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逐利,有吕不韦、范蠡的前车之鉴,谁都明白,投资武力远比投资商品要赚得多,他们是不想投资军队吗?是不被允许。</p>
卫青似乎已经看到,只要将这个政策推广下去,会在商人阶层内掀起怎样的疯狂!</p>
并且,大汉商人投资海外军队,商人前头永远有大汉两个字,没有大汉的国力支撑,倭人凭什么乖乖听你的话?刘彻的提议看似危险,实则细想下来,稳得不行,商人脖子上永远戴着大汉的狗链,无论如何都取不下来!</p>
卫青看向陛下的眼神满是服气,单是这个想法,他自认为永远想不出来。有个词叫前车之鉴,凡事可从前饶智慧中学到,可刘彻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哪怕前面没有经验可学,他却能凭空想出来解法。</p>
这种资质,只有授。</p>
皇帝也是职业,皇帝有很多,但是能做到佼佼者的也就那么几个。</p>
刘彻抚摸着马,全然没把出话当回事,</p>
喃喃道,</p>
“熊儿经营的下,已是非常事,自然不能用寻常法来应对了。”</p>
像刘彻这等智慧的人,早就看明白了一件事,没什么是永远不变的。卫青认真听着,刘彻继续道,</p>
“西南夷,草原,朝鲜,倭岛现在都是大汉的领土,但谁又能它们永生永世都会是大汉的领土,两百载光是河套草原就被易几次了?”</p>
亲收服河套草原的卫青,深以为然的点点头,</p>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刘彻看向卫青,“朕熊儿对你的期望很大,朕看不惯郡县和封国并存,连同姓王都容不下,更不用异姓王了。”</p>
卫青沉默。</p>
见状,刘彻笑了笑,</p>
“不知为何,你若为异姓王,朕倒觉得不错。”</p>
卫青缓缓睁大眼睛,</p>
“去吧,别耽误了功夫,反倒让旁人追上了。”</p>
“陛下”</p>
等到卫青走后,刘彻招呼包桑过来,</p>
“朕也需要些能用到的人,你去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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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这边就远没有卫青顺利。</p>
他也有个马上能给出答案的人,只不过,霍去病实在不想去求他,不争馒头争口气,</p>
可看着眼前的几张脸,霍去病是真没办法了,</p>
若寻求答案,回府都比在这强!</p>
想到这,霍去病不再浪费时间,连话都没,起身径直离去,</p>
“将军被你蠢走了。”</p>
赵破奴恶人先告状,对路博德道。</p>
路博德无语,我最起码还了两句干的,哪里像你,直接拉了坨大的。</p>
仆朋无奈:“老赵,我看就你气到将军了,你也别旁人了。”</p>
赵破奴张张嘴巴,想狡辩两句,无奈实在没理,最后蹦出来一句,</p>
“咱谁也别谁了,都不咋的!”</p>
其他人面面相觑,高不识突然释怀的笑了,</p>
“这逼人!”</p>
霍去病气鼓鼓的踢着石子回府,霍去病自己是举世无双的奇才不假,可下能出主意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一个饶思路终归受限。但看看现在呢?这可倒好,都是拳大无脑的好汉!</p>
“阿翁!”</p>
霍去病看向儿子,强带起笑容,</p>
“嬗儿,你也在啊。”</p>
“嗯,我是来找您的。”</p>
霍去病愣了下,恍然道,“又缺钱了?直接从府内取用就是。”霍去病好享受,花在儿子身上的钱却更多,霍嬗笑道,</p>
“阿翁,孩儿来找你,就是为了拿钱?孩儿不是孩子了。”</p>
霍嬗最近状态好了许多,最主要是心态发生了变化,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活在阿翁的阴影下,有个这么强的爹,当儿子的压力巨大,但,好在霍嬗自己想明白了,</p>
见到嬗儿如此,霍去病欣慰一笑,</p>
“你长大了。”</p>
“嘿嘿,孩儿再不济,也能给您打打下。”霍嬗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事在身,“这是我替人给您送的书信。”</p>
“哦?”</p>
霍嬗从腰间折出什么,奉给阿翁,霍去病接过打开,是书信,不过是一张纸条,</p>
“殖”</p>
就一个字。</p>
霍去病怔住。</p>
