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称帝称王（一）</p>
中原的消息，传到士颂耳中，士颂除了啧啧称奇外，也不得不佩服诸葛亮的厉害。</p>
就这么翻之间，羽扇轻摇，就帮刘备占据了曹操曾经的基业。</p>
坑了孙权不，还拢罗了世家门阀，让刘备摇身一变，成为了中原地区，上上下下的期望。</p>
不得不，时也，势也。</p>
自己多少也为刘备诸葛亮的成功，添加了一把助力。</p>
那就是自己传出去的中原门阀绝杀令，号称不仅是要杀光所有人，就连别人家祖坟都要给刨了。</p>
这是当年董卓也好，李傕郭汜也好，都没干过的事。</p>
当然，他们眼光有限，只对活人出，只抢眼前利益。</p>
但士颂腹黑心狠，是准备做一场比黄巢还要绝的对贵族门阀的清洗。</p>
所以面对士颂这种杀神，别人中原世家，百年门阀，纷纷倒戈，投向刘备，也是可以理解的。</p>
毕竟刘备，代表着大汉正统。</p>
而大汉正统，和他们玩了几百年了，规矩都有，只需要萧规曹随即可。</p>
这些人自然乐的效力。</p>
何况刘备其人，确实堪称英雄，投效刘备，既不亏了家族，更不辱没自己。</p>
“这是真没想到，那刘备居然有如此气魄，而且还真就成了。”徐庶听完消息，也是不住摇头。</p>
其实哪里是他徐庶，只怕是楚军这边，上上下下，不论文武，都不会看好刘备。</p>
在他们看来，兵力不足的刘备，在面对曹丕的北方精锐主力时，不一败涂地，最多也只能勉强支撑。</p>
而后要么后撤，要么派人来求援。</p>
这也是所有人，都对陆逊带着十万部队返回宛城这边来，没有任何意见的原因。</p>
所有人都觉得，等到刘备在中原一败，我们这边就顺势拿下宛城。</p>
之后大军东出，去击败曹丕，顺势占据中原。</p>
“如今，居然是刘备全取了中原，嘿嘿。”士颂无奈笑了笑。</p>
而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诸位以为，我们当如何行事？”</p>
“要不要强攻拿下宛城之后，东去中原，找刘备麻烦，逼他低头。”</p>
士颂故意停顿片刻，弄出玩味的笑容。</p>
“或者，直接把刘备喊过来，摆一座酒宴，我好歹算是楚侯，他现在自称了沛王。”</p>
“楚侯宴请沛王，和当年西楚霸王宴请沛公，应该差不多，还挺应景。有谁想要舞剑？”</p>
“主公休要玩笑！”一向少有言语的顾雍，忽而发声。</p>
再看贾诩，马良，郑度，石滔等人神色，都不太好。</p>
士颂也只能收了轻慢心思，等待这些人，给自己出主意。</p>
顾雍继续道：“原本以为汉皇既死，天下逐鹿之势，已成定局。”</p>
“可如今忽然冒出个刘备，在中原有广有名望。此乃我军之大敌，主公不可轻视。”</p>
“言之有理。”贾诩此刻也难得出言，表示支持。</p>
这倒是让士颂有些不安起来，你贾诩不是了曹操若是死了，这天下就是我的吗？</p>
怎么现在，不认账了？</p>
贾诩似乎会读心一般，继续对士颂道：“曹操和刘备，其实是一样的人，当世之英雄，绝非虚言。”</p>
“只是曹操占据了天时，乘势而起。”</p>
“占据中原之后，他南征北战，有一统天下之势。”</p>
“即便是如今，曹操兵败身死，北方只怕依旧会为曹家所占据。”</p>
“而刘备这个人，从前是无用武之地的英雄。现在一朝的势，就如龙入大海，鸟上青天，再难将其限制住了。”</p>
“我军坐拥西南，基业稳固，自然不惧那刘备。可若是大意轻敌，想要拿下刘备，却也并不容易。”</p>
“唯有认真对待，稳扎稳打，方可破刘备而占中原。”</p>
贾诩的话来去，就是告诉士颂，是的，我以前过曹操死了，天下就是你的，但不是曹操一死，天下就落到你里。</p>
而是曹操死了之后，天下再难有人，能对你造成压制。</p>
你若是想要拿下天下，你还是得继续保持原来那种认真的态度才行。</p>
