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灵仪自告奋勇。</p>
“娘娘请安心，在下备药，为娘娘调理身子。”</p>
“身孕、安胎，并非难事，只是劳苦娘娘，为天下孕育明君，为皇上绵延子嗣。”</p>
林染画坚贞不渝，怀瑾握瑜。</p>
“除佞臣，固江山，续皇族，本宫义不容辞。”</p>
众人齐声。</p>
“娘娘大义无私。”</p>
林染画惑问。</p>
“何时有孕，产育时，怎么把握？”</p>
这事，方灵仪信拈来，言辞，不忘谦逊。</p>
“娘娘无需担忧，吾众齐心合力，定能研想出药方，确保施计顺利。”</p>
林染画诚心诚意。</p>
“有劳诸位。”</p>
“药性猛烈，本宫受苦，不碍事，只要不损皇嗣，便矣。”</p>
方灵仪坦然自若。</p>
“何忍伤害娘娘？”</p>
“在下等，思量用药，一切以娘娘和皇嗣为重，决不懈怠。”</p>
林染画若有所思。</p>
“方大人兴许有办法，让本宫怀上双生子？”</p>
方灵仪一怔。</p>
“是，有。”</p>
“请问娘娘妙思何意？”</p>
林染画忧心忡忡。</p>
“本宫想着，一人不成器，你们便培养另一人。”</p>
“以防万一，他们双双无能，本宫思定，恳求皇上降旨，允准方族中人取而代之。”</p>
方灵仪闻言，一阵惊慌。</p>
“娘娘明察，吾等无有僭越之心，誓为颜臣，至殒不移。”</p>
众人紧随其后表态。</p>
“在下与同。”</p>
方菱湘一丝不紊，善言开解。</p>
“皇子或是皇女，一人足矣，多则不妙，有足相争之险。”</p>
“其才能，娘娘大可不必忧虑。”</p>
“娘娘有所不知，方族延续，人人谋略不庸，是因先祖研得良方，保证传承优良。”</p>
“只消娘娘，按时服用良药，皇嗣便能承袭君后才貌，加之后天培养，尽善尽美，何愁明君不得？”</p>
“此法，乃是方族密，祖训言之，非特殊情况，不许外传，祈请娘娘保密。”</p>
“非是我族，私藏好物，不愿天下共享。只因斟酌用药，极为讲究，每人皆是不同。用药用法，寻常人难以习之，而我族忙碌朝局，顾及不到所有人。唯恐彼众，胡乱用药，以致身子受损、性命不保，故此，先祖留话，不予公开。”</p>
林染画一脸淳真。</p>
“好，本宫保密。”</p>
“皇儿，只能承袭我们夫妻才貌，不能幸得尔等之才吗？”</p>
方灵仪无奈。</p>
“娘娘笑。”</p>
“皇子皇女，乃君后所出，自然承袭君后才貌。”</p>
林染画愁肠百结，一声叹息。</p>
“唉，只怕，我们智谋不济。”</p>
方灵仪慰勉，不失爱敬。</p>
“娘娘请勿妄自菲薄。”</p>
“君后，受百官敬仰，堪万民表率，非吾辈可以相较。”</p>
“在下等，自惭形秽。”</p>
友者自卑太甚，方仁舒赶紧改变话头，免她越陷越深。</p>
“有一事，需请娘娘出面交涉。”</p>
林染画注意，成功被她转移。</p>
“何事？”</p>
方仁舒切中要点。</p>
“皇子皇女降世，顾孟祯必不容之。”</p>
林染画愁眉锁眼。</p>
“是，对，他若加害皇儿，如何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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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仁舒绰然献策。</p>
