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千夫拜山，道果再变</p>
“我会啊！”</p>
听完郑法的要求，唐灵妩高高举着，一脸乖巧和兴奋。</p>
“啧，没见过这么上赶着干活的。”</p>
白老头脸色古怪，嘀咕一声。</p>
落日将尽，唐灵妩俏脸上的红晕如天边晚霞，田老师嘴角带起姨母笑，一面咬着牙在这老头背上狠拍两下，眼神中就四个大字：</p>
就你长嘴</p>
郑法看了唐灵妩一眼，灵妩确实是学过计算的，也许经验没有特别丰富，但在养老院的教育资源下，也绝对不差。</p>
按这事应该交给她。</p>
“我准备让杨组长去联系。”</p>
唐灵妩一颤，似想什么，却又不愿意反驳郑法的意见，只是将委屈两个字写在了双眸中。</p>
“唉！郑法”</p>
她不话，可方才还酸了吧唧的白老头此刻却开始维护起她来了：</p>
“灵妩想帮忙，怎么不行了”</p>
郑法看委屈巴巴一言不发的唐灵妩，摇头笑笑：“这个工程量太大了。”</p>
“太大了”</p>
“我起码有两套阵法，需要解析重构。”</p>
白老头见他的是正事，脸上的不满消退了不少，问道：“两套”</p>
“一个是天地神煞大阵，这是最紧急的，对我而言，这阵法是致命的。”</p>
天地神煞大阵给他带来的威胁太大了。</p>
如今在神火山上，他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p>
而九长老虽然表露出了些善意，但郑法性子谨慎，向来不愿意将生命交托在旁人中，自然更觉破阵的迫切。</p>
如今郑法负责的天地神煞大阵只是极一部分，他想要操控这大阵恐怕有点难。</p>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通过对阵法的解析，在他刻印的灵石中，加入一些只有他明白的法诀，或者是模块。</p>
不能取得大阵的控制权限。</p>
起码能打断整个天地神煞大阵，替他解除生命危。</p>
白老头听到致命两个字，眼神就锐利了起来，也不作妖了，皱着眉头道：“那还有一套呢”</p>
“还有一套，不是最紧急的，但其实更重要，是一套用于推演的阵法。”</p>
郑法所言的阵法由来已久——当年章师姐学习编码等计算知识，就自己创造了一套用于计算的符法体系。</p>
只是章师姐元灵道体有其限制，因此作用没有郑法想象中的那么大。</p>
如今有了灵石，再结合那符法体系，便是一套灵石计算的模型。</p>
领略过现代科技的郑法，当然明白这东西意味着什么！</p>
甚至</p>
也许诛仙剑阵强横无比，但在郑法眼中，这阵法才是九山宗未来最强大的根基！</p>
其实他一直想在玄微界和九山界发展计算行业，可这玩意毕竟是现代科技文明的至高智慧，制造工艺，原料获取，在玄微界都有着重重困难。</p>
直到发现灵石作用，郑法才真正看到了完成设想的希望。</p>
“推演阵法”</p>
郑法体内的造化玉牒自他颅顶飞出，往几人身旁桌子上射出一道霞光，霞光中灵气涌动，粒子飞速组合。</p>
不到十分钟，桌面上出现了一本厚书。</p>
“九章算阵”</p>
白老头看着书封面上的名字，挠挠脑袋，脸带不解地：“名字怪怪的，和九章算经有关”</p>
不这是九山章无衣的意思。</p>
郑法瞟了一眼也有些疑惑的唐灵妩，没反驳。</p>
白老头将这九章算阵拿起来翻了翻，皱起眉头，又将书递给了在一旁眼巴巴的唐灵妩，转头对郑法赞道：</p>
“编写这阵法的人，是个符道大家。你想要做什么”</p>
章师姐在符道上的造诣，可以兼具两界之长。</p>
也许白老头等人在拓扑学上胜过章师姐，但论起对符法知识的广博，章师姐却又远远胜过。</p>
因此白老头一看就明白这九章算阵作者的厉害。</p>
“这阵法大多是一人所创，恐有疏漏，又或者失于冗杂，我想着用编程语言的形式，将其规范化和简化。”</p>
不是不信任章师姐，而是郑法向来喜欢多折磨几个脑子。</p>
更何况，在编程是显学的现代，章师姐恐怕真的远远不够看。</p>
在玄微界，灵石的品质也是有分别的，上品灵石与下品灵石，能容纳的符图数量，能维持的阵法时长，都不可同日而语。</p>