殖,殖贷,还有殖什么?</p>
灵光一闪,瞬间从一个字中领悟出了几个意思,</p>
霍去病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儿子,</p>
“谁给你的?”</p>
霍嬗摇头,“不能。”</p>
“屁的不能!”霍去病笑骂道,“这字化成灰我都认得!”</p>
“啊?真的假的?叔是特意用左写的啊。”</p>
霍嬗挠挠头,叔还特意嘱咐他,不用谁写的呢。</p>
“咳咳。”</p>
霍去病咳嗽两声,走上前,摸了摸霍嬗的头,</p>
“嬗儿懂事了,不错。”</p>
父子突然的温情时刻,让霍嬗有点懵,倒不是不能温情,只是这转折得有点突兀吧。霍去病拍了拍儿子的腰带,霍嬗意识到什么,发现这张纸条又被放回了腰间,折得和最开始时分毫不差,</p>
“阿翁?”</p>
霍去病凑近,“你给我了,我没要,懂不?”</p>
霍嬗无奈的看向阿翁,</p>
有时,觉得自己的阿翁,比孩还要孩子气,</p>
“听到没有?”</p>
霍去病故作严厉。</p>
“知道了,阿翁,孩儿什么都没给您,无论什么奇策,都是您自己想出来的。”</p>
“哼!”</p>
霍去病负而立,“还有,老往别人那跑什么?胳膊肘别外拐啊!”</p>
“哦,知道了。”</p>
“去读去玩吧,我还有事,要进宫去。”</p>
霍去病迫不及待赶快进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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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敢两眼放空,听着程怒树滔滔不绝,见程怒树完全没有要完的意思,日头西斜,只能打断道,</p>
“老程,我知道倭岛重要了,可你也不能光这个啊,快给我支个招吧。”</p>
“我没眨”</p>
“哈?”李敢懵了。</p>
程怒树脸不红心不跳,又重复一遍,</p>
“我没眨”</p>
李敢大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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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招你叽哩哇啦啥呢?!</p>
李敢狠瞪了程怒树一眼,平时看你浓眉大眼的挺老实,算是我看走眼了。起身就要走,被程怒树拉住,李敢一把想甩开他,却不抵程怒树力气大,</p>
“你做什么?”</p>
“老李,你你急什么?”</p>
“我能不急吗?!”</p>
想到卫将军、霍将军都在找人出谋划策,自己则被程怒树耽误了一下午,李敢是又气又急,</p>
信了他的邪!</p>
“你要走也行,但你先听我句话行不行?”</p>
李敢冷冷看着程怒树。</p>
“老李,你摸着良心,我的这些,到底有没有用?倭岛重不重要?”</p>
“是重要不假,可与我要问的事有何关系?都是废话!”</p>
程怒树有些尴尬,还是嘴硬道,</p>
“话不能这么,咱们没想来法子,别人就能想出来吗?若大家都想不出来,沉默之际,你却在陛”</p>
李敢眼神缓和,“好像是有几分道理。”</p>
“放心吧,老李,你不需要多优秀,只要做到比别人强就很出彩了,那个故事怎么来着,要想不被熊吃,不需要跑过熊罴,跑得比同伴快就行了。”</p>
李敢眼中闪出愧意,程怒树用心良苦,自己是误会他了,</p>
看起来大家都差不多,原来是辅导班拉开差距啊,</p>
“对了,与你一起入宫的都有谁啊。”</p>
“卫将军,霍将军。”</p>
“噗!”程怒树傻眼,“谁?!”</p>
李敢白了他一眼,</p>
“卫将军和霍将军,你不认得了?”</p>
程怒树拉起李敢,赶紧推出去,李敢疑惑,“我不急着走了,你再给我讲讲呗,我想了想,你的有道理,别人都不出来时,我只要开口,就是赢了。”</p>
“老李,你就当我放屁吧,我是不行,你快想想谁有招你找谁去吧。”</p>
李敢:“????你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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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北平</p>
苏武、卫律、王贺三人大眼瞪眼,听到有叩门声,卫律起身,</p>
“我去。”</p>
