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冲岛只会越来越重要。”</p>
程怒树侃侃而谈，</p>
“陛下为太子时，就提议趁着攻打朝鲜之际收服倭岛，在我们看来，倭岛不过是朝鲜的添头，实则，在陛下眼中，倭岛远比朝鲜要重要得多。”</p>
“倭岛为锁钥之地，若向外扩张，其可作为极重要的中转。如今不过是开采了几座银矿，这还不算什么，倭岛的用途远没有利用开呢。”</p>
到这，程怒树深吸口气，眼中难掩崇敬之色，</p>
“我现在想清楚的事，陛下那么就早早看到了。”</p>
“你是，”李敢倒吸一口凉气，“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陛下早就想到的。”</p>
“不然呢？”</p>
李敢怔住，可一想到陛下太子时就建议操练水军，甚至还是稚童时的陛下就能把自己耍得团团转，李敢抹了把脸，释然了。</p>
不愧是陛下啊！</p>
高山仰止。</p>
光是想到，整个下都在走向童年太子所设想的方向，陛下的一个想法，就在改变着历史除了敬畏，李敢没什么的。</p>
“老程，不对啊，我是找你来给海外驻军拿个主意，你怎么扯上倭岛了？”</p>
程怒树笑了笑，</p>
“倭人不就是生活在倭岛上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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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p>
卫子夫白了卫青一眼，不满道，“仲卿，你都多大人了做事还这般毛躁，把我从宫内叫出来，是有什么事？”</p>
“二姐，我是有事请教您。”</p>
“吧。”</p>
卫青将在掖月殿的事重复了一遍，卫子夫表情怪异的看向卫青，</p>
“仲卿，所以你如此急着找我，是要赶在去病前面？”</p>
“啊。”卫青脸不红心不跳，正色点头。</p>
“你可真行，还和辈争呢，那是你亲外甥。”</p>
“给熊儿做事，我难不成还要因是去病的大舅让着他？此事不分亲疏，别的事我让着他行，这件事不行！”</p>
卫子夫不禁哑然失笑。</p>
让她高心是，又看到仲卿起了争心，不然整活得像仙儿一样，没有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实在没什么意思。</p>
“我告诉你了，却不告诉去病，岂不是耍赖？等到去病来找我，我该怎么？”</p>
“二姐！”</p>
卫青急了。</p>
“哈哈，好吧，我不能提点你太多，只一事，再多就对去病不公平了。”</p>
卫青想了想，这样也好，现在他就缺个思路的突破口，“姐，您。”</p>
卫子夫：“在中原有中原的规矩，毕竟是大汉疆域内。在海外，哪来的那么多规矩？谁供养军队，一定要让朝廷掏钱？”</p>
卫青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p>
不需朝廷掏钱供养的军队？</p>
私家军队？</p>
这在如今的大汉是不可能发生的。</p>
就算有些豪族豢养着门客，他们也绝不敢称呼自己的武装力量为“军队”。最大的暴力器一定是掌握在皇帝中，唯名与器不可易人，谁是军队的出资人，军队就听谁的，不由朝廷供养这支军队，若军队叛变了算谁的？</p>
但，卫青没出脑中的疑惑，他知道，自己都能想到，那二姐一定早就想到了，问题是，二姐话中的深意，自己还没有体悟。</p>
“姐～”</p>
“别，你别和我来这套，恶心。”</p>
“姐，您再提点一句，就一句，之后我保证再不多问了。”</p>
卫子夫笑着摇摇头，</p>
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什么都不会了。</p>
卫青只能再去找人想办法，看着弟匆匆离去的背影，卫子夫笑了笑，</p>
“为上者，凡事不必亲力亲为，会任人用人才可。”</p>
“陛下。”</p>
“嗯，。”</p>
窦姓侍女没一会儿就走进，“奴婢没跟上。”</p>
“自然，”卫子夫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窦春奴武艺高强，但要想让她跟上仲卿，未免有些太难为人了，“大体朝哪走了？”</p>
“奴婢看着，应是朝太上皇的宫殿去了。”</p>
