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出那句话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p>
它看着那把匕首，头疼欲裂。</p>
如果没有风烨，那一刀便会真的要了宿主的命。</p>
它不明白，总部派发的任务明明是要保护宿主，让她成功飞升。</p>
那现在为何又要杀她？</p>
自相矛盾，前后悖论。</p>
系统实在想不出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p>
弗清念闻言一愣，“空之极？”</p>
系统也不再隐瞒，倒豆子一样地开口。</p>
“空之极是我的家，是系统的总部。”</p>
“宿主”系统仰头看着弗清念，“我的任务是助你飞升，总部肯定不想杀你。”</p>
“一定是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p>
系统盯着那把漆黑的匕首，语气越发笃定。</p>
“这是陷害，肯定是空之极出现了叛徒。”</p>
“宿主，你要相信我，总部不会伤害你的！”</p>
系统极力解释着。</p>
弗清念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安静抚摸着匕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系统心中忐忑不安，紧张兮兮地开口：“宿主”</p>
苍白的少女突然松开了，匕首顺着被褥滑落到一旁。</p>
她将身子向下探，整个人窝在柔软的被子里，黑发铺开在烛火下泛着暖色。</p>
弗清念安静闭上了眼睛，眉眼间难掩疲倦。</p>
系统闭上嘴巴，不敢再开口打扰她休息，只沉默的盯着黑色匕首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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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降日升，天气越发寒凉。</p>
弗清念的身体正在以在以一个极慢的速度恢复着。</p>
她将自己身上的金线用法术隐藏了起来。</p>
只看外表的话与一个普通的病弱少女并无区别。</p>
灵霄峰的院里，系着红绳的桃花树依旧坚挺着不肯掉下叶子，伴着风簌簌轻响。</p>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葳蕤。</p>
弗清念终于被放出来透气。</p>
只不过被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的白团子。</p>
被衣服束缚的弗清念只能老实坐在椅子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p>
系统蹲在她旁边愁眉苦脸的摆弄着和总部的连接器。</p>
它必须要想办法联系上空之极，它要问清楚真相。</p>
纪音自从那日负气离开后就不曾出现在弗清念眼前。</p>
其实纪音并不是真的消失，她依旧每日都来看望。</p>
只是每次来时只在门口站一会儿，然后又无声无息的离开。</p>
星松给弗清念检查完身体离开时，刚好碰到在门口偷窥的纪音。</p>
老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揶揄道：</p>
“出息了，这么大岁数还跟个孩一样，居然跟自己徒弟怄气。”</p>
“你闭嘴！”纪音脸蛋一红，恼羞成怒。</p>
星松摸着胡须，笑呵呵地摇头，“那么担心就进去看啊，面子真的有那么重要么？”</p>
纪音冷哼，“这才不是面子问题，这是这是”</p>
她支支吾吾半天都没将话出来，最后气恼地开口：</p>
“反正你是不会懂的！”</p>
“好好好，是我老了，不懂你们这群年轻人。”</p>
星松摸了摸胡子，不再逗她，拎着药炉摇头晃脑地往山下走。</p>
留在原地的纪音气呼呼的，在原地踟蹰了半天还是抹不开脸推开院门。</p>
举起又放下，最后紧紧攥住。</p>
纪音扭头离开。</p>
她这个当师傅的怎么还能被自己徒弟给拿捏了。</p>
这一次她一定要重振师纲，绝不轻易心软原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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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音想的很好。</p>
只不过离开的路线突然又拐了个弯，直奔自己的金库。</p>
院里。</p>
披着白色大裘的少女正阖眸憩，不过她的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p>
虽然身体羸弱，但炼虚期的修为不是假的，门口的动静自然都被弗清念听的一清二楚。</p>
她只觉得自家师尊格外有趣。</p>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光均匀撒在发丝上映出浅金色泽。</p>
冬天的太阳是冷的，明晃晃地挂着在天上，却没有带来温暖。</p>
不过弗清念本来也感知不到温度，她只是喜欢明亮的地方。</p>
尤其是当夏日烈日当空，太阳刺眼的无法直视时。</p>
她最喜欢那样的艳阳天。</p>
想到太阳，弗清念的脑海里就控制不住地冒出了一双眼睛。</p>
亮的晃眼的，比太阳都要闪耀的眼睛。</p>
闭目养神的少女颤了下睫，随后缓缓睁开眼睛。</p>
弗清念的瞳孔微微失焦，她又一次走神了。</p>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失神。</p>
总之要比过去多的多。</p>
而且，每一次都是同一个原因。</p>
她好像在思念。</p>
思念着那个突然出现在她生命中的妖。</p>
弗清念重新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她没再压制情绪，任由其泛滥。</p>
记忆像一本厚厚的书，此刻正倒着往前翻，一页又一页，仔仔细细地梳理过去的点滴。</p>
时间在毫无察觉中流逝。</p>
很久之后。</p>
弗清念是被一道铃铛的声音惊醒的，刚睁开眼睛时还带着茫然。</p>
虚弱的身体总是会让她时不时昏睡过去。</p>
只不过这一次却难得的没有做噩梦。</p>
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于是她便看见了那道铃铛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了。</p>
有些黯淡失色的青蛇叼着一个白色的铃铛蹲在地上，翠绿的眼睛泛着微红。</p>
弗清念看着他突然愣住，瞳眸里是惊讶，“青龙”</p>
“你还活着？”</p>
那日北灼言她杀了青龙与白虎。</p>
虽然匕首有篡改认知的能力，但对于精神力强大的她来，这项能力并不会太过强大。</p>
顶多改变几个字而已。</p>
所以北灼言的话里有真有假。</p>
凭着对他的了解，弗清念猜出了那句话的真假，但其余的，她也并不能分辨。</p>
所以她便默认为，青龙与白虎是真的死了。</p>
可如今看来，这句话也被篡改过。</p>
青龙将铃铛放下，仰头看着弗清念，“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p>
弗清念微微颔首，视线却落在那个雪白的铃铛上。</p>
那是她送给北灼言的云浪铃。</p>
“我想问，”青龙放轻语气，“在北境的雪地里伤我们的，是您么？”</p>
青龙抛出了问题，随后期待地望着，安静等待回应。</p>
“不是我。”</p>
弗清念垂下眼眸看着青龙的眼睛，认真回答。</p>
青龙盯着她的表情，仔仔细细。</p>
他看了很久，突然松了一口气，翠绿的眼睛闪烁着微光，声音轻柔道：</p>
“我相信您。”</p>
蛇完后将地上的铃铛用尾尖挑起，他的眼睛更加湿润了，像是蒙上了一层雾。</p>
青龙的声音有些哽咽：“王快死了。”</p>
“我想求您，可不可以您可不可救救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