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留春令 > 正文 51. 五穿穿 “你在做什么!”
    “什么?”卫听春闻言坐直一些。

    薛盈站在地上,指着地上的一张纸:“他未曾考取探花郎之前,在老家有一个自带在身边伺候的丫鬟,也是他的通房。”

    “他同你不合适。”薛盈按了按自己的胃袋,只觉得其中烧灼不已。

    卫听春见状立刻起身,问薛盈:“你怎么了?不舒服?”

    “晚上是不是光喝了酒,根本没有吃东西?”

    卫听春转身便去吩咐婢女:“给太子端碗粥过来。”

    那婢女立刻躬身去办事,卫听春这才回转,倒了杯热水给薛盈。

    “再喝点水,暖一暖会好些。”

    薛盈喝了水,卫听春转身去放杯子,薛盈抓住卫听春的腕:“你听到了吗?他不合适,我已经将他调去了大理寺,那里也是他想去的地方。”

    “我再为你重新寻一个身边干净的。”

    卫听春根本不在意这种事儿,挑眉看着薛盈,还有闲心逗他:“你就为了这点事儿,跟我大呼叫的?”

    “出息了你!”卫听春弹了下他眉心。

    她拉着薛盈坐回床边上,道:“你同我过,周礼也有二十七,至今未曾娶妻,乃是因为皇帝有心以婚约笼络他,但是始终未有合适的赐婚人选。”

    “这把年纪的男人,他长得再怎么霁月清风,也得有人欲,他要是连个女人都没有过,除非他不举。”

    卫听春完就看着薛盈笑了,她这话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她和薛盈之间,从来也不会因为对方句什么,就多想。

    “而且我觉得有点经验挺好的,他现在身边不是没有女人嘛,那就成了。”

    卫听春:“当然了,要是成婚之后他敢找其他女人,我自己就能收拾他。”

    “你就别操这些心了。就他吧,他聪明,对你也还算忠心。”

    薛盈听着卫听春周礼有过通房,她根本不在乎,心口的烧灼感越来越强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近乎恼火。

    但他还是维持着一分理智:“他的通房,在他考取了功名之后,就非常知情识趣地香消玉殒了。”

    薛盈再度睁开眼,看着卫听春:“太巧了。”

    卫听春闻言眨了眨眼,明白了薛盈的意思,“你是,有可能是他弄死的?”

    “为什么啊?”

    薛盈没话。

    卫听春思考片刻,思想还真的没有被薛盈带偏。她本来就一直很理智,只有在面对薛盈的事情时,才会不理智。

    她:“不通。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镇不住他,怕他心眼太多,要坑害我。”

    “但是他若真的有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即便是他有了功名,也没必要弄死。”

    “这个年代哪怕是个公主,看上个男人,都不可能太计较他身边有没有妾室。”

    “周礼就算想要攀龙附凤,他也没必要把通房弄死,远远打发走就好了。”

    “而且他这把年纪还没成婚,你也他在老家才有通房,现在身边干净着,不太可能是他把人弄死的。”

    “盈盈,”卫听春终于发现了薛盈的不对劲,扳着他肩膀,认真看着他问,“这些都不算什么理由,我没有贞操洁癖。”

    “我不在乎周礼有过女人,我更喜欢他聪明有能耐。”

    “你也他那日在山中,便知道了我是谁,也知道了你的用意,想必他也是愿意娶我的,否则你就会直接他不愿意了。”

    “而且在此之前,你分明也是欣赏他的,但是你找这些站不住脚的理由,急着把他调去大理寺,不想让我同他定亲,究竟是为什么?”

    卫听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不了解周礼,但是了解薛盈。

    薛盈这状态,明显就是不对劲。

    薛盈看着卫听春,心口烧灼之感越强,他动了动唇,正要话,门外婢女敲门,将粥送来了。

    卫听春立刻起身去端粥。

    是带着些许肉糜的白米粥,炖得软烂,温度也正好,还搭了两个菜。

    “先吃东西,”卫听春把粥放在桌子上,叫薛盈过来吃。

    薛盈坐在桌边上,慢慢地喝粥。

    卫听春也不催促他,反正薛盈又不会对她有所隐瞒。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汤勺碰在碗上的声音。

    薛盈垂着头,吃不出任何的滋味,但是这米粥下肚,倒是有些作用,将他喉咙连着心口的烧灼感全都压下去了。

    等到他吃完了一碗粥,卫听春问他:“吃饱了吗?还要吗?”

    薛盈摇头。

    卫听春这才撑着臂,懒洋洋敲了两下桌子,道:“吧,怎么回事儿?”

    薛盈稍微沉默了片刻,:“我不能接受。”

    他抿了抿唇,:“我不能接受他有过女人。”

    卫听春:“啊?”

