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景恬：路叔，我能跳槽吗？</p>
“刨刨刨！姑娘家家的，就不能矜持点儿吗？”</p>
“一会儿的功夫，你丫三遍了！就不能换个字儿吗？”</p>
“跟我进来！”</p>
“啊？”杨蜜一愣，随后一喜，“嗯！”</p>
连忙起身，快步走进办公室，关上门。</p>
“我跟李师姐过了，墙角已经挖成了。”</p>
“呐，这是公司的艺人签约合同模板，我简单调整了下。”</p>
“你看看，有什麽条款内容需要重新商榷。”</p>
闻言，杨蜜脸色一拉。</p>
进来就是干这事儿啊？</p>
“不用了学长，我可以直接签！”</p>
“不用个屁！在商言商，这一签就是几年的时间，女艺人能有多少个几年？”甄杰诚将合同模丢给杨蜜，“别墨迹，赶紧看，看细点儿。”</p>
见状，杨蜜不得不点头，心里格外暖和。</p>
拿起合同模板，乖巧的听从甄杰诚的吩咐，一条一条细致的看。</p>
一开始还算正常，可进入到具体待遇方面，越看越惊讶。</p>
抬起头，</p>
“学长，您是不是改错了？”</p>
“我我好像不配这个待遇。”</p>
“这不合理！这比我在容信达的合同好太多了，但问题是您还花了那麽大代价。”</p>
“屁的代价，违约金是打折的，骨折的那种，添了一些角色资源罢了。”甄杰诚摆摆，“再了，违约金又不用我掏钱，你自己个儿付！别告诉我伱连这点儿钱都掏不出来。”</p>
杨蜜当然能拿的出这份打骨折的违约金，但角色资源的价值呢？</p>
还有李导口中的：学长付出的“大代价”呢？</p>
甄杰诚越是不提它，杨蜜心里便越是惦记它。</p>
只听解决麻烦需要付出，没听过逃出困囿还能获利。放在日常生活中都不正常，更别提是在残酷严苛的娱乐圈了。</p>
“学长”</p>
“停停停！别拉长语调，更别发颤音！”甄杰诚感觉皮肤上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正常点儿，我瘮得慌！”</p>
“第一，合同模是给外边看的，总得场面上随大流，否则就显得我们公司特立独行了。”</p>
“我调整的内容才是真实的，并非是给你单独优待！所以，你用不着感动。”</p>
“第二，之所以在合同条款上相对宽容，主要是因为我这儿并不以艺人业务为主。”</p>
“虽然樊兵兵这两年给公司赚的不少，但究其原因还是在于公司的作品产出。”</p>
“嗯，我知道，是因为学长你写的星你！”杨蜜点点头。</p>
“第三，我很喜欢士兵突击，比星你以及樊兵兵正在拍的继承者们，更喜欢！”</p>
“在这部剧中，袁朗有一句台词。”</p>
甄杰诚望向杨蜜，满眼都是“天选打工人”散发出的金光。</p>
“以后要长相守了，长相守是个考验！”</p>
“我不想用严苛的条款去压榨员工，我更喜欢用合作夥伴去定义双方。”</p>
“蜜蜜，公司除了导演工作室外，目前已经有樊兵兵，邓朝，王宝镪，三个演员工作室。”</p>
“我希望你是下一个！”</p>
话音落地。</p>
安静，沉默。</p>
甄杰诚并没有从杨蜜的眼中，脸上，看到预想的情绪价值。</p>
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哪儿的不对，是否有所疏漏之时。</p>
赫然只见豆大的哈喇子从杨蜜的眼眶滚滚落下。</p>
啥玩意儿？</p>
怎麽就哭了？</p>
甄杰诚猝不及防！</p>
连忙起身，抽出一张纸巾，</p>
“怎麽了这是？”</p>
“你哭啥啊！”</p>
“踏马的，这大晚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也就罢了，还传出哭声！”</p>
“杨蜜，你想毁我人设就直，别整这些”</p>
“学长”</p>
音调拉的更长了，颤音也更婉转了。</p>
打断了甄杰诚话的同时，起身上前抱住。</p>
“学长，我不想矜持，我是真的。你刨我吧，我什麽要求也没有。”</p>
