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还真终显面</p>
万千空想奔流，如繁星般升起，照亮了冰冷黑暗的虚界。</p>
如道道丝线，刹那间编织出了一座山海虚相。</p>
然而这副图景并没有能持续太久。</p>
真的山海都已经湮灭在永寂虚界之内，更遑论眼前这座空想山海了。</p>
周围的黑暗，顷刻间就将山海虚相所散发出的光明重重压制。</p>
浊浪滔天，要把其拖入永世的黑暗之内。</p>
“诸圣在列！”</p>
山海末圣丘心慧的声音，骤然在虚空中响起。</p>
赫然逼退一阵风浪。</p>
山海虚相趁暂放光明，同时山海万千奔流中，都一条可能性细线、都有数道身影飞遁而出，傲然屹立。</p>
正是通过我生无量灌注真灵计划，所诞生的超脱修士。</p>
我生无量，创造了半步圣者千余位。</p>
寻常超脱则是不计其数。</p>
凡超脱者、皆能横渡道湮。</p>
对于道湮的侵吞，他们都有一定的反抗余地。</p>
此刻无数超脱联，皆贡献出自身绵薄之力，共同托举起即将沉沦在永寂虚界中的空想山海。</p>
每一瞬，都有代表着修士的大量光芒散去。</p>
虽注定无法改变空想山海的结局，但却为山海之末诸圣，接下来的行动，争取了极为宝贵的时间！</p>
一道虚幻的长河，忽的飘出，横贯空想山海。</p>
山海之中，因之有了时间的流逝。</p>
“老东西，走好！”</p>
变幻身影的响起，空想山海之内，也仿佛随着这声音的回荡，激起阵阵涟漪。</p>
李凡看的分明，空想山海中，有无数可能性开始衍化。</p>
如果，最初的空想山海，只是被众人从记忆中凭空塑造出的一张白纸图景的话。</p>
那么在多了时间长河之力，以及无限推衍可能的力量后。在两个不同的维度上，空想山海开始自我生长。</p>
属于“空想”的气息，缓缓褪去。</p>
变得宛若现实中，曾真正存在过的山海一样。</p>
新生山海，虽然弱。但却生澎湃。</p>
两位圣者的牺牲，如同燎原之火。</p>
越来越多，无尽的可能性，开始肆意生长。</p>
时间长河，自古至今，无限蔓延。</p>
新生山海的气息，以每一刻都比先前膨胀千万倍的速度，在黑暗中壮大。</p>
虽相较永寂虚界，依旧渺无比。</p>
却足已经吸引其目光了。</p>
仅仅分润出围堵残存山海的一部分力量，也并非新生的山海所能承受的。</p>
霎时间便陷入岌岌可危之境，光影黯淡。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坠于黑暗之中。</p>
就在此刻，千余名半步圣者，现于山海之中。</p>
他们神情无惧、无畏。</p>
被火焚烧般，身躯消融。道道流光，带着自身所吸收真灵，注入新生山海之中。</p>
宛若一针强心剂，飘摇山海，暂时成功抵御了黑暗的浪潮。</p>
新生山海，虽又变强了许多倍。</p>
却仍旧无法跟永寂虚界相提并论。</p>
待虚界收拾完黑暗中的那两个残存光点后，新生山海最终还将会迎来灭亡结局。</p>
“我曾见山海流年碎片，知山海曾经模样。”</p>
山海末圣丘心慧的声音，好在浮现。</p>
他轻挥衣袖，抛洒出无数光点。</p>
途中宛若有无形的，指引扶正，将这些碎片安放在它们本应存在的方向。</p>
仿佛觉醒了远古的记忆，得了主要脉络。新生山海，有迹可循般，再度野蛮生长。</p>
竟能偶尔镇压一番，来自虚界的侵蚀风浪了。</p>
而这一举动，似乎彻底触怒了周围笼罩的黑暗。</p>
决心不再给新生山海任何成长会，虚界的侵蚀压力，骤然间千百倍的暴增！</p>
几乎是瞬间，新生山海的光泽就变得微不可见。</p>
迎来了跟残存山海一样的局面。</p>
纵有数道光华流转，护住其身。</p>
然在虚界的侵逼之下，也终究慢慢消弭殆尽。</p>
“全盛状态的永寂虚界面前，圣者也只不过能坚持这点时间！”李凡从那些消散的流光中，看到了山海之末诸圣的身影。状态愈发糟糕的他，心中难免感到丝丝惊惧。</p>
好在有了一新一旧两座山海吸引火力，李凡所受的压力较之最开始坠入虚界的时候，还了一些。</p>
故而还能坚持。</p>
“看戏看到现在，也该够了吧。怎么还不能还真！”李凡心中恼怒至极。</p>
他能感受到，虚界在破坏着他存在性根基的同时，也将玄牝大道本身消弭。</p>
因而束缚住他的那股力量，也在慢慢变得虚弱。</p>
