥以及

    尤枝。

    谢承礼的瞳仁一紧,本沉寂的双眸添了惧色。

    可下秒,也许肢体的疼痛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也许许久没能好好的休息,他的眼前逐渐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