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快熄了，林姐往里头加了点柴火，吹吹气，又烧旺起来了，伸出和触，共同炙烤着，脸上痴笑不断。</p>
沙琪玛打着哈欠，守在火堆边，舒服得要命，只是肚子有些饿。</p>
良久，楼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木板吱呀呀响。</p>
“妹妹”很可爱的声音，但居然夹杂了罕见的害怕。</p>
林姐听了，更加欢喜了，摇摆着触。想必约书娅的情况比昨天更糟了吧～</p>
被褥中，约书娅面色惨白，表情痛苦，呼吸微弱，满脸是汗。</p>
别西卜摸摸额头，很凉，难不成一夜之间转成低烧了？没这么邪门吧</p>
“妹妹，你还好吗？”他轻轻摇晃她，但没能唤醒。</p>
好害怕他指抵在鼻子前，感受着这微弱的气流，又俯身，耳朵抵在胸口，聆听那缓慢的心跳。</p>
她艰难地活着，似乎感知到了他的触碰，抽动了一下，头微微偏转过来。</p>
“别怕，哥哥在”他挪来水盆，摸了摸水，冰的，便起身倒别的盆里，拎起热水壶，开塞，可却只倒去一缕细流，而且也不烫了。</p>
昨晚用光了。</p>
别西卜再捂住她的额头，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柴，试图让她温暖一点。</p>
忽然，肚子传来一阵绞痛。看看外面，已经日出很久了，该给大家准备吃的了。</p>
他弯下腰，对着耳畔低吟：“等我回来。”</p>
没有反应。他默然松，轻声下了楼。</p>
“早上好呀，弥撒～”林姐摆着同他打招呼，正和沙琪玛勾肩搭背，左右摇摆，很是愉悦。</p>
他头发打结，眼神中充斥着无奈与疲惫，也很茫然，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出他的在微微颤抖。看看这迷茫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没有听见他们刚才聊的东西。</p>
“早上好我去弄吃的。”他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鞠了一躬，就到隔壁房间拿来饼干方砖，拆开，放在客人面前，“请慢用。”</p>
“多谢～”林姐婉转倒，捏起一块，放入嘴中，咀嚼着拍，“好干哦。有水吗？”</p>
“我去弄”他又跑到外面去，接上一桶雨水回来，用背顶开门，再用脚关门，倒入盆中，在火堆上烧着。</p>
“雨水，不能直接喝，麻烦您等等。”他刚坐了下来，可却像坐到了钉子上，弹射起来，捂着额头。</p>
然而地上并没有钉子。他只是发现柴火没有了，而且楼上也没多少了，便又出去劈柴，咔咔，进进出出，上上下下，抱了四趟。</p>
可还没来得及休息，水又烧开了。</p>
“咩。”羊驼们看见开水，很是兴奋，争着凑上来享受蒸汽。</p>
别西卜拨开它们，裹着黑袍，揪起铁盆边缘，给林姐倒了水，甩甩滚烫的，正要端水上楼，却被触抓住了脚踝，不许他走。</p>
“亲爱的，你看？”林姐指指边上。</p>
沙琪玛低头嗅了嗅饼干，皱起眉头，满脸嫌弃，耐不住肚子实在太饿，吃了一块，艰难下咽，吐着舌头直摇头。</p>
“吃不下吗”“是呀，你这里有没有粥什么的？”她伸出，绕着他的长发，一圈圈打转。</p>
“没有对了。”别西卜倒了些热水和饼干在碗里，拿来一块石头，一次次敲，把饼干打碎打烂，不断搅拌，终于打出一堆糊状物。</p>
沙琪玛尝了尝，把里面的东西一扫而空，一滴糊糊都没剩下，舔舔嘴唇，但仍意犹未尽。</p>
“咩。”能吃，但还是不好吃。“它们喜欢吃新鲜蔬菜啦。”</p>
“抱歉。”别西卜低头认错。</p>
“不不，肯定是它们的问题——我凶他们！”林姐甩动触，敲沙琪玛的脑袋，凶巴巴地低头盯了过去。</p>
“咩。”另外两只羊驼也凑了上来，也想吃饼干糊糊。</p>