“学长，我不了，不止是年龄，不信你摸摸。”</p>
抓着甄杰诚的就往上按！</p>
“蜜蜜，你干嘛？”当触感从心传至脑海，甄杰诚悚然一惊。</p>
本能的开口：“蜜蜜，你别这样！”</p>
同时“本能”的没有用力挣脱，来自出厂设置的影响反而让指“不受控制”的抓了抓。</p>
“学长，反正你上次就摸了。没事儿的，我愿意！”</p>
“上次？”甄杰诚一愣，“什麽上次？我怎麽不知道？你别冤枉我！”</p>
“就是不能的秘密杀青那天！你喝多了，我扶你去房间的路上，你又握又抓的。”杨蜜抬起头，直视甄杰诚的眼睛。</p>
淡黄色的立领针织衫让脖颈显的很修长。</p>
房间的暖气很足，甄杰诚能清晰感受到其心正渗着汗。</p>
“我有吗？”</p>
“有的！”杨蜜点点头。</p>
“还有这里，也不的，很翘的！”</p>
抓住甄杰诚的另一只，就往腚上按。</p>
“嘟嘟嘟”</p>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杨蜜顿时颤了一下。</p>
下一秒，</p>
“嘶！”</p>
“蜜蜜，你干嘛？你没事儿吧！”</p>
“我我当然没事儿！”杨蜜红着脸，“顶着我了！我看看是什麽还不行吗？”</p>
“你这是看？你们家都是拿看的？”</p>
“对啊，我眼瞎，当然就只能盲人摸象咯！”</p>
着，松开甄杰诚。</p>
瞥了眼桌子上亮着的屏幕，</p>
“学长，你快接电话吧，是韩董的电话！”</p>
冲动过后，被肾上腺素麻痹的神经再度恢复敏感。</p>
杨蜜低着头，三步并作两步，跑着离开办公室。</p>
只留下一句“学长，我处理完容信达那边儿的事儿后，就过来签合同！”，飘荡在房间内。</p>
“老子被咸猪了？”甄杰诚仍在发懵，揉了揉裆，“这踏马算x骚扰吗？”</p>
“屮！掏那麽狠干嘛？都扽到我裤衩子了！”</p>
“蜜蜜，怎麽样了？学长怎麽？”张晓斐关心的问道。</p>
“学长已经帮我解决啦！”</p>
“看到你这张脸红扑扑的，我就猜到结果了！”张晓斐笑道，“我就嘛，找学长肯定没问题的！学长地位多高啊，圈子里就没有学长解决不了的事儿！”</p>
“嗯呐！”杨蜜点点头，摸了摸脸颊，心传来滚烫的温度。</p>
又下意识的闻了闻心，仿佛还能闻到残馀的海洋气息，为脸颊的灼烧更添了一把火。</p>
一边和闺蜜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边泡着脚。</p>
不仅压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还将告别容信达转投杰诚影视公司。</p>
杨蜜只觉得未来一片美好，就连京城冬季那乾燥的冷空气都变得温润起来。</p>
入夜，熄灯。</p>
杨蜜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呈握状。</p>
“不对！还得开的更大点儿！”</p>
“我记得是握不住的，大拇指和食指是够不着的。”</p>
不停的比划着名。不光是在忙活，腿也在扭捏着。</p>
整个人辗转反侧。</p>
“蜜蜜！你一直翻来覆去的，干嘛呢？”</p>
“没没干嘛！”</p>
杨蜜这才安分起来。</p>
被子里过于憋闷，于是将脑袋伸出来。</p>
睫毛扑闪着，将透窗的皎白月色抖落进眼底。</p>
于是双瞳剪水，流光四溢。</p>
贺岁档市场上，香江人还在为叶问疯狂鼓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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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宁昊无人区的汹涌袭来，已经揽下超过两亿票房的非诚勿扰给予了冯晓钢充足的底气。</p>
以一副看热闹的心态，目睹着叶问的前狼后虎，或者香江同行们的垂死挣扎。</p>
