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信在曹老夜访那天，就知道自己已经进了上面的法眼，被提拔是迟早的事。</p>
很明显，肯定是某个兔崽起到某种作用。</p>
但老乔并不亏心。</p>
他接外贸学院后尽心尽责，付出了辛劳、顶着压力承担了风险，也取得了实实在在的，正本清源的成绩。是让校风校纪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都不为过。</p>
但老乔没想到的是，对他的提拔会如此的突然。</p>
周一刚开完例会，上面就通知他一天内完成工作交接，周二到外经贸联络局报到。</p>
走进联络局大门时，他甚至还不清楚上面对他的安排是什么。</p>
和管组织的领导谈过话，才知道自己被任命为欧洲司的副司长。</p>
谈话末尾领导特意点了一下，欧洲司的齐司长是去年从进出口管委会紧急调过来“救火”的，在原单位还挂着重要职务。</p>
平时两边跑，事物非常多。希望老乔同志能尽快熟悉情况，进入工作状态，替主官分担压力</p>
话都的这么明了，老乔要听不懂就是傻子了。</p>
他这个副司长只是过渡，是上面对他能力的考察。只要他能证明自己可以胜任，那位兼职的齐司长立马就会腾位置。</p>
眼下这年月，有些地方一个正后面跟着一溜副，再</p>
而有些地方，需要很强的专业性才能胜任，那些喝茶水、看报纸、开大会和车轱辘话专业的人才，毛线用都不顶。</p>
缺人怎么办？</p>
逮到一个能用的，往死里用呗</p>
情况正如组织部门领导介绍的那样，欧洲司的齐司长确实忙。老乔上了两天班，只跟对方通过一次电话，直到周四下午才见到人。</p>
三两句客套后，齐司长甩出一摞少五斤重的资料，告诉老乔，一晚上的时间熟读，明天一早出发去港岛，接任四部外派团队副团长的职务。</p>
另外叮嘱，“副团长”的临时职务不是重点，重点是尽快熟悉那边的环境。</p>
不出意外的话，后面咱们会跟戴英有一系列很重要的谈判</p>
外经联络局的主要工作有两项，对外援助和对外技术合作。</p>
对外援助主要集中在亚非拉地区，欧洲司的相关工作很少，剩下的就是对外技术合作了</p>
老乔点灯熬油的看了一晚上资料，转过天一早穿着来不及修改，大出不止一个号的西装，乘飞抵达羊城。</p>
下飞后完全没有停歇，乘车直奔鹏城，随后通关进入港岛。</p>
稍微熟悉了下同事和工作，休息一晚后跟着外派团队抵达港大。</p>
在工程系讲学厅后面找位置坐下时，也算经历过大起大落和大风大浪的老乔，一时间居然有些恍惚</p>
六天前的同一时间，他在京城外贸学院的校办会议室内，主持周一例会。</p>
六天后的此刻，他坐在两千多公里外的，拥有近七十年历史的港岛大学本部大楼里。</p>
与港岛三所院校一众专家学者，及科教两署的官员，还有一帮不知什么来头的外国佬，一起旁听某个臭子讲课居然还架着摄像录像。</p>
这阵势，老乔光瞅着就觉得紧张。面上淡定，心里默默的念叨：千万别掉链子，不然就丢大人现大眼了</p>
教室右后方的黄木门扇轻响，一身浅灰色休闲西装的曲卓，夹着讲义出现。</p>
无视了教室两侧投来的视线，径直走上讲台。</p>
讲义随扔到讲台角落，扫了眼台下昨天下午通过考试升入高级班，此刻占据最核心的一片区域的十三名学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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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开场白的直接发问：“编程语言概论都看过了吗？”</p>
十三个人短暂的错愕，稀稀落落的响起几声“看过了”。</p>
“很好，我们直接跳过。”曲卓话时按下旁边教学电脑的开键：“一下后面的课程安排。</p>
今天，上午语言指令、语法，下午函数和数据类型及结构。明天”</p>
“sr”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举，见曲卓的视线落到他脸上，弱弱的：“明天周天欸。”</p>
“有事可以不来，通过教材和教学录像自学。”曲卓回了一句，继续不沾任何情绪的出后面的课程安排</p>
“四月六号和七号两天，我会带你们完成一个复杂项目的设计，随后布置一个项目。</p>
你们有三天的时间，可以选择个人完成，也可以选择分组完成，十一日验收”</p>
“prfert”教室中段，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举。</p>
“我不是教授，我只是一名初级工程师。”曲卓先纠正了对方的称呼，随后示意：“请讲。”</p>
“对不起，无意冒犯。我想，课程安排会不会太紧张了？”女人努力客气的。</p>
“能看到吗？”曲卓示意教室中段棚顶吊着的电视，随后按下键盘上的“ler”键，清空页面。</p>
女人注意到，电视屏幕上一行行的计算启动及自检信息消失，只剩下左上角的白色光标在一闪一闪的，点头：“可以看到。”</p>
曲卓左胡乱按了几下键盘，问：“显示的什么？”</p>
“rgi。”女人读出电视上显示的几个英文字母。</p>
“尽最大努力的记。”曲卓又示意了下电视，左在键盘上一阵胡乱按。</p>
一口气按下二三十个字母，示意女人：“请背诵！”</p>
“啊？”女人傻眼，又抬头看了眼电视，垂下视线：“ydeauujfe”</p>
满打满算背了十一个字母，女人就卡壳了。</p>
曲卓按下“ler”键，在台下近处的十三个人中随便点了个男生，示意教室前端吊着的电视：“记！”</p>
有了前人的演示，男生很清楚要做什么。稍稍调整了下坐姿，眼睛认真的盯着电视屏幕。</p>
曲卓胡乱按了五六十个字母，随后让男生背诵，虽然中间错了两个，但一口气背了四十多位。</p>
曲卓又示意另一个戴着眼镜，瘦瘦的男生那子比较厉害，一口气背了超过五十个字母，一个没错。</p>
对于这个结果曲卓并不意外，他之前给三所高校重新选人的建议是，逻辑性强、数学功底好和记忆力好。</p>
因为外派团队的培训时间有限，没个好记性，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高强度的学习。</p>
三所高校随后选出的三十一个人，本身就是记忆力比较好的。通过考试的十三个人，更是优中选优。</p>
不然，曲卓也不能把课程安排的那么紧。</p>
连着点了两个人，通过实际对比，让女人明白她与前排受训者有什么样的差距后，曲卓无视了女人窘迫到通红的脸，继续对十三名学员：“</p>
每节课一时，每授课二十五分钟，有五分钟的答疑时间。两节课之间休息半时，希望你们抓紧时间处理好个人事务。有问题吗？”</p>
“没问题。”十三个人已经有些适应台上那位的风格了，回答的异常统一。</p>
主要是一场的记忆力测试，十三个人主动也好被动也罢，已经被捧上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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