从理论上来讲，他如今是已经能还真了。</p>
但不知为何，还真依旧迟迟无法发动。</p>
很显然，是还真自己不愿。</p>
李凡无能为力，只能竭力维持自身存在，静观接下来变化。</p>
山海末诸圣既陨，丘心慧也仍没有放弃。</p>
“诸圣在列！”</p>
无穷无尽的黄色光芒，自新生山海中迸发。</p>
作为护卫，削减着虚界的侵蚀。</p>
与此同时，一道道圣者身影，先后从虚无中走出。</p>
正是先前已经陨落的诸圣！</p>
只不过他们并非本尊，而是空想之体！</p>
但他们的存在，与一般的空想之体明显不同。竟然同样具备操纵自身山海大道的能力！</p>
光阴长河再现，变幻身影万千。</p>
新生山海，又迎来一波滋补、膨胀！</p>
“这怎么可能”</p>
瞧见这一幕的李凡内心无比震惊。</p>
这些空想圣者，明显都是丘心慧的笔。</p>
明明并非本尊，只是空想之体。却依旧能发挥圣者道途。</p>
这明</p>
“丘心慧这位山海末圣，对于其他圣者的山海大道道途，同样了若指掌！”</p>
“就像我知晓玄牝那般，虽不是玄牝圣者，却能披上外衣、行圣者权能。”</p>
“他则是空想复圣，行圣者之事！”</p>
李凡心神震动，看着丘心慧力挽狂澜。</p>
每一次，空想诸圣的庇佑流光被虚界泯灭。</p>
伴随着丘心慧的一句“诸圣在列”，都重新有空想圣者凭空出现。</p>
再度滋养山海。</p>
如此，循环反复。</p>
这位山海末圣的力量，仿佛源源不绝。</p>
竟看不到其力竭尽头！</p>
“这”李凡被震撼失语。</p>
在时光之末中，他跟丘心慧共同存活了许久光阴。却都没有察觉，此人实力竟如此可怖，深不可测！</p>
“而且，我还记得，这空想之道，并非他的道途。”</p>
“他成圣之道，究竟是什么”</p>
李凡默默看着，在诸圣滋补下、于永寂虚界中茁壮成长的新生山海，脑海中不由生出更大的疑惑。</p>
“当真看了这位山海末圣。”</p>
“以他表现出的这番实力莫非新生山海，真有可能”</p>
永寂虚界，浪潮翻腾。</p>
虽然每一瞬息的拍击，都能将新生山海摧残至彻底湮灭状态。</p>
但只要山海仍有丁点光辉残存，丘心慧都能将其重新复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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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虚界的不断侵蚀下，这新生山海，竟可于不断破灭中、艰难滋长！</p>
若是真的这么无休止的让其继续下去，似乎永寂虚界都拿祂没有什么办法了！</p>
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冰冷的黑暗，陷入了片刻的寂静。</p>
而后</p>
无边的幽寂，宛若被从中分开。</p>
仿佛孤星高悬，又仿佛神睁其目。</p>
永寂虚界中，未知的存在，降临了。</p>
新生山海，陷入定格。</p>
而后层层破碎。</p>
纵使不停有空想诸圣浮现，竭力阻止。</p>
但祂的破坏速度实在太快了。</p>
无论怎么修复，都只是徒劳罢了。</p>
“终见星面”</p>
“呵呵。凡道友，还不出么”</p>
丘心慧的声音，忽的传来。</p>
李凡还在被星的现世所震慑，此刻听闻丘心慧的话，不由怔住。</p>
“出”</p>
“我”</p>
区区玄牝大道，就连永寂虚界掀起的黑暗浪潮都难以应对。又如何是星的对</p>
李凡心中颇感荒谬。</p>
同时又迅速生起一阵慌乱。</p>
以丘心慧表现出来的实力，肯定不会随便出这般无缘无故的话来。</p>
“除非”</p>
意识到这一点的李凡，身体不由自主有了动作。</p>
并非是他主动为之，而是迫不得已。</p>
于黑暗中，飘然而出。</p>
朝着被撕开的虚界无形裂口，对着现于其中的星，轻轻一点。</p>
“真作假时”</p>
“假亦真。”</p>
一道沧桑的却又年轻的声音响起。</p>
孤悬之星，仿若消失不见。</p>
而空想山海，则是在瞬间，衍化而无穷虚影。片刻后，这些虚影由虚化实，无边无垠、充斥视野。</p>
仿佛山海重生！</p>
真假作，自然是指的被遮蔽之星。</p>
而假作真，则是指的新生空想山海。</p>