“何况刘备身边，还有一个诸葛亮。”</p>
徐庶忽地又补充了一句，正是这句话，让士颂心神一颤。</p>
是啊，诸葛亮现在，就在刘备身边啊。</p>
诸葛亮是什么人物，占据益州一州之地，能把占据中原，有着绝对优势的曹魏按着打。</p>
号称“一矿打九矿”的人物，被称为多智近妖的人物，在后世成为了智慧化身的人物，就因为现在别人基业不稳，你就看不起别人？</p>
士颂的额头，忽然就开始冒汗了。</p>
他收起傲气，认真拱询问道：“诸位，我当如何处之？”</p>
石滔也不客气，直接道：“刘备所占据之江夏郡，乃我荆襄九郡之一，如今刘备全取中原，当让刘备归还。”</p>
“还有豫州的汝南郡，当年曹操都割让给我们了，我们在汝南地区也有新法的推行，也可让刘备一并交付我们。”</p>
“再有呢？”士颂想要的，绝不是什么两郡之地这么简单，而是如何应对中原变天之后的局面。</p>
他到底认不认刘备这个正统。</p>
石滔道：“那刘备为汉献帝发丧，讨伐曹丕。而曹丕，也为汉献帝发丧，讨伐刘备。”</p>
“于我们而言，有什么好选的，自然是站在刘备一边，共同讨伐曹丕。”</p>
“我们当发文天下，应该汇聚天下诸侯，共讨曹氏，谁杀了曹丕，灭了曹魏传承。谁，便可以登基称帝。”</p>
石滔这时候也不避讳什么了，直接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p>
汉献帝死了，现在天下群龙无首，连个名义上的皇帝都没有，开始还能打出为汉献帝报仇的旗号，但后面时间久了，肯定会人心思变。</p>
为此，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提出一个具体的敌人，然后提出一个名义上的最公平的方式，让所有人都有奔头。</p>
或者，让大家明面上都过得去的法。</p>
实际上，谁都知道，现在这天下，随着曹操死了，汉献帝死了，已经正式进入了群雄逐鹿的分裂时代。</p>
“虽然也不失为一个办法。”</p>
徐庶对着石滔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了贾诩，然后大胆地出了一句话，让整个现场，鸦雀无声。</p>
“值此乱世，主公已占据半壁江山，更进一步，未尝不可。”</p>
徐庶的意思，那就是要士颂准备称王或者直接称帝了。</p>
这样的建议，自然是让现场冷到了极致，就连贾诩和郑度，都不好什么。</p>
没人知道士颂是什么心思。</p>
即便是谁都知道士颂无视汉朝权威，但最后的脸面还要不要，他们还真不敢乱话。</p>
倒是士颂听到这话后，却不进行直接的回答，而是道：“传令陆逊，黄忠，徐晃。加紧攻克宛城。”</p>
“另外让人去南面，请刘巴先生，带上武陵书院内的诸公，尽快北来，一同商议大事。”</p>
士颂算是把这事情给延后了。</p>
但等到刘巴这个他名义上很是尊重的半师半臣的核心权臣，带着现在武陵书院内那一批名义上的大儒过来时，应该就是做出最后决断的时候了。</p>
“我再写几封信，立刻派人送出去。”</p>
士颂罢，便让诸人退下，</p>
他给南面的一些关键人物送去书信，而且还特地给欧夫人，也送去了一封询问信。</p>
毕竟，欧夫人如今，已经成为了士家宗族势力的代言人。</p>
士家子弟，早就拥在她身边，和她麾下的“盗匪派系”合流。</p>
士颂若是有更进一步的想法，这些“士家人”，只怕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了。</p>
当然，石广元找刘备讨要地盘的建议，士颂自然也是采纳了。</p>