但快乐只是暂时的，伴随着诸多记者汇聚北影校门口，钢炮的脸上尽是酸涩。</p>
非诚勿扰票房喜人，破三亿只是时间问题。但破了三亿又如何？自己仍旧是“第五代导演搭建的宫殿旁，那一座不起眼的茅草屋”。</p>
“北斗星”是王硕。</p>
但曾经高高在上的硕爷，如今不过只是倔强发泄着不满情绪的失意者罢了。</p>
冯晓钢为此很骄傲，即便王硕永远不会承认他有羡慕与嫉妒的成分。</p>
“北斗星”是名导搭建的艺术宫殿。</p>
一直高高在上，一直高不可攀！</p>
冯晓钢尝试过争取门票，但始终一无所得。</p>
“晓钢”许帆看着丈夫，很是心疼。</p>
“没事儿！”冯晓钢摆摆，“我心态摆的很正。”</p>
“我承认，我羡慕杰诚！”</p>
“但并不嫉妒，不止是因为嫉妒毫无用处。”</p>
望向中的报纸，标题分为瞩目。</p>
甄导新作诞世，诸多名导齐聚北影，先睹为快！</p>
“杰诚是有能力的。”</p>
“不仅能深挖那些花里胡哨的所谓人性，所谓艺术。”</p>
“他还能讲好故事！”</p>
“最重要的，我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对商业电影的不屑，对我的虚伪客套。”</p>
“我指的不是现在，是艺术鄙视氛围还残存的前些年。”</p>
“当然，现在也没有消失，只是藏起来罢了！”</p>
冯晓钢拍了拍许帆的肩膀，笑道，</p>
“杰诚很真诚，我很期待看到他的大作。”</p>
“一镜到底啊！谁不想看？”</p>
“但”</p>
再次看向报纸，</p>
“不是今天！”</p>
冯晓钢的落寞对应着北影的喜气洋洋。</p>
横幅打出来了！</p>
彩带挂起来了！</p>
迎宾的俊男靓女们笑容灿烂，记者的闪光灯交织不断。</p>
明星们的走秀是老百姓们喜闻乐见的“红毯”。</p>
对于见惯了明星的北影学生而言，大导名导的亮相才是真正的红毯！</p>
“贾！欢迎欢迎！”</p>
田主任乐呵呵的，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领着得意弟子一起迎接客人。</p>
“师兄！”</p>
甄杰诚紧跟其后，乖巧的打招呼。</p>
“田师兄，我这属于回娘家，欢迎这词儿不合适吧？”</p>
“哈哈哈！你的对，是我用词不当！”田主任立刻认错。</p>
“杰诚！”贾章柯看向甄杰诚，“对于你这部大作，我可是期待久矣啊！”</p>
“师兄，您过誉了。”甄杰诚矜持的摇摇头，“我只能，争取不让师兄您失望。”</p>
“肯定不会的！你子就没让人失望过，这次也一样！”</p>
简单闲聊后，迎宾继续。</p>
顾常卫，王帅仿佛成了北影导演的校友聚会。</p>
待陈师兄与老某子抵达后，气氛瞬间达至高。</p>
不过并没有结束！</p>
江文扯着嗓门来了，虽然他中途去甄杰诚那儿串过门儿，但完整的成片还未见过。</p>
墨镜依旧戴着王佳卫，甄杰诚很好奇待会儿看电影时是否会摘下。</p>
李鞍与马克穆勒先生的联袂到来，几乎坐实了李鞍将担任下一届威尼斯电影节评审团主的传闻。</p>
再次老友相聚，马克穆勒拉着田主任的，</p>
“对于你不愿再创作银幕作品，我仍旧很惋惜。”</p>
“不过令我感到欣喜的是，你在教学上取得了丰收的硕果，你的学生将填补你导演生涯的遗憾！”</p>
一边热情寒暄着，一边朝放映厅走去。</p>
吃饭及交际的事儿先放一边儿，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片！</p>
北影保卫处派出了安保在放映厅外把守，但仍旧驱散不了在附近徘徊着的学生们。</p>
“茜茜，你不是后来去了学长的剧组吗？怎麽也好奇？”杨蜜开口问道。</p>
“我只是知道大概剧情内容，没看过成片。”柳伊菲答道，“后期制作完成后的视觉效果肯定是不同的。”</p>
“嗯嗯嗯，茜茜姐的对。”景恬点点头，“我也一样！”</p>
“哦！”杨蜜“恍然大悟”，“对了茜茜，我已经签进学长的公司了。”</p>