简化算阵，某种程度上便是节约灵石，减少资源消耗。</p>
更不用规范化之后，学习和维护成本的降低。</p>
“若是可以，我想在这算阵的基础上，编写人工智能算法。”</p>
简单来，郑法对九章算阵的期待便是，用现代编程语言的思想将其重构，并且开始写人工智能程序。</p>
章师姐再厉害，也有些时代和眼界的局限。</p>
如今的九章算阵，还是执着于“算”。</p>
“两套阵法，这工作量确实不。”白老头轻点两下头，忽然又打抱不平，“可你干嘛不让灵妩负责觉得她能力不够”</p>
郑法瞟了一眼嘴不自觉翘着的唐灵妩，笑了起来：“我元婴了。”</p>
“啊”</p>
“日后虹山的灵气，可能会比之前充足许多，我想让灵妩趁此会多修炼。”</p>
唐灵妩眨了眨眼睛，听郑法又道：</p>
“等修为进阶之后，长久才好。”</p>
郑法虽然的不清不楚，但众人也算是听明白了对郑法来，唐灵妩好好修炼，共赴仙途，比“有用”两个字，重要了十倍百倍。</p>
白老头看着笑成傻子的唐灵妩，默默地抱紧了双肩，坐回了椅子上，只觉晚风寒凉，吹得他鼻子发痒，定睛一看，鼻尖竟红彤彤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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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夜色深沉，京城的天空没有星星，地上的写字楼却比星河还璀璨。</p>
窗户玻璃上的灯火，反射向一台台显示器前的面孔，更显得这些面容上的眼睛无神。</p>
“还不走”</p>
一个中年男子的椅背被拍了下，一回头，是一个同事在问他。</p>
这同事消息性格外向，消息灵通，又心思活络。</p>
两人一同进的公司，共事数年，关系极好。</p>
“一直报错，回家也得干，路上浪费时间。”</p>
“你这是废命！”</p>
“比之前还是好些了，起码咱们公司九九六变成了九九五。”</p>
趁着代码在测试，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喝了口泡着枸杞的冰咖啡，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霹雳喀拉一阵脆响。</p>
听到这声音，那同事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p>
“旁边要开个按摩工作室，听艺不错，月底开业去试试”</p>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都惊了：“谁这么有商业头脑没开你都知道”</p>
“我是谁听人之前也是咱们楼里的程序员，被裁了，人奋发图强，抓住行业痛点，自学了推拿”</p>
中年人一时沉默，只觉得学到了什么，但好像先已经没了。</p>
“其实我也准备再考个研究生，考个械相关的。”</p>
“嗯”</p>
中年男子心中惊讶，这是要转行</p>
“你没听我那些学械的同学，可有奔头了。”</p>
这事他也隐隐知道。</p>
“虹山那位郑仙人”</p>
“对！听他们给钱大方，虽然卷还是卷，但做得好可以修仙！职业前景长着呢！”</p>
中年男子听着也心动，就听同事又道：</p>
“以前计算的考研分数比搞工程的高，以后我看得反过来，写代码虽然也修仙，但咱们这个仙容易猝死！”</p>
中年男子按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嘴里的咖啡味更苦了。</p>
“就像那个按摩的一样，转行还得趁早！”</p>
中年男子犹豫了两天，公司忽然有了个传闻：</p>
“要有个特别项目组”</p>
“是！听是上面组织的，各个公司分别攻关，高校也有。”</p>