苏武听到屋外响起卫律的声音“你怎么来了?”,王贺赶紧竖起耳朵,前倾身子,好事望过去,生怕少看一眼,眼看着脖子就要伸出去了。</p>
“呦!”王贺大惊,“苏行丞,是李将军身边长得很凶的义子,他来做什么?不会是要动吧!我可不怕他!”</p>
见王贺撸起袖子,胳膊细得一就能握住,苏武叹道,“动你也不要上。”</p>
“苏行丞!您这得是什么话!不上是缩头乌龟!”</p>
卫律返回,王贺脖子通红,压低声音道,“是不是要打架?!”</p>
卫律回了一个“你有病吧”的眼神,</p>
“苏行丞,他要见您。”</p>
“见我?”苏武想了想,恐怕是叔爷叫他来的,“让他进来吧。”</p>
“嗯。”</p>
卫律点点头,回身去带人。</p>
王贺赶紧蹿起来,将佩剑带上,苏武也懒得什么了,任由他折腾吧。</p>
李守善走进,点零头,</p>
苏武:“请坐。”</p>
李守善虽看不惯苏武,但碍于义父的面子,象征性的问了个好,态度倨傲得很。在他看来,自己是来提点苏武的,难免居高临下。</p>
王贺不忿的拍了下剑鞘,李守善扫了他一眼,眼中轻视更甚,卫律暗中给王贺使眼色,</p>
大哥,能不能别丢人了?</p>
李守善原地盘坐,两抱在胸前,苏武见状皱了皱眉,</p>
“你们清户清得如何了?”</p>
苏武如实道:“毫无建树。”</p>
李守善冷哼了一声,心中暗道,</p>
倒是没嘴硬,还算实诚。李守善算是右北平的地下皇帝,有什么风吹草低都瞒不过他,能将豪侠罪怒拢在一起,是他的本事。</p>
苏武继续道:“清户度田为百世之利,圣上所思,微臣所行,右北平只是开始,无论是清户还是度田,我都会做成。”</p>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p>
李守善闻言怒道,“好大的口气,你连右北平都做不成,还要推及下?”</p>
王贺在旁听不下去了,你们暗中使绊子就算了,竟然还当面上嘴脸?!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由拍剑而起,呈剑指,遥指着李守善,</p>
怒道,</p>
“你当自己是什么人?!此事岂是你能拦住的!”</p>
李守善哪里被人这么指鼻子骂过,年轻人火气大,蹭得一下也怒了,</p>
“那你就看我拦不拦得住!”</p>
卫律上前分开两人,</p>
苏武闻言不快,“你在背后使段?”</p>
李守善可没使过什么段,正是争势,吵上头了,他话赶话就应下来了,</p>
“是!如何?!”</p>
罢,他心里有些后悔,明明义父是叫自己来结交苏武的,没结交上也就算了,反而快结仇了,可现在没办法认怂,话语落下,一直主张和气的卫律也是冷冷看向李守善,</p>
袖旁观是一回事,有意阻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p>
王贺反倒不开口了,冷笑望着李守善,光是这句话,就够治他的罪了!</p>
一时间,剑拔弩张,</p>
苏武掌虚按,示意王、卫二人冷静,反问李守善,</p>
“你为何要这么做?”</p>
“为了公义!”李守善早有一肚子不满,半怒半宣泄道,“你知道抗匈一战时,有多少罪奴发上战场吗?这些年来守边,又是多少罪奴帮忙?!</p>
边境稳定,有这群饶功劳,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京官,能懂什么?!”</p>
闻言,苏武皱皱眉头。</p>
中央地方存在隔阂,尤其是边境对中央。着名的六镇起义,就是发生在边境,他们对中央官员极为不满,索性向南挥兵。起义中,尔朱荣、高欢等人强势崛起,彻底改变了南北朝格局。</p>
李守善委屈,“边境将士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活着,我们从没要什么,我们只知自己是汉人,可你们倒好,一句清户,就要把这群罪奴全都清出来。</p>
他们是犯过错,可你们谁没犯过错?仍有歹心的早就被义父处置了,剩下的人,他们也都在边境戴罪立功,为何不给他们重活一次的会?就非要把人往死里逼吗?!”</p>
李守善捏着拳头,他就是罪奴之子,甚至他只是隐约记得,自己的阿翁只是因为大雨冲山,贻误了徭役半,就被太上皇发到边境充边。</p>
难道一句陛下有令,你们就要赶尽杀绝吗?!</p>
政策,不是为了大汉众生而生的吗?</p>
李守善无力的松开拳头,他知道,自己拦不住清户的浩荡进程,</p>
“谁我要逼死他们的。”</p>
苏武淡淡道。</p>
“啊?”</p>
李守善猛地抬起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