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孙山依旧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p>
昨晚的肥妹依旧是哭妹,半夜三更饿了好几次,也哭了好几次。</p>
云姐儿和孙备受折磨,也不得不接受折磨。</p>
真是难搞的娃子,有那么一瞬间想扔掉。</p>
孙山看了看床上打着呼呼,睡得正香的闺女,立即把扔掉肥妹的想法收回来。</p>
自家闺女睡着的样子真趣致,于是原谅了她的“罪行”。</p>
吃过早饭,读了一会儿书,散了一会儿步,看了看时辰尚早。</p>
于是让桂哥儿拿二胡过来练一练。</p>
至于拉什么,随心情。</p>
不过拉来来去就那几曲。</p>
话孙山这些年一直拉胡琴,拉着拉着竟然达到专业水平的合格线。</p>
走在外面,不是专家都听不出他是业余的。</p>
孙山对此深感欣慰,果然万事最怕一个重复练习,熟能生巧。</p>
一曲毕后,云姐儿非常知趣地鼓掌。</p>
抱着眼睛溜溜转的笑笑姑娘,笑呵呵地:“山哥,你拉的二胡越来越悦耳了,比上次进步许多。你看看我们家的笑笑,听得可入迷了。”</p>
上次是指赴京赶考前,一年后再听,云姐儿觉得更上一层楼了。</p>
孙山得意地看了看死忠粉送的二胡,虽然不是店里最名贵的,但大琴行出品的就是不一样,比他之前的二胡好多了。</p>
孙山欢快地:“这一年,闲来无事就拉二胡解闷,拉着拉着水平就提升不少,的确比以前进步许多。”</p>
随后又到:“云姐儿,你的瑶琴呢?怎么不见你弹了?”</p>
想当初新婚燕尔,云姐儿弹琴,孙山拉二胡,琴瑟和好,夫妻双双把家还。</p>
到瑶琴,云姐儿就郁闷了。</p>
自从怀孕以来,就不得安生。</p>
本想生了后,能过上正常日子。</p>
结果公公婆婆不喜就算了,肥妹更是难搞,弄得整日精神颓废,毫无生活可言。</p>
也就孙山回来这几天,云姐儿才松了一口气。</p>
而弹琴,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p>
叹了一口气:“山哥,我已经一年没弹了,瑶琴恐怕都在仓库发霉了。”</p>
随后眼睛亮了亮,到:“山哥,等回家,我也要弹琴,再不弹恐怕要重新开始学了。”</p>
孙山坐在云姐儿身边,看着肥妹肥嘟嘟的大脸,眼珠子转来转去。</p>
安慰地:“云姐儿,喜欢弹琴就弹琴,喜欢刺绣就刺绣,总之要找点爱好才行,不能整日被闺女缠着。”</p>
云姐儿可舍不得闺女,抱着肥妹,连连摇头:“山哥,我喜欢笑笑,不觉得她难缠。你看看笑笑,多可爱,特别笑的时候,心都融化了。”</p>
笑笑姑娘听到阿娘跟她话,不由自主地咧开嘴巴笑了笑。</p>
云姐儿欢喜地:“山哥,你快看笑笑,多么爱笑的闺女。”</p>
笑笑姑娘笑的时候的确很可爱。</p>
可哭的时候,孙恨不得挖个洞藏了起。</p>
孙山摇了摇头:“咱家的闺女,哎,难搞了。希望长大能乖巧点,不要气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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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姐儿坚信笑笑姑娘是个乖女儿,坚信地:“山哥,你放心,咱们家的闺女,长大肯定是个亭亭玉立,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p>
孙山也不知道肥妹朝不朝着他们想象中成长。</p>
看了看天空,准备去洪氏学堂,顺便去蹭饭。</p>
洪宅离孙宅就隔两条街,走几步就到。</p>
不一会儿,孙山领着桂哥儿出现在大门口。</p>
桂哥儿上前敲了敲门,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了。</p>
孙山赶紧上前一步,亲切地:“洪叔,早啊。别来无恙,一切安好?”</p>
洪叔定睛一看,原来是漳州府第一进士。</p>
激动地喊:“孙进士,是你吗?怪不得一早就有喜鹊在叫了,原来今日有贵客拜访。”</p>
孙山轻轻地扶着洪叔,摇了摇头:“洪叔,叫什么孙进士,那是外人叫你。我跟你可是自家人,叫我阿山便是。”</p>
孙伯民和洪叔第一次见面就聊得来,经过十几年的感情培养,亲如兄弟。</p>
孙伯民一到县城,肯定找洪叔聊一聊。</p>
至于聊什么,孙山也不知道。</p>
洪叔高兴地:“好,好,好,那我还是叫你阿山。”</p>
欣赏地看了看孙山,怎么看怎么靓仔,满意地:“我们的阿山真厉害,一进场就给考个进士,实在太好了。”</p>
孙山高傲地仰着头,像只大公鸡一样。</p>
的话却非常谦虚:“洪叔,承蒙当今圣上增加录取名额,我才有幸上榜。”</p>
洪叔握住孙山的,连连摇头:“阿山,莫谦虚。你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从就看着你长大,今日能高中,实至名归。”</p>
孙山赞赏地看了看洪叔。</p>
“实至名归”这个词用得好,他的确是这样。</p>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p>
洪叔乐呵呵地:“前几天夫子收到消息你回来了,这些天一直盼啊盼啊盼着你上门。”</p>
孙山抱歉地:“刚回来,家里事多,才那么迟拜访夫子,还请夫子原谅。”</p>
洪叔立即到:“夫子也你刚回来有事要忙,乡里乡亲一堆人,见你回来,肯定围着团团转。想再出村,得要几天了。夫子也猜测这一两天你会过来。”</p>
孙山保持微笑,点了点头:“还是夫子了解我,知道我的难处。这些天回到家里,宾客一波一波的来,忙得不可交加。昨天总算忙完了,便急匆匆地来县里了。再不来,恐怕又走不了。”</p>
洪叔亲自给孙山斟茶倒水,乐呵呵地:“阿山,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到学堂找夫子。”</p>
洪氏学堂目前依旧只有两个夫子。</p>
一个教启蒙班的洪夫子,一个教科举班的洪秀才。</p>
这些年,洪夫子依旧童生一枚,依旧在院试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路反复走,依旧走不出来,成不了秀才。</p>
孙山暗暗叹气,发现身边好些熟人都是童生,想进一步难于登天。</p>
郑弘文是这样,大胖胖也是这样,连早早就考上童生的洪夫子也是这样。</p>
看来考秀才比想象中的艰难许多。</p>
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p>
有些人白发苍苍,依旧是童生一枚。</p>
孙山此时此刻再一次为自己点赞,年纪轻轻就成为进士老爷,怪不得被那么多人爱慕,被疯狂粉追着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