“别吧，这种项目吃力不讨好，咱们好不容易轻松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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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熬了两个大夜的中年男子默默点头。</p>
“听这次是自愿报名，还得通过能力测试。”</p>
“自愿你信不”</p>
中年男子听了皱眉，一转头，就见两天前的那同事似乎在埋头苦读一本大部头。</p>
真要考研</p>
他心中有些不舍，偏头一看，就觉不对劲。</p>
“你不是考械么看什么语言设计”</p>
“械，什么械我爱编程，我命都是代码给的！”</p>
作为好友，中年男子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他盯着那同事，眼神中充满探究：</p>
“怎么回事”</p>
“那项目组”</p>
“嗯”</p>
“真能修仙。”</p>
中年男子依旧迷惑，就见同事将书页往前一翻，扉页上正画了张脸——</p>
“虹山郑”</p>
“吁！我也是在朋友那里听的！有几个公司都吵得天翻地覆！”</p>
“好兄弟！”</p>
中年男子偷偷记下了同事看的书名，又朝虹山的方向看去。</p>
嗯</p>
是自己太兴奋了么</p>
怎么虹山上，也有张郑仙人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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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给郑法装到了”</p>
白老头抬着脑袋，看在盘腿坐在虹山之上的郑法元婴，脸上写着明晃晃的羡慕。</p>
太阳挂在天空正中，其中的扶桑木影子愈发清晰，阳光从万丈高空带着灵气落下，照亮着郑法的元婴虚影。</p>
这元婴面容和郑法有八分像，面容稚嫩，三头身，却高数千米，盘腿坐在虚空中，如一个未长成的巨灵神。</p>
元婴膝下，还有玄龟白蛇，盘踞前方，似是臣服，又似在护卫。</p>
杨组长也站在白老头身旁，神色激动，仰头望着这一幕。</p>
这大日耀九州，仙人坐虹山的异象，已有数日，竟是半个京城都能隐约看到。</p>
可让她激动的，不是这异象的神异，而是</p>
“郑法要讲道”</p>
白老头笑着点点头，开口道：“郑法他成为了元婴修士，如今虹山能容纳的修仙者更多了，今日便将以往的有功之人，收入门中。”</p>
杨组长呼吸更急促了些。</p>
之前郑法一直在，积累贡献可以修仙，她自然也不怀疑，但因为虹山灵气不足，因此她一直在等。</p>
如今郑法收有功之人入门</p>
那她作为养老院第二批元老，当仁不让！</p>
不单单是她。</p>
虹山脚下，人头涌动，上千名来自四面八方，各行各业的人，都仰视着郑法的元婴异象。</p>
其中最多的是程运这样为养老院工作了许久，做出了不少贡献的科研人员。</p>
也有白老头执掌的九山武馆的教头，唐灵妩麾下九山粮食公司的职工。</p>
还有之前设计“哪吒”试验的各大高校和研究院的人。</p>
尽管不是人人都有份前来，但人数也不少。</p>
这些人眼中，无一不包含激动，无一不如梦如幻。</p>
郑法看着这些激动的面孔，元婴稚嫩的脸上露出个微笑，张嘴发出洪钟大吕，轰鸣之声：</p>
“诸位请入讲道堂。”</p>
山下众人齐齐拱，朝元婴拜了下，飞快却又安静地涌入了新建好的讲道堂——也就是虹山新建的一个大礼堂，毕竟以前的教室，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听道。</p>
郑法神识自元婴中脱离，落入自己肉身之中，他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元婴，也是惊奇。</p>
进阶元婴再施展灵山法之时，这虹山的异象也出乎他的意料——</p>
他凝结的元婴忽然脱体而出，在虹山上空大放光芒，而山中灵脉，竟真的凝聚出了龟蛇之形。</p>
这虹山灵气似乎不仅仅是升级这般简单，更灵动活泼了许多。</p>