闻言，卫子夫险些没噎住，眼中满是惊讶，</p>
让仲卿知人善用，他倒好，直接去找到刘彻了！</p>
倒不是有什么不对，但真够现实的。</p>
卫子夫忍着笑，</p>
“看样子，他真是和去病较上劲了啊。”</p>
刘彻寝宫，</p>
“陛下，这些是上月收入。”</p>
庄青翟将账本呈送到刘彻面前，不得不承认，刘彻干什么成什么，还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成功，而是远超大部分饶成功。光是靠蒲桃锦的生意，刘彻已经赚得盆满钵满，金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实，</p>
这让刘彻又找到简简单单的快乐。</p>
翻阅账目，刘彻一眼就能毫无疏漏的看完整页，原本记录数字的汉字读得太复杂，被刘据改用简易的阿拉伯数字后，简直不要清晰太多。</p>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光靠蒲桃锦的生意，挣不了这么多了。”</p>
“是，陛下。”</p>
庄青翟应着。</p>
他自然知道陛下何出此言。</p>
一是海贸暂停，海外的生意恐怕都要停滞一段时间了，至于什么时候复商，谁都不准。</p>
二是给陛下供应货物的陈家，被程怒树搞得够呛。陛下肯定是不怕程怒树，甚至，十个程怒树绑起来都不够陛下收拾的，陛下是懒得浪费精力，陈家不过是一个供应，想弃掉，随意弃掉就是。</p>
程怒树背后一定有人，只是不知道为何针对的陈家。</p>
总之，庄青翟知道归知道，别的就没什么了，他身在曹营心在汉，什么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p>
时人庄青翟当丞相时，做事愦愦，</p>
就是能糊弄！</p>
那庄青翟有话了，还有人想着我的糊弄呢！</p>
刘彻继续翻阅着账册，翻到后面，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放贷才是大头，只要这个不断，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王莽也看到了这个，不过，不同人做同一件事，效果可能会差地别，若拿王莽比刘彻，那是完全没办法碰瓷的，根本不在一个梯队。</p>
“好，好啊。”</p>
刘彻心情大好，“之后你要休一段日子了。”</p>
幸福来得太突然，庄青翟简直不要太高兴，连忙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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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p>
挥退庄青翟，刘彻看向包桑，</p>
“走，随朕去看看玉花骢。”</p>
包桑心里嘟囔，</p>
一刷八百遍马，就算是马，也经不住这么洗啊！</p>
中贵人包桑心里能耐，嘴上打死他都不敢。服侍着陛下穿好衣服后，跟着刘彻来到马厩，听到马厩内一阵刷马声，包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p>
果然，刘彻的脸瞬间阴沉下来！</p>
玉花骢只有刘彻能碰，就连包桑跟来刷马，也只是帮陛下打打下，拎桶水什么的。刘彻完全不许包桑碰马，更不要别人了，</p>
对自己的东西，刘彻有着变态般的占有欲，刘彻声音冰冷，</p>
“谁在马厩里？！”</p>
包桑屏住呼吸，弄不好，陛下是要杀人了！</p>
马厩内刷马声依旧，无人回答，显然是沉浸其中，</p>
想到自己的爱马，正被一双陌生的上下抚摸，刘彻脸色愈发难看！</p>
这和被戴绿帽子有什么区别？！</p>
刘彻大步走向马厩，包桑提醒道，</p>
“陛下心有贼人。”</p>
刘彻冷哼一声，</p>
“朕怕他？！”</p>
刘彻体型高大，弓马娴熟，打一两个普通人完全不算什么，可是，能潜入马厩的，那能是普通人吗？</p>
包桑见劝不住陛下，只能赶紧跟上，僭越的比陛下走快两步，最起码能帮着陛下挡一击。</p>
气冲冲走到马厩旁，只见一健硕男子赤裸着上身，正法娴熟的刷马，玉花骢舒服得直咈哧。看清男子后，刘彻气顿时消了，</p>
“仲卿，你怎么在这？”</p>