他特地让蒋干作为使者，去了东面，去寻找刘备的主力，让他当面找刘备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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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紧急关头，时间越过的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p>
没过两天，正当宛城的外层城墙开始被砸毁的时，刘备的使者简雍。</p>
反而是先蒋干一步，来到了宛城，见到士颂。</p>
他也带来了新的情报，以及刘备这边的提议。</p>
作为刘备的死党，简雍如今也是身价倍增。</p>
他如今，已是大汉沛王麾下的昭德将军，领中书令，主管刘备军的对外事务了。</p>
作为刘备下的外交第一人选，如今天下剧变之时，他出访的第一站，自然是士颂这里。</p>
“我和刘皇叔，还真是心有灵犀啊。”</p>
“我刚刚派出蒋干去见他，这里，就见到了足下。吧，刘皇叔派你来，有何话？”</p>
士颂满脸的笑容，但他也知道，今天绝对谈不出什么东西来。</p>
不过是刘备和自己之间，第一次互相试探罢了。</p>
简雍作为一个合格的外交家，上来就有装傻的觉悟。</p>
但他也为自己所求的东西，做好了铺垫。</p>
“好让楚侯知晓，我主在重定徐州之后，便在沛称王，自号沛王。”</p>
“皇叔之称，已然不适合了。”</p>
“此外，陛下为曹丕贼子所害，天下无主，让不少宵之人，起了别样心思。”</p>
“我家沛王给我，交州士颂士幼泽，乃是儒学传承，忠孝仁义之典范。”</p>
“当年就兴义兵，讨伐西凉李傕郭汜，救陛下于危难。现在，绝不会容忍大汉的权威，被些许人，践踏欺辱。”</p>
“这么高的帽子，就往我头上套啊。”士颂嘿嘿一笑，然后顺着简雍的话，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p>
“如今，陛下已经蒙难，听闻就连皇子都没有幸免。”</p>
“天下忠义之士，激奋之余，自然是要兴兵复仇。我如今兵围宛城，刘皇叔，不，是沛王。”</p>
“我兵围宛城，沛王中原克敌，不都是为了剿灭曹魏的乱臣贼子吗？”</p>
“故而我提议，既然是曹丕贼子，害死了陛下，那么自然是天下共讨之。”</p>
“谁先杀了曹丕，为汉皇报仇，谁便可以名正言顺，号令天下，如何？”</p>
士颂终究没有直接，谁先杀了曹丕，谁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下一个皇帝。</p>
而是比较婉转地，什么号令天下。</p>
但简雍怎么可能听不出士颂话里的意思，而且他来之前，刘备，诸葛亮，陈群，陈登几个人早就商议过许久，也预估到了士颂这边的心思。</p>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想要来稳住士颂，进而稳住天下。</p>
“这，这，现在和秦末，还是有些区别的吧。”</p>
简雍做出自己有些为难的表情，然后把诸葛亮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话术，抛了出来。</p>
“暴秦亡，天下兴，自然是先入咸阳者，可王天下。”</p>
“如今我大汉，虽君主被害，但汉家血脉传承未断，忠义之士未绝。正如当日王莽篡汉之时，自有光武崛起，中兴大汉。”</p>
“正如今日之沛王，心系天下，也有匡扶大汉之志。”</p>
“歼灭曹魏，自是正理，然灭曹魏之后，这天下，自当还是汉家天下才是啊。”</p>
士颂听了觉得好笑，只是摆摆，道：“我也不和你争论。这道理，上几天几夜也不清楚。”</p>
“你若是真想要争出个结果来，去武陵书院里面去争论。那里，自然有吃饱了没事干的读书人，和你慢慢掰扯。”</p>
接着士颂收了笑容，很是认真地道：“自黄巾之后，先有董卓，后有曹操。”</p>
“迁都之后的大汉，早就名存实亡。”</p>
“此事，你知我知，自然不必多言。”</p>
