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怪校3</p>
琉璃当着方肃的面打开了磁带，将里面那卷磁带抽了出来。</p>
“你、你要做什么！”</p>
方肃预感到了琉璃会做什么，毕竟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漠。</p>
“不！不要！停下！”</p>
方肃的怒吼声几乎响彻了整栋楼，但他肿胀的身子牢牢卡在楼道口，连一寸都不能挪动。</p>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琉璃把磁带里的塑料带子抽出，扯断</p>
“不！！！”</p>
方肃大叫着，那颗仰起来十分费劲的头软软地垂了下去。</p>
他死了。</p>
但又没有。</p>
正当琉璃攀上栏杆，想直接踩着方肃的尸体跨上四层的扶时，她的脚踝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握住了。</p>
方肃活了过来，不再是人了。</p>
那滩黏腻腻的肥肉现在像是一片沼泽一样，两只脚踩在上面的琉璃毫无防备地陷了进去。</p>
如果脚下的是一片真正的沼泽地就好了，起码下陷的速度不会这么快。</p>
转眼间就淹没到了腿肚，但此刻琉璃也将包里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掏了出来。</p>
还好来的时候带上了这个</p>
琉璃暗舒了一口气，但很快，她就发现问题并没有这么轻易解决。</p>
她找不到方肃的脸。</p>
方肃的尸体异之后，琉璃触目所及之处哪里都是一片白花花的肥肉。</p>
而她上的两本练习册都有同一个前提，要将书页放置在想要“培养”的人才面前——</p>
面前！该死的面前！</p>
琉璃暗骂了两句，藏在肉层中的方肃猝然笑了起来，诡谲的笑声顷刻间回荡在楼道之中。</p>
“那是从关恪上拿来的，对不对？”</p>
琉璃蓦地僵住了，她想到了什么，身子微微颤动起来。</p>
释放天性，结交朋友——校园祭的宗旨</p>
鬼怪的信息是互通的！</p>
“陈同学，我承认你很聪明，但现在是鬼怪的主场，你”</p>
后面的话方肃没有完，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作为鬼怪只存活了不到一分钟。</p>
“”</p>
一直到琉璃的脚踩到踏实的地面，她才盯着角落里的，瞬间就把异化的方肃解决到魂飞烟灭的——</p>
“我该叫你池琢，还是阿斯？”</p>
面前的人长着那双与她记忆里相差无几的眼睛，只除了阿斯的是冷血动物般的竖瞳，而池琢的是正常人的眼睛。</p>
这双眼睛，她曾赞叹过的漂亮眼睛</p>
琉璃猝然间想起自己醒来前见到的阿斯，他的眼部系着一条薄纱。</p>
难道是</p>
“”</p>
一阵美妙的歌声再度响起，琉璃知道，那是阿斯在呼唤她。</p>
“走吧。”</p>
那个长着阿斯眼睛的少年一改往日的温和，几近漠然地走在了琉璃前面。</p>
琉璃没再开口，她意识到了面前的少年是——</p>
阿斯的化身，亦或是一个空洞的傀儡。</p>
琉璃回忆起和池琢仅有的相处画面，那条人鱼演得真的很好，敏锐如她也没发觉他的异样。</p>
但阿斯为什么要剜下自己的双眼，化作池琢呢？</p>
琉璃又想到第一次与池琢道别时，少年指着生物楼，那是他的住处。</p>
那个时候，阿斯就已经在隐晦地提醒她了吧</p>
琉璃垂下眼睫，不过她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在第二天就离开了英才。</p>
阿斯他，应该很伤心吧</p>
“抱歉”</p>
琉璃很轻地了一句，声音到不是贴着她的唇可能都听不到的地步。</p>
但距离她两个身位的，在前面领路的池琢却肉眼可见地脚步一顿。</p>
他转过头神情复杂地看着琉璃。</p>
因为池琢走在前面的缘故，低了三四个台阶的琉璃只能仰着头看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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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站位上微妙的差别让琉璃有些不舒服，她索性破罐子破摔。</p>
“我也不想忘记的，但我就是记不住嘛！这也要怪我，我不和你”</p>
“没有。”</p>
？</p>
什么没有？</p>
琉璃气呼呼地抬起头，只看见面前的池琢静静地注视着她，琉璃居然产生了被安抚的错觉。</p>
但也许不是错觉</p>
“没有怪你，是我的错。”</p>
是我担心吓到你，所以选择了不开口。</p>
池琢向琉璃伸出，和阿斯的不太一样，阿斯的指甲肉眼可见的锐利，像是能撕碎一切。</p>
池琢的相较之下就全然无害了。</p>
琉璃沉默着把递过去，后者牢牢地握紧了她的。</p>
琉璃任由池琢牵着，一边分神地想。</p>
如果池琢长着和阿斯一样锋利的指甲，她恐怕在见他的第一面就心生戒备了。</p>
阿斯，真的是，一条很会伪装的人鱼</p>
琉璃莫名有些想逃，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这种情绪从何而来。</p>
但她分明没有动作，背对着她的池琢却将她的又握紧了一点。</p>
琉璃盯着二人牢牢握在一起的，是不是有些太亲密了？</p>
但在她产生更多的疑问之前，池琢已经松开了她的。</p>
50，到了。</p>
形同虚设的门一推就开，琉璃走了进去，这回换成池琢跟在她身后。</p>
“琉璃。”</p>
那个只在传中出现的物种，笑着向琉璃伸出双臂。</p>
那毫无防备的样子，琉璃想她甚至有将匕首捅进阿斯心脏的会。</p>
他会给的。</p>
琉璃沉默着站在玻璃外，即使阿斯向她伸，他们也不能像刚才她和池琢一样，真正意义上地接触。</p>
毕竟他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之中。</p>
无论是要一条人鱼离开水，还是叫琉璃沉入氧气稀薄的海底，都是异想天开的做法。</p>
所以，阿斯才会始终瞒着自己，他的歌声有净化的效果的吧</p>
琉璃将覆在玻璃上，像她在睡梦中做的那样。</p>
而阿斯，也在下一秒贴了上来。</p>
他们在牵，隔着那层忽略不了的厚玻璃。</p>
就是因为这样，琉璃在今天之前才不觉得自己和阿斯的接触太过亲密了</p>
琉璃发着呆，完全没注意面前的人鱼在水中张开了殷红的唇。</p>
是琉璃听不懂的音波，他像是在吟唱着什么。</p>
是什么呢？</p>
琉璃的头有点晕，但在她摔倒之前，有一双，替阿斯接住了琉璃。</p>
是池琢。</p>
阿斯意味不明地“看”向琉璃身后站着的池琢。</p>
他是有别于任何一个物种的存在，所以即使是分裂出来的一双眼，也在很短的时间就拥有了自己的意识。</p>
但亘古不变的，是他们都对眼前的人，有着化解不了的执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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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给你净化之后，你就会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p>
毕竟我只是一条离不开水的鱼，而你却拥有全部的自由。</p>
不过没关系，很快，很快我就可以脱离束缚，去找你。</p>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p>
琉璃在彻底昏过去之前，身前身后都吐出了两个相同的字眼——</p>
“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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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p>
人鱼赞歌：孤独的灵魂没有来处，只有归乡</p>
您被这世间最纯净的灵魂所祝福，您将永远平安、快乐、幸福</p>
永远</p>