但热水没有了，别西卜只能再出门打水，重新烧，捶打饼干，加水搅拌，再反复敲打。</p>
林姐吃了几块，觉得应该有些菜，便从后抱住香香软软的弥撒，绕过他的腰肢，抚摸着胸口，下巴抵在肩膀上，歪头看他反应。</p>
“还是很干吗？”别西卜转头问道，几乎脸贴脸了。</p>
“嗯～你接着干你的。我只是想抱抱你。”感真的很不错呀，怎么玩都玩不腻，而且从这个视角看他干活，就像在看娇妻料理家事一样，太欣慰啦。</p>
火堆烧得很旺，弥撒脖子上的汗珠也越积越多，后背也湿了。</p>
终于干完了，弥撒给碗里倒了些开水，让它们享受蒸汽，又捏住了他的，扭头望去。</p>
“可以松开了吗，姐姐？”“当然啦～”林姐心满意足地松开了。</p>
今天早上非常听话呢～但大概只是因为太迷茫了，除了听话，什么都做不到了吧。</p>
别西卜端着剩下的热水上了楼，跪在被褥上，拿下敷额的布料，用热水打湿，给她擦脸上背上的汗。</p>
她依然面色惨白，微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p>
“妈，妈”她低声吐出模糊不清的字，不住摇头，紧紧抓着垫子，“对不肉，烧开妈妈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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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做噩梦，而且别西卜知道她在回忆时候吃老鼠肉吃坏肚子的那次痛苦经历，三天下不来床。</p>
“别怕，妈妈不怪你。”别西卜给她擦擦脸，不见半分红润，却被突然抓住了腕。</p>
“哥哥好累放过。”她眼角淌下泪珠，依然没有清醒，情况还在进一步恶化。</p>
“看样子她不太好的样子呢～”林姐荡着胳膊，悠哉悠哉上了楼，双交叉靠着门框，单腿着地，另一只抵着墙，“我想，我可以帮忙看看？”</p>
“麻烦您了”别西卜转了过去，庄重地鞠躬。</p>
“我可不能亏欠你的招待。”她靠近，盘腿坐在他旁边，先扯住他的下巴，拉近，仔细打量。</p>
哦，耳朵上的齿痕果然消失了，看来他们的睡疗真的很厉害。但很可惜，约书娅，这里不是你的专属啦～</p>
林姐探身，找准他的耳廓，轻轻咬住。</p>
“额不要舔”别西卜难为情地抿紧了嘴，臂发麻，一个劲儿缩脖子，但总是被无情地扳了回来。</p>
“嗯哼？”怎么可能不舔呀？凭什么只允许妹妹舔呀？</p>
她润湿了耳廓，速度逐渐加快，最后急停，重重咬下。</p>
弥撒咬住了嘴唇，没有出声。</p>
离开时，嘴唇和耳朵拉出一道晶莹的吊桥。</p>
“唔很棒～”林姐转着他的脑袋，从各个角度打量自己的杰作，一只带专属齿痕的耳朵，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p>
“为什么？”别西卜很不理解，摇头，“这与治疗无关吧”</p>
“我渴了。”“那我给您去倒水”别西卜刚撑起身体，却发现水又用光了，臂再次松弛，低下了头。</p>
“好啦，不捉弄你了。我要看病咯～”林姐正要碰约书娅，却被伸拦下了。</p>
“不要打针！不要抽血。不要开刀”他苦苦哀求着。</p>
“傻孩子，我只是看看。”她弹了下他的脑门，推了开来，挪动到约书娅身边，伸抬起她的头，表情立刻严肃起来。</p>
她很专注，专注于憋笑。看见她这副不省人事，奄奄一息的样子，她爽到不行。</p>
而想到弥撒还会感激她，用〔怠惰〕害死妹妹的始作俑者，又觉得要去了，比早上那个粉色玩具享受一百倍！</p>
“嘛，面色不行”触蠕动，伸入她的嘴中，可她却不住咳嗽，左右扭头，不让触进去。</p>
“啊呀，这样可没办法量体温呀？”林姐耸耸肩，遗憾地摇头，“还是算了——”</p>
“不”弥撒慌忙爬到另一边去，对着妹妹的耳朵耳语几句，又从左右两边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p>