“如今，这天下归谁，到底还是实力话。”</p>
“我若是实力足够，我这个楚侯，让你们家沛王来我中军大营宴饮一番，我再派两个人舞剑就是。西楚霸王的错，我不会犯第二遍。”</p>
士颂的话，把简雍吓得不轻。</p>
不等他反应过来，士颂继续道。</p>
“不过话又回来了，以如今刘备上的本钱，也不会过来参加这场鸿门宴了。”</p>
士颂的话让简雍虽然心惊，但面上，还是很平淡地拱了句“楚侯笑了”。</p>
“我就，我现在的想法和条件吧。蒋干过去，也是这个意思，大差不差。”</p>
士颂停顿片刻，开始扳着指头，出自己的要求。</p>
“第一，你们的沛王，曾经亲口承诺，暂借江夏郡安顿，如今他刘备占据中原，广有兖，豫，徐三州，更是占据扬州在江北的庐江和九江郡。”</p>
“那原本就属于荆州的江夏郡，现在总可以还给我了吧。”</p>
“至于利息嘛，汝南郡曾经也在我楚国治下，推行了一段时间的新法。现在，不如一并交给我楚国来治理。”</p>
“第二，中原门阀之中，有不少人，都上了我的必杀名单。”</p>
“这些世家子弟，刘备要么杀了，要么交给我来杀。”</p>
“这些门阀，当年都是为虎作伥之徒，跟着曹操欺辱汉帝，枉顾家族世代公卿的传承，实在是不忠不孝之人。”</p>
“这种人，不杀不足以平天怒，不杀不足以平人怨。”</p>
虽然士颂早就对所谓的中原门阀世家撕破脸了，发了必杀的灭门令。</p>
但他也知道，要给自己找个“出师有名”的理由。</p>
那就是他这些家族不忠不义，为富不仁，理当杀灭。</p>
反正就是一点，我士颂是正义的，你们这些门阀世家是邪恶的，是天下黎民的敌人。</p>
因为过去，所谓的舆论权，掌握在这些能读书的世家中。</p>
但是这个时空中，大力发展教育，又建立起武陵书院的士颂，是真的把舆论还给了底层百姓。</p>
在他的有意煽动下，楚国境内百姓，不论是普通世家还是底层百姓，都对占据他们资源，剥削他们利益的中原门阀，起了阶层敌对的心思。</p>
“此事，是否有些过犹不及？”简雍立刻露出了为难的表情。</p>
别的不，士颂名单上的颍川世家，如今一个个都倒戈投了刘备。</p>
荀家算是没落了，但是陈群还在啊。</p>
而且陈群和刘备，早有羁绊，就连他简雍，也和陈群有些私交。</p>
如今颍川世家，都以陈群为首，投效刘备，和徐州的陈登并列，号称中原二陈。</p>
想要刘备把士颂必杀名单上的家族，把这些中原百年门阀都给杀了，那刘备算是自己把自家的根给挖了。</p>
如今，刘备就靠着一杆“再兴大汉”的旗帜，靠着他的“刘”姓，给了这些中原门阀世家投效他的会。</p>
若是真如士颂的条件，他刘备别杀光这些人，杀到一半，他自己就先被这些世家大族的反水了。</p>
别和士颂相安无事了，他刚刚占据的中原，必定再次动乱。</p>
士颂仿佛早就预料到对方的反应，他道：“你先听我完，别急着反驳。谈判这种事，不就是我漫天要价，你落地还钱吗？”</p>
“而后，我意再次传檄天下，号召天下义士，组建联盟，同伐曹魏。”</p>
“杀曹丕之人，可号令天下。或者，这一路诸侯，可在诸多宗亲之中，择优而帝之？”</p>
士颂最后的询问，显然是不怀好意。</p>
而且这个条件，简雍明明白白地过，不可能同意。</p>
但是士颂还是了出来。</p>
完之后，他告诉简雍，你也不用留在我这里，快点回去，和刘备商议商议再。</p>
反正我派出去的使者，也会把这个意思传达给刘备。</p>
末了，士颂还笑着道：“不过，还是希望沛王，能早做决断。”</p>
“待我攻下宛城之后，荆州境内，便只剩下江夏郡若即若离了。”</p>
“这种感觉，可不大好。所以即便是我约束得当，下面的将士们，思乡心切，不顾安排，自行窜去江夏，引发争端，可就不好了。”</p>
“我可听，南面的孙权，对沛王恨之入骨。”</p>
士颂最后，还不忘给出威胁，加上挑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