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吹风就好了。”</p>
在谢澜之给秦姝擦头发时，倚在怀里的猫儿感叹一句。</p>
“吹风？”</p>
谢澜之脑海中浮现出，那种体积庞大，且不便携带的吹风。</p>
秦姝点头，懒声哼哼道：“我回头跟丽娜一声，让他们把吹风搞出来，这东西非常方便，也很受欢迎”</p>
谢澜之柔声：“回头让丽娜来找你，她现在定居在云圳，孩子都不管，只知道吃喝玩乐。”</p>
秦姝又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泛起莹莹水光。</p>
“丽娜的儿子两岁了吧？比阳阳、宸宸四岁。”</p>
谢澜之轻嗤道：“嗯，孩子在香江养着，他们两口子谁都不管。”</p>
秦姝没忍住笑了：“当年，阳阳、宸宸也差不多，他们时候跟着爷爷奶奶，这几年，我们才有时间陪着孩子。”</p>
谢澜之摇头，反驳道：“不一样，谢家养孩子放养，从培养独立能力。</p>
丽娜跟黎鸿焱两口子，之前那么期盼生孩子，生了孩子他们丢在一边不管了。”</p>
秦姝想了想，竟然无法反驳。</p>
钱丽娜、黎鸿焱两口子，忙起来的时候脚不沾地，闲暇时间，他们就疯狂纵乐，享受美好生活。</p>
至于孩子似乎只是他们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p>
秦姝不知想到什么，直接乐了。</p>
“谁要是做他们的孩子可就幸福了，父母不干预，可以野蛮生长，长大了还有花不完钱的财富继承，这一辈子都是享乐的命。”</p>
谢澜之挑眉，淡声：“再多的财富也越不过我们的孩子。”</p>
这几年来，他们在暗地里的打拼，早就给孩子们积累了，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p>
秦姝眯了眯美眸，眼神狡黠，灵动的像只狐狸。</p>
钱，还是次要的。</p>
主要是给孩子们留下，后顾无忧的底牌。</p>
秦姝的唇角微翘，在谢澜之的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双眼。</p>
*</p>
数天后。</p>
褚白宇、罗骏等人离开云圳。</p>
姜副总来云圳视察，谢澜之也很快离开。</p>
秦姝终于有时间带谢宸南，接触族人找来的患者。</p>
谢宸南的第一个病人，隔壁村杨老头带来的孩子，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p>
杨老头看着秦姝母子二人，眼底闪过疑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把孙女拉上前。</p>
“这是我孙女，叫阿雪。”</p>
“她这段时间上吐下泻，瘦得都不成样子了，一阵风都能吹跑。”</p>
老人心疼地摸了摸阿雪的长发，眼底闪过慈爱，动作亲昵。</p>
秦姝舒服地靠在座椅上，里端着青花瓷茶杯，眼神淡淡地打量着女孩。</p>
仅一眼，她就看出阿雪的病症。</p>
秦姝耷拉着眼皮，眸底闪过深思，似是在纠结。</p>
半晌后，她红唇轻启：“宸宸，你给这位姐姐把把脉。”</p>
“好——”</p>
长相精致帅气的谢宸南，走到阿雪的面前。</p>
他人嘴甜：“漂亮姐姐，把你的给我一下。”</p>
阿雪本来还怀疑这对母子，是不是在骗爷爷，内心很不想配合。</p>
可眼前满身贵气，笑容可爱的谢宸南，让阿雪一颗心都被萌化了。</p>
她红了红脸颊，干惯粗活的，递到谢宸南的眼前。</p>
谢宸南爬到椅子上，搭着阿雪的脉搏。</p>
两秒后，他跟秦姝神似的桃花眼，求助地看向坐在主位的秦姝。</p>
“妈妈——”</p>
秦姝眉梢轻挑，笑眯眯地问：“怎么了？”</p>
谢宸南嘴紧抿，满脸的欲言又止。</p>
秦姝立刻明白，儿子也看出来阿雪的问题所在。</p>
她好笑地：“没事，这是你第一次正式接诊，就算有失误，有妈妈帮你收尾。”</p>
谢宸南松了口气，又纠结地看了一眼阿雪。</p>
“姐姐，你是不是有男朋友？”</p>
清脆的稚嫩嗓音，让屋内的人脸色纷纷变了。</p>
秦六叔公见杨老头脸色沉下来，低咳一声：“宸宸，阿雪还在上学，不过她已经定亲了，是他们村的村长儿子。”</p>
谢宸南仿佛彻底放心了，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p>
他乖乖点头，对阿雪：“是滑脉哦。”</p>
杨老头：“”</p>
阿雪：“”</p>
秦六叔公：“”</p>
三人神色各异，两个老人满脸震惊，阿雪则表情惊恐，快哭了。</p>
谢宸南感受着指尖下的脉搏，继续道：“孩子不到两个月，很健康，暂时摸不出男女，要等三个月以后才能确定性别”</p>
“啪——！”</p>
不等谢宸南话完，杨老头狠狠打了阿雪一巴掌。</p>
“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怀了谁的孩子？！”</p>
杨老头气狠了，指着阿雪的不停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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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p>
阿雪哇的一声哭了。</p>