    薛盈也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正常。

    但是他从不在卫听春面前隐藏自己的想法,因此他非常老实选择实话实。

    “我无法容忍他用碰过其他女人的脏碰你。”

    卫听春:“啊。”

    她一脸迷茫。

    薛盈闭着眼睛,眉心如血,唇色朱红。

    他一字一句,吐露的都是他不为外人道的真实想法。

    “我一想到他曾长达几年同另外一个女子耳鬓厮磨床笫交欢,然后等到与你成婚,将和那女子做过的事情,同你再做上一遍。”

    薛盈顿了顿,睁开眼睛看向卫听春,眼中戾气横生。

    “我就想剁掉他的双,挖掉他的眼睛,把他阉割掉扔了喂狗”

    “哎哎哎,”卫听春听出一身鸡皮疙瘩,打断薛盈道,“你别犯病啊!”

    不过她本来是不介意周礼有过女人的,但是被薛盈这么具体一,她心里也难免有点犯膈应。

    薛盈完了,卫听春一脸复杂,不知道什么好。

    她到此刻,都没有意识到事情哪里不对劲。

    她只以为是薛盈太护着她的缘故,再加上薛盈本身就有些心理不正常,她下意识的给薛盈找借口。

    “你这是情感洁癖”

    卫听春见薛盈抓着桌边的,指都用力得泛青了,伸抓住他的,慢慢捋顺。

    “你别瞎想了,你是不是想得太具体了点啊”

    “而且你放心吧,你的对象肯定是又单纯又可爱的太阳,不会这样的。”

    “我再给你找更好的,”薛盈指放松了,人也看上去放松了下来。

    他低低重复道:“我已经在重新给你物色人选了。”

    卫听春也不太在意,但薛盈这么介意,那就行吧。

    她:“好,你找吧。”

    “不过年纪大的,这个世界上但凡有点能耐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你也别卡太死吧,别找到最后,再给我找个废物哈哈哈”

    卫听春着还忍不住笑起来了。

    她从床上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她上街时买的东西。

    这里面包着的点心,有个创新的样式。

    她欢喜地拿给薛盈看,“你看,这城中万林斋的新点心。”

    薛盈垂眸看了一眼,慢慢道:“是个兔子”

    “是的!惟妙惟肖是吧!”

    “兔子这么可爱,你快吃一个!”

    她着拿起了一个,递到薛盈唇边。薛盈张口接了。

    卫听春问他:“甜吗?”

    薛盈下意识点头。

    卫听春笑起来:“你真是喝多了啊,你能吃出甜?”

    薛盈也笑了下。

    他又道:“年龄大的不太好找,你放宽一些。”

    “皇城很多氏族公子,自入国学读书,”薛盈认真道,“其中有很多人身边会带书童,这些不行,因为他们会将书童当成女人用。”

    薛盈到这里,微微拧眉道:“更恶心。”

    卫听春瞪大了一些眼睛,“还有这种事儿?”

    “嗯。”薛盈,“但也有一些家风严谨的如玉公子,单纯干净。”

    卫听春自己也吃了个兔子点心,边咀嚼边问:“都多大?”她往下降一点,也不是不行。

    毕竟这世界不同现代世界,到处都是大龄母胎单身。

    结果就听薛盈道:“十六七,少有十八岁的。”

    卫听春一口点心差点抽气管里面去。

    “咳咳咳咳”她咳了老半天。

    这才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薛盈道:“祖宗哎,你知道我多大了吗?”

    薛盈摇头。

    卫听春啧了一声,拍了拍上的碎渣道:“跟你认识那年,我正好十八。”

    “你算算。”她对着薛盈眨了下眼睛。

    薛盈那年五岁。

    他马上及冠了。

    他看着卫听春,卫听春看着他。

    “怎么样,是不是不合适?”

    “十六哎,我努努力都能生一个了!”卫听春,“在有些世界,找这么的,是犯法的。”

    “可征南将军的庶女,今年一十八岁。在这里,女子大一两岁,很合适。”

    卫听春乐不可支道:“哎,你还挺会给我找理由。”

    “我身体年轻,但是心理很大了,不想和孩子玩。”

    薛盈表情非常纠结,还皱起了眉。

    卫听春:“喝醉了,今天就别想了。”

    “要不就周礼”

    “不行!”

    薛盈提起周礼,就激动起来,“他不行,我没有把握完全掌控他。”

    “我能掌控他就行,你掌控他干嘛,你又不跟他过,你能利用他就行啊!”