卫青没听到，仍专注于刷马，看着这一幕，让刘彻恍惚想到自己初见卫青时，他也是这般在马厩中刷马，干得格外认真，好像全下没什么事再比刷马重要了，包桑见大将军没听到陛下话，正要上前叫住，被刘彻拦住，</p>
包桑会意，</p>
陛下是要在这等着了。</p>
齐民要术有云“马须每日梳理，久则生垢”，打理马要比打理人麻烦多了，然而，卫青却有条不紊。他身旁放着木刷，显然，最开始的刷马一步已经完成，就是用木刷和铁刷刷掉马身上的污垢，对马，刘彻哪里舍得用铁刷，用得是木所制的木刷，</p>
木刷上毫无污垢，刘彻整日刷洗，玉花骢早就一尘不染，卫青又拿起一号的鬃毛刷，刷试着马的颈、背、腹，是刷洗，实则更像是按摩，给玉花骢舒服得眯起眼，轻甩尾巴。</p>
刘彻见状，不禁满意点头。</p>
要论刷马，刘彻也是大师，却唯独服气卫青，卫青经历过战场考验，刷马极具效率，没有一丝多余动作，光是看其刷马，就很有观赏效果。</p>
鬃毛之后就是尾巴，之后再是马蹄，清理过马蹄后，已经过了一刻钟，都彻底清理了一遍后，卫青拿起软布擦拭，最后半蹲在地上，将马腿处的关节都捏了捏，确认没问题后，拍了拍马背，笑道，</p>
“这是匹好马儿。”</p>
不近生饶玉花骢亲昵地蹭着卫青，卫青余光终于扫到马厩外站着两人，定睛看去，惊呼道，</p>
“陛下，您在这？”</p>
卫青三分入戏，演到你流泪</p>
刘彻负而立，笑道，“朕也是刚来。”</p>
着，走到玉花骢旁，见被打理的如此干净，</p>
又道：“仲卿，你比朕还要懂马啊。”</p>
卫青摇头：“末将只是懂马，陛下却能驾驭懂马的人。”</p>
刘猪多久没被拍过马屁了，发出有钱人特有的笑声，</p>
“哈哈哈哈哈。”</p>
心情好得不要不要。</p>
挥了挥，包桑识相的徒远处。</p>
“仲卿，你为何想着来刷马了？”</p>
“唉，”卫青叹了口气，眉间有着散不去的愁色，“末将有些心烦，所以刷马分分心。”</p>
“有什么烦心事，和朕。”</p>
“算了，”卫青摇头，“陛下日理万，我也不想让您再分神了。”</p>
刘彻执起卫青的，“这的什么话，你就是了，朕给你拿拿主意。”</p>
“好吧。”卫青正色道，“大汉和大秦间摩擦不断，听熊儿的意思，要在海外建一支军队，汉军征战过去，补给线那么长，一仗打个几十年，大汉朝政可供应不起啊，我正是为此事发愁。”</p>
“嗨，朕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刘彻挑挑眉，恐怕连一秒的思考时间都没用上，“用倭人就是呗。”</p>
闻言，卫青在心中暗喜，果然是找对了人，</p>
“倭人？好主意啊！陛下圣明！”</p>
“哼哼。”刘彻下巴扬起。</p>
“只是”</p>
卫青又面露为难。</p>
“只是什么？”</p>
“用倭人也要供应啊，若是有能让朝政更减负的法子就好了。”</p>
刘彻连眼睛都没抬，脱口而出道，</p>
“这有何难？让商人去认领就是呗。”</p>
“商，商人认领？”</p>
卫青一下没跟上刘彻的思路，但直觉告诉他，陛下所言的商人认领，和二姐得应该就是一件事！</p>
“嗯，”刘彻眼中放光，开口道，“朝廷没钱，但是商人有钱啊，和边境商屯的思路差不多，让他们去倭岛自建一支军队就是，这支军队的装备粮食完全由他们出，根据他们的表现，再相对应给出海贸优先的政策就是。”</p>
卫青睁大眼睛，他绝对是属于上上等的才智，可是，每当和刘彻一家三口接触时，卫青总恨不得多长个脑子，现在他就有种被知识硬灌进脑子里的感觉。</p>
刘彻不多言，给了卫青思考的时间，</p>
让商人认领军队？</p>
从没听过的思路！</p>
这岂不是让商人有了兵权？</p>
等等！</p>
不对！</p>
让商人认领军队，看似危险，实则安全得很。</p>
这个政策毕竟面向整个大汉的商人，这是个开放的会，某个巨富商缺然愿意认领越多倭人越好，可是，别的商人会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独大吗？</p>
绝对不会！</p>
商人们一直在竞争，他们争，就不会团结，朝廷就能掌握他们！</p>
再细想一下，大汉身毒有兵马，中原近海有海军，对比倭饶体格装备，优势在大汉。就算有个别商人起了异心，刚有点不好的念头，就会被两路夹击瞬间扑灭！</p>
那商人愿意出钱出力的去认领军队吗？</p>
他们太愿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