她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p>
杨老头看着平日乖巧的孙女这般委屈，眼底闪过慌乱与心疼。</p>
他硬着心肠质问：“你肚子里的野种，究竟是谁的？你是不是在学校不学好？！”</p>
阿雪哭着摇头否认：“没有我没有呜呜呜”</p>
杨老头气愤地问：“那孩子是谁的？”</p>
阿雪一个劲地哭，不话了。</p>
杨老头气得再次扬起，他的刚要落下，被一只修长纤细的钳住。</p>
“杨老，你要打孩子，不要在我家打。”</p>
“我秦家只管治病救人，不提供殴打孩子的场地。”</p>
秦姝眼神不善地盯着杨老头，对他突如其来的动感到不悦。</p>
秦六叔公也冲上来劝：“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好，你不要吓到孩子。”</p>
杨老头气得浑身都在哆嗦，阿雪也蹲在地上，害怕地不停颤抖。</p>
杨老头捂着心口坐在椅子上，眼神沉沉地盯着阿雪，尽量心平气和地。</p>
“阿雪，你妈要是知道你怀了孩子，她会打死你的。”</p>
“你跟爷爷，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你被什么人骗了？”</p>
“你把事情出来，咱们爷俩把这事给处理了，尽量不去惊动你妈，不然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女！”</p>
老爷子放出狠话，阿雪吓得不敢哭了。</p>
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p>
秦姝捕捉到阿雪眼底的恨，眸色沉了沉，意识到自己估算错误了。</p>
阿雪抽泣道：“我孩子是”</p>
秦姝倏地出声打断她：“我儿子医术有限，还是我来看看吧。”</p>
她起身朝阿雪走去，把人从地上扶起来：“好孩子，不怕，我儿子不到六岁，孩子刚学医，也就只懂个皮毛，不作数的。”</p>
秦姝把阿雪按在椅子上坐下，玉笋般的指尖搭在阿雪脉搏上。</p>
“月经不调，宫寒体虚，每次来例假，腹都会坠坠的痛，时间久了会影响日后生育”</p>
秦姝一开口，就把阿雪的症状，了个一清二楚。</p>
她偏过头，对杨老头：“我要带她去屋里检查，还请杨老稍等片刻。”</p>
杨老头有些慌了，不安地拒绝：“不行，阿雪胆。”</p>
秦姝神情似笑非笑：“她快成年的孩子了，我给她看个病，您担心什么？”</p>
杨老头讪讪地：“这丫头怀孕了，我还没问出孩子是谁的。”</p>
秦姝美眸微睁，表情惊讶地：“我之前不是了，我儿子医术没学到家，他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懂什么，阿雪没怀孕，是快要来例假了。”</p>
杨老头眨了眨眼，似是松了口气，又隐约有些失望。</p>
他盯着秦姝的眼睛，问：“真的？”</p>
秦姝好脾气地：“我骗您做什么，阿雪才多大的孩子，她一个清白姑娘上哪怀孕去。”</p>
杨老头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同意让阿雪跟秦姝走了。</p>
屋内。</p>
秦姝没有做检查，而是从药柜里，拿出两个药瓶。</p>
一个是塑料透明椭圆盒，一个是白色瓷瓶。</p>
秦姝摇药瓶摆在桌上，口吻随意地问：“孩子是杨老的？”</p>
阿雪浑身一激灵，受惊的眼睛害怕地盯着秦姝。</p>
秦姝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脚尖轻巧，看都不看阿雪一眼。</p>
她指了指桌上的白色瓷瓶：“这是堕胎药，孩子打掉的过程，不会让你太痛苦。”</p>
阿雪没忍住后退一步，捂着嘴，哭着问：“我真的怀孕了？”</p>
秦姝点头：“嗯，孩子不到两个月，你本身还是个孩子，所以肚子的孩子不能留，而且”</p>
她视线偏移，瞟了一眼阿雪的肚子。</p>
“近亲不能生孩子。”</p>
阿雪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无声地哭泣。</p>
她哭得好可怜，好绝望，秦姝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动容。</p>
等阿雪哭够了，秦姝单撑着下颌，一拎着椭圆型的塑料药盒。</p>
只听她声调慵懒，不疾不徐道：“我这人，最是见不得畜生欺负人，倒反天罡！</p>
既然是畜生就该下地狱，死太便宜了它们，不如让它们痛苦煎熬，不人不鬼的苟活”</p>
阿雪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透明药盒。</p>
她眼底闪过某种晦涩情绪，有一瞬间的发光发亮。</p>
秦姝指尖把玩着药盒：“这药快过期了，你要是想要就拿走，回头别忘了把钱补给我。”</p>
阿雪双眼发光地盯着红色药瓶，眼底的渴望，都要溢出来了。</p>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恨意支撑着她活下来。</p>
送到眼前的会，岂容溜走。</p>
半个时后。</p>
阿雪拿着两个药瓶离开房间，跟杨老头回去了。</p>
秦姝让谢宸南接待下一个患者。</p>
当晚，秦六叔公敲响家门。</p>
“笃笃——”</p>
“阿姝！出事了！”</p>
“杨老头中风了，杨家儿子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