“很高兴你有这份觉悟～”触撬开了她紧闭的嘴，逐渐深入。</p>
妹妹想吐出来，但舌头根本无法与触抗衡，很快就被抵住了喉咙。想要咳嗽，却反被抓住时，深入了喉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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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约书娅拼命挣扎，蹬着腿，胸口剧烈起伏。窒息感扑面而来，脸上也渐渐变红。</p>
“妹妹”别西卜心疼地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真的不想控制她，也不想看她难受。</p>
“别怕，你看，她脸上开始有血色了，明有转！”不行了，真的快憋不住笑了！林姐在脑海中放映了二十遍被维德追杀一整天的场景才勉强压住嘴角。</p>
深喉够久了，触在里面蠕动着，怎么别扭怎么来，要给她搅得一团糟，最后“嗖”一下扯出。</p>
“咳咳！咳咳！”“妹妹！”</p>
她半睡半醒，剧烈咳嗽与喘息，因窒息而清醒，又因缺氧而眩晕，嘴角淌出黏液，咳了足足一分钟才停下。</p>
别西卜紧握着她的，弯腰，同她头碰头。</p>
“不怕，没有危险”</p>
约书娅紧闭的眼中透出一缕泪光，没几秒，就头一歪，再次睡了过去。</p>
他很害怕，所以一直摸着鼻息，生怕她突然上不来气。</p>
“嗯，情况很不乐观，孩子。”巴格林望着黏糊糊的触，面容苦涩，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不做些干预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烤火擦汗睡觉觉是绝对治不好的。”</p>
臂处传来一阵颤抖，他没有抬头，但感受鼻息的塌了下去，轻轻按在妹妹的唇上。</p>
“哦，咱从商的，诚信为本。我赌上我所有车菊盾起誓，真的有这么严重。”她惋惜地摇摇头，挠挠他的后颈。</p>
别西卜挣扎了很久，终于抬起了头，望向她。</p>
“您有感冒药对吧？”“没错，管够，质量过关的那种。”</p>
“我有，什么办法能得到一袋”话时，他的嘴唇都在颤抖，之后又咽了口口水。</p>
“钱。”她伸到面前，再次搓起指。</p>
“我我”别西卜万念俱灰，看向妹妹痛楚的面庞，咬紧下嘴唇，想尽一切办法弄钱。</p>
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杀人。真的到了那一步，巴格林他也杀，哪怕这样势必招致杀身之祸</p>
“嗯你先去烧盆热水吧，我还是有些渴。”她拍拍他的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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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别西卜抹抹眼睛，拿起妹妹的，用鼻子抵了一下，望一眼，再望一眼，下楼出门。</p>
林姐闪身到楼梯口，“噗嘶噗嘶”发着暗哨。</p>
沙琪玛探头过来，举举蹄子，点头示意：已经出门咯。</p>
“那就好办了——噗哈哈哈！”她实在憋不住狂笑，捂着嘴，尽力不笑出声，但还是忍不住在地上来回打滚，触们跟电风扇扇叶似的一圈圈甩动。</p>
一个不心，触打到约书娅的脑袋了，给她敲醒了。</p>
“哥”她很不清醒，半睁开眼，歪头向这里。</p>
“噗呵呵你醒啦，约书娅？你哥哥可被你折腾坏了。”</p>
听见“哥哥”这两个字，她立刻睁大了眼，但之后是成倍的疲惫。</p>
“别西卜最近熬夜熬成那样子，几乎快猝死了呢。我好心疼呀！”林姐慈爱地抱住她的脑袋，靠在大腿上，装着忧愁，甚至开始抹眼泪。</p>