    卫听春被薛盈朝前狠狠扯了一下,扑到他跟前,鼻梁骨撞在了他肩膀上。

    酸楚的感觉弥漫开来,她的眼泪差点飚出来。

    她抬头红着眼圈看着薛盈道:“太子殿下,你到底怎么了?”抽什么疯呢,她鼻梁骨啊

    薛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就是不能接受周礼娶卫听春。

    周礼实在不好掌控,变数太多了。

    但是他的一句“不要再提周礼”,因为卫听春红着眼圈和鼻尖,水盈盈的一双眼看来,顿时就忘了。

    薛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今晚被二皇子授意后,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引诱他的那个花魁。

    她差点扭着身子坐在薛盈身上的时候,被薛盈不怎么客气地一脚蹬在了腿上。

    她当时便跪地,因为腰腹撞在了凳子上抬起眼,就是这副泫然若泣的模样,红着眼圈和鼻尖,恐惧道:“太子殿下,奴婢到底怎么惹怒殿下?”

    当时薛盈身边的人,非常迅速就把那女人拉走了。

    但是此时此刻的薛盈,却看着近在咫尺的卫听春,陷入了愣怔。

    他不能接受旁人的靠近,因为从到大,所有靠近他的人,不是虐待他,就是要从他身上获取各种各样的利益。

    连亲生母亲靠他这样近的那一回,都是想要杀了他。

    唯有卫听春,她对他从来没有任何所求,她救他多次,又答应陪他几十年。

    薛盈喜欢和她靠得近。

    就像此时此刻,卫听春一揉着鼻子,一按在薛盈肩上,嘟囔道:“你下次给个预警吧,我鼻梁骨差点断了。”

    “你痩的都硌人!”

    卫听春又掐了下薛盈肩膀,也就是把她鼻子磕得酸楚难忍的罪魁祸首。

    而薛盈只觉得,他仿佛又回到了宴席上。

    筹光交错,丝竹不断,二皇子惹人厌恶的嘴脸,还有身边居心不良的女人。

    他闭了闭眼睛,那女人柔软的双,抚上他肩膀,他厌恶到浑身冒冷汗,想吐。

    那女人一侧头,从他肩膀后面凑上来。

    薛盈极其厌恶地避开,对面的二皇子笑得猖狂,出口讽刺薛盈:“听闻十一皇弟爱好特殊,偏喜大汉,那齐辉死后,更是肝肠寸断,还将他尸骨收敛在了后院”

    “十一皇弟不肯娶妻,怕别是真的如同坊间传言,不行吧哈哈哈”

    薛盈根本不会受到二皇子的刺激,他也是狗急了乱咬,急着想要知道那个被薛盈藏起来的怀孕女人的下落,连美色这种龌龊段都用上了。

    薛盈只会恶心,不可能会上钩。

    他漠然看着二皇子捏着身边女子的下巴,吻上她的唇,要给他做示范,吻得啧啧有声,涎水横流。

    薛盈就是因为这样,没能吃进去东西。

    但是此时此刻,他胃袋里面暖暖的,攀着他肩膀的,是他此生唯一不会厌恶的人。

    酒气熏染开在他的耳根,他头脑昏昏。

    卫听春恢复好了,抬眼看薛盈,就见薛盈神色迷离,像是要犯病的前兆。

    “盈盈,你怎么”

    薛盈看着卫听春因为磕了鼻子,与往常淡漠清丽的外表不同,染上了些许绯色的面颊和眼尾,恍惚间觉得她似那上妆后千娇百媚的花魁。

    他不厌恶,不恶心,不想吐。

    他不受控制地抓住了卫听春探他额头的,拉到身前,另一攀住了她的肩膀,偏头凑上前。

    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本能凑近。

    卫听春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她的一双眼先是迷茫,而后愕然瞪大。

    薛盈攀着她的肩头,偏头凑向了她的唇。

    他没有贴上来,眼中满是迷茫和迷离,他停在了卫听春的唇边,灼热的,带着些许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卫听春的唇上。

    两个近得人呼吸可闻,若卫听春此刻启唇一个字,就会碰到薛盈凑上来的唇。

    他们之间有过太多亲密时刻,甚至有无数次同床共枕,见过彼此的身体,与彼此心意相通,乃至相依为命。

    却没有哪一刻,如同此刻。

    这根本无法解释为任何一种亲密,只有一种可能。

    薛盈的喉结慢慢滚动,停了片刻之后,他闭上了迷蒙的眼睛,向前凑近。

    卫听春却已经狠狠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

    下一刻,她因为自己用得力气太大了,又是坐在床边,直接朝地上栽去,下意识一抓,又把床边的案带倒了。

    “哐啷!”香炉滚地,卫听春狼狈栽倒。

    “你在做什么!”卫听春低吼出声,尾音都因为惊怒劈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