李凡，竟以一己之力，彻底扭转了此间局势。</p>
或者，并不是李凡。</p>
而是还真！</p>
“真作假时假亦真。好一个真作假时假亦真！”</p>
复生无尽山海中，丘心慧显出身影，来到李凡面前。</p>
“真假之变，果然奥妙无穷。”</p>
然而李凡却笑了笑，如此自嘲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p>
他伸指了指，星消失的方向，神情莫名：“可阻星一时，却不可阻星一世。”</p>
如此答案，也在丘心慧意料之外。</p>
他看向无边无垠，似乎复生山海，询问道：“可持续多久”</p>
“不可知也。”李凡只回答了这四个字。</p>
丘心慧终于陷入彻底沉默之中。</p>
他真心实意的问道：“凡道友以为吾等计划，究竟如何”</p>
李凡沉吟思考了片刻，缓缓评价道：“若星非星，则计可成。可惜”</p>
丘心慧闻言，神情一肃，拱请教：“敢问道友，何为星”</p>
“我亦在追寻这个答案。”</p>
李凡的回答，让丘心慧哑然失声。</p>
两人便屹立在永寂虚界之内，静静看着一时得到重生的山海。</p>
有了新生山海作为立足根基，汹涌的黑暗浪潮，似乎完全奈何不了二人。</p>
不知过去多久，新生山海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全盛状态。</p>
山海的破灭，全仿佛一场错觉般。</p>
丘心慧终于再度开口：“敢问凡道友，我们先前”</p>
“是否曾经见过”</p>
李凡终于露出一丝笑容。</p>
“若不曾见过，我之还真，又从何而来”</p>
丘心慧面露不解：“还真”</p>
李凡又笑了笑，并没有再具体解释。</p>
而是了句：“且回去吧。再留此处，并无意义了。”</p>
丘心慧叹息一声，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拒绝。</p>
咚咚咚</p>
清晰的心脏跳动声，无端响起。</p>
越发沉重，遍传此间。</p>
永寂虚界之外，星似乎又要重新出现。</p>
但似乎有种神秘至极的力量，已然徐徐充盈。</p>
将一切逆转。</p>
心跳声越来越快。</p>
宛若被按下了倒退键般，这里曾经出现过的一幕幕场景，又重新上演。</p>
只不过是反过来的。</p>
光影变幻速度越来快，心跳之声，则是越来越微弱。</p>
当这声响，彻底不可闻之时</p>
山海之末。</p>
李凡猛地睁开了双眼，环视左右。</p>
“这是”</p>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打量周遭。</p>
丘心慧正笑吟吟的打量着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刚刚横渡、抵达山海之末的那一刻！</p>
“我成功发动还真了”</p>
“不对。这是”</p>
脑海中隐隐浮现些许画面，李凡正欲细究，却一股无比刺痛传来。</p>
使他无法集中精神思考。</p>
浑身更是酸痛无比，仿佛大战过后、极度透支。</p>
“究竟发生了何事我记得先前应该是，山海跟永寂虚界最终决战之时才对。”</p>
李凡按了按太阳穴，想要清理浑噩的脑袋。</p>
“还真，对了，还真！”</p>
李凡似乎想起了什么，惊觉还真好像已经暴露，猛地抬起了头、跟丘心慧对视。</p>
丘心慧却如记忆中曾经那般，帮助即将崩溃的生灭之界众人，稳固伤势。</p>
“我知凡道友，或许有诸多疑问。”</p>
“且耐心等待片刻，我自会有所交代。”</p>
随着内心的呼唤，李凡的眼前再度浮现出还真面板。</p>
并且这个时间点，是他刚刚披上玄牝外衣不久，束缚力尚未成型。</p>
他可以随时发动还真。</p>
内心终于有了底气，李凡默默点了点头，耐心等待丘心慧将一干事情处理完毕。</p>
在这期间，李凡终于又见到了山海末诸圣。</p>
只是除了丘心慧之外，他们似乎都会先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p>
“这等场面莫非。”</p>
回想起在诸圣身上，感应到的，跟还真的种种相似之处。</p>
李凡隐隐对丘心慧的真正道途，有了猜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