“学长给的合同是五年，但我觉得太短了。学长没办法，只能改成十年了。”</p>
“那恭喜你啊，蜜蜜。”柳伊菲展颜一笑，“热情”道，“其实我也打算签学长的公司呢！快了，最多半年时间，咱们就可以在一起共事了！”</p>
“哦？真的吗？那太好了！”</p>
听着二人你情我浓的交流着“同门”情谊，景恬看看柳伊菲，又瞅瞅杨蜜，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格格不入。</p>
于是偷偷拿出，给路铮发了条简讯：</p>
“路叔，我能跳槽吗？”</p>
“哗啦啦”</p>
雷鸣般的掌声于放映厅内响起。</p>
虽然并没有从电影中看到深挖的人性，艺术的深沉。但这并不妨碍众人为“一镜到底”严丝合缝的设计而欢呼，这同样是艺术！技术与内核同样重要！</p>
事实上早在94年，希区柯克便在夺魂索中展示了“一镜到底”的意识与技巧。</p>
不过限于当时条件，一卷胶片只能拍0分钟左右，所以影片其实是十个镜头拍成的，严格意义上来不能算完全一镜到底的电影。</p>
千禧年的时间编码，一部充满试验意味的剧情影片。</p>
全片四个画面自始至终均匀分割整个银幕，每个画面都是一个九十多分钟的长镜头，四个画面在情节上互补并有控制不同画面的声效，来取代蒙太奇在影片叙事中所起的作用。</p>
05年的9条命，影片由9个不同情节的短片组成，每段短片都为2分钟，均是一镜到底。</p>
以及大毛的鹅罗斯方舟。</p>
诸多电影人在不同的年代，均在尝试着挑战一镜到底！</p>
此时此刻，面对这样一部长达9分钟的单镜头战争电影，怎能不为之喝彩？</p>
“杰诚！拍的好啊！”老某子竖起大拇指，“叙事流畅，代入感强烈，剪辑点的设计与处理堪称完美！”</p>
“光影效果运用的太漂亮了，尤其是战场的夜戏！”王佳卫重新戴上墨镜，“燃烧的建筑，燃烧的夜空，燃烧的土地，燃烧的剪影。鬼斧神工，如梦如魅！”</p>
同样竖起大拇指，</p>
“猴赛雷啊，杰诚！”</p>
“北影生狂客，号尔甄杰诚。”陈师兄开口便是改编诗词。</p>
“杜子美心中那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李太白究竟是何等风采，我只能去臆想。”</p>
“但是杰诚你”</p>
继续念诗，</p>
“声名从此大，汩没一朝伸。文采承殊渥，流传必绝伦！”</p>
“师兄，谬赞了！”甄杰诚拱道。</p>
起身，看向众人，</p>
“各位师兄，各位师长，各位前辈！”</p>
“首先，再次欢迎诸位的到来，并感谢诸位的不吝赞赏。但我很清楚，受之有愧。”</p>
顿了顿，</p>
“电影是通过造假来实现真实的艺术，所有的技术都需要为主题和故事服务。”</p>
“可长镜头的局限，也因为极端的一镜到底而被放大。我已经尽量在拍摄中避免长镜头移动所造成的眩晕感和大角度挪移的滞重感，但终究无法完全弥补观众在观看一部电影时最大的优越感：即上帝视角。”</p>
“同时在剧情上，我也尽我所能的去丰满它！演员们也很努力，贡献了精彩的演出。”</p>
“但还是那句话，一镜到底在内容上的单薄恰如电影作为一门影像艺术的局限性。”</p>
甄杰诚想了想，又补上一句，</p>
“归根结底，此去不回最瞩目的要素仅仅只是视觉奇观罢了！不，应该用技术奇观来形容，更为恰当。”</p>
望着得意弟子面对掌声却仍旧清醒的自我认知与剖析，田主任的笑容越来越盛。</p>
此刻，弟子越是谦虚，他便越是骄傲。</p>
看，同行们脸上的欣赏便是证据！</p>
听，愈发热烈的掌声便是证据！</p>
马克穆勒两眼冒光，迫不及待的拉住田主任的，</p>
“咱们可是老朋友了，田！”</p>
“你可是杰诚的老师，田！”</p>
“你也不想看到老朋友接的威尼斯电影节每况日下吧，田！”</p>
“你懂得，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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