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p>
“这是一条路，但并非当下该做的，不能过于执着，钻牛角尖。”</p>
他仿佛雕刻，在山巅坐看昼夜交替，再次自语时已经过了数日。</p>
在此过程中，楚楚曾来过一次，不过见杨清流入定，很识趣的没有打扰。</p>
看的出来，她虽好动与顽皮，但很明事理，并非刁蛮的公主性格。</p>
“我的路在哪里，道在何方？”杨清流低喃，眺望。</p>
他祭出道果，施展仙经，身后有金乌腾飞，万剑齐鸣，但却找不到前进的路。</p>
沙沙叶落声响起。</p>
少年身后虚空开裂，秦天道迈着八字步走出，无声息，没有发出动静。</p>
“可是遇到困惑了？”他站在杨清流身旁，与少年面向同一方位，像极了隐世高人。</p>
“咦？谁！”</p>
杨清流先是惊异，随即一喜，以为是哪位大能见他枯坐数日，心头不忍，故此来为自己解惑</p>
然而，当他侧脸看清那个标志性的模糊面容后，神色一下黑了下来。</p>
“怎么，为师亲自来为你解惑，逆徒你这是什么态度？心我揍你！”秦天道吹胡子瞪眼。</p>
“徒儿哪敢？”杨清流回应的语气很敷衍，撇嘴道。</p>
在他看来，这老头八成是过来风凉话的。</p>
因为自打在仙梯相遇后，就没正形，不曾做过一件师傅的事。</p>
“我看你子就是欠收拾了！”秦天道怒道，撸起袖子就要揍这个逆徒。</p>
“老头，你我该如何往下走？”</p>
出乎秦天道预料，这次杨清流没有呛他，而是遥望天边，在喃喃。</p>
看得出，他的确迷茫了。</p>
在天仙层次，他的成就的确称得上惊世骇俗，翻遍古籍，有几人可以在这个境界镇压圣者，甚至半步无量大能？</p>
不谈古来仅有，也绝对不会太多。</p>
然而接下来呢？</p>
在认真思虑的这段时间，杨清流不得不承认，要孕育出真正的世界非常困难。</p>
止步这个境界的话，终身无望。</p>
这注定是一条断路，为天堑。</p>
“你是指什么？”秦天道诧异，似是没想到杨清流突然发问。</p>
他收，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p>
“我想突破圣境。”杨清流没有隐瞒。</p>
他不得不承认，自身见识有限。</p>
且这条路无前贤经验，很多方面都需要大能者帮忙，提供建议，共同探讨与考证。</p>
“你在走一条没人走过的路？”</p>
秦天道瞳孔化为金色十字，盯着少年，认真观察片刻后，直言不讳。</p>
“是。”杨清流点头，不意外。</p>
本也没想能瞒得住秦天道，尽管总是蛐蛐对方，但从未看过。</p>
这样的生灵，一眼足以洞穿所有，世间一切无所遁形，双眸比之火眼金睛都要莫测。</p>
“你子，胆子倒是大的没边。”</p>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的。”</p>
“给你算算，但提前跟你，吾没有把握。”</p>
“不碍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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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是良久的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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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道在认真思考与推演，杨清流就坐在那里，也没有催促。</p>
起先老家伙还站着，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表情越发凝重，最后同样盘坐而下，布阵法协助自己推算。</p>
日月交替，斗转星移。</p>
时间一天天过去。</p>
期间，女童楚楚又来寻杨清流。</p>
只不过这次她没走，而是远远的看着，难得静下。</p>
主要是，她很少见到秦天道有如此郑重的时候，往日指导自己，指导宴青，甚至指导大师兄时，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p>
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自家师尊如此头疼。</p>
又是匆匆数日。</p>
楚楚感觉自己快要坐不住了。</p>
而山巅的二人却纹丝未动，像是入定般。</p>
她打着哈欠，在考虑要不要离开。</p>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p>
天地间骤然出现一道门户，与往日相比，它太大了，不再仅仅悬于杨清流头顶，足以遮天蔽日！</p>
这是它的真容！</p>
可以看见，在天门上方，有仙气垂落，混沌雾霭自门内溢出，太壮观与神圣。</p>
若非有阵法隔绝，多半会惊动很多人。</p>
“那是什么？！”楚楚瞪大眼睛，浑身竖起鸡皮疙瘩：“师弟的神通还是道果？！”</p>
“多半是后者吧？”</p>
她低喃，被深深震撼到了。</p>
原因无他，那座天关给她的感觉非常危险，如同一片真实世界悬于青空，压得人窒息，难以喘气。</p>
嗡！</p>
下一刻，仙门发光，有人影走出，融入秦天道眉心。</p>
天关也在那刹那崩解，隐没。</p>
女童浑身压力尽去，同时看见，杨清流在大口喘气，脸色如白蜡，血色尽失。</p>
“师尊的真灵入了那个门？”她灵光一闪，了然，同时也分外惊讶。</p>
她是真的吃惊，要知道，秦天道的境界远超无量大能，按理，在临近的时候所有天仙道果等都要溃散，不能承受这种压力！</p>
这是位格间的差距！</p>
就如同正常人不能踏足蚁穴，尽管很心，但一举一动对于后者来都是毁灭性的破坏。</p>
而杨清流居然能做到容纳秦天道真灵，且维持道果不灭</p>
“这师弟真不是一般人呀。”楚楚嘀咕，眼眸放光，暗自道。</p>
与此同时，杨清流喘着粗气，翻白眼。</p>
他真的感觉自身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非他底子雄厚，道果多半要崩溃，就此废掉。</p>
“我看出了一些问题，或许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与方向。”秦天道道。</p>
“真的吗？！”杨清流胸膛起伏，非常惊讶。</p>
事实上，他本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未想真有意外之喜。</p>
“臭子，本座何曾打过诳语？”秦天道哼着声，头颅仰的老高，吹胡子瞪眼。</p>
“是是是，师尊一言九鼎，一向到做到，实乃吾辈之楷模。”杨清流表情诚恳，虔诚道。</p>
为了将来的道途，他觉得可以暂时放弃操守，拍一拍这老头子的马屁。</p>
“唔办法可以给你，但你要记得，这只是建议，我不确定这是对的路。”秦天道垂目，收起为老不尊的模样，郑重道。</p>
不得不，眼前这便宜弟子的胆子大到出乎他的预料，且逆天到不行。</p>
这是一条理论上绝路，从古至今拦住了多少人？未曾想竟被他走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