“对不起”带着哭腔的哀求。她微微摆动头。</p>
“道歉又不能当饭吃。来，告诉我，你爱哥哥吗？”</p>
约书娅点点头，颤抖却又无比真挚地回答：“最爱”</p>
“爱他的话，是不是要给哥哥分忧呀？”</p>
她无力点头，就眨眼表示赞同。</p>
“对咯！一直躲在被子里，什么也不干，也太偷懒了吧。”</p>
约书娅迷迷糊糊想起，打完坏老头，哥哥昏迷了几天之后，很果断地从被子里爬出来，牵着她的到处巡查去了。</p>
“唔，你瞧！这个缝的还是不错的嘛。”林姐捏起那两只的毛绒耳套，连连称赞，“你虽然走不动，但还可以动嘛！多做几个给多萝西姐姐，还有马斯老大，让他们耳朵也不挨冻，别西卜知道了，肯定会很欣慰的吧！”</p>
“对对”</p>
“约书娅可不能当累赘哦，要加油，不能给哥哥添麻烦！”</p>
她完全抓住了这个姑娘的所有心思，简直是揪住她的头发拖着走。</p>
约书娅流着泪眨眼，脑袋正要倒下去，却又被触拉了回来。</p>
“哥哥等会儿要给你吃药，你能撑住吗？”</p>
她颤抖着点头，咬住舌头，不让自己昏迷过去。</p>
“真乖～”林姐搓着她的脑袋，把玩着她的脸颊。</p>
不一会儿，别西卜就烧好热水上来了。</p>
“妹妹？”他看见她醒着，一惊，跪倒在被褥上，放下热水盆，牵她的。</p>
“哥哥”她强撑出一个笑，但还没坚持两秒就剧烈咳嗽起来，鼻血也不知不觉流了出来，染红了毯子。</p>
“血！”别西卜慌忙正要去擦，却被触抓住了腕。</p>
“别急，我来止血。”触从触堆里拿出一包皱巴巴的感冒药，强塞进他中，牢牢扣住，“不过她情况越来越糟了，你自己看着办。”</p>
“好的”别西卜气喘吁吁，检查了下药的不良反应和用量，能看懂一半，但大概没问题，便倒了杯热水，冲泡，搅拌。</p>
林姐则揪着她的鼻子，死死捏住，都快给鼻梁弄断了。</p>
“呜嗯”约书娅张着嘴，轻声叫唤着。</p>
“别怕哦，只是止血。”林姐笑眯眯转过头，弯下腰耳语，“你也不想给哥哥添麻烦吧？”</p>
她的身体果然一颤，点点头。血液在喉咙里流淌，咳嗽连连，又将血从嘴角呛出，呼吸越来越不顺畅。</p>
“泡好了”别西卜吹着滚烫的水，挪到妹妹边上，一次次试温，吹得面红耳赤。</p>
努力的样子真可爱～要是知道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即使是他，也会哭得梨花带雨吧～</p>
等水温差不多合适了，他便扶起妹妹，喂她喝。</p>
嘴唇碰到棕黄色的药的刹那，苦涩感瞬间充斥嘴巴。而鼻子本就被鼻涕塞住了，苦味散不出去，只能在内部徜徉。</p>
绿色，这种味道是绿色的。</p>
妹妹没有抱怨，只是中途呛到了，咳开杯子，洒出一点，紧闭眼睛，挤出眼泪，继续喝完剩下的。</p>
杯子底下还流淌着粉末的药尤其苦涩，抬起后，一点不剩流入嘴里。</p>
“哈——咳咳！”约书娅咳着，哆哆嗦嗦了几个“谢”字。</p>
忽然，眼前划过一道金光，接着突然变亮，吞噬了一切，就像有一个巨人把太阳摘下来扣在她的脸上。</p>
一切景物消湮在圣光之中，只剩哥哥的残影。但他的身形逐渐模糊，剥离，远去。</p>
不要走她喊不出来。眩晕感和灼烧感如成吨的洪水倾泻而来，折断了她弱的脊梁。</p>
她吸收了那枚勋章中，一丝中的一段〔怠惰〕，真的只有一点点，然后成功与那位传奇色彩收尾人共鸣，却也不堪重负。</p>
在一片燥热的圣辉之中，她听见一个爽朗而又干脆，稚嫩而又自信的女声。</p>
“正义！”明光涌动，洞穿她的身躯，摧枯拉朽，身体四分五裂，“执行！”</p>
下一秒，世界熄灭了，变成了死亡的余烬。</p>
约书娅重重倒下，刚止住的鼻血又溢了出来。</p>
“妹妹！”别西卜慌忙扑了上去，卷起自己的黑袍，给她压住鼻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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