“在下，提前联络众臣，于赴义当天，尽快赶到，宣读圣旨，保皇子皇女无恙。”</p>
“不过，顾孟祯掌权，险阻太多，事或有变。是故，请娘娘适当引诱顾孟祯，使他暂放嫉妒之心，不由自主，疼惜娘娘子女。”</p>
“此，有备无患。不仅赴义当天，皇子皇女无忧；日后，顾孟祯谋算之时，心绪也会有所不忍。”</p>
方菱湘不吝赞许。</p>
“舒儿妙计。”</p>
她临有思，加添细节，周密计策。</p>
“此外，娘娘亦可恰到好处，渲染皇上对待顾孟祯，怎般情谊深重。”</p>
林染画泉白如玉，涓涓迷惘。</p>
“这是为何？”</p>
方菱湘解意。</p>
“顾孟祯厌恶皇上，却也不乏，曾寄真意。”</p>
“出自娘娘之口，他易付信任，此计，后有大用。皇上在世，顾孟祯决计不会珍惜兄弟之义，但，待到圣上驾崩，他势必怀念。”</p>
“岁月悠悠，他念着旧情旧义，看着皇子皇女逐渐长大，不知不觉间，自会寄托亲情。”</p>
林染画礼贤下士。</p>
“多谢良策见教。”</p>
“请问，本宫具体该怎么做？”</p>
如何英勇赴义、如何引诱顾孟祯、如何渲染情谊等等，方族众人讲解细致，无一错漏。</p>
若有听不懂之处，则由目下对外四人，方彻、方灵仪、方霖皓和方仁舒拓宽思路，为林染画拆解剖释。</p>
林染画努力领会计策核要，记诵完整，敛迹回宫，禀诉颜余墨。</p>
随后便是传递消息，诉与英勇赴义之计，询问颜族、林族亲者，有无异议。</p>
如林染画所言，他们别无他选，只能应允。</p>
方仁舒查清顾孟祯行踪，悄悄禀告林染画。</p>
林染画换上一身民间衣裳，与贴身宫女伊婖，结伴出宫，光临顾孟祯所在茶馆，水浅香茗，故意让他听见她们主仆对话。</p>
伊婖佯作嫌弃。</p>
“盛京茶馆多得很，主子为何偏偏选在这家？”</p>
“请恕奴婢失言，这家茶馆，好生简陋，如何配得上主子尊贵身份，凭何得到主子青睐？”</p>
经过方族诸位点拨，林染画做戏，尤为真切。</p>
“以往，我犹疑不决，未敢前来，而今，终于鼓足勇气。”</p>
身为皇后心腹，伊婖亦得指教，游刃有余，配合用计。</p>
“主子怎么答非所问？奴婢愚钝，听得迷糊。”</p>
林染画做出有苦难言之状。</p>
“此乃密，除了我，无人知晓。”</p>
“多年缄口默言，我心塞不堪，你若愿意倾听，我便吐露一次，或可舒缓些许。”</p>
见主子难过，伊婖愁眉不展。</p>
“主子请讲，奴婢洗耳恭听。”</p>
林染画诉语，若有其事。</p>
“我的少年郎，喜好此处茶点，常来品尝。”</p>
伊婖微微一惊。</p>
“主爷，竟有这般喜好？”</p>
林染画摇摇头。</p>
“我的少年郎，不是他，而是”</p>
伊婖惶惧，连忙打断她的话。</p>
“主子慎言！”</p>
林染画悲容。</p>
“你不愿听？”</p>
伊婖惴惴不安。</p>
“奴婢愿听，惟请主子当心，隔墙有耳。”</p>
林染画自嘲一笑。</p>
“呵，来都来了，我还怕什么？”</p>
“我的少年郎，生在世族，却受尽冷落，自月例银子不多，所以吃不起好茶。”</p>
“而后，他得叔父宠爱，虽日子有所改善，但习惯难改，依旧来此，品尝茶点。”</p>
“盛粟十五年，我远远望他一眼，自后，再难忘怀，不时暗自了解他的喜好，以慰牵念。”</p>
“惜，早与夫君定下婚约，我注定，不能嫁给他。”</p>
“我从未问过他的心意，或许，是我一厢情愿，他避之不及。”</p>
“估计，终此一生，我都无法，向他明示心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