郑法收敛心神，抬腿走出养老院，下一脚落下，人就来到了讲道堂前。</p>
讲道堂中，没有高台，只放着上千个蒲团。</p>
郑法走到最前方一个蒲团上坐下，目视众人。</p>
偌大的礼堂，几千个听众，没有一点声音。</p>
白老头和唐灵妩等人并肩坐在第一排，亦是翘首以盼。</p>
“自今日起，我将在此讲道一月。”</p>
“此次讲道内容，以练气期起，筑基期止，以符法知识为辅。”</p>
“若有不懂，可起身打断，不必拘泥礼数。”</p>
郑法完，口中开始从入门功法开始讲起。</p>
他看着这些听众，心中也有些期待——</p>
要知道，这些人也并非是乱选的。</p>
程运那些研究人员和来自高校和研究院的人自然不必，脑子好使，知识积累丰富，是郑法心中最上佳的门人人选。</p>
至于粮食公司，九山武馆的人，也并非泛泛之辈：</p>
他们或是长于商务，又或者在武道上天赋过人。</p>
总之，这些人也算是寻常人中的精英了。</p>
郑法广开山门，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他如今是元婴修为，虹山灵气大涨，容纳这些人修仙，已经不再困难，干脆履行承诺。</p>
另一方面，他却对另一件东西，别有期待——扶桑木。</p>
扶桑木原是妖皇道果，但在他中，莫名其妙地有了些变化，与妖皇两个字渐行渐远。</p>
如今随着他对道果修士越发了解，他对扶桑木也有了更多的猜想——比如，他如今在现代，隐隐有道祖称谓。</p>
若是按照当日大自在妖皇成道的仪式来看，道果这种东西，需要仪轨来完善，而仪轨本身，可以是一种天地和众生的认可。</p>
而自己扶桑木道果的变化，也是在其融入现代太阳，给现代带来灵气之后发生的。</p>
也就是——如今的扶桑木道果，很可能与“道祖”两个字相关。</p>
只是之前扶桑木之前变化极慢，甚至可以没什么动静，这让郑法就有些伤脑筋。</p>
毕竟现下昊日山虎视眈眈，陷仙剑更在卧榻之侧，他对抗道果的最大底牌，便是扶桑木。</p>
毕竟陷仙剑法门还没在里，即使在里，也不一定真的能控制陷仙剑。</p>
思来想去，又参考了不少神话，郑法心中有了个猜想，这道祖的职责，许是和讲道，甚至大规模讲道有关！</p>
之前他修为不够，虹山灵气不足。</p>
广收门徒，大规模讲道实在是空想。</p>
如今凝结元婴，郑法干脆便来了一次大开山门——或者，一次讲道实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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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满怀期待，郑法看着这些新门人，口中从打坐呼吸吐纳讲起。</p>
每日早上六点开始讲道，下午四时结束，一日不停。</p>
如今九山界的功法体系也算完整，即便是没有凝元丹，无法修炼符道筑基法，但对元婴之前的功法选择和要点，郑法已是了如指掌。</p>
讲起来娴熟之至。</p>
可让他有些失望的是：都讲了二十天了，扶桑木没有变化。</p>
自己猜错了</p>
郑法心中暗叹，觉得自己有些痴心妄想，面上却半点不露，讲完了修炼功法，便开始讲符法，或者法术。</p>
九山符道，如今是建立在拓扑基础上的，郑法一面讲一面中画符演示。</p>
台下门徒，大部分脸色都有些愁苦，显然遇上了拓扑这玩意脑壳疼。</p>
但其中毕竟有许多学术大佬，更有些搞数学的学者在，听起来倒是兴致勃勃。</p>
郑法讲着讲着，忽然脑海中无数念头纷飞——</p>
这符图好像可以再分解</p>
这拓扑变换有问题吧错了！</p>
不对不对，这符图和之前那个完全不同，不是一个！</p>
一开始，郑法只是以为自己随着讲道，对符道有些新的领悟，可渐渐就觉得不对了：</p>
这些念头来的太多，又太纷乱，甚至像是突然冒出来的。</p>
他猛地抬头，目光穿过屋顶，只见空中大日中的扶桑木，似乎在肉眼不